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府的人亮明瞭身份,的確打消了那些人爭奪家產的念頭,卻又產生了攀附尉府的心思,於是他們開始以族中親屬的名義替吳月娘打點一切。
不僅包括西門慶在陽谷縣的雜事,還有到東京城把西門慶的靈柩接送回來,回來後還要安葬在祖墳之內,這都需要族中親屬的幫襯。
這個時代的家族很有話語權,族長甚至能決定族中成員的生死。
如此倒是讓吳月娘省心不少,她不看重錢財,只希望能把事情辦好,她也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忌憚尉府的權勢,甚至有人暗示她要不惜一切代價攀附上尉府的關係,她自然明白其中的意味。
她想著那位大半年前服侍過的尉府衙內,不知道再次相見又會是何種情景。
西門慶宅院內發生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裡,這人就是陽谷縣的小販鄆哥,鄆哥把事情打探清楚,這才回到家中。
在他家中,一個男人正在酣睡,鄆哥不敢打攪,只是靜靜地守在一旁,雙眼中滿是敬佩的神情,就是這個一臉倦容的男人孤身進入東京城,在天下腳下斬殺西門慶,為兄長報仇,如今正被官府通緝。
他年紀不大,又生活在社會底層,時常受人欺壓,對這個社會滿腔的怨恨,精神還沒有麻木,正是敬慕英雄好漢的時候,武松恰好給他做了一個活生生的榜樣。
等到武松醒來,鄆哥把打探的消息盡數告知。
武松知道西門家已經不足慮了,他沒想到尉府的衙內竟然出手幫助西門慶的家眷,不過這不是重點,他這次回到陽谷縣是要對付陽谷縣知縣和那兩個把武大郎折磨死的差役,然後把兄長的屍骨遷葬回清河縣。
他知道官差正在緝捕他,遷葬武大郎的事情他出面怕是有風險,這才找到了鄆哥。
他給了鄆哥銀,讓鄆哥幫忙,鄆哥自然滿口答應,反正沒有人知道武大郎的屍骨被他收殮起來,只要做事小心些,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
武松在鄆哥家中喝了幾碗燒酒,等到夜幕降臨之後,他提著一把砍刀走入夜色之中。
鄆哥望著武松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種激動之情,恍若那個拿著刀的人就是他,正要去殺了貪官,殺了污吏,殺了惡霸……
就這樣一殺下去,直到這個世道不再渾濁,變得清明。
第二日,陽谷縣知縣和兩個差役死在家中的消息傳播開了,在死者牆上都寫著「殺人者,清河武松」的血字,轟動一時。
東平府派了衙役來查探了一番,事情不複雜,就是尋仇,不過和西門慶的死不同,這次是殺官,殺官相當於造反,這可是重罪,需要上報給朝廷。
西門慶被殺時還不是官身,否則開封府的衙役不敢那麼怠慢。
這個時代官員的身份相當於護身符,殺死尋常姓頂多算是打架鬥毆誤傷等等,可以花銀開脫,就像楊志殺死潑皮牛二一樣,最後不過是判了一個發配充軍,但殺死官員就不一樣了。
這是公然和朝廷作對,是挑戰朝廷的權威。
如果不重判,以後那些武林高手沒事就殺官員玩,那還了得,誰還願意當官,所以殺了官員就是死罪,除非你有強硬的後台,那就另當別論了。
也正因為如此,江湖上的好漢很少殺官,朱勉禍害江南一地,方七佛寧願上東京城告狀,也沒有派明教高手刺殺朱勉,就是因為如果不打算造反,就不要隨便的殺官。
武松殺了陽谷縣知縣,他已經沒有其他可走,只能落草為寇了。
吳月娘也知道西門慶和陽谷縣知縣密謀害死武大郎的事情,這原本就是自己家的不對,她也沒想著找武松報仇,只想盡快趕往東京城。
終於在年節之前,她帶著西門慶的女兒趕到了東京城。
這一日,天上正飄著大雪。
高強前幾日就接到了尉府護衛傳回來的消息,早已讓人在僻靜處準備了一處宅院,既是讓來人居住,也要佈置成靈堂供人祭拜。
按照習俗,客死他鄉之人,要請和尚做法事,女妻妾守靈七日方可運送回故土,否則不能輕易移動靈柩,以免驚擾亡魂,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若是官宦人家則需更長的時日,當然尋常姓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在年節關口辦喪事有諸多不便,畢竟是喜慶的日,若非尉府出面,一群來自陽谷小縣城的人在偌大的東京城根本摸不著門。
高強從上清寶菉宮出來就坐馬車來到了安置西門慶的宅院。
因為是大雪天,門口也沒有門迎客,何況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拜祭西門慶,他剛剛進入宅院,就碰到一群西門慶的親族,這些人聽到尉府衙內前來,慌忙出來迎接。
在正中間的是吳月娘和西門慶的女兒。
西門慶的女兒是個十一二歲的丫頭,眉眼還沒有長開,這些天遭遇變故,倒是沉穩了起來,怯怯的給高強見禮。
高強安慰了幾句,便望向了吳月娘。
俗話說的好,女要俏,一身孝。
這話不假,此時吳月娘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站在白雪之中,臉上還帶著淚痕,那種柔柔弱弱的小可憐模樣,著實讓人心生憐惜。
這不是敘話的時候,他隨意寒暄了兩句,便在吳月娘的陪同下進了靈堂。
靈堂佈置的還算不錯,請了幾個和尚在念誦經,高強給西門慶上香,又躬身拜祭一番,這才算是了事,以
他的身份,能做到如此算是給西門慶面了。
出了靈堂,來到客房。
他陪著西門家族的人說了會話,那些人頗為識趣,只說了幾句就把西門慶的女兒帶了出去,客房內只剩下了吳月娘,氣氛頓時**起來。
吳月娘清楚西門家要依靠這位衙內,她也要依靠此人,若非高強,她或許早已被家族中的人霸佔了也說不定,而這位衙內能如此費心的安排,想必不是因為和西門慶的交情,而是另有所圖。
高強看著這位曾經和他有過歡愉的女人,大半年不見似乎更為嬌媚了。
他瞭解吳月娘,這是個心性軟弱的傳統女人,習慣於依附男人,他也聽說了西門家發生的事情,知道吳月娘的處境。
他伸手握住吳月娘的小手,慢慢的把玩著,吳月娘沒有抽出去,任由他摸著。
高強把玩一陣,把她拉入懷中,恣意愛憐起來。
門外大雪紛飛,空中還隱約傳來誦經之聲,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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