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多文踏進董府的時候,方剛也走進了縣城北街一家名叫『愛美麗』的旗袍店。
旗袍店裡,裝飾不是很高檔,但在當時的這個縣城也算是獨此一家。
店內各式各樣的成品旗袍,種類繁多,旗袍的樣式也很多,開襟有如意襟、琵琶襟、斜襟、雙襟;領有高領、低領、無領,袖口有長袖、短袖、無袖;開衩有高開衩、低開衩,還有長旗袍、短旗袍、夾旗袍、單旗袍等。
旗袍款式有袖式、襟形的,而袖形的款式有:寬袖形、窄袖形、長袖、中袖、短袖或無袖。
襟形款式有圓襟、直襟、方襟、琵琶襟等。
也有適合身材豐滿、圓臉型的女性,可使身材顯得修長的圓襟旗袍禮服。
更有適合不同臉形穿著方襟旗袍禮服。
還要琵琶襟旗袍禮服,此外還有雙圓襟旗袍、雙開襟旗袍等款式。
款式多樣,可謂琳琅滿目。
除了成品的旗袍,也有各式各樣的旗袍面料,例如錦緞,杭羅,真絲,麻,柞蠶絲,絹紡,桑蠶絲,蓖麻蠶絲,香雲紗,絲綢,古香緞,素縐緞,喬其絨,金玉緞等供客戶量身定制。
方剛正瞧著,一位夥計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
「哦,我來瞧瞧看,有沒有適合我太太的旗袍?」為了工作的需要,方剛還特意穿了一身洋裝,看起來更像一個有權有勢的貴豪派頭。
「請問你是買成品旗袍呢?還是量身定制的?要成品旗袍的話,這裡應有盡有,你隨便你挑,要是量身定制的呢,就需要你太太親自過來一趟了。」年輕夥計熱情地跟著一邊看成品旗袍和旗袍面料的方剛介紹。
「對了,夥計,你這裡有杭州織錦緞旗袍的面料嗎?我怎麼沒有看見?」方剛用手摸了摸這個面料,又用手摸了摸另外的面料,突然扭頭看著年輕夥計。
年輕夥計看著方剛微微一頓,瞬間微笑道:「有的,有的,老闆昨天才新進了一批,只是時間長促,還沒來得急擺出來,要不,我先領你去庫房看看?」
「好!那我看看去。」
年輕夥計一邊對方剛微笑著點了點頭,一邊向另外一個正在幫客戶挑選面料的小夥計一聲招呼:「阿明,你看好店舖,我帶這位先生去庫房看看新來的面料。」
小夥計一聲:「好咧,你去吧。」
年輕夥計隨後帶著方剛進了內院,推開了一間房門,帶著方剛直接走了進去,然後退了出來,順便帶上了房門。
房間不大,床鋪齊全,還有一些簡單的凳子桌椅等傢俱,雖然地方不大,卻收拾得有理有條,乾淨簡潔。
看樣子這應該是夥計平日裡休息的臥房。
古樸的圓桌邊,坐著一位年約四十至五十之間,慈眉善目,滿臉一副和氣生財的商人模樣。
「方連長你來了,快請坐!」中年漢子老羅是這個地下聯絡點的負責人,對外公開身份是愛美麗旗袍店老闆,他一見到方剛,慌忙站了起來,讓方剛坐下後,又替方剛倒了一杯茶,然後坐了下來:「我昨天才接到團部的電報,沒想到你今天就來了。」
「這不形勢嚴峻,任務緊急嘛,我可不敢耽擱!」方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著放下。
「說吧,要我們配合你什麼工作?」中年漢子老羅問道。
「上級沒給你說嗎?」方剛奇怪地看著中年漢子老羅。
「方連長,你該不會連我的工作性質都不知道吧?我們可是只執行命令和完成任務,可沒有權利問我們不該知道的喲。」中年漢子老羅嚴肅地看著方剛。
方剛頓時明白,上級這麼做,一定是覺得自己的工作,責任重大,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才瞞著這些生活在敵人心臟中的地下工作者,一來是任務機密性強,二來是出於對他們的保護。
「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們利用一些關係密切注意鬼子的新動向,以及幫我探聽一些關於刺殺籐原小鬼子的那個英雄的去處,當然這一切,我都希望你們在不暴露的情形下暗中進行,一旦有暴露的危險,立刻停止調查。還有我希望能嚴格保密,除了你我,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我們在這個縣城裡的其它地下工作者。具體該怎麼做,你自己去掌握分寸。」方剛起身靠近中年漢子老羅,低聲說道。
「我明白!」中年漢子老羅點點頭:「你說到鬼子的新動向,我倒是得到一個,不知道你能用上不?」
「你請講。」
「據我們隱藏在鬼子司令部的同志傳來情報,說明天有一批鬼子軍人會來縣城,還說現在縣城的鬼子最高指揮官小嶺一郎都會親自去接。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至於有什麼蹊蹺?我也說不好?不知道這信息對你有沒有用?」中年漢子老羅道。
「這個消息,我已經得到了,不過對我這次的任務沒有什麼幫助?所以我建議你繼續跟蹤此事。也可以向你們的上級匯報,讓他們定奪。」方剛搖搖頭。
「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我的最新線報。」中年漢子老羅驚訝地看著方剛。
「別以為只有你們地下黨在鬼子司令部有人,我也有的,說不定我的那個線人比你的還要高級還要管用。」方剛一聲輕笑。
「呃,我說方連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有寶貝可不能藏著掖著,我們都是為了達成一個共同的目標,應該互助互惠,合作共贏啊!這樣的話,信息的準確度不是更高了嗎?快說說他是誰?」中年漢子老羅禁不住好奇,一把拉住方連長的手。
方剛微微一笑,用手指在茶杯裡蘸了水,然後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中年漢子老羅一看,抬起頭來看著方剛,驚異的搖搖頭:「這怎麼可能呢?這傢伙可是既貪財又是怕死的主。他有這樣的信息給你,你買得起嘛,瞧你渾身摸不出一個銅板的窮樣。我還不清楚嗦?」
方剛有些得意起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看著中年漢子老羅:「山人自有妙計,對付這種人,我方剛的法子可並不少。你不相信打聽打聽去?」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方剛就是一個鬼,一個能算計死人的鬼!呃,我說,什麼時候能不能讓他也替我們弄點有價值的東西?」中年漢子老羅看著方剛那臭美得意樣,心裡不得不服。
「可以,但是現在他還不能給你們所用,我還要利用他呢。再說了,這麼好的一個人,白白給你所用,用你們生意人的話說,我這不是虧大發了嗎?所以你得給我一點點想頭才行喔。」方剛趁機敲上了中年漢子老羅。
「你說,你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給你換。」中年漢子微笑著看著方剛,咬咬牙。
「一件旗袍。要織繡錦面料的那種。」方剛神神秘秘地對中年漢子老羅道。
「什麼?」中年漢子老羅差點跳起來,怪眉怪眼地看著方剛:「一件旗袍,我說方連長,你這啥意思呢這是?該不會你有什麼特別的癖好?或者說是你想轉性?再說了,你這個子,就算穿起,也不像啊!」
「說什麼呢?正經點,幹不幹?不干拉倒?」方剛哭笑不得地看著中年漢子老羅挖苦自己,自己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好好好,我也不瞎猜了,幹幹干!不過你可得等些時日,現在我不僅沒這面料,連裁縫師傅都去上海學習去了。不過可以說好,到時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中年漢子老羅道。
「行!」方剛點點頭:「對了,刺殺籐原的那個人的近況,你有沒有一些消息?」
「沒有?」中年漢子老羅搖搖頭:「這人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似的,什麼消息也沒有。」
「嗯,沒事,我就是問問,如果那麼容易就有他的消息,相信他也早就不存在了。」方剛本來也沒有想過一來就會有魔星英豪的消息,所以點點頭,只是要中年漢子老羅他們幫忙留意,多一些機會而已。
「嗯!放心,我會留意的。」中年漢子老羅點點頭。
「那好,我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走了,免得別人懷疑。」方剛起身。
「我送送你?」中年漢子老羅也起身。
「不用了。」方剛示意中年漢子老羅坐下後,自己轉身出了房門。
年輕夥計還在門外等著,見到方剛出來,領著方剛出了內院,走進了店面。
方剛為了不引起正在店內選旗袍或者布料的客人們的懷疑,一邊向店外走去,一邊故意回頭對年輕夥計道:「記住,那些面料不錯,給我留下了,等我太太來了,我就領她來這裡量身定制。」
「好咧!你請慢走!」年輕夥計焉能不知道方剛的意思,於是應答著恭送方剛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