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師,玄京城中藏龍臥虎,厲害的武者又不是只有本座一人。方武師你資質過人,又得了孫名揚的身家財產,若是真心想要修習武道,便找一個欣賞你的前輩求教就是了,何必非要向本座求取指點?」樂小白再次笑著對方如雲搖了搖頭。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如雲從一開始就擺出來一副上門求教,準備放下身段來巴結樂小白的態度,樂小白倒也不好拿出太強硬的態度來對待她。
再說,樂小白的本性也不是那種一朝得志便猖狂到語無倫次之人,所以即便是在拒絕方如雲的時候,樂小白說話也十分委婉。
不過,如果有人這時候能夠用心去體會樂小白這句話中真正的含義,便會立刻感覺到樂小白對方如雲所解釋的這幾句話雖然聽著委婉,但實際上卻是決絕之極,同時也霸氣之極。
說白了,樂小白那番委婉的話語如果經過一番翻譯的話,那就是這樣的:我不想指點你,並不是因為覺得你的錢不夠,或者覺得你的資質不足,又或者其他任何原因。純粹就是因為我看你覺得不爽,所以我的武道指點,沒興趣傳給你。
只可惜,樂小白這一番決然的拒絕,因為他的說法實在太委婉,導致方如雲居然沒聽出來其中的真正含義。
方如雲見天龍先生說出這樣一番似乎帶著點安慰的話,還以為天龍先生這是給自己留下了幾分轉圜的餘地呢!
於是乎,方如雲臉上立刻又帶上了幾分充滿魅惑的笑容;「呵呵,天龍前輩,您這話未免太自謙了。在這玄京城中,還有哪位前輩在武道之上的成就,是能夠與前輩相提並論的呢?尤其是前輩前幾日在正氣館大殿之上,現場指點曹靜怡功法,真是讓如雲驚為天人!老實說,如雲與曹靜怡交手多年,對曹靜怡有幾分實力,我最瞭解不過。或許別人都以為,曹靜怡能夠與孫名揚抗衡,是她多年修行的結果,前輩的指點只不過是畫龍點睛。可是我卻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前輩對曹靜怡的指點,居然在瞬息之間便讓她的實力提升了幾近一個大境界!這份武道修為,晚輩今生簡直連聽都沒聽過!所以,除了前輩的指點之外,晚輩絕不會再做他想。」
方如雲說完,便滿臉決然的盯著樂小白的眼睛。
在方如雲看來,天龍先生剛才既然留下了轉圜的餘地,那不就是等著自己表忠心嗎?她這一番話裡,不但向天龍先生表達了非他不要的忠心,而且還狠狠的拍了他幾記馬屁。有了這樣的表現,天龍先生哪裡還會再有半點猶豫?肯定是立刻就乖乖答應自己的要求,將武道指點雙手奉上了。
可惜的是,方如雲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對樂小白那幾句話的理解都錯了。
在決定拒絕方如雲的那一刻起,樂小白就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樂小白一旦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天龍武院之中整整兩年從未間斷的嘲笑折辱他都能頂過來,方如雲區區幾句話,又怎麼可能動搖的了他?
「方武師,本座剛才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本座與你無緣,求取武道指點之事,你就不必再提了。」對著方如雲彷彿要發光一般的目光,樂小白再次從容的拒絕了她。而且這一次,樂小白還特意加重了一點語氣,連「與你無緣」這樣的話都說出了口,目的自然是想要讓方如雲明明白白的死心。
如果方如雲是一位宗門出身的武者,那麼在聽到「與你無緣」這兩個字的時候,一定就會明白其中的典故,知道這是堅決到不能再堅決的拒絕。
可是,方如雲卻偏偏不是一名宗門出身的武者,而樂小白又因為見識太淺,所以壓根沒意識到這一點。
所以結果便是,方如雲再一次的誤解了樂小白的意思。
她還以為,樂小白的這一句拒絕,就像是官場上那些達官貴人們說「此事著實讓人為難」的時候一樣,只是一種變相的討價還價呢。
於是乎,方如雲臉上的笑意立刻就變得更濃郁了。
「呵呵,天龍前輩。您的意思,晚輩自然明白。晚輩自知福源淺薄,先前在正氣館的時候就得罪過前輩。如今晚輩冒然求到前輩這裡,著實讓前輩為難。不過,不知道一萬枚元氣精華,能不能稍微彌補一下晚輩的冒失,讓前輩忘記過去之事,與晚輩重新結緣呢?」
方如雲的話一出口,樂小白就明白她肯定誤會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如雲對著樂小白百般巴結,樂小白總不好真出手揍她一頓。
「什麼亂七八糟?你把本座當成什麼人了?」樂小白也只能拂袖而起,怒斥了方如雲一句,便準備帶上那個正氣館的女弟子離開。
可是,樂小白全然沒想到,他之前有意出口的一句典故,方如雲沒能理解,可現在他隨口說出的一句,卻反倒讓方如雲想到了某個在玄京城中流傳頗遠的笑話典故。
那笑話典故的內容十分低俗,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讓方如雲想起來,也讓她禁不住啐了一口,同時在心裡暗罵「這老色鬼,不但貪財,居然還好色!否則的話,他怎麼會知道如此下流的典故」?
那典故的內容,無非就是說某位當紅花魁遇上恩客的時候,那位恩客想要取花魁的紅丸,但一開始開價太低了,那花魁便怒道,你當奴家是什麼人?接著,那恩客回過味來,將價格翻倍,那花魁的言語就立刻變成了半撒嬌似的,奴家不是那種人。再然後,等那恩客再將價格翻倍,那花魁的話就變成了「奴家今夜便是你的人」了。
回憶起那典故的全部內容之後,方如雲就覺得自己把住了天龍先生的脈搏,對他心中所想已然心知肚明了。
於是,方如雲接下來立刻就按照典故之中自帶的提示,將開給樂小白的價錢翻了四倍。
「哎!天龍先生,您何必要動怒呢?一萬元氣精華若是還讓前輩覺得如雲不夠誠意的話,那便四萬元氣精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