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本來就是拿這些船主、商人、工頭敲骨吸髓的,有阮大鋮作中間人,真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田承嗣才剛剛拉起架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收弓了,不好好敲打一下這些船主、商人、工頭,就算得些好處也會非常有限。
田承嗣故作沉吟道:「阮先生,這些船主、商人勾結反賊「十三太保」一案,才剛剛進入抓捕階段,還沒有來得及調查清楚這些人的罪行,現在討論是否從輕處理這些人還為時過早啊。」
阮大鋮心說要是讓你坐實了罪行,那時候再撈人的話,不光代價會更大,搞不好人也被錦衣衛整廢了,於是對田承嗣說道:「田將軍,山人有幾個親友正好糊里糊塗捲了進去,他們現在非常惶恐,家人願意捐資助餉贖罪。」
田承嗣說道:「阮先生,這可是謀逆大案,容不得半點差池,小弟很為難呀!」
阮大鋮嘿嘿一笑道:「田將軍,律法之外在乎人情,是不是從逆還不是將軍一句話嘛。」
田承嗣說道:「這樣啊,阮先生你把相好的名單留下來,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弟看這些人陷得深不深,如果陷得不深,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阮大鋮從袖口摸出一張便條,放在茶几上推給田承嗣,田承嗣拿起來瞥了一眼,上面有三個人的名字,就順手把邊條放入懷中,阮大鋮說道:「田將軍,山人來得倉促,三位親朋好友送給將軍的土特產隨後就到。」
田承嗣說道:「阮先生勞苦功高,這些土特產就自己留著吧。」
阮大鋮說道:「田將軍,山人不過是成人之美,土特產絕不敢留。」
田承嗣說道:「小弟胃口不大,先生送一半土特產過來就是。」
阮大鋮說道:「田將軍,你不用這麼客氣,親朋好友們給山人另外備了一份,實不敢掠將軍之美。」
田承嗣緩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就下不為例吧,這次阮先生贊畫剿滅逆賊「十三太保」有功,報功奏折上小弟會代為潤色,成不成就看先生的福澤是不是深厚了。」
阮大鋮聽了大喜說道:「田將軍,不管事情成與不成,山人對將軍的感激之情都是發自肺腑的。」
田承嗣送走了阮大鋮之後,重新回到客廳時,焦宛兒、邢婉的婢女都來侯著,田承嗣遲疑了一下,先隨邢婉的婢女而去,見到邢婉時田承嗣眼睛一亮,經過精心打扮的邢婉,更增加了幾分姿色,不過見過了陳圓圓、寇白門、鄭妥娘的田承嗣,對邢婉的美麗已經有了免疫力。
邢婉說道:「主人,賤妾今日請來了南京城幾家繡莊、綢緞莊、傢俱行、珍玩店來府裡談生意,特別請了陳圓圓、楊宛、顧秦三個姐姐做參謀,已經下了一部分訂單,明兒開始就會陸續送進府來。」
邢婉把幾張清單遞給田承嗣,田承嗣沒有接那幾張清單只是說:「婉兒,我既然讓你管這個事,就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吧。」
邢婉說道:「主人,陳圓圓、顧秦二人點了很多奢侈的物品,照她們二人的做法,這一萬兩銀子根本不濟事。」
田承嗣問道:「哦,陳圓圓、顧秦二人選的東西對不對?」
邢婉說道:「陳圓圓選的物品倒是對,就是太貴了一些,顧秦完全是賭氣,不論好壞和用不用得上,胡亂的買一氣,賤妾沒有完全如她的意。」
田承嗣說道:「嗯,做得對,你要把握個度,只買對的和貴的,不適用或者貨不對板,不管誰說的堅決不能要。」
邢婉說道:「主人,陳圓圓花銀子如流水,照她的要求佈置,沒有三四萬兩銀子根本做不到。」
田承嗣心說這陳圓圓到底是天生貴人,還是真把自己當凱子,雖然對陳圓圓一下不爽,田承嗣對陳圓圓這個「衝冠一怒為紅顏「中的紅顏,有得之而後快的心情,不想在陳圓圓面前留下一個摳門的印象,媽的,佈置好了,還不是我田承嗣享受,到時候玩不死你陳圓圓和顧秦,田承嗣決定再多的銀子都要花,一定要用銀子把陳圓圓砸昏。
田承嗣說道:「婉兒,銀子不是問題,就照陳圓圓的意思佈置就是。」
邢婉說道:「主人,婢女和女兵的房間是不是可以佈置簡單一些。」
田承嗣說道:「不用,這樣會讓婢女和女兵不能適應主子的生活環境,你大膽的花銀子就是,後院搞好了我們不是一樣得享受了嗎?」
邢婉總覺得田承嗣言行不一,原因是田承嗣對陳圓圓太遷就了,莫非主人看上了陳圓圓那個狐媚子,天呀,那是給皇上選的女人,要是主人打了陳圓圓的主意,一旦事情敗露,這後果非常的嚴重。
邢婉的婢女進房稟告:「主人,籐管家求見。」
田承嗣讓婢女請騰天凱進房,籐管家躬身把一份禮單遞給了田承嗣:「主人,這便是阮先生送來禮物的清單。」
田承嗣打開禮單細看,珠寶首飾、綢緞藥材羅列了幾十樣,壓底貨是一千兩黃金和一萬兩白銀,總價在三萬兩銀子左右,三萬兩銀子換三個人,田承嗣雖然不知道這三人的身家,想到是阮大鋮的門路,阮大鋮又隱居多年,而且自己就是一個大富翁,認識他的人非富即貴,自己這個買賣多半虧大了,哎,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看在阮大鋮送白無雙和送嫖寇白門、鄭妥娘的份上田承嗣又能說什麼呢!
田承嗣說道:「籐管家,把珠寶首飾和黃金白銀送到這裡來。」
籐管家聽了田承嗣的話,答應了一聲「是」,在離開的時候,籐管家對邢婉行禮時,頭低得更深了,等籐管家離去後,田承嗣對邢婉說:「婉兒,你先用著這一千兩黃金和一萬兩白銀,這兩天還有銀子給你送來,記住我們田府不缺銀子。」
田承嗣隨即起身離開,邢婉知道多半是因為焦宛兒回來的原因,心裡暗歎這焦宛兒早不回來遲不回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是回來,讓自己失去了進一步跟主人親近的機會,饒是邢婉刻意控制情緒,還是微微顯得有些失望。
焦宛兒住進的是正屋左首暗間,這也是田承嗣給焦宛兒預留的,右首暗間住的的是楊宛,這兩處房間的地位顯得比東西廂房更高,田承嗣還沒有回到自己的正屋,就被一直侯著的焦宛兒婢女迎住,田承嗣決定還是先去看一下焦宛兒。
焦宛兒這次回來除了人抬馬拉帶了不少財物,還有兩個婢女兩個僕婦隨同侍候,焦宛兒身邊多了四個不是自己的人,田承嗣的心情相當的不爽,不過娘家送陪嫁的婢女僕婦是很正常的事,田承嗣也找不到什麼反對的理由。
焦宛兒一副嬌弱可愛的樣子走到田承嗣身邊說道:「夫君,我好想你喲!」
田承嗣說道:「既然這麼想我,怎麼不早幾天回來?」
焦宛兒臉兒一紅說道:「爹爹、媽媽捨不得,就多留了幾天。」
田承嗣笑著說道:「哦,那你應該在娘家多留幾天,住膩了我再去接你。」
焦宛兒有些接不上話了,就把身子貼在田承嗣胸口上說了句:「夫君,我不跟你說了。」
田承嗣說道:「宛兒,岳父大人這次可是出了血本,不知道我這個毛腳女婿受不受得起?」
焦宛兒柔聲道:「夫君,我爹爹已經同意了這門姻緣,那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爹爹,我爹爹是一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女兒被人強娶,自己也吃了大虧,爹爹是個好面子的人,你說他能不生你的氣嗎?」
田承嗣說道:「你是你爹爹的乖乖女,莫忘了你現在應該叫田焦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