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哼哼!孫名揚,我敬你是成丹宗師,所以給你幾分顏面。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本府無情了。」劉振聲也冷笑一聲,大聲說著,便讓手下衙役將孫名揚的五名入室弟子都帶到了大堂上。
「舅舅,救我!」
「師父!救我們啊!」在正氣館中受傷昏迷過去的賀三田、齊浩天等三人這時候也都已經清醒了過來。一見到孫名揚,賀三田和齊浩天兩人便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烈的掙扎著,向他求救。
可孫名揚只是咬牙看了賀三田一眼,便將目光轉開了。他的視線在掃到當先那兩人的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陰冷之意。
「劉大人。」那兩名已經出首指證了孫名揚的弟子與孫名揚目光一觸,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不過,那兩人也都清楚,他們背叛孫名揚,已是必定會被孫名揚所不容。甚至天下間的其他武者也會瞧不起他們。現在他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將孫名揚投入地獄大陣之中。如此一來,他們才能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
否則若是孫名揚今日無罪脫身,那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殺死他們,清理門戶!
「嗯。你們兩個現在就當著人犯的面,將先前堂上對本府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吧。」劉振聲也知道這兩個人的證言此時對自己極為重要,便和顏悅色的向兩人說道。
「哼!你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可要考慮清楚啊。」劉振聲話音剛落,弘農王便陰陽怪氣的也來了一句。
雖然弘農王為了戚若風的安全,將孫名揚賣給了蔣七和劉振聲,但出聲為孫名揚說話這種事,對於弘農王來說可謂惠而不費,他自然不會不做。況且此時玄京府衙大堂上閒人眾多,弘農王多為孫名揚賣點力,至少能稍稍挽回一些他損失掉的名聲。
若是真能讓孫名揚無罪開釋,那麼先前出賣孫名揚的舉動,弘農王也完全可以說成是自己胸有成竹才做出的選擇,到時候說不定壞事反倒會變成好事!
「弘農王,你這是威脅本府的證人嗎?」劉振聲與弘農王已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大堂上當然不會還給弘農王留面子。
「本王怎敢?本王只是讓他們說話之前三思而已。」弘農王繼續皮笑肉不笑的對劉振聲說了兩句,然後便與所有人一樣盯上了堂中的那兩名弟子。
雖然那兩名弟子發現弘農王也跟著來到了大堂上,心中也有些畏懼,但他們此時早已是別無選擇了。不管弘農王的威脅再怎麼嚇人,兩人也不可能臨時反口。
於是,接下來兩人便原原本本將他們先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好!孫名揚,這兩人乃是你的入門弟子。他們所言,總不會是冤枉你的吧?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哼,都是無稽之談!本座何曾說過要去尋正氣館的晦氣這種話?」孫名揚繼續矢口否認。
劉振聲當了多年知府,或許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孫名揚想要在他面前抵賴,卻是找錯了對象。
「哦?沒有?那就有趣了!」劉振聲立刻冷笑一聲說道,「孫宗師,你帶著門下二十餘名弟子找上正氣館,然後還與正氣館弟子互相大打出手都是事實!你門下弟子異口同聲,全都承認並非正氣館有什麼挑釁之舉,純粹是你們上門找茬。本府之前也曾經調查過,正氣館與你們藏鋒館之間雖然有些積怨,但最近的也已經是半年之前的事情。這半年以來,兩家一直相安無事。可偏偏就是今天出了事。孫宗師,你現在卻說沒有說過要上門去找正氣館的晦氣,那本府可就奇怪了。孫宗師你無緣無故與許多弟子上正氣館大打出手,莫非是全體失心瘋了嗎?」
「這……」論修為,一百個劉振聲加起來也比不過孫名揚一個,但說起在大堂上動嘴皮子,孫名揚當然不是劉振聲這老官痞的對手。
劉振聲一番話下來,孫名揚當即語塞。
「呵呵,孫宗師,你這是無話可說,默認了嗎?」劉振聲得意洋洋的再次問道。
「胡說,本座什麼時候默認了?」孫名揚一聽劉振聲竟要就此定案,頓時急了,「本座去正氣館……本座去正氣館……只是因為聽信了小人之言!一時不察,被人挑撥了而已。」
孫名揚很清楚,若是在這裡由著劉振聲定了罪名,那接下來等著他的必定是在地獄大陣中被幽禁一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懲罰!
孫名揚現在重傷在身,若是還被投入地獄大陣之中,只怕是今後就算還能活著出來,修為也會大跌!別說是成丹宗師了,到時候他還能不能保住神照的修為都要兩說!
孫名揚這些年在玄京城得罪的人不少,那些人只是礙於孫名揚成丹宗師的實力修為,所以拿他沒辦法而已!
一想到自己一旦失去成丹宗師的修為之後,那些仇家有可能的報復,孫名揚就連成丹宗師的城府心境都保持不住了。他幾乎是口不擇言的在大堂上為自己開脫起來。
「聽信了小人之言?哈哈哈!孫宗師,那不知道您到底是聽信了哪位小人的言語呢?」劉振聲這時也看出孫名揚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了。眼看著這位成丹宗師就要在自己手中崩潰,劉振聲也忍不住心中得意,眉飛色舞的對孫名揚再次大聲問道。
「本座是聽了……他們,沒錯!就是他們的話!」孫名揚慌張的左顧右盼,視線無意間在五個入室弟子身上掃過的時候,他猛地眼前一亮,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著幾人大叫起來。
「他們?」劉振聲向賀三田等人看去,目光中揶揄之色更濃了。
「舅舅!舅舅!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想去地獄大陣,你救我,救我啊!」而賀三田一聽到自己心中的救命稻草居然反倒將他向深淵中推了一把,幾乎立刻就情緒崩潰,不但對著孫名揚不斷大喊大叫,還嚇得連眼淚都狂湧了出來。
「嘿!什麼成丹宗師,神照強者?根本就是些沒擔當的鼠輩嘛!」
看到這一幕,大堂外的閒漢們也不由帶上了不屑之色,小聲哄笑起來。孫名揚被那笑聲刺得面紅耳赤,但這時候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裝作沒聽見了。
而齊浩天則更一驚之下,乾脆也反了水:「冤枉,冤枉啊!我可沒說過要去找正氣館的麻煩!劉大人,我也作證,是孫名揚,是他指示我們去正氣館鬧事的!還有,這事兒本身根本就是弘農王指使的!」
「胡說八道!本王與你們有何關係,你竟敢胡亂攀咬本王?真是其心可誅!」弘農王一看齊浩天竟然要說出實情,不由大吃一驚,急忙佯怒起身,直接一掌便將齊浩天又拍得暈死過去。
劉振聲和蔣七也明白弘農王勢大,若是任由齊浩天真的將這尊大佛攀咬出來,只怕這案子還會變得更加棘手,乾脆就沒有阻止,任由弘農王打暈了齊浩天。
「劉知府!本座便是誤信了他們的讒言,這才會去正氣館。否則,本座最近這段時日一直都在閉關,與正氣館無怨無處,又為何要上門尋正氣館的晦氣?只是他們幾個之前與正氣館結怨,所以才會求到本座這裡,讓本座去正氣館為他們坐鎮而已。」有弘農王出手相助,孫名揚自然繼續厚著臉皮,將罪名往幾名入室弟子身上推。
「好了,劉知府,孫先生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他之所以會前往正氣館,便是因為這幾名弟子的讒言。至於後來打傷童敬業與曹靜怡之事,那也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孫先生!」就在這時,弘農王也看到機會,插嘴給孫名揚幫腔。
「哦!原來如此,孫宗師只是因為幾名弟子的話,於是去正氣館給他們撐腰而已。那如此說來,孫宗師並沒有錯,一切都是孫宗師這幾個不肖弟子的錯嘍?」
「不錯!孫先生被弟子的讒言所惑固然也有責任,但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要罰孫先生入陣受罰,本王絕不同意!若是劉知府你敢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本王就算是把官司打到三位鎮國武尊面前,也要跟你論個明白!」
弘農王一席話說的斬釘截鐵,強硬之處甚至讓一旁的蔣七都為之變色。
「不用擔心。」劉振聲看到蔣七模樣,反倒對他做了個安心的手勢,然後對弘農王笑了起來,「呵呵……好好好!按照兩位的好所發,孫宗師並非因為自己想要去正氣館,只是誤聽弟子讒言是嗎?」
「正是如此!」孫名揚看到了脫罪的希望,不由連連點頭。
「好!孫名揚,既然你自己認罪,那本府可就宣判了!」劉振聲等到孫名揚一說完,便敲響驚堂木,一聲大喝。
「什麼?認罪?劉振聲你不要欺人太甚!」弘農王驚得再也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