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澤等人倒是沒什麼，但蓋壽佛就有點受不了了。
不過蓋壽佛也算有點手段，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等百里澤低頭看時，見蓋壽佛手裡拿著一個殘缺的陶罐。
那陶罐像是死人頭骨，上面刻著複雜的紋絡，散發著點點金光。
不會是佛祖的頭蓋骨吧？
百里澤有點不太確定，他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幾十息，終於見到了一個稍微大點的空間。
四周像是布下了禁制，當中央有著一個池子。
池子裡裝滿了赤色液體，那赤色液體燃燒著。
在池子旁邊，鎖著一隻麻雀，額，不對，不是麻雀，而是一隻吞天雀。
吞天雀腦袋耷拉在地上，見百里澤等人闖了進來，它眼裡閃爍著血光，掃視了一圈，最後鎖定了混元天，沉道：「小子，要不是看你是混沌族的人，你早都死了。」
吞天雀遭到了極大的重創，它脖子上刺著一柄劍。
那柄劍散發著血芒，劇烈顫動著，像是要飛出來一樣。
除了那柄血劍外，還有著一支箭，那箭已經有了銹跡，但卻散發著滔天的殺意。
這吞天雀到底遭了多大的孽，不管是血劍還是那枚箭，都帶有滔天的殺意。
「前輩，我等並無惡意。」沉思了一會，百里澤覺得不能跟吞天雀的關係鬧掰。
試想一下，一個遭到了如此重創的吞天雀，卻還能夠苟活於世，那就足以見得，眼前這頭吞天雀究竟有多強。
「你體內竟然流著饕餮、狻猊兩種血魂？」吞天雀微微蹙眉，沉聲道。
「前輩好眼力。」百里澤抱了抱拳道。
吞天雀瞥了百里澤一眼，喃喃道：「看在你老祖的面子上，你還是盡快離開至尊神殿吧，這裡面的水很深，不是你們幾個小娃娃能玩得起的。」
聽吞天雀這麼一說，百里澤心裡更是充滿了好奇。
百里澤抱拳道：「前輩，你到底在說什麼？」
「其實這片空間是靠著主宰意志支撐著的，如果沒有了主宰意志，這片空間就會崩碎。」吞天雀聲音沙啞，沉道，「每次封聖大戰時，都會有著不少的炮灰前來送死。」
「不是封聖嗎？」百里澤有點懷疑起吞天雀的話，問道，「聽說只要擠進前三千，就有資格封聖。」
「哼，幼稚，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說，只要不是蠢貨，誰會幹耗上一百年，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封聖戰？」吞天雀毫不客氣的打擊道，「記得上次封聖之戰時，我曾見過一個人，他叫敖烈，是一個很不錯的小伙子，但就是殺孽太重，心裡執念太盛。」
「敖烈？」百里澤微微蹙眉道，「就是那個六冠王？」
「不錯，就是他。」吞天雀一臉凝重道，「敖烈極有可能是某位主宰的後裔，他一心想要將那位主宰的遺骸帶出至尊神殿。」
「哦？」百里澤有點不解道，「敖烈要遺骸做什麼？」
「復活曾經的主宰！」頓了頓，吞天雀凝聲道。
復活？
說實話，百里澤有點不信，一個連神魂都沒有的主宰，就算得到他的遺骸，又有什麼用？！
「百里澤，少聽它胡謅。」混元天鄙夷道，「人都死了，就憑一具遺骸也想復活？」
「愚蠢！」吞天雀瞪了混元天一眼，訓斥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輪迴嗎？」
「輪迴？」百里澤心下一顫，驚呼道，「前輩，難道你真見過輪迴？」
「輪迴本就存在，對於我輩修士來說，就算成了主宰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死路一條。」吞天雀語氣充滿了無奈，虛弱道，「就算成為了主宰，也會受到各種各樣的限制。」
「限制？什麼限制？」百里澤又問道。
吞天雀凝聲道：「在成為主宰時，往往會面對兩個選擇。」
「選擇？什麼選擇？」
「我輩修士修煉時，靠得是吸收天地精氣、日月精華，等修為提升到了封神境巔峰，想要成為主宰，有兩種選擇，一種時順天，那就是廢掉道果。」
「廢掉道果？」
「不錯，等到道果被廢，天地便會反哺。」
「反哺？」
「嗯，但反哺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
「億萬生靈為兵，百萬神魔為器，鑄造出神道碑。」
「什麼？！」
不僅百里澤，就連蓋壽佛等人都是一臉的震顫！
聽起來著實有點瘆的慌！
原來主宰就是這麼來的，廢掉道果，以億萬修士的鮮血為代價，鑄造出神道碑！
難道溟河老祖當年囚禁佛無量他們，也是為了鑄造神道碑？
怪不得佛無量沒有了肉身！
「那第二種呢？」蓋壽佛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
吞天雀看了一眼蓋壽佛，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第二種選擇，那絕對是九死一生，戰敗所有主宰，登上那未知的眾神寶座！」吞天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哀歎道，「這裡的戰敗就是擊殺，等到了主宰那個境界，你們就會知道，你一個人戰敗，死的不僅僅只是你一人，包括你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會遭到毀滅。」
聽了吞天雀的話，百里澤等人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怪不得這些年來沒有人成為主宰，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代價呀。
「前輩，你聽說過溟河老祖嗎？」頓了頓，百里澤還是問了出來。
「溟河老祖？」吞天雀回憶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應該是幽溟河吧？」
「幽溟河？」百里澤喃喃道。
一旁的蓋壽佛說道：「幽溟河就是溟河老祖的真名。」
原來溟河老祖還真是幽冥界的人。
吞天雀哀歎道：「其實以幽溟河的資質，完全可以成為主宰，凝練出神道碑。」
「當年溟河老祖選擇了第二種方式成就主宰，因為那樣的話，犧牲會小一些，如果是第一種，那絕對是屍骸纍纍。」
「眾生皆苦，都活在這無休止的輪迴中，當年的幽溟河本來就已經成功了，可在最後一刻，他選擇了退出。」吞天雀由衷佩服道，「像幽溟河這種能夠抵禦誘惑的人，確實不多見了。」
「前輩，當年溟河老祖抓了那麼多修士，就是為了鑄造神道碑？」百里澤將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
看來被溟河老祖囚禁的修士不在少數。
北海的冥域應該只是其中一個，說不定在神道界其他地方還有。
「不錯。」吞天雀微微點頭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些修士幾乎都死了，就算活著，也只是一道殘魂。」
百里澤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佛無量只剩下了一道殘魂。
聽吞天雀的意思，如果溟河老祖執意要凝練神道碑的話，說不定已經成為了神道界主宰。
雖然當年溟河老祖只凝練了一半的神道碑，但他的戰力應該直逼普通的主宰。
百里澤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他將鬼道帝召喚了出來。
在見到鬼道帝的那一刻，吞天雀眉頭一凝，死死看向了那具骷髏。
「這就是溟河老祖的遺骸？」混元天等人都是一臉的驚訝，指著鬼道帝問道。
蓋壽佛也是一臉凝重，他打量了一下鬼道帝，見他體內旋轉著一道金色道紋。
那道紋絕對是輪迴法紋！
傳聞，也只有一些主宰才有可能掌握這種輪迴法紋。
在已知的修士中，也只有幽冥界主宰跟溟河老祖修煉出了這種神道法紋。
「他不是幽溟河。」頓了頓，吞天雀說道。
「不是？」百里澤一愣，疑惑道，「可他體內有著輪迴法紋呀。」
「他應該是黃泉大帝，我當年見過他。」吞天雀並沒有隱瞞，而是繼續說道，「其實黃泉大帝就是溟河老祖的兒子，我還聽說，黃泉大帝還有著一個女兒。」
咯登！
百里澤心裡顫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西皇就是溟河老祖的孫女，黃泉大帝的女兒？
「好了，我累了，你們趕緊離開吧。」吞天雀繼續趴在地上睡了起來，喃喃道，「大戰即將開始，說不定會有一些主宰插手這裡的事情，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用說，那些主宰應該就是為了擊殺那些主宰遺骸，還有主宰意志。
現如今的這些主宰，哪個不是踏著纍纍白骨爬起來的。
如果有朝一日至尊神殿中某個主宰復活，對於現在的主宰來說，絕度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性如此！
更何況是主宰呢？
「前輩，到底是誰上了你？」百里澤抬頭看了一眼吞天雀脖子上的血劍，一臉的期待。
「跟你們沒有關係。」吞天雀瞥了百里澤等人一眼道，「這血劍叫做『神泣』，是當年神古七大道器之一，威力極強，只可惜被我打斷了一半。」
「咳咳。」百里澤驚的不輕，笑道，「前輩，咱能不能不吹？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也不至於打碎道器吧？還是神古七大道器之一？你不會說，神道界某位主宰就是你殺的吧？」
「年輕人，你知道什麼？」吞天雀哼聲道，「幼稚不堪，神古初期時，神道界可不僅僅只有七大主宰，而是有著不少的主宰，別看我現在極度落魄，那在神古時期，也是一方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