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文閣老身邊的那位老道士一直都十分安靜,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與其他成丹強者爭鬥過,但是樂小白卻能夠依稀感覺到,這位老道士才是目前太和殿內的所有成丹境強者之中最為強大的一個。()http:///
只因為樂小白如今對於生命本源的強弱極為敏感,而成丹境強者又只是剛剛能觸及到生命本源的修行,還無法像武尊強者那樣將生命本源的氣息完全內斂。
所以即便以樂小白目前的修為,還無法分辨出那十來位成丹強者的修為高低,可他們的生命本源強弱,卻能被樂小白所感應到。
在那十來位成丹強者之中,最強的自然就是文閣老身邊的老道士,而最弱的卻並不是那位德平郡公身邊的成丹強者。
說起來,德平郡公所邀請來的那位成丹強者能夠在在場的七八位成丹強者圍攻之下還維持著七尺之地,不至於崩潰,也算是頗有分本事了。
其實在場的成丹境強者之中最弱的,是兩個坐在五人方桌邊的武者。而且,那兩位成丹境武者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們並沒有與任何官員或者王公貴族同行,而是各自穿著一身黑色的華服,與個看上去像是弟子模樣的人坐在一起。
不過,那兩名成丹強者連坐上十人大桌的資格都沒有,那些坐在大殿最深處的成丹強者們自然沒興趣去找他們的麻煩。而那兩人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強,所以都不願惹事,默默護住自家席位旁邊的一小塊地盤,與其他人相安無事。
「那兩位都是玄京城裡的武館師父。咱們大夏國的規矩,成丹境強者開辦武館,只要在本地衙門備案,並且願意每年派出十名入神以上境界的弟子接受朝廷調遣,就可以享受與一郡守將同等的待遇。」李思琳見到樂小白的視線方向,便再次向他小聲解釋了句。
「嗯。」樂小白這才恍然大悟,立刻對李思琳輕輕點了點頭。
見識過了那十位成丹強者之間的明爭暗鬥,又從李思琳那裡弄清了他們的身份來歷之後,樂小白便心滿意足的將視線從他們身上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樂小白和李思琳四周圍的案都已經全部坐滿了。
大夏國的官員雖說大多傲氣,但也不是每一個都喜歡在王侯勳貴們面前顯示自己的風骨。
所以人一多起來之後,旁邊便漸漸開始有人注意到李思琳的存在,也有個小官想出了拐彎抹角的關係諸如曾經在某個大將軍的老部下麾下當過差之類的關係,湊上來跟李思琳套近乎。
而且,那個小官全都實力不強,本來都被那些只顧著自己明爭暗鬥,不管其他人死活的成丹強者們弄得有苦叫不出。
可是,一來到李思琳席位旁邊之後,他們立刻就感覺到身上壓力一輕。
如果這個小官是玄京本地的官員,那他們肯定會馬上就猜到這是旁邊的「天龍先生」出手護持。
可是,這個小官卻剛好並非玄京官員,而是聽說了論武大典的事情之後,從附近郡城跑來湊熱鬧的。所以對於最近在玄京城名聲大噪的天龍先生,他們基本可以算是一無所知。
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李思琳這邊會沒什麼壓力,只以為是大殿深處那些成丹強者都給李神通李大將軍面子,這才有意放了李思琳一馬。
於是乎,那名小官員在對李思琳愈發百般巴結的同時,也沒忘記呼朋引伴,將好些跟他們一起來玄京的同伴也叫了過去。
沒過多久,李思琳的席位旁邊,被樂小白用輪迴劍意護持著的一丈範圍之內便聚集了快十個人了。
而且,聚集在李思琳席位旁邊的那些小官之中又多是武將出身,不像文官那樣講究儀態風度,一個個咋咋呼呼的大拍李思琳的馬屁,倒是讓樂小白這邊一下就變得「熱鬧非凡」。
在樂小白與李思琳席位旁邊的這番熱鬧,自然是一下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就連坐在五人桌邊的那兩名成丹境的武館館主也不由將視線轉了過來。
隨後,兩人便不由一怔,隨即露出分不悅之色。
「哎?公孫兄,你看那邊。」其中一位長著絡腮鬍子,看上去頗有分豪俠風範的中年館主冷笑一聲,伸手往李思琳的方向指了指。
「嗯。魏兄,我已經看見了。」另外一名帶著紫金冠,留著一縷長髯,儀表姿態都十分道骨仙風的館主同樣皺起眉,對魏館主點了點頭。
「一群外鄉來的粗鄙之輩,溜鬚拍馬都不知道找對地方。留著這幫傢伙在這太和殿裡,真是白白糟踐了這論武大典的莊重。」
「嗯。」公孫館主再次點了點頭,彷彿對魏館主的話深有同感的樣子。
可實際上,公孫館主心裡清楚的很。這魏館主哪裡是關心什麼論武大典莊重不莊重?他無非就是因為自己堂堂成丹強者來參加論武大典,卻坐不上十人大桌,只能屈就於次一層的五人方桌之上,所以心裡有火,想要找人發洩罷了。
那個小官無非就是撞在了魏館主的槍口上,成了他發洩怒火的渠道。
不過這又怎麼樣呢?公孫館主在心裡呲笑了一聲。
這本來就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那個小官的份量加起來,也比不上魏館主的一根毫毛。魏館主既然要拿他們來發洩,公孫館主怎麼會干涉?
更何況,公孫館主雖然不像魏館主那樣忍不住火氣,但他對於被安排在五人桌這一點,心裡也一樣會有怒意。
讓魏館主出手,為他們兩個人出一口氣,何樂而不為?
心裡這樣想著,公孫館主便笑著向那個小官看去,同時嘴裡還假惺惺的提醒了魏館主一句:「魏館主,我看那位前來參加武道大典的客人好像也沒那麼簡單啊。你看在此刻的大殿之中,他們還能這樣肆意喧嘩,本身就有點怪異吧?」
「哼!沒什麼可奇怪的。天下間本身就有許多寶具都有驅散意志威壓,也就是所謂『辟邪』的作用。我估計那個小官大約是其中有誰得過什麼奇遇,得了一件能辟邪的寶具,便拿出來炫耀囂張。不過,寶具辟邪終究是有限的……」魏館主滿不在乎的冷笑著,有意將身上的意志威壓釋放出來,猛地向樂小白他們那邊壓了過去。
其實,這也是因為樂小白和李思琳身邊聚集的人實在太多,遮住了兩人的身形。否則的話,魏館主如果提前知道那是李思琳和「天龍先生」的席位,動手之前肯定會三思而後行。
不過現在嘛,魏館主既然已經出了手,那就沒有辦法再收回來了。畢竟他也只是個成丹武者,還不能像武尊強者那樣對自身的意志威能收放自如。
當然,魏館主本身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在將自己此時所能釋放出來的最強狀態的意志威能向著那個小官轟了過去之後,魏館主便帶上了自得的笑容,等著看那個人出醜。
一旁的公孫館主也悄悄的轉過視線,向那一群小官看去。
可是數息時間過去,公孫館主卻奇怪的發現,那一群小官彷彿沒有收到半點影響,依舊在那裡有說有笑。
魏館主失手了?
公孫館主心裡浮現起了這個念頭。不過他並沒有一點不高興,反倒有種比看到那個小官倒霉更加快意的情緒湧了出來。
「魏兄,你這是……」公孫館主假惺惺的對魏館主說著,心裡卻在不住的幸災樂禍。
而魏館主此刻的表情卻讓公孫館主感到十分奇怪。
他剛才出手碾壓只小螞蟻,卻意外失手了,公孫館主覺得魏館主應該會生氣、懊惱,甚至於惱羞成怒才對。
可是,此時的魏館主並絲毫沒有表現出懊惱的情緒,只是露出了滿臉的驚愕迷茫之色。
「魏兄,魏兄?」心中好奇的公孫館主也暫且停止了幸災樂禍,連叫了魏館主兩聲。
「嗯……公孫兄。」魏館主回過神來。
「剛才魏兄你出手了?」
「呃,魏某……魏某……」魏館主支吾著,遲遲不肯說話。
「魏兄,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公孫兄,我也不太清楚。魏某剛才的確出手了,可是這結果卻……」
「哦!魏兄也不必太在意,一時失手終歸是難免的嘛。」
「不,公孫兄,不是這麼回事。」魏館主卻對公孫館主用力搖了搖頭,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公孫兄,這事我一時說不清楚,你自己對那個傢伙出手試試,就知道了。」
「哦?」公孫館主被魏館主這麼一說,心中又不由冷笑了一聲。他以為魏館主是自己出了醜,所以想要拖他下水。
不過,公孫館主可沒打算拒絕魏館主的「邀請」。只因為公孫館主在早年時,曾經緣巧合,得到過一部從某家上古大派中流傳出來的秘法殘本!
公孫館主之所以能夠以散修之身突破到成丹境界,正是靠著這部秘法殘本之中所記載的將神識凝練為意志的秘法。
而且,在公孫館主突破到成丹境界之後,雖然他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但是意志威能卻要比尋常的成丹初境武者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