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應該沒什麼人看——因為收藏數只有3,估計都是進來看了一眼覺得垃圾就不再看了。這三個收藏數不出意外的話我還知道都是誰=。=這個世界真是小。
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決定斷更一個星期,並且續更後不會有什麼福利。不要指望我像日本漫畫一樣因為私人原因斷更後會更兩章作為補償,我不是日本人。而且我的小說裡還要打倭國。你們抓緊補漫畫啊,不然打完了可能就沒有了。
說到私人原因,一部分來源於一群人對於某個節日的大型論戰,這場論戰還牽扯進來了各種公眾人物,道德標兵和社會公知,攪得人心煩,所以我也在小說裡好好地寫了一下自己的觀點,等更新到那裡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要去感受一種狀態。這種狀態是每個人都有過的,或許會有的,就是熱戀的狀態。不過很可惜,4年來感情生活雖有波折不過還算是穩定,已經忘了這種感覺了,所以我要體驗一下。
我不是要重新找個對象,不會出現腳踩兩隻船的現象的,因為我身高還比較高。
所以,斷更。
另外啊,現在正在謀劃新的小說。接受朋友的建議寫現代的。另外也用自己曾經寫的順手的「封建」題材。簡單說就是鬼(啊神啊的。那三個收藏我文章的你們想看嗎=。=想看發短信告訴我=。=你們知道我手機號的。
以上,就是我的「作者聲明」分拘的第一篇聲明。可能也是最後一篇,不過不是很確定。目測至少還要有兩篇。
如果作者聲明裡不寫點小說的話總覺得不過癮,那就隨便貼一個自己寫的短短短短的故事吧。
先簡單說下。這個故事有兩個版本,一個是高一寫的,一個是去年寫的。靈感……呃,不對,我這種人不應干妄自尊大說成靈感。故事的來源是我高一同桌女生跟我說的一個自己的事情。包括第一部分那首詩也是她寫的。那個年代很流行這個風格。然後我寫成了鬼故事。去年考研複習的時候我又拿出來重新寫了。真的是重新寫了,面目全非,跟之前的除了第一部分的詩什麼都不一樣,連人名都不一樣,然後我就把第一版本刪除了。以後可能這個版本也會刪除。如果你們在某個大學生社交網站上看過這個,那麼恭喜一下,我可能是你的好友,但你不一定是我的。
廢話似乎太多了。
妹影
by/夢翎
一
凝視鏡中的自己哭泣,
些許悲傷。
如果她還在,
我便不再寂寞,不再孤獨,不再一個人。
可惜。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血液,不一樣的世界。
她,不在我這裡。
凝視鏡中的自己哭泣,
為她,
為自己。
二
嘉欣從櫃子裡翻出一個檔案袋,上面特別標注了「高中」兩個字。她習慣把一些特別的東西留起來,並且按照時期分裝好。雖然每次收拾東西時她都想要扔掉一部分無所謂的東西,但往往是越來越多。似乎每一件舊物於她而言都是特殊而有意義的。
尤其是這張寫了幾行小詩的卡片。
這是她在高二的時候寫的。那是一個晚自習,而前幾天她碰巧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天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小姨和爸媽在客廳聊天。
「那孩子要是還活著,也是個大姑娘了。」聽得出來,小姨是有些惋惜的,似乎每個字裡都帶著一聲歎息。
「不是說別再提了嗎。」爸的語氣一下子緊張起來,「欣兒還在屋裡呢。」爸說著瞟了嘉欣的房門一眼,確認那丫頭是不是在偷聽。
「我剛才看了,睡著勒。」小姨說,「欣兒這丫頭一出生就好動,不像她妹妹。」
「這麼多年了,我們就欣兒一個女兒。」媽媽好像想起了什麼,聲音軟綿綿的,飄忽不定。
嘉欣躺在床上聽著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似乎自己應該有一個妹妹,聽上去應該是個文靜的小淑女,不像自己是個瘋瘋癲癲的野丫頭假小子。她一邊聽著,一邊在腦子裡想像著這個妹妹的樣子。
「嗯,應該是鴨蛋臉,有點嬰兒肥,圓圓肉肉的最可愛了;有一雙大眼睛,跟我一樣的長睫毛;小鼻子小嘴,笑起來要有酒窩;長長的黑頭髮,不燙不染;要是會臉紅就更可愛了!」
嘉欣抓過床頭櫃上的鏡子照著。自己的樣子真的不像個女孩子。故意剪的短髮,還染了一點酒紅色——不在陽光下不明顯,這是為了防止學校檢查。頭髮因為經常燙染的緣故已經有些枯槁了。打了很多耳洞。穿著打扮也和男人一樣,大t恤牛仔褲板鞋。
其實是個很有個性、很不錯的女孩子,只不過家裡都覺得這樣不像個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照你這麼說,你這個妹妹是個大美女嘍?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看啊。」男人用一種裝出來的色瞇瞇的眼神盯著嘉欣說到。他叫藍傑,是嘉欣的男朋友,一個平時不怎麼正經但是很可靠的男人。雖然也只不過是個小白領——發了工資,交了房租水電,發現這個月工資又白領了。
「**!」
「為啥你妹我從沒見過,之前都沒聽你說過啊。這讓我這個當姐夫的情何以堪啊。」
「不用說你,我也沒見過。」嘉欣捋了捋散下來的頭髮。
三
嘉欣因為一份設計案忙到很晚。她大學時是藝術生,成績不錯,讀的也是業內有名的學校,所以畢業了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創意設計公司做了個設計師助理,每月累死累活倒也能夠餬口。在這個城市裡,還有很多人找不到工作,所以嘉欣對自己的狀況很滿意。她自己租住在一間小房子裡,深居簡出,每天回家後的伙食更多的也只是泡麵。在這個城市裡,和她差不多的年輕人有的是。她曾經自嘲,如果不是房東過來收房租,她就算死在屋子裡都不會有人知道。畢竟現在過勞死的年輕人越來越多。
關了電腦,抿了一口桌上的速溶咖啡,這還是她上次在街邊買的促銷咖啡呢,牌子聽都沒聽說過的一種。她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玩了會手機——這是她現在最經常使用的溝通方式。
「也謝有社交網站上的狀態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吧。」嘉欣想著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她決定去洗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明天還要工作。
她把掛在牆上的噴頭摘下來,打開水等它燒熱。這個房子的淋浴系統並不是很好,燒水很慢,還忽冷忽熱的。這讓她想起了大學的澡堂子。「好在這裡沒有那麼多人排隊等著洗澡。」嘉欣玩笑了一句。
今天的水一直不熱,嘉欣悻悻地關了水,把噴頭掛回去。「明天給房東打電話讓他來看看吧。」她把毛巾弄濕,站在鏡子前擦著身體。
「如果是我妹妹,一定比我更漂亮。」嘉欣把毛巾放好,站在鏡子前面盯著自己的身體,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現在的自己已經把頭髮留長了,也不再染那些亂七八糟的顏色。長睫毛和大眼睛很好看。偶爾也會戴戴眼鏡,也會有淑女的味道。只是骨子裡男人一樣的性情抹也抹不掉地掛在臉上。也許就是這樣,才讓她與眾不同的迷人。
「如果是妹妹的話,應該是個公主一樣的女孩子。需要人照顧,讓人想保護,會有一個完美的男人愛她。」嘉欣不自覺的又想起妹妹。自從那天她翻出了寫著幾行小詩的卡片以後,她就總是想起這個妹妹,這個她自己都沒有見過,爸媽都不願意提起的妹妹。
「老爹,我有姐姐或者妹妹嗎?」小姨走後的一天,嘉欣在飯桌上這樣問自己的爸爸。
「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都不省心,再有一個我們還不得氣死啊。」爸爸笑著說道,偏過頭看著媽媽。而媽媽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勁不停地給她夾菜,臉上的幸福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我真的有妹妹嗎。」嘉欣這樣問鏡子裡的自己。她洗了把臉,不想再想了。她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水珠。
鏡子裡的自己,臉上乾淨地對著自己笑,嘴角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姐姐。」
衛生間的回聲讓水龍頭的水聲更加清晰,這種清晰把溫度帶走,清澈的發冷。嘉欣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但一定不是在笑。她的手被水沖得發白。慢慢抬起手來,試探地碰了碰自己的嘴角。
「姐姐,你是沒有酒窩的哦。」鏡中的自己笑得瞇起了眼睛。還有點臉紅。這可愛的樣子讓嘉欣覺得空氣都凝固了。她捧了捧冷水撲在自己臉上,使勁搖了搖頭。猛地抬起頭瞪著鏡子。
「姐姐,你怎麼了嗎?」鏡子裡的映像關切的詢問著。
「你是誰。」嘉欣佯裝的冷靜被她顫抖的聲音出賣了。
「我?」映像似乎被這個問題搞得哭笑不得,「我是你的妹妹啊。」
嘉欣只記得眼前一黑昏過去之前,鏡子裡那個自稱是自己妹妹的映像笑得很好看。
四
嘉欣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裡,周圍都是一群七老八十的老頭兒老太太在看著自己的孫子孫女或者兒子女兒。藍傑坐在床邊玩著手機。她順著自己手背上的軟管看上去,吊瓶裡的液體優哉游哉地吐著泡泡。
「醒了就老老實實的別亂動。」藍傑放下手機,左右扭著脖子,看來是低頭的時間太長了,「就是一瓶葡萄糖,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時嘉欣才發現他的眼睛裡血絲很多。
「我怎麼了。」嘉欣感覺嗓子很乾,說話的時候咳了一下。
「按照我看見的情況你應該是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身材一氣之下暈過去了。」
「死開!」嘉欣覺得全身無力,便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你看,念完經打和尚。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樣子嘛。」藍傑說,「昨天你給我發了好幾條空白短信,我回電話你又不接,我也就只能跑到你家救你了。幸虧我有你家鑰匙。結果一進門就在廁所裡找到了全身**的你,那畫面,太香艷了。」藍傑說著,故意仰起頭做幻想狀。
「我給你發短信了?」嘉欣滿臉狐疑。
「對啊,準確的說是空白短信。我還以為你被人入室非禮了呢。後來吧,我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誰會非禮你啊。」藍傑說著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額頭。
「可我不記得給你發短信了啊。」嘉欣回想著。
「那我哪知道。」藍傑攤攤手。
「醒了啊。年輕人身體還是不錯的。」醫生走進病房,後面還跟著幾個實習的男男女女,「劉嘉欣是吧?」
「嗯。」嘉欣點點頭。
「嗯。你沒什麼事,血糖有點低而已,打瓶葡萄糖就行了。」醫生從旁邊一個實習生那拿來一個鐵皮夾子翻看著,「有點神經衰弱的症狀,血壓也有點低,不過都不太嚴重。最近工作很忙吧,這應該是累的吧。」醫生把夾子遞給旁邊的人,「別太玩命,以為自己年輕就不知道歇著,注意飲食和休息。你們這幫年輕人啊,一個個都是老年病,還沒這群老頭兒老太太身體好呢。」醫生笑瞇瞇地指了指屋子裡的老人們,一石激起千層浪,老頭兒老太太們的話匣子被打開了,整個屋子都熱鬧起來了。
「現在的小年輕們啊,一個個都不知道在意著點。」
「那可不,有毛病了也不看去,硬扛著,那哪扛得住啊,非得等小毛病攢成大毛病了才想起來看,晚了就!」
「哎哎,我們家樓上就有一個租房住的小伙兒,天天晚上熬夜到兩三點,前兩天去醫院檢查了,尿毒症,天天得透析去,他才多大啊。還有什麼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什麼的,年輕人得的特別多。」
「我們家樓下就有一個天天加班後來猝死噠,可把他爹媽坑苦了。」
「我可聽說人死了以後還得回他之前呆的地方,聽人說是有啥活兒沒忙完,還得回來接著忙活。」
……
旁邊的老人已經開始講什麼還魂啦,詐屍啦,頭七尾七什麼的了。嘉欣越聽越煩。
「你昨天到底怎麼了。」藍傑輕聲問她。
「我看見我妹妹了。」嘉欣攥著他的手,手心裡全是汗,眼神也呆滯了。
「我去的時候可就你一個人。」
「我在鏡子裡看到的。」
「你沒睡醒吧,那是你自己好吧?」藍傑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吧?」
「我說的是真的啦。」嘉欣把他的手打開,「真的在鏡子裡看到了。長得跟我差不多,圓圓的臉,會臉紅,笑起來有酒窩,很可愛。她跟我說話,叫我姐姐。」越來越多的惶恐充斥了她的眼睛,像是遊走在崩潰邊緣。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藍傑,似乎在乞求他的相信。
「我已經替你請了一周的假,你們老闆也同意了,說讓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所以啊,你就老老實實歇著吧,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藍傑捏了捏她的臉,寵溺的說道。
五
嘉欣在家裡歇了兩天,感覺精神好了很多,也沒再看見那給個「妹妹」,便不顧藍傑的嘮叨去上班了。「如果再歇下去,下個月的房租都要交不起了。」她是這麼和藍傑解釋的。公司老闆也只是象徵性的勸了幾句,便同意她回公司上班了。畢竟公司也不是很大,而最近的業務也很多,少一個人就少一個人幹活。
公司的午休時間不短,但嘉欣還是草草的吃了午飯就回了辦公室。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他想趕緊把手頭的事情忙完。
坐在電腦前,屋裡只有她自己。其他同事還在外面吃飯。她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剛剛吃的什麼了。「這才是真正的食不知味吧。」嘉欣低著頭自言自語著,準備開始忙自己的事了。
「姐姐剛才吃的是蛋炒飯啊,這怎麼能忘呢。」
「是炒飯啊,想起來了。」嘉欣以為是同事回來了,抬起頭想打個招呼。眼前站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嗯,半透明的女孩。
天吶,是誰把空調開得這麼低。
「姐姐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不在家裡多休息幾天?」女孩伸手想要碰碰嘉欣。嘉欣慌亂地甩著手,從椅子上彈起來後退了幾步。女孩悻悻地縮回了手,不安地看著嘉欣。「我嚇到你了嗎,姐姐?」那個要哭出來的樣子,如此的惹人憐愛,連嘉欣看了都覺得心疼。面前這個自稱是自己妹妹的半透明女孩,似乎沒有惡意——不管她是人還是什麼。尤其是臉上的失落,寒天一點水,點點在心頭。
「你……是我妹妹?」嘉欣試探地往前挪了挪。
「是。」女孩低著頭,雙手規規矩矩地交叉在身前,似乎是怕再嚇著對方。見她如此,嘉欣也放心了些,又往前靠了靠,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一些。
「那你……是人,還是……」
「姐姐,我早就,死了啊。」女孩說著往後退了退,頭壓得更低了。
嘉欣的神經又緊張起來。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妹妹」,半透明的她就像霧一樣朦朧的擋著身後的東西。怎麼說,一個活人也不該是透明的。但這個鬼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惡意,羞愧地低著頭搓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就像是被嚇怕的不是嘉欣而是她一樣。
「那個,」女鬼猶豫著說,「那個,前幾天,前幾天把姐姐嚇著了,那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嚇到姐姐。我,我……我給姐夫發了短信,可我不知道說什麼,所以,所以發的是空白的短信。那個,嗯,對不起,姐姐。」
「原來給藍傑發短信的是她。」嘉欣想著,竟也不怎麼害怕了,倒是覺得這小丫頭挺可愛的。「沒關係的,我不怪你。」嘉欣放心了許多,語氣也溫柔起來,「不過下次不許嚇唬我了。」倒也真有幾分姐姐的樣子,「你是鬼,為什麼來找我啊?」
「因為,我想姐姐啊。」女鬼說著,像是要哭一樣,「我也想爸媽,可是我不能去看他們。家裡有很多鎮宅的東西,我進不去,我只能來看看姐姐。」
「那怎麼現在才來。」
「其實我一直都在姐姐身邊啊,只不過是姐姐沒注意到罷了。」
「那……」嘉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怎麼……死的啊?」
「我啊,」女鬼頓了頓,「我是……」女鬼剛要說下去,幾個同事便從門縫裡踉蹌著擠了進來,女鬼便消失了。
「嘉……嘉欣,你回來的……還真早啊,哈哈。」同事滿臉堆笑地問候著。
「沒什麼啊,活動一下。」嘉欣似乎沒注意到同事語氣裡的驚懼,隨便找了個說辭搪塞過去了。她只是覺得要是跟同事們說自己在和自己死了很多年的妹妹聊天,他們一定會以為自己瘋了。
「哦,哈哈,那個,那我們先去工作了啊。」幾個同事僵硬地朝他笑了笑便逃似的躲回自己的辦公桌裡。嘉欣也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問題,但也沒多想,就繼續工作了。
「我居然跟自己死了很多年的妹妹聊天了。」雖然是一身冷汗,但嘉欣覺得這還挺好的。至少在這個城市裡,也算有個親人。
六
連著幾天,嘉欣都早早吃完午飯趕回辦公室和妹妹聊天。
「姐姐,如果我還活著,你會不會高興啊?」妹妹眨著大眼睛問。
「會啊。」嘉欣自信滿滿的答道,「不過,我也確實害怕過會有個妹妹。」嘉欣低下頭,「我怕有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妹妹爸媽會不喜歡我。他們會給妹妹買好看的衣服,買很多娃娃,給她吃好吃的;會拿我跟妹妹比,會說什麼『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之類的話;長大了,自己的妹妹說不定還會跟自己搶男人。」嘉欣說著,伸出手想要拉住妹妹,卻只是抓了一把空,「可是,我也好想有個妹妹。有個人能陪我說話,陪我瘋,陪我鬧,能讓我捨不得,能和我說悄悄話,分享那些小秘密,一起逛街,一起吃遍街邊的小攤,買漂亮的衣服,一起研究怎麼才能變性感,怎麼吸引男人的眼球,有哪個臭小子敢欺負你我就帶著你姐夫替你出氣,然後一起結婚,穿一樣的婚紗,生幾個小baby,讓他們纏著我們,我們把他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一起回家,和老媽一起做飯,吃飽了就把碗都推給老爸刷。等老了呢,我們就可以一起曬太陽,聊天,看自己的孩子們長大……」
嘉欣自顧自說著,根本沒注意到老闆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嘉欣啊。」
她聽出是老闆的聲音,尷尬地回過頭,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老……老闆,有什麼事嗎?」
「來我辦公室一趟。」老闆說完轉身朝辦公室走去,嘉欣則低著頭跟在後面。她腦子正在飛快的轉著,想著要怎麼和老闆解釋。
「嘉欣啊,」老闆坐在轉椅上,又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最近公司的業務比較多,你也挺忙的吧。」
「不忙不忙,應該的,應該的。」嘉欣趕緊說。
「怎麼能不忙呢,你是咱們公司最勤快的員工了,雖然才來了沒多久,但比有的老員工還努力,值得表揚啊。」
「謝謝老闆,我會一直努力的。」嘉欣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闆到底要說什麼。
「你,前段時間在家裡突然暈倒,本來還想讓你在家裡多休息幾天,結果沒幾天你就回來上班了,真是不容易。不過啊,」老闆深呼了一口氣,像是終於下了決心一般,「老話不都這麼說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看你這麼辛苦,這幾天臉色越來越差了,公司決定放你幾天假,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老闆,我做錯了什麼嗎?我做錯了什麼我一定改。」嘉欣站起來緊張地說著。要知道,在這個城市裡找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她不希望丟掉這份工作。
「不不,你做的很好,各方面都很好。公司是怕你累壞了身體,不是要炒了你。」
「可是……」
「好了,這是公司的決定!」老闆不耐煩地打斷她,態度不容改變。
嘉欣愣了一會,悄聲說了句「謝謝」便退出去了。其他同事見她出來了,都趕緊低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一聲不吭,偷眼觀瞧。嘉欣不知道怎麼了,草草收拾了東西便走了。
辦公室裡,老闆對著監控錄像一遍遍看著。畫面裡,嘉欣手舞足蹈,像是和誰愉快的聊著什麼。可是只有她一個人。
嘉欣回到家,把自己扔在床上。
「姐姐怎麼了,不高興嗎?」妹妹坐在床上柔聲問,「那個胖子惹姐姐不高興了,是嗎?」胖子說的就是那個公司的老闆。
「我沒事啦,他就是讓我休息幾天,暫時不用去上班了。」嘴裡說著沒事,臉上卻不是這麼寫的。她把頭埋在蓬鬆的枕頭裡,像是只鴕鳥。
「那姐姐好好休息吧。」妹妹漸漸隱去。
嘉欣現在不想說話。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老闆只是讓她休息幾天,並沒說炒她的魷魚。自己也確實很累了,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想著想著竟也真的睡著了。做了夢。,夢到自己大晚上跑回了辦公室,把裡面的電腦全都砸了,所有的資料一把火全燒了,還把老闆擺在自己辦公桌上的水晶擺件摔了個粉碎,狠狠地跺了幾腳。臨走的時候,還對著攝像頭做了一個剪刀手。
嘉欣覺得很痛快。
七
第二天早上醒來,嘉欣發現自己連衣服都沒脫,全身酸痛,像是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一樣。不過那個夢到是挺真實的,感覺舒暢了許多。帶著這份舒爽,嘉欣洗了把臉,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準備出門去了。好久沒有逛街了,正好趁這個時候出去逛逛,散散心。
正要出門,便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假新聞了一句。又不是節假日,也不是繳房租水電的日子,誰會來找自己啊。
「警察!開門!」聽聲音很急。
嘉欣從門鏡裡看了看,一個微胖的男人舉著警官證對著門鏡,旁邊還有幾個穿警服的人跟著,表情都不好看。她趕緊開了門。她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開了門,幾個警察進來,後面還跟著幾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每個都是五大三粗的。相比長得也是凶神惡煞一般。
「請問,有什麼事嗎?」嘉欣問。
「警察。」帶頭的警察又出示了警官證,「你叫劉嘉欣?」
「是啊。」嘉欣點點頭,「怎麼了嘛?」
「昨天晚上你在哪,幹了什麼。大概九點到十一點的時候。」
「在家睡覺啊。」
「真的?」警察挑著眉毛問她,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
「有誰能證明嗎?」
「我自己在家裡睡覺還用誰來證明嗎?沒有。」嘉欣很不喜歡這種刑訊的口氣,沒好氣地答道。
「你工作的那家公司昨天晚上被人闖空門了。不過很奇怪,財物都沒丟,倒是電腦和重要的資料都毀了。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不知道。我昨天下午就被老闆請回家了。」嘉欣雖然吃驚這和自己昨晚的夢如此相似,但心裡還是幸災樂禍的。
「不知道?」警察蔑笑一聲,「好吧,你不知道。我們知道。我們在你公司的監控錄像上看到你昨天晚上回了公司,撬開了門,闖進去,砸壞了電腦還一把火燒了所有的資料,臨走的時候居然還對著監控攝像頭擺鬼臉。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解釋一下吧。」警察說著拽住嘉欣的胳膊轉身就要走。
嘉欣一把甩開警察:「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她掙脫開來大喊著。「我確實做了一個和這個很像的夢,但是我真的沒有去啊!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她一邊喊著一邊退後,驚恐得像是被獅群圍困的獵物。
警察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上前,而是示意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穿白大褂的人過去。
兩個穿白大褂的毫不猶豫地衝上來,一人一邊抓住她的兩個胳膊架起來,接著一使勁把嘉欣按在地上。「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快放手!」嘉欣掙扎著亂蹬亂擺,可是絲毫沒有作用。
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則拿了一個針管過來,朝著她胳膊扎去。針管裡的液體一點一點打進去,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大夫,她是不是……真的有病啊?」藍傑從警察身後閃出來,關切地看著地上安靜睡著了的嘉欣。
「按照她同事的說法,她經常自言自語,有問有答的。從監控錄像上也看見了,她自己在那比劃著還挺開心的。看她剛才那個表現,她沒說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我懷疑她這應該是間歇性人格分離,也就是常說的人格分裂。不過這種病症臨床並不多見,小說電影裡倒是很多。我得回去做細緻的檢查才能確診。還請你聯繫她的家人。」
「她要真是神經病,這案子不就不用查了。」警察說道。
「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她的第二人格的行為就不受她主人格控制了,她也不知道她的第二人格幹了什麼,那就沒什麼查的必要了。大家不都說神經病殺人不犯法嗎,就是這個意思。就算判了刑,因為她的病也必須在醫院接受治療,這就跟沒判一樣。」
警察擺了擺手,囑咐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以後趕緊通知警方便走了。
「大夫,她……如果真的有事,要怎麼辦啊?」藍傑還是不放心。
「住院治療。直到她康復。這種病很危險。你也不希望你被她的第二人格殺了吧?」
八
「有吃有喝,還有地方住,不用工作,其實挺好的。」嘉欣躺在病床上,上身靠在床頭,「就是藥太苦了,不好吃。」她偏偏頭,「是吧,妹妹?」
「能跟姐姐一起就好了啊。」
「妹妹笑起來真好看。」嘉欣笑了,嘴角確實沒有酒窩。
藍傑在門外透過窗子看著嘉欣一個人自言自語。手指攥得發白。
診室裡,大夫正在和嘉欣的父母解釋病情。
「你們女兒的病很特殊。」大夫翻看著檢查結果,「不僅僅是人格分裂這麼簡單。她本身的主人格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她總覺得自己能看見自己死去的妹妹還能跟她說話,她甚至給這個虛構的妹妹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性格。她自己是個和男孩一樣的性格,但是總有些逆來順受;而那個妹妹很文靜,很乖巧,卻擁有比她自己更強的報復心理。也許是壓力太大吧,本來是她幻想出來的妹妹竟然演變成了自己的一個人格。也就是她的身體裡即住著她自己,也住著她幻想出來的妹妹。她自己的人格雖然佔據主要的位置,但是一旦受到了什麼委屈,妹妹的人格便會出來……」醫生抬起頭看看早已經不知所云的劉父劉母,「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大夫,我們就想知道她還能不能治好。」父親乞討般注視著大夫,手臂搭在妻子的肩上環抱著她。母親低著頭,噙著淚。
「這種病從有記載到現在也沒有幾例病例。我們也只能盡力試試了。」
九
這天晚上,雲很少,月亮很亮,離月亮遠一點的地方,星星也很多。
男人在產房外面焦急的等著。直到護士出來。
「怎麼樣了,大夫,我媳婦怎麼樣了?」男人一把攥住忽視的手,死攥著不放。
「生了生了!」護士很高興,「是女兒,還是雙胞胎!」
後來,男人看到了已經很虛弱的妻子,和兩個粉嫩的嬰兒。大的不老實,小胳膊小腿一個勁的亂伸,小的倒是老實,吮著手指安靜地躺著。
「媳婦,給這倆孩子起個啥名兒好啊?」男人親親大的又親親小的,滿臉的幸福。
「都聽你的。」女人看著丈夫和孩子一樣的咧著嘴樂著,又看了看兩個小傢伙,心裡也滿滿的都是歡喜。
「那,大的叫劉嘉欣,小的就叫劉嘉禕,咋樣?」
再後來,嘉禕出現了不好的狀況。呼吸減弱,心跳衰竭。後來,搶救無效。夭折。大夫說,似乎是兩個小傢伙在爭奪「姐姐」的名分時,嘉欣擠了嘉禕以下,造成了臟器破裂。可是,嘉禕是個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鬧的,便也沒人多在意些什麼。
一個孩子,還沒有真正的活過,便結束了。
「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了。我們好好養她。」男人對女人這樣說。他抱著嘉欣,像是怕別人將她搶走一樣。
嘉禕安靜乖巧,嘉欣卻活潑好動。
原來,嘉欣真的有一個妹妹。一個死了很久的妹妹。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念和不捨的妹妹。
老人們不都說,夭折的孩子,陰氣最重嗎?
十
「姐姐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