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現在已經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前些天親自帶著太醫檢視了田承嗣給他姐姐田貴妃的兩箱子珍貴藥材,將田貴妃用不著和多餘的部分珍貴藥材,讓王承恩通過太醫院與民間藥鋪的門路換了近兩萬兩銀子,這才使得後宮稍微有了點活動經費。
崇禎皇帝想給田承嗣陞官,一方面是為了酬功,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田承嗣更好地打擊流寇,這第三方面嘛,就是希望田承嗣能繼續給自己撈銀子,再不濟多弄幾箱珍貴藥材換銀子也不錯。
崇禎皇帝說道:「愛妃好好保養身體,承嗣的事情朕自有主張。」
田貴妃與自己這個庶出的弟弟以前幾乎沒什麼來往,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不過自從這個五弟田承嗣救了自己的孩兒朱慈照後,田承嗣這個名字才開始自己耳邊流傳,田承嗣一路南下尋找靈丹妙藥,無意之間卻立下赫赫戰功,田貴妃沒想到自己娘家也能出一個能征慣戰的武將,唯一遺憾的是田承嗣跟自己的同母弟弟田承玉一樣,畢竟沒有幫自己找到治病延命的靈丹妙藥。
看著今天皇上這麼高興,田貴妃這幾天提心吊膽的心又落了下來,五月中旬妹妹田秀娥進宮來,說大哥田承玉從南方回京了,當天父親就摔了不少古董珍玩,五哥田承嗣的母親方夫人還挨了父親的打,這也是田秀娥為什麼提前跑回宮來的原因。
對這一切摸不著頭腦的田貴妃很快就在錦衣衛駱養性那裡得到了答案,原來父親田宏遇在江南給皇上選妃子,而親自出面的就是自己的親弟弟田承玉,哪知道田承嗣橫生枝節扣留了那些選來的賤人,說是只要姐姐還在世上一天,決不讓那些賤人進北京城取代自己。
田貴妃為這事流下好幾場淚,自己得了病看著身子不行了,親爹就打起別的主意保全自己的富貴,親生女兒都棄之不顧了,自己的同母弟弟沒有良心,算是白疼了他這麼多年,還不如田承嗣這個同天不同地的弟弟。
田貴妃氣不過自己的父親,派自己宮裡的太監去田府,賜給了田承嗣母親方夫人數件首飾幾匹錦緞,這明顯是替田承嗣、方夫人撐腰,父親聞知後立刻明白了自己對選妃的態度,這才消停了下來,後來皇上也從東廠那裡知道了這件事,不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看皇上今天的高興勁,田貴妃知道皇上對田家自作主張替他選妃一事也並不是很在意。
田貴妃說道:「既然皇上主意已定,臣妾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多嘴了。」
崇禎皇帝想了想回頭對身後亦步亦趨地王承恩說道:「給朕擬旨,加田承嗣右僉都御史、賜尚方劍,各省兵馬自督、撫、鎮以下俱聽其監察參奏,副、參將以下即可以節制,三品以下官員可以賜劍從事。」
王承恩聽了感到頭皮發麻,皇上給田承嗣的權力這次是大得有些沒譜了,一時間有些走起神來,崇禎皇帝繼續說道:「另外口頭傳旨給田承嗣,他的差事首要就是給他姐姐求藥,其次相機處理貪官污吏和進剿流寇,如有財物收穫立刻解送進京,朕與田貴妃等他的好消息。」
這時王承恩才明白話說提拔田承嗣的深意,說到底是還是缺銀子,想要藉著田承嗣的手撈錢,想通了的王承恩立刻知機識趣地退了出去;崇禎皇帝坐在田貴妃身邊,心裡想著田貴妃身體若是能夠好起來,兵部尚書陳新甲如果能夠跟建虜議和成功,然後又想到了孫傳庭,要是他能夠在開封把闖賊李自成挫敗……
崇禎十五年五月初二日,李自成、羅汝才再次聯兵百萬三打開封城,李自成此次前來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猛攻城池,最先到達的騎兵一反昔日常態地在黃河土堤上不緊不慢地遊蕩。不久農民軍的步兵開始陸陸續續地下堤去收割開封城外的麥子。
開封守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李自成的意圖是先將開封城外的莊稼,收割完再進行圍城,官軍為了獲取守城的糧食,也開始冒險在開封城四周搶著割麥子,於是農民軍在東,官軍在西,數十或數百人為一群緊張地收割,當雙方偶然相遇時,如果農民軍人數多一些,那麼官軍就避開他們,如果官軍多農民軍就避開他們。
從五月初四到十三日,靠近城池的糧食幾乎被收割一空,到了十四日土堤外還沒有來得及被雙方收割的麥田被農民軍全部焚燬,火光沖天幾十里都能夠看見,開封守軍一時間不知所措,到十六日晚上,除留一部農民軍「圍而不攻,坐困開封」,大部農民軍卻莫名其妙地暫時從開封撤走了。
大明援軍分為兩部分,兵部侍郎七省總督侯恂能夠加官進爵領兵出征,皆是崇禎皇帝看中了他跟湖廣總兵左良玉的私人關係,崇禎皇帝希望利用侯恂拉攏已經半軍閥化的左良玉替朝廷賣命,左良玉接到恩人侯恂的信函後,卻沒有如崇禎預料那般立刻興大軍揚旗誓師,只派了部將金聲桓帶了區區五千士卒先行報到,充作護衛侯恂的親軍,與此同時附上一信說自己將親統大軍三十萬隨後來會。
左良玉部額定兵員只有兩萬五千名,,他通過招降納叛拼湊起來的大批軍隊,都是用就地打糧等法子自行籌餉的,這次他一反常態毫不推脫滿口答應崇禎皇帝出兵開封,就是算準朝廷不能夠解決這三十萬大家的糧餉,朝廷無法解決這三十萬人的糧餉,崇禎皇帝企圖利用侯恂籠絡左良玉,達到擊敗李自成的農民軍以解開封之圍的設想,就在這樣一陣勾心鬥角的官樣文章中全盤落索。
而此次進軍的另一部分,又是另一番光景,崇禎皇帝派巡按御史蘇京監延綏、寧夏、甘肅、固原四鎮兵,催促陝西三邊總督孫傳庭兵出潼關,孫傳庭自知秦軍新募,根本不是久經戰陣殺紅了眼的農民軍的對手,全軍過了黃河就一動不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上疏朝廷照實說兵是新募來的,缺乏訓練不能打仗,需要跟侯恂與左良玉的大軍相機而動,崇禎皇帝隨後震怒,認為孫傳庭辦事不利,懦弱不敢戰,刻意推脫,和左良玉是一路貨色,接著便連下聖旨催促出兵開拔,嚴令限期增援開封。
開封城的官軍明知道援軍到了,卻也不敢出城配合作戰,沒有表面看上去兵多將廣的悍將左良玉壓陣,於是大明兵部侍郎七省總督侯恂與陝西三邊總督孫傳庭率軍渡過黃河增援開封的幾萬人,就這麼被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軍輕易擊敗了,侯恂在金聲桓的保護下逃走,孫傳庭率領殘部退往河南與陝西的邊界。
六月,打敗了侯恂、孫傳庭的李自成得降卒兩萬,率軍復圍開封城,河南巡撫高名衡、總兵陳永福這才後悔沒有出兵偷襲李自成,開封城裡糧餉日匱,高名衡不得不連續派人出城向朝廷求救。
開封城外農民軍中軍大帳,牛油火燭通明,李自成坐在虎皮太師椅上正聽著夫人高桂英說話:「大王,紅娘子好歹是俺的義女,又是一軍人馬的統帥,李巖動不動就對紅娘子大打出手,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哎」,李自成歎口氣說道:「夫人,這兩口子的事情旁人如何好管嘛!」
「哼,要是李巖再對紅娘子動粗,俺就要大王按軍法處置李巖。」
「夫人,這清官難斷家務事,話說男人打婆姨很正常嘛,再說這次認真追究起來還是紅娘子不對在先。」
「大王,紅娘子都說過了,是在碭山之戰受傷昏迷了,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登徒子輕薄了,一路輾轉千辛萬苦回到了老營,沒想到居然這麼巧,一直不爭氣的肚子居然就這麼有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紅娘子的磨難,可李巖不依不饒就不像個男人。」
「夫人,是個男人就不能接受綠帽子,誰家婆姨這樣都受不了,等李巖氣消了就好了。」
「就許你們男人三妻四妾,就不允許女人犯一次錯誤嗎?其實真要以武功論起來,紅娘子真的還手的話,李巖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夫人,關鍵是李巖一直認為紅娘子是對他還隱瞞了些什麼。」
「紅娘子不是都說了嗎?那大王你認為呢?」
「夫人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大王,妾身自然是要聽真話了。」
「這本來是李巖和紅娘子的家事,為夫其實一開始就不想趟這趟渾水,既然夫人問起,孤認為紅娘子確實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大王,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夫人,紅娘子回來的時候,一人雙馬披金掛銀,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哪裡像一路輾轉逃難返回來的樣子。」
「大王這麼一說,妾身倒想起來了,可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嘿嘿,這至少說明紅娘子碭山兵敗後,並沒有吃什麼苦頭,如果真的如她所說落在敵人手上,應該過的也是錦衣玉食般的神仙日子,那紅娘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紅娘子在自願的情況下跟人懷上的。」
「大王,紅娘子為了保命屈從於奸人的*威,然後趁機逃走有不是不可能啊。」
「夫人,其實兵敗**並不算什麼大事,李巖只是對紅娘子隱瞞被蹂躪的真實情況不滿,兩人這才發生了矛盾。」
「紅娘子也是的,就把事情說出來嘛,這樣等李巖氣過了就好了。」
「夫人,紅娘子的事情為夫覺得不簡單,現在的紅娘子對李巖態度大異往日,全無當時對李巖含情脈脈千依百順的樣子,孤懷疑紅娘子已經移情別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