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當頂。
正值正午。
兩個留下在前方幾里地的偵查隊員,這時風塵僕僕地來到了大力的身邊:「報告隊長,小鬼子來了。」
「有多少人?」大力聞言,一骨碌兒爬了起來。
「不知道,是兩輛軍用大卡車和一輛軍用三輪摩托,看軍用卡車行駛的速度和抖動的重力來看,應該是滿載的鬼子兵和裝備,相信少不了兩個小隊的鬼子,具體怎樣?我們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抄小路趕回來了。」年長的偵查兵報告。
「來的正好,你們兩個去找一個工事呆著,一會兒開打的時候,注意安全,去吧?」大力對他倆揮揮手。
兩個偵查兵應了一聲,轉身找工事隱藏去了。
大力回頭對對面揮揮手,表示鬼子來了,讓隊員們做好準備。
對面的李大山見了,也向大力揮揮手,表示已經準備好了,讓大力放心。
大力笑笑,拉了拉帽簷,回頭對身後的隊員道:「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鬼子來了。聽我指揮。」
「是!」隊員們齊聲作答,然後個個都像要衝出籠的猛虎般,居高臨下地趴在工事上,兩眼直冒神光,死死地盯著山谷口,等待著小鬼子來上菜。
小島坐著搖搖晃晃的第一輛軍卡的副駕駛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山谷口,突然手一揮,軍卡司機見狀一個急剎,穩穩地停在了山谷口。
前方開路的軍用摩托也跟著停了下來,從副駕駛上跑來一個鬼子小隊長,一來到小島的車門邊,行一軍禮,用日語詢問:「小島少佐,你有什麼指示?」
「這是什麼地方?」小島看著小隊長問。
「這是三道拐谷口,過了谷口,不到兩里地就是二里村碉樓。」小隊長回答。
「你帶幾個人進谷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小島對小隊長指了指谷裡方向。
「嗨!」小隊長立正敬禮後,快步跑向最後一輛軍用卡車,伸手拍了拍車篷布。
立刻從裡面跳下四個手持三八大蓋的鬼子大兵,齊刷刷地站在小隊長面前。
「你們的,隨我進谷看看去。」小隊長發出指令。
四個鬼子大兵點點頭,立即轉身向谷裡跑去,小隊長也不怠慢,跟在鬼子兵的後面,來到軍用摩托車邊時,一把拿過摩托車上的歪把子機槍,隨後趕上四個鬼子大兵,直往谷裡面走了進去。
見到四個鬼子大兵和一個鬼子小隊長進谷,崖壁上的大力把手一揮,隊員們立刻縮進了工事裡不動聲色地隱藏著。
鬼子小隊長領著四個鬼子兵進入谷內,東瞅瞅西望望,時不時地端著機槍向谷中的左右崖壁上一陣掃射,直到山谷出口,也沒有見到異樣情況,於是對四個鬼子兵一揮手,轉身回去向小島報告:「小島少佐,谷內安全!可以迅速通過。」
「喲西!開路。」小島滿意地點點頭,命令。
「嗨!」小隊長轉身離開,跳上了軍用三輪摩托車,舉手向谷內一指,軍用三輪摩托車司機領命,一踏油門,率先領著兩輛軍用大卡向谷內駛去。
見鬼子進谷,崖壁上的大力把手一揮,隊員們立刻冒出工事,架好槍支,取出手雷放著面前,等待大力的進攻指令。
大力見鬼子的兩輛軍用大卡全部進入谷內後,舉起手裡繳來中川的王八盒子,對準軍用三輪摩托車手就是一槍,正中其腦袋,軍用三輪摩托車頓時失去方向,重重地撞在了巖壁上,把鬼子小隊長撞得暈頭轉向,大駭,抓起機槍跳下車,就要舉槍向巖壁上掃射。
大力槍響就是命令,地雷隊員紛紛拉響了谷內的地雷,頓時轟隆隆的巨響傳出,接著鬼哭狼嚎似的鬼子們,死傷大半,跳下摩托車的鬼子小隊長還沒來得及放一槍,就被地雷的氣浪和迸飛的石塊,轟上了天,死得乾乾脆脆。
小島反應較快,幾乎和小隊長同時發現不妙,剛驚慌失措地跳下卡車,就被地雷震懵了,還沒回過神來,被李大山一槍轟了腦袋。
卡車上活著的鬼子兵剛下卡車,就被大力的投彈班扔下來的手雷,炸死一大片。
剩下的鬼子兵見了,哪還敢往外衝,只得舉槍向巖壁上毫無章法的亂射一通,連崖壁上的抗日先鋒隊隊員的毛都沒有傷一根!
「三盛子,你他媽的幹什麼還不扔手雷?」大力見身邊的一個隊員舉著手雷,遲遲不拉弦扔下去,倒還像傻子一樣看著谷裡的被手雷轟得亂七八糟的情形發懵,氣得大罵。
「隊隊隊長,是是是皇皇皇軍。」三盛子木偶一般轉向大力。
「皇皇皇個狗屎,是是是鬼子,你他媽的還不快扔,老老老子就把你扔下去砸砸鬼子!」大力氣得大眼睛骨碌碌一轉,莫名其妙地也結巴起來。
三盛子嚇得一愣,慌忙拉弦,將手裡的手雷,對著鬼子地第二輛軍用卡車就扔了下去,轟的一聲巨響,接著啊啊啊的一陣慘叫,裡面的活著的鬼子不得不人仰馬翻似的跳車往外衝,可是沖的越快死得更快,下車一個,就被抗日先鋒隊的神槍班隊員解決一個。
「哈哈,中了,隊隊隊長,中,中了。」三盛子高興得就要跳起來。
大力一把拉住三盛子,瞪著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看著他:「你他媽的想找死啊!」
說完,大力一邊拉住三盛子不讓他站起來,一邊順手抓過三盛子剩下的三顆手雷:「快給老子全扔下去!」
三盛子一愣後,嘿嘿一樂,抓起手雷,弦一拔就扔,一連三聲巨響,把剩下不到二十人的鬼子兵,從卡車裡都逼了出來,在谷裡慌成一團,四處逃散。
神槍班隊員一槍一個,連續滅了十多個鬼子兵,剩下的幾個鬼子兵借助谷裡煙霧掩護,退向谷外。
大力手一揮,所以隊員們都停止了射擊,站了起來,看著那幾個鬼子兵逃向谷外。
這時,谷口崖壁上的機槍,噠噠噠地響了起來,只一瞬間,那幾個向谷口外逃的鬼子兵倒了下去,一輩子也休想站起來了。
「哈哈!」大力見了一聲大笑,把手一揮:「弟兄們,給我衝啊!」
抗日先鋒隊的隊員們一樂,頓時聲如排山倒海之勢,吆喝著衝向谷裡
衝到谷裡,大力和隊員們看著橫七豎八躺在谷裡的鬼子兵屍體,哈哈一樂:「弟兄們,你們給老子記住了,帶走所有的武器彈藥食物,誰他媽的都別給老子藏私,回到駐地,老子統一分配,給老子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隊長。」隊員們瘋狂地齊聲應答。
「那還不快給老子行動,難道還要老子一個個的請嗎?」大力手一揮,笑罵。
隊員們哈哈一笑,立刻紛紛散開去撿戰利品。
「隊長,我,我這回立功了吧?」三盛子來到大力身邊,一個立正敬禮,嘿嘿直樂。
「立立立屁的功,要不是老子叫你扔手雷,你你你他娘的能立功?」大力笑著學著三盛子剛才的結巴樣,給了他一腳:「以後要是再見到鬼子,你再叫皇皇皇軍,老子不但消了你的功勞還要活剝了你,聽見沒有?」
三盛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摸摸腦袋:「那,那隊長,這次,這次我算立功了沒?」
大力微笑著點點頭,朝谷裡正在收撿戰利品的隊員們方向努努嘴:「立了,去吧,慢了,你小子連湯都沒有喝的。」
「是!謝謝隊長!」三盛子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大力,也隨波逐流撿戰利品去了。
大力一轉身,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個隊員,撿了十幾二十頂鬼子的鋼盔,掛在胸前,別說彎腰,就是連走路都不好使了:「呃,呃呃,那個誰?你他娘的撿鬼子的頭盔幹啥?」
隊員嘿嘿一笑:「隊長,這鋼盔可好了,我們行軍的時候可以用來燒水煮飯,再不濟拿來當夜壺使也不錯啊。隊長,你說是不是?」
旁邊其他的隊員們聽了,指了指那掛了一身鋼盔的隊員都嘿嘿大樂起來!
「行!那以後我們先鋒隊吃喝拉撒的事就交給你了。」大力也樂了起來。
「啊!」那隊員一鄂,撓撓頭,尷尬地看著大力。
隊員們聽了,更是一陣哄笑!
這時候,李大山走了過來:「隊長,這次全殲鬼子,可總算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怨氣!幹得漂亮!」
大力上下打量了李大山一番:「你沒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零件給丟了?」
話完,大力還真的圍著李大山轉圈圈,裝模作樣地仔細查看。
「去去去!我要是少了零件,非把你的弄下來補上不可。哈哈!」李大山一把拽住大力,也是怪兮兮地上下打量大力。
「說實在話,這次全殲前來的小鬼子,多虧了你的計劃,要不然也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了,當然也不會有這次戰鬥了。」大力捋了捋衣領,鄭重其事地對李大山道。
「我只是出出主意罷了,功勞還是全靠隊員們的齊心協力。大力,你發現沒,通過這次戰鬥,我發現我們這支隊伍的戰鬥素質特別的高,配合也十分的默契。」李大山拍了拍大力的肩膀,回頭看著正在收集物資的隊員們。
「對!這一點我還覺得非常的吃驚,你想這樣一個裝備精良的鬼子隊伍能夠被全殲,而且我們隊員還連皮毛都沒有傷著,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這也多虧了中川那獨眼龍的損招,讓我們成了一個全是精兵強將的抗日隊伍,呵呵,這不能不說有他中川的功勞,恐怕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哈哈!」大力緊靠在李大山的身邊點點頭,眼裡滿是愛惜地看著隊員們。
「是啊!相信這一次的輝煌勝利,能給我們的隊伍注入新的抗日激情,從而讓我們的隊伍在戰爭中更加緊密地配合,更加有力的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李大山點點頭。
「大山,看不出來,平日裡你不顯山不露水的,老是叮囑隊員們槍法重要,導致許多隊員以為你持技傲人而對你不滿,我沒想到你說話還這麼有水平,大山,我想以後,在這些方面一定要多多發揮特長,讓我們一起多打勝仗,報答那蒙面好漢的知遇之恩!你看行不?」大力認真地看著李大山道。
「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李大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呃,對了大山,我想問問你同鬼子比試槍法的時候,開始打得好好的,為什麼最後一槍偏偏給打偏了呢?莫非你小子藏了一手?」大力突然神叨叨地看著李大山。
「算你有眼力!」李大山莫測高深地笑了。
「為什麼?」大力不解。
「因為,我想保住性命,有朝一日跟鬼子好好幹一場!」李大山歎了一口氣。
「那你不怕那鬼子兵贏了你,然後取你性命嗎?」大力更是疑惑。
「大力,你怎麼這都不懂?我要是贏了,可能鬼子會想盡千方百計找我難堪,說不定什麼時候被他們打了黑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要是輸了,他們只會想盡辦法羞辱我,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知道為什麼嗎?」李大山突然反問大力。
「不知道?」大力搖搖頭。
「你難道不知道以前贏了鬼子兵的那些兄弟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嗎?」李大山瞪著大力。
「這麼說,他們都被鬼子給殺了?」大力恍然大悟。
「終於算你明白了,告訴你,在鬼子手下當差,寧願無能也不要露本事,這樣命還可能長點,懂不?」李大山狠狠地拍了拍大力的肩膀。
「那照你這麼說,我要不是蒙面好漢出了這麼一招,提前收拾了他們,我也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大力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不咋地?」李大山點點頭。
「喔」大力突然微笑著指著李大山,不懷好意地調侃:「大山,你小子,陰險!真的陰險!不過,我他娘的喜歡!」
「你搞明白了,我這不叫陰險,是叫智慧,懂不?智慧!」李大山一瞪大力,笑道。
「就是陰險嘛!」大力脖子一硬,也瞪著李大山微笑。
「你」李大山指著大力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好了,我不給你說了,我看看戰利品去。」話完轉身就走。
大力看著李大山離開的背影,一摸腦袋:「咦,這,這咋就走了呢?這真的不叫陰險叫智慧?智慧是啥子玩意哦?」
大力自言自語後,也微笑著跟了過去。
「三順子,這次我們抗日先鋒隊首戰勝利,戰利品如何?」大力順手拉著還在統計戰利品而啃筆桿的三順子問道。
「報告隊長,我們全殲小鬼子一百零八人,少佐一名,小隊長兩名,重機槍一挺,歪把子兩挺,彈藥子彈無數,手雷一箱,還有乾糧大約百多斤,其餘的還在統計之中。」三順子嘿嘿一樂,慌忙向大力立正匯報。
「別別別忙!隊長,還有我,繳獲鋼盔二十五,五個!嘿嘿。」撿鋼盔的隊員一步三拐地走向前來,怎麼也無法立正地向大力報告。
隊員們見了,哈哈直樂,這情形讓大力見了,也禁不住笑了:「好!好傢伙!以後我們隊伍的吃喝拉撒都靠你了!」
那撿鋼盔的隊員聽了,一鄂,瞬間明白過來,嘿嘿憨笑:「是!隊長!」
這一下子,更是讓大力和隊員們笑得前俯後仰,差點還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