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得到了趙明誠的供詞,那就沒有必要留在大名府了。
高強決定即刻返回東京城,趕在耶律寧之前把事情稟報給朝廷,讓朝中大臣做好準備。
如果遼國人手中握有證據,宋國自然無法抵賴,可如今證據都沒有了,那只要拖下去就行了,這是宋國大臣的拿手好戲。
到時隨便找幾位能言善辯的大臣和遼國人扯皮,等到遼國和金國的戰鬥有了結果再說,要是遼國人勝了,那宋國只能繼續服軟,可若是金國人勝了,那對遼國的態度就要強硬起來了。
這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至於遼國皇子耶律寧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找大名府知府梁世傑的麻煩,那就不在高強的考慮範圍了,反正他和梁世傑又不是很熟。
趙明誠的身體還需要將養,不適宜奔波,只能暫時留在大名府。
他望著高強,想讓高強把那份供詞燒掉,如此就能不留後患,他才能真正的安心,不過高強自從拿到供詞後就沒有再提起,他自然知道其中的意味。
這位衙內抓住了他的把柄,怎麼會輕易的銷毀,日後怕是會有諸多的麻煩。
「衙內,供詞的事還是不要上報朝廷了吧?」趙明誠退而求其次,懇求道。
如果沒有供詞的事情,他被遼國人抓住受了苦刑,定然會在朝廷中博得同情,還會以此揚名,甚至會加官進爵,不過這需要高強的配合。
供詞在高強手裡,如何向朝廷稟報,就看高強的心意了。
高強只要把供詞交給朝廷,那他就會身敗名裂,他的命運此刻就掌握在這位衙內的手中。
趙明誠不想剛剛重返仕途就又被貶為平民,還要承受無數的罵名,這對於一個講究聲譽的人來說是極難承受的,為此他不得不暫時委曲求全。
「放心,我自有分寸!」高強安慰道。
「衙內,日後旦有所命,在下無所不從。」趙明誠一咬牙,沉聲道。
這表示他向高強投誠了,不過他說不出以高強馬首是瞻這種話,讀書人嘛,也不好意思說的太過肉麻,只是表達了一個態度,他只要想像著身敗名裂後的慘狀,就顧不得以後的處境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養傷吧。」高強叮囑道。
這句話和剛才的那句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卻讓趙明誠放下心來,他知道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至於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高強走出趙明誠的房間,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他既然握著趙明誠的把柄,那就不能浪費,趙明誠已經進入了東宮太子府的核心層,將來或許會和趙挺之一樣,有機會成為朝廷的重臣。
趙明誠的能力是有的,缺少的只是機會,這也算是在太子府安插的一個耳目。
接下來還有燕青的事情,既然丞相府已經不再追究他的罪責,他還是決定留在大名府,何況這次盧俊義為了救他甘於冒險,這份恩情不是高強能夠比擬的。
對此高強表示接受,反正以後還有機會。
楊雄在薊州有穩定的工作和一家老小,自然不會跟著高強走,
高強很想告訴楊雄,要看緊自己的老婆,他記得楊雄的老婆潘巧雲似乎和一個和尚有奸/情,不過這種事情以他的身份實在是不好說什麼,怕引起誤會,只能以後再說了。
石秀在時遷的勸說下倒是願意到東京城玩玩,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來去自由。
於是,高強一行人離開大名府,朝著東京城而去。
與此同時,東京城內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這幾人來自梁山,他們是奉了林沖的命令來東京城接林沖的家眷上山團聚的。
事情還要從晁蓋和吳用上梁山說起。
晁蓋七人劫生辰綱的事情敗露後,幸虧有宋江通風報信,晁蓋才能在官兵到來之前倉惶逃離,又一路被官兵追襲,只好上了梁山,準備落草為寇。
此時梁山上的頭領正是白衣秀才王倫,他見晁蓋等人來投奔,心中擔心。
晁蓋等人得罪了當朝丞相蔡京,官兵定然不會放過這些人,收留晁蓋就要做好和朝廷大軍作戰的準備,如今梁山上不過七八百嘍囉,如何能抵禦朝廷大軍的攻伐。
更何況晁蓋等人俱是豪傑之輩,王倫擔心自己的首領之位不保,於是一面假意應付,一面取出銀兩作為盤纏要把晁蓋等人送走。
意思很明顯,咱的廟小,容不下各位大神,你們該上哪上哪去吧。
王倫還不知道林沖早已和晁蓋等人商議過,林沖看不慣王倫的小氣,沒有擔當,當初他上梁山的時候就遭到了諸般為難,如今晁蓋等人也是如此,他被吳用用話一激,拿起刀就把王倫給殺掉了。
從此梁山換了主人,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
等到梁山的情況穩定之後,眾位頭領就開始把家眷接上山來團聚。
林沖眼見如此,便想起還在東京城的張貞娘來,雖說當初他寫下了休書,但那不過是無奈之舉,如今生活穩定了,不免想著一家聚首。
吳用聽說林衝要派人去東京城接家眷,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他是知道林娘子已經嫁給高衙內為妻,當初他為了戴宗去了一趟東京城,還和那位衙內喝了頓酒,也跟戴宗打聽了那位衙內
內的底細,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位衙內在他臨走的時候還給了五十兩銀子的盤纏。
但這事他還真的不能說,怕會影響到梁山的團結穩定。
王倫死後,梁山上的山賊都算是林沖一派,晁蓋和吳用還算是外來者,雖說晁蓋當了大頭領,但還沒有聚攏人心,整頓梁山需要時間。
吳用知道林沖對高俅父子的恨意,如果他說出曾經和高衙內有過往來,難免讓林沖心中不滿,起了嫌隙,對此時剛剛穩定的梁山不利。
他心思玲瓏,想的也多,就沒有提醒林沖,而是看著林沖派心腹下了梁山。
他也猜不出在東京城會發生什麼事,又想起那位衙內和他打過一個賭,說半年內他的生活必有大變,如今正是七月,可不正巧是半年,他卻從教書先生變成了山寨的二當家,果真是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