在一個插滿鐵欄杆的洞穴裡,靠裡面石壁倒坐著幾具女屍,更有一具骸骨立在鐵欄杆後,骸骨的骨架並不高,生前必定是中等身材的人,看骨架大小結構估計是一個女子的骸骨,骷髏頭的兩個大眼窟窿中,有綠芒閃動,節節清晰的指骨在洞穴的陰風中搖晃著,看起來很是嚇人。
安小慧見了登時心中害怕,直往田承嗣的懷裡鑽,田承嗣沒想到俠女身份的安小慧,會害怕區區一具女子的骷髏,於是輕拍著安小慧的後背安慰道:「小慧,看這骷髏的樣子,應該只是高手名匠故意裝串起來,放在這兒嚇唬人的。」
安小慧說道:「那個凌退思太壞了,不能讓他死的那麼舒服。」
田承嗣說道:「嗯,好,就照小慧的意思辦。」說話間口中的熱氣吹拂在了安小慧的耳邊。
「啊」,終於發現自己窘態的安小慧尖叫了一聲,瞬間後退脫離了田承嗣的懷抱,臉色頓時冷若寒霜,可是一轉念間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腦子裡還記得是自己主動撲倒田承嗣的懷裡去的,心說這回讓田承嗣這個大壞蛋佔便宜了,心中慌亂如小鹿般,後背不由自主一直往石壁靠去。
田承嗣這是卻轉過頭來,對著身後朗朗說道:「來人吶,給本官把鐵欄杆撬開。」
兩個親兵一聲「遵命!」,接著便用繡春刀不斷劈砍鐵欄杆上的鎖頭,「呯呯碰碰」砍了十幾下,火星四濺,可鎖頭居然紋絲不動,依舊好好的掛在鐵欄杆上,安小慧見狀又走上前來問道:「承嗣,裡面儘是些死人,髒死了,又噁心,你撬開幹什麼?」
「小慧,凌退思不會平白無故地在洞裡做一個骷髏,說不定這停屍骸的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名堂。」
「承嗣,你是說這裡面還會藏有密道?」
「不一定,不過不看看心裡始終不踏實。」
「承嗣,把你的刀借我使一使。」
田承嗣把七寶削金刀抽出遞給安小慧,安小慧接刀後喊了聲:「讓開。」
兩個親兵砍了三四十刀還是沒有效果,聽見安小姐喊讓開,兩人連忙跳到邊上,安小慧氣運右臂,猛然揮刀喊了一聲:「給本姑娘開!」
「吧嗒」一聲,鎖頭下一刻被劈成兩半,安小慧看了看七寶削金刀的刀鋒說道:「承嗣,這把刀斬金削貼刀刃卻毫髮不傷,果然是一把寶刀。」
田承嗣接過安小慧遞過來的七寶削金刀,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安小慧的手指,安小慧全身抖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收回了手,紅著臉把頭低了下去,田承嗣心說小妮子這回只怕是動春心了,自己該是順勢採摘還是不採摘呢?
這當口功夫,兩個親兵已經拉開鐵欄杆,進入裡面一番檢查,一開始始終也沒有發現異常,更沒有暗室,但這次兩個親兵卻是學乖了,試探著敲擊了一下門口矗立著的女性骷髏爪中的鋼柱,果然不負所望,下一刻從骷髏骸骨身後的石壁處傳來了轟隆隆的異樣聲音,二人順籐摸瓜終於找到了一扇暗門的痕跡,可是之後任兩個親兵如何費勁推攘,石門還是紋絲不動,而且整個洞內也沒有再發現旁的機關了。
田承嗣等了他們半晌沒有結果,也忍不住鑽進去仔細巡視了一會,才出來大大的透了幾口氣,暗歎道:「媽的,凌退思雖然在裡面提前預備了香料,可是這腐屍骷髏的氣味還真是非常刺鼻!」
安小慧問道:「承嗣,找到進入密室的方法沒有?」
田承嗣說道:「這個密室確實有一個機關,但只能夠從骷髏身後的石壁處打開,但偏偏沒有門把手,不過從洞穴的位置判斷,如果有旁的入口和機關的話,入口應當還是在凌退思住的正屋裡。」
田承嗣說話間抬腿往洞外走去,安小慧急忙跟上說道:「承嗣,那這兩個女子該怎麼辦?」
田承嗣說道:「你先弄點吃的和衣衫給她們,然後讓馬飆的人來錄口供。」
安小慧說道:「承嗣,那如此一來這洞裡的金銀豈不是全都曝光了嗎?」
田承嗣說道:「小惠,這世上沒有一帆風順十全十美的好事,我們吃肉,總得讓朝廷跟著喝口湯嘛,畢竟我們也是藉著朝廷的威勢才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程度,況且有時候萬事求全反倒會弄巧成拙的,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凌退思的財寶。」
田承嗣伸手主動拉著安小慧,安小慧這次不知為何倒是再沒有什麼過激不自然的反應,居然輕輕巧巧地把手伸給了田承嗣,二人手牽手的朝洞口走去,這時安小慧才發現自己剛才不自覺間已經跟田承嗣這個壞蛋手牽手了,於是趕忙又使勁的想要收回手,哪知道此刻的田承嗣死死的握住不鬆手,安小慧掙扎了幾下後,竟然沒有擺脫田承嗣的手,反而整個人都變得腳趴手軟心發慌,也不知是不是生什麼病了,心裡面也猴抓貓撓得難受的緊,因此身體乏力的安小慧也只好任由田承嗣牽著走出洞子了。
出了洞口,田承嗣當即吩咐管得寬安排親兵守住水簾洞四周,然後優哉游哉地牽著安小慧出了花園,直接進了凌退思的正屋,之前根據水簾洞所在的位置,田承嗣已經確定了密室的方位必然是在凌退思自己的臥室。
此時的田承嗣一寸寸地向挨著靠花園方向的地板和牆壁輕輕敲擊,但半天過去還是沒有發現中有空心的地方,一時間惹得田承嗣眉頭直皺。
安小慧也幫著尋找屋裡的機關,忙得頭上直冒汗,卻還是一無所獲,田承嗣暫時也停下手,伸了個懶腰,又開始仔細的觀察臥室的結構,總覺得格局有些不協調,可是一時之間又偏偏想不起來,這不協調是什麼地方造成的,不由得再次皺起眉頭來。
「承嗣,看來現在我們還是只能去審問凌退思了。」
「凌退思?這老兒就是一坨滾刀肉,豈會輕易招供。」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找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密室的入口啊,除非把整幢屋子都拆了,再看看能不能找出那間密室的入口。」
「那倒不必,小慧,你發覺整個房間是不是有些不協調啊?」此時似乎已經抓住些什麼的田承嗣微笑著說道,邪魅的笑容惹得安小慧一陣失神。
「沒覺得啊,不過就是牆壁厚一些而已,凌退思有那麼多金銀財寶,自然會把屋子修牢實一些防盜。」
田承嗣卻自顧自地念道:凌退思臥房的牆壁厚一些,可是牆壁裡也沒有密室入口啊,況且這屋子畢竟是朝廷的官衙,凌退思再怎麼處心積慮留在荊州,也不可能準確預知自己在荊州能呆多久,他有必要把朝廷的官產進行特殊處理嗎?正所謂反常即為妖,這牆壁依我看一定有什麼古怪。
田承嗣圍著臥室牆壁直轉悠,安小慧問道:「承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田承嗣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蹲下去撫摸牆角的大青磚,摸著摸著田承嗣忽然說道:「小慧,把我身邊的那個大花瓶移開。」
安小慧立刻上前抱走了青花大花瓶,田承嗣見花瓶被移開,立刻猛的使力扳動大青磚,可是牆角的大青磚卻紋絲不動,田承嗣再扳了幾下,還是沒有任何鬆動,安小慧好奇問道:「承嗣,找到了沒有?」
田承嗣說道:「小慧,我們且把床角的那塊大青磚搬搬看,試上一試。」
「承嗣,難道你認為牆柱下面就是密室的出口?」
「嗯,目前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如果還不是的話,那我們就只有再在凌退思身上想辦法打開缺口了。」
安小慧跟田承嗣一起使力把凌退思的臥床翻開,田承嗣俯身鑽到床下去扳那一塊大青磚,而安小慧則站在床幔中間,一時間二人嘿咻嘿咻得忙得滿頭大汗。
安小慧擦拭了一下額上的香汗,眼角正巧瞥見了自己身下的田承嗣,頓時覺得眼前這場面非常曖昧,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跟田承嗣這個壞小子一路走到現在,現今更是一起呆在一個臥室,還是在一個床裡,難道田承嗣真的會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小慧找到了,這裡果然有一個洞。」
「承嗣,小心密道裡有陷阱。」
「謝謝你關心,我會小心的。」
田承嗣把床板甩了下去,地洞裡沒有反應,田承嗣讓安小慧抱來大花瓶,用被子包著丟進了地洞,「匡當」一聲,大花瓶碎了,地洞裡還是沒有想像中的暗器毒箭出現,見下面似乎沒有什麼ど蛾子,田承嗣就準備鑽進地洞裡去。
安小慧這時一把拉住了田承嗣說道:「承嗣,我武功比你好很多,還是我先下去吧。」
「小慧,下面可能有危險,還是我先下去吧。」
「你是將軍,萬萬不可有失,我江湖經驗豐富,我下去最合適。」
「小慧,我不放心你下去,還是叫外面的親兵先下去看看吧。」
「不,這下面肯定有大筆的金銀財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好了不說了,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