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石田小隊長是個十足的酒鬼,一天三頓飯,無酒不香,只要有酒喝,不管是清酒還是中國的高粱酒,統統的來者不拒,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見了酒也必須喝了再說,而且是見酒必醉。當然也因為他酷愛喝酒,耽擱了不少皇軍的正事,但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後台撐腰,不管遇到多麼麻煩和棘手的事情,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擺平,而且從不會有丁點問題!
這也是劉大翻譯為了在鬼子窩裡生存,必須瞭解各方面鬼子軍官的信息而經過的多方調查,令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石田為什麼老是喝酒誤事而從不受到懲罰的原因感到頗為不解。
今天要去董府找麻煩,自己又不敢多的詢問小嶺一郎原因,看來只好從這個石田下手了。
劉大翻譯在憲兵隊裡見到石田的時候,石田正在一邊手端著酒,一邊搖搖晃晃地跳著鬼子舞蹈,顯然興趣正濃。
劉大翻譯不敢阻擋這位酒鬼的興致,只得在一旁暫時乾等著,不久,劉大翻譯靈機一動,也是為了不顯得尷尬難耐,劉大翻譯竟然也學著石田的樣子,一邊討好地跳著鬼子舞蹈,一邊嘟嘟嚕嚕地罵了石田他家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跳完了鬼子舞蹈,石田終於看見了身邊的劉大翻譯,立刻穩住了身形:「劉桑,你的來幹什麼?」
「回石田太君的話,小的奉小嶺太君的指示,要跟隨石田太君你出去的幹活。」劉大翻譯立正。
「什麼?出去的幹活?幹什麼?」石田睜著有點醉醺醺的雙眼看著劉大翻譯。
劉大翻譯討好似的微笑著對石田擠擠眼,然後又指了指他手裡的酒壺。
「喝酒的幹活?」石田看著手裡的酒壺,愣了愣。
劉大翻譯連忙點點頭。
「你的胡說,小嶺君一向討厭我喝酒,怎麼會讓你的來跟著我出去喝酒?」石田看上去有些微醉了,但是這事他倒是不糊塗。
劉大翻譯嘿嘿一笑,連連沖石田豎大拇指:「石田太君,你的太厲害了,連這個也知道,佩服,佩服。」
「快說,究竟是出去幹什麼?」石田搖搖頭。
「報告石田太君,其實我們的出去,不是我的和你的去喝酒,而是你的去喝酒,我的去辦事,你的明白?」劉大翻譯慌忙立正道。
「喲西!劉桑,你的皇軍的朋友,大大的好人,我的喜歡你!說,你的要我的在什麼地方喝酒去?」石田見自己有酒喝,又能有人去辦事,兩不耽誤,心裡甚是高興,沖劉大翻譯就是呵呵一笑。
「好地方!絕對是好地方,而且一定是好酒!」劉大翻譯道。
「喲西!你的快快的開路!」石田聽見好酒二字,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嗨!」劉大翻譯應完,領著石田小隊長出了憲兵隊直往縣城東街的一家叫做『百香味』小飯館走去。
百香味飯館的老闆見到劉大翻譯和一個鬼子軍官進店,雖然極不樂意招呼,但是礙於在鬼子轄區,做小本生意,沒有辦法,不得不笑臉相迎地過來應酬。
「我的大翻譯,今兒個領著太君來吃飯啊?」老闆來到劉大翻譯和石田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問。
「不吃飯,我們來你這裡幹什麼?」劉大翻譯瞪著老闆就是一陣奚落:「快,好酒好菜給我準備一桌。」
「是是是,劉大翻譯樓上包間請。酒菜一會兒就來。」老闆連連點頭,回頭一聲大嚷:「小二,快安排大翻譯和太君上樓包間伺候著。」
「來咧!」聲到人到,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夥計,馬上出現在劉大翻譯的面前,點頭哈腰,對著劉大翻譯和石田就是一個請的手勢:「大翻譯,太君,樓上請。」話完率先一面笑瞇瞇地稽首,一面領頭向前走去。
劉大翻譯也不客氣,回頭對著石田一笑:「石田君,請。」
石田一聲『喲西!』然後大大咧咧地向樓上走去,劉大翻譯見了,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上了樓。
「瞧那漢奸樣,我呸!」
「真給中國人丟臉,孬種!」
「走狗,別看你現在人五人六的,總有一天鬼子一走,看你還能風光不?」
大堂裡的食客們,見到劉大翻譯和石田上了樓,都搖搖頭,默默地吃桌飯,倒是有一桌小青年禁不住這樣的小聲暗罵起來
老闆也是一臉苦樣,看著劉大翻譯他們消失的樓道口,搖了搖頭,一聲長歎,轉身去了結賬台。
上了閣樓包間。
小二安排石田和劉大翻譯坐下後,就要轉身離開去催酒菜。
「等等!」劉大翻譯起身叫住了他,然後回頭對石田道:「石田君,我親自安排他一下,好嗎?」
「喲西!好酒快快的!」石田對劉大翻譯揮揮手後,自顧著喝了一口茶。
劉大翻譯一點頭,然後來到小二身邊,伸手將小二拉出了包間。
走道上,小二茫然地看著劉大翻譯,心裡膽顫膽顫的:「大翻譯,你這是?」
「你去準備最好的酒,然後」劉大翻譯附在小二的耳根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大翻譯,這,你這,你這不是害小店嘛,我,我可不敢!」小二聽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連連對劉大翻譯搖頭。
「讓你弄,你就去給我弄,那麼多的廢話,有什麼事,我兜著。吶,這是酒菜錢。」劉大翻譯沖衣兜裡掏出了一塊現大洋,塞在了小二的手裡,佯怒道。
小二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劉大翻譯,遲疑著接過大洋,忘記了離開。
劉大翻譯用俏皮的眼神,對著小二擠擠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嗎?明白就快去吧。」
「呃!」小二雖然不太明白劉大翻譯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一想到能不受牽連地整整小鬼子,心裡還是很樂意的,於是應了聲,然後快速地下了樓,按照劉大翻譯的話,準備去了。
看著小二離開的神情,再想想自己的惡作劇,劉大翻譯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包間。
「劉桑,你的叫小二做什麼?」石田看著一臉笑意的劉大翻譯坐了下來,問。
「石田君,我讓他準備好酒去了。」劉大翻譯神秘兮兮地道。
「喲西!什麼好酒?」石田來了興趣。
劉大翻譯故作神秘的樣子,看著石田:「騷酒。」
「騷酒?味道的怎麼樣?」石田愣了愣,奇怪地看著劉大翻譯。
「大大的好酒!我保證石田君從來沒有喝過這樣的酒!」劉大翻譯豎起大拇指對石田道。
「真的嗎?喲西!喲西!」石田禁不住抹了抹嘴巴,像是在想像著這會是什麼酒,這麼神秘!這麼好喝!
劉大翻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