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白所裝扮的天龍先生固然是公認成丹以上境界的修為,但是他在人前的時候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師門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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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首·發那麼按照慣例,這樣就會被當成是散修成丹宗師對待。
而在這天下的武道修者之中一個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就是,散修與宗門武者見面的時候,互相行禮要降半階輩分。
換言之,便是同樣兩個成丹宗師,假如兩人都是宗門出身,那麼互相之間就是以修為論高低。修為高的就是師兄,修為低的就是師弟。然而,如果其中有一個是散修,那麼兩人見面不論修為,那個散修都只能算師弟。
在宗門之中,因為成丹境界便可以稱「宗師」的關係,神照境界的武者一般見到成丹武者都是要執晚輩禮,以師叔相稱的。
不過同樣的,假如這神照武者是宗門出身,而成丹宗師是散修,那麼後者便要降半輩,做不得前者的師叔,只能做師兄了。
這天下武道修者之中的潛規則如此,天龍聚寶閣的那位大執事自然不敢違反。無論他本人對天龍先生這財神爺再怎麼眼熱,他也不能自甘晚輩。否則的話,丟的可就不是他的臉面,而是天龍武院的臉面了。
當然了,這些武道修行者之間互相如何行禮的細節問題,剛剛從天龍武院內門裡出來的樂小白是一概不知道的。
況且,樂小白從心裡也不太可能真的把同出一門的天龍聚寶閣大執事當成晚輩來對待。所以那位大執事既然以師弟的態度行禮,樂小白也就順著他的態度笑著回了個禮。
「大執事請了。老夫今日到此,並不是想要出售武道指點,而是另有他事。」
「啊?這……」一聽樂小白說不賣武道指點,天龍聚寶閣的大執事心裡頓時就是咯登一下。
旁邊那些亂糟糟向外跑的各家家丁也都愣住了,一個個停下腳步,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了過來。
「嗯?大執事,老夫剛才所言,有什麼問題嗎?」樂小白一見所有人都愣住,不由奇怪的再次問道。
「哦!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我剛才也就是隨口一問。天龍先生既然另有要事,那就裡面請!我們去樓上詳談。請!」那大執事的反應倒是很快,馬上口風一轉就笑著接過話,將樂小白請上了樓。
這一次賣不賣武道指點沒關係,反正只要維持住兩家的關係,以後總會有機會讓他再來。但是如果接待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可就真的是麻煩了。這些成丹宗師的脾氣,誰能說得清楚?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跟人翻臉,最後鬧到從朋友變成仇人的成丹宗師天下間多得是。
天龍先生目前對天龍聚寶閣玄京分閣來說,是一位至關重要的宗師武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說天龍先生可以決定著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到底是吃香喝辣更上層樓,還是會被人打壓,讓競爭對手迎頭趕上。所以在如何對待的問題上,天龍聚寶閣肯定要慎之又慎。
天龍聚寶閣的大執事是見慣了人情世故的,當然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眼見天龍先生與天龍聚寶閣大執事兩人一起上了樓,外面天龍聚寶閣裡的客人們便明白今天肯定是指望不上天龍先生再出售武道指點了。
於是,那些剛剛還想著要跑回家通知老爺的家丁們紛紛停住腳步,又回到了天龍聚寶閣裡面。既然天龍先生不賣武道指點,那他們回去向老爺報告天龍先生出現的消息自然是毫無意義。
想到這裡,不少家丁還忍不住小聲嘲笑起了那些因為跑得太快,沒注意到事情進展的那幾個倒霉蛋他們連天龍先生不準備出售武道指點這件事都不知道,就貿貿然跑回去向家裡的老爺報信,說不得回過頭來,他們老爺來了之後發現自己白跑一趟,就要把怒氣撒在他們頭上。
不過,在這天龍聚寶閣裡,正在議論樂小白這天龍先生的,也不是只有那些家丁和客人。除了他們之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還有兩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不會惹人注意到的中年員外也正湊在一起小聲的交頭接耳。
此時的天龍聚寶閣中當然不會有人想到,這兩個不起眼的中年員外,便是天龍聚寶閣的兩大對頭天下商會和摘星樓的人。
天龍先生的行蹤,除了關係到天龍聚寶閣的未來之外,對於天下商會和摘星樓的未來也可以說是同樣的重要。所以,摘星樓和天下商會自然不會漠然視之。
與那些對天龍先生翹首以盼的高官顯貴們一樣,摘星樓和天下商會也一樣派了人在天龍聚寶閣常年盯著,一旦有了天龍先生的消息,便要立刻回報的。
摘星樓和天下商會之間雖然也存在著競爭關係,但是在對付天龍聚寶閣這件事上,他們卻是天然的盟友。所以,這兩個來自天下商會和摘星樓的細作在來到天龍聚寶閣之後不久便走到了一起。
「呵呵……羅兄,你看這天龍先生出現之事,我們要不要回去稟報一聲,讓東家知道?」
「當然要回報。嘿!天龍先生再次在天龍聚寶閣出現,這是何等的大事。怎麼能不回去稟告?」那位被稱作「羅兄」的中年員外話說的雖然嚴肅,但臉上卻全是笑,「況且,這位天龍先生出現,對你我的東家來說,還未必就是壞事呢。」
「哦?羅兄,此話怎講?」另外那一位中年員外彷彿沒聽懂一般問道。
「哈哈,林兄欺我。林兄可別告訴我,現在在玄京城流傳的那些有關天龍先生與天龍聚寶閣不和的流言,與你的東家毫無關係。」
「這個嘛……關係自然是有。不過羅兄你的東家不是也一樣?」
「哈,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說,這一次天龍先生出現對你我兩家來說可未必是壞事啊!林兄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這天龍先生出現的蹊蹺嗎?來了之後,居然不賣武道指點,而且天龍聚寶閣兩位執事出迎,還特意將他帶到了二樓去商談……」
「哦?羅兄的意思是,這天龍先生有可能是假的?」那位林員外眼中猛地冒出一絲精光。
「呵呵,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想必林兄你也應該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了吧?你我兩人的東家將天龍先生的流言在外面傳了這麼久。天龍聚寶閣的生意這些天都受了影響。這裡的兩位執事羞惱之下找個人來假冒天龍先生,也是正常的。反正天龍先生的真面目從來沒人見過,可他那套行頭偏偏又是整個玄京城無人不知,冒充起來極為方便。他們隨便找個人來冒充天龍先生,只要事先說明不賣武道指點,又有誰能戳穿假冒之人的身份呢?」
「唔……羅兄言之有理。」
「對你我的東家來說,這可是一個重創天龍聚寶閣的大好機會。若是把握住了,還真有可能從此翻身,將天龍聚寶閣壓在身下。」羅員外說道這裡,臉上已經滿是興奮之色,彷彿都看到了自家的天下商會擊垮天龍聚寶閣,而他這個大功臣從此飛黃騰達,享盡榮華富貴的畫面。
「羅兄所言甚是。不過,如果那天龍先生是真的,卻又如何是好?」林員外沉吟片刻,彷彿還頗有顧慮一般向羅員外問道。
「呵呵!林兄又欺我!」羅員外再次笑出了聲,指著林員外晃晃手指,然後便壓低了聲音說道,「難不成摘星樓的東家在傳出流言之時,就沒有想到過萬一有一天天龍先生真的在天龍聚寶閣出現了要怎麼辦?難不成,貴東家辛辛苦苦傳出流言,就沒有防備著有朝一日被天龍聚寶閣的人打臉麼?」
「這個嘛……」林員外原本似乎還向裝模作樣,但是看到羅員外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在偽裝,露出一絲會意的笑容來,「鄙人的東家,對此自然是有防備的。今日的這位天龍先生,不管他進門的時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總之他出門的時候,必定要變成假的。」
「正好,鄙人的東家也正有此意。」羅員外這時也慢條斯理的笑著點了點頭。兩名中年員外便如同兩隻剛剛捉到老母雞的狐狸一般笑了片刻,然後便急匆匆分頭離去。
在樓下兩名中年員外正商議著要如何讓樂小白這天龍先生變成真正的冒牌貨時,天龍聚寶閣的大執事已經與樂小白兩人在二樓的密室之中端坐了下來。
親手給樂小白跑上了一壺頂尖的清茶,又開啟了隔音陣法之後,那位大執事才彷彿老朋友一般在樂小白對面坐下,笑瞇瞇說道:「天龍先生,這裡便是我們天龍聚寶閣招待貴賓的密室。在這裡您無論有什麼話,出您之口入我之耳,世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聽見。所以,有什麼吩咐,前輩您現在就可以示下了。」
天龍聚寶閣的大執事為自己搞出這麼大陣仗來,樂小白說實話還真有點不適應。而且,他覺得自己這次來本來就是為了一點小事,本來也用不著這麼隱秘。
不過,既然人家大執事是一片好心,樂小白當然也不會去責怪人家的禮數太周到。
「嗯。」樂小白輕輕點了點頭,便將自己此行的來意說了出來,「老夫這次來,是想要借貴寶地出售一部天階下品的功法。然後以這一部功法出售之後的所得,再購買一部天階下品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