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國神廟被毀的消息,就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南荒。
一時間,南荒上空都瀰漫著厚重的霧霾。
沒有人知道,這些霧霾什麼時候會散去。
與此同時,『梵壽』也成了人們茶後談論的焦點。
「混蛋!」
血國神廟前,立著一身穿血色龍袍的修士,他眉頭腥紅,披散著一頭血色長髮,眼角多了一些猙獰。
毀了?
在血皇的記憶裡,這座神廟已經存在多年,不曾被毀掉。
哪怕是遭到西漠的圍攻,血國神廟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給徹底的毀了。
就連血國傳承多年的血池,也被耗盡了。
「血神子,給本皇滾過來。」
血皇黑著臉,隔空一吸,掌心就出現了一道血色漩渦,將地上的血神子吸到了跟前。
咕嘟!
感受到血皇身上的殺氣,血神子有點懼了,他的雙腿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能不懼嗎?
血皇可是個狠人,雖說自己是他的兒子,可血皇翻起臉來,也會將自己凝練成血珠了。
在血國,實力至上。
像一些沒有天賦、沒有實力的皇子,大多被當成了棄子。
要麼就是被廢掉血魂,然後將其閒置。
這在血國,也是習俗平常。
血神子顫慄道:「父……父皇。」
「父皇?哼哼,你才是我父皇。」
血皇黑著臉,冷笑道:「你小子可真行呀,自己被打得跟豬頭一樣還不說,連神廟也都要跟著你遭罪。」
「血神子,你太讓本皇失望了。」
血皇沉著臉,冷漠道:「本來呢,我是打算將皇位傳給你的。」
「父……父皇贖罪。」
血神子嚇得面如土色,他清楚,如果血皇真得動了震怒,絕對會抽**體內的血魂,然後將他軟禁起來的。
血國有一種秘法,可以吞噬同族修士的血魂,從而可以增加血魂的品階。
「血皇,至於嘛,不就一座神廟嘛。」
這時,立在血皇身旁的藥皇開口了,他的聲音有點冰冷,像是從九幽中來得一樣。
藥皇穿著一身青色長衫,他目光如炬,掃視了一眼化為廢墟的血國神廟,嘴角泛起了一絲不屑。
血皇呀血皇,你可真是墮落了。
還自詡要一統蠻荒呢?
哼,你以為你是蠻皇那牲口?
如果蠻皇不是忌憚巫教那位真神,估計早都一統蠻荒了。
藥皇一生遇到過的強者無數,但能夠讓他心服口服的人不多。
就拿南荒來說,蠻皇算一個。
至於血皇嘛,切,根本不是藥皇的對手。
別看血皇被巫教封為了副教主,但跟其他副教主比起來,血皇還是有著很多不足的。
說白了,巫教就是想用一個『副教主』來束縛血皇。
畢竟血皇坐擁一國,若真是發起狠來,連巫教也得忌憚三分。
「哼,說得輕巧。」
血皇黑著臉,瞥了一眼在那幸災樂禍的藥皇,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
對了,神……神像呢?!
神廟塌了沒什麼,血池干了也沒什麼,但那尊神像絕對丟不得。
那神像可不簡單,極有可能是神血大帝坐化時,以身上的靈骨煉製的,為了就是傳承一門絕世神通。
至於是什麼神通,經過多年的參悟,血皇也沒瞧出道道來。
「神……神像呢?」
血皇身形一閃,捲起了一連串的血風,將地面震得『隆隆』作響。
血皇速度很快,他血色長袖一揮,直接將地上坍塌的廢墟,給捲飛了出去。
沒了?
血皇覺得腦子有點缺血,他們血國誓死守護的神像,就這麼沒了?
毀了?
血皇心下『咯登』一聲,尋思道,難不成是被梵壽給毀了?
「血神子,神廟中供奉的神像呢?」
血皇冷漠道。
神像?
血神子一閉眼,就見到一個猥瑣的身影,扛著神像朝藥國方向逃了去。
想到這,血神子急忙說道:「被……被梵壽扛走了。」
「什麼?」
血皇身子略微晃悠,心顫道:「完了,完了,那神像可是關係到我血國的傳承,絕對丟不得。」
「血皇,不就是一尊神像嘛?」
藥皇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在南荒,除了蠻國神像外,像咱們幾個古國神廟供奉的神像,都只是一個擺設,沒多大威力。」
血皇瞥了藥皇一眼,不屑道:「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藥皇乾笑了幾聲,暗罵道,一個賣血的,裝毛的深沉?
還『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媽蛋,搞得好像本皇就不是男人似的。
藥皇輕笑道:「血皇,不是本皇看不起你,如果我藥國神廟供奉的神像被人給搶了,本皇絕對不會像你一樣,要死要活的。」
「不就是一尊神像嘛,丟了就丟了,放在神廟,也是一種擺設,還不如讓人搬了去。」
藥皇捋了捋鬍須,裝模作樣道。
這藥皇,說得倒輕巧,那是沒落到你的頭上。
血皇心思陰沉,自從聽說血國神廟被毀後,他就借助巫教的傳送陣,第一時間趕到了血國。
為的就是要生擒百里澤!
可是,等血皇趕到的時候,百里澤早都跑得沒影了。
巫教立教之事,事關重大,哪怕是血皇,也不敢擅自離場,只得降下一道靈身趕來。
同樣,藥皇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思。
連血皇神廟都被端了,估計他藥國也快了。
「報……!」
突然,從藥國方向傳來了一聲嘶喝,聲音聽起來有點顫抖,又有點不甘心。
撲騰!
可能是太過緊張的原因,那人直接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藥靈子,毛毛躁躁幹什麼呢?」
藥皇頓覺臉面盡失,瞇眼道:「你可不能像血神子一樣,廢得跟什麼似的,連一座神廟都看不住。」
「你……!」
血神子一臉的囧紅,恨不得將藥皇這個偽君子給閹了。
同樣,血皇也是一臉的憤懣,但又無可奈何。
要怪也只能怪血神子不爭氣。
「沒用的東西。」
血皇寒著臉,冷道:「滾回去修煉吧,不點燃神火,休想踏出血國一步。」
神……神火?
一聽這倆字,血神子的臉色更黑了。
完了,估計這輩子是出不了血國了。
還點燃神火?
在血神子的記憶裡,血國已經很久沒有修士點燃過神火了。
就算是點燃神火,也絕對不會在南荒。
大多血國老祖都去了東洲點燃神火。
對於那些血國老祖來說,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拜入一名真神門下。
這樣一來,點燃神火的幾率也會大大增高。
聽父親血皇提起過,在東洲,還是有著不少血國先祖點燃了神火。
要不然,巫教也不會如此的大費周章。
巫教拉攏的可不僅僅是一個血國,還有血國身後的神人境修士。
「藥靈子,起來回話。」
藥皇背著手,瞥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藥靈子,喃喃道:「說吧,出什麼事了,這麼不淡定。」
「啟稟……啟稟父皇,出……出大事了。」
藥靈子聲音有點顫抖,結結巴巴道。
「大事?」
藥皇挑了挑眉頭,狐疑道:「藥國能出什麼大事?難不成是有人篡國?」
「不是!」
藥靈子苦澀一笑道。
篡國?
開什麼玩笑!
自從藥皇加入了巫教,他的皇權更加的集中。
就連不可一世的大丹王,也不得不跟著丹聖去了東洲,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藥皇有點不耐煩道:「難不成是藥國神廟被人給毀了?」
說著,藥皇看向了血皇,眼中儘是不屑之色。
「哼。」
血皇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的不得了。
「父皇英明,一猜就中。」
藥靈子嚥了口唾沫,溜鬚拍馬道。
「那是當然!」
藥皇一臉的傲然,可轉念一想,不對呀,聽藥靈子的意思,藥國神廟還真是被人給毀了?
藥皇有點不信,再次確認道:「你……你說什麼?」
「父皇,藥國神廟被人給毀了。」
藥靈子臉色煞白,顫道。
毀……毀了?
還他媽真毀了!
不行,就算藥國神廟被毀了,咱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不能讓血皇小瞧了自己。
「沒事,不就一座神廟嘛。」
藥皇一拍胸口,霸氣道:「該日,本皇就建他個十座八座的,毀著玩。」
毀……毀著玩?
這老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虛偽。
血皇估摸著,藥皇這廝早都氣得七竅冒煙了。
要不是怕被自己笑話,估計這老瞎子走都趕往藥國了。
「對了,化神籐呢?」
藥國漫不經心的問道。
藥國神廟被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化神籐絕對不能有事。
化神籐可是一株稀世神籐,蘊含著恐怖的生命元氣。
化神籐最大的功效就是補充生命元氣,它可以用來增加壽元,還可以讓靈藥恢復生機。
藥國也是有著自己的思量,有化神籐坐鎮,神廟都被人給毀了。
也就是說,毀掉藥國神廟的修士,極有可能是一名實力強大的通神境修士。
要不然,沒有人能在化神籐的眼皮底下,將藥國神廟給毀掉。
「死……死了!」
藥靈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聲道。
「什麼?!」
藥皇覺得腦子有點眩暈,說道:「你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沒……沒有,是真的。」
藥靈子苦著臉說道。
藥皇冷道:「是誰殺了化神籐?」
「不認識。」
藥靈子怔了怔說道:「我只知道他手中的戰刀很強。」
藥皇問道:「戰刀?什麼戰刀?」
藥靈子說道:「是用龍骨煉製的寶刀,鋒利無比,那戰刀中還蘊含有一滴祖龍精血,論品階,應該是上品聖器。」
龍骨煉製的寶刀?
祖龍精血?
藥皇臉色一變,驚呼道,難道是他?
對於龍屠,藥皇並不陌生。
早在上一次封聖之戰時,藥皇就跟龍屠認識,只不過沒有交過手而已。
吼,吼!
正在這時,從天邊傳來了一聲龍嘯。
空中,一頭生著金色龍翼的天龍,正在朝地上落下。
天龍背上立著一人,那人額頭上長著一對金色龍角,額前更是佈滿了金色鱗片。
「父……父皇,就……就是他!」
藥靈子一眼就認出了『龍屠』,忍不住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確定?」
藥皇微微蹙眉,冷漠道。
藥靈子點頭道:「我確定,就是這小子毀了藥國神廟,殺了化神籐,更是闖進藥皇宮,將我藥國多年的底蘊給掠奪了。」
藥皇覺得腦子有點懵,神廟被毀就算了。
化神籐被殺,他藥皇也認了。
可是,藥國多年的底蘊,絕對不容有失。
別人不知道那些寶藥的珍貴,藥皇可是知道的。
一想起那些寶藥,藥皇就是一臉的悔恨,早知道就不去巫教了。
這下倒好,自己用來沖關的寶藥,就這麼被人給搶了。
「藥皇,慎重點。」
血皇微微蹙眉道:「龍屠背景複雜,聽說他是龍域棄徒,之後拜入了大禪教,是摩訶最為得意的弟子,所以……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摩訶?
藥皇心下一顫,此人可是一個老古董,實力強悍無比。
哪怕是須彌山的大日菩薩,也得叫摩訶一聲『師尊』。
「哼,怕什麼。」
藥皇哼了一聲,冷笑道:「不要忘了,咱們可是巫教副教主,難不成還怕一個龍屠不成?」
撲哧!
這時,天龍低吼了一聲,緩緩落到了地上。
恐怖的龍威衝起,天龍週身衍生出了一層層的金色漣漪,將附近圍觀的修士給逼退了。
龍屠性來自負,自然不會將藥皇等人放在眼裡。
「可曾見過一個手執龍骨戰刀的人?」
龍屠掃視了一圈,寒著臉道。
「小子,都死到臨頭了,再裝下去有意思嘛。」
藥靈子呲了呲牙,紅著眼睛吼道。
「螻蟻!」
龍屠目光如炬,他一指點去,便將藥靈子給震飛了出去。
噗!
藥靈子吐了口鮮血,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龍屠,你也太囂張了吧。」
藥皇祭出了一尊碧綠色的丹爐,朝龍屠攻了過去。
「你毀我藥國神廟,本皇可以忍!」
「你殺我藥國圖騰,本皇也可以忍!」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搶了我藥國多年的底蘊。」
藥皇渾身爆射著殺氣,他體內爆射著濃郁的神力,尤其是他手中的寶鼎,已經無限逼近極道聖器了。
「你有病吧?」
龍屠沉著臉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龍屠,本皇跟你拼了。」
藥皇癲狂一笑道:「既然沒了沖關的寶藥,就拿你來煉丹吧!」
龍屠一邊打、一邊退,心下尋思道,難道是百里澤搞的鬼?
「哼,你不是有一併龍骨戰刀嘛,拿出來讓本皇瞅兩眼。」
藥皇哼了一聲,他拚力催動起寶鼎,卻見整個寶鼎被一層層的綠芒給裹住了。
還別說,這寶鼎跟琉璃鼎還真有幾分相似。
但氣息,卻要比琉璃鼎強得多。
龍骨戰刀?
龍屠急速爆退,雙腿猛的一顫,將地面震出了幾百道裂縫。
「等等!」
龍屠皺眉道:「咱們之間可能有誤會,毀你神廟的應該是百里澤。」
「百里澤?」
藥皇差點氣瘋了,怒喝道:「人家百里澤沒你想得那麼壞,不要什麼事情都往人家百里澤身上推!」
尼瑪的,這都什麼世道呀!
動不動就用百里澤來說事。
一路上走來,聽的最多的就是百里澤怎麼怎麼了。
哪怕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都推到了百里澤身上。
「我去!」
龍屠抖了抖身後的金色龍翼,暗罵道:「你個腦殘貨,就你這樣的,也配當藥皇?」
既然解釋沒有用,那也只有斃了藥皇了。
反正西漠要一統南荒,也得跟藥國交鋒。
對於龍屠來說,只不過是將戰鬥提前了一點。
出了藥國,百里澤一路向西,想要盡快趕往盜寶神府。
不管怎麼說,盜寶神府被那麼多勢力圍攻,多多少少跟自己有點關係。
如果自己放任不管,那就顯得太薄情了。
況且,盜聖程天霸手中還有著半片殘符呢。
如果能夠煉化程天霸身上的那枚殘符,百里澤就可以推演出真正的『五指山』。
「還有多遠就到盜寶神府了。」
經過一路狂奔,百里澤覺得有點體力不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
媚娘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笑道:「快了,過了前面那座古城就到了。」
古城?
抬頭望去,不遠處還真有一座古城。
「禪城?」
百里澤皺眉道:「難道那座古城隸屬西漠?」
「不是。」
媚娘搖頭道:「禪城存在已久,是通往西漠的門戶,但卻是有西漠跟南荒共同執掌,並不是西漠一家說了算。」
「哦?」
百里澤有點不解,問道:「按理說,以西漠的實力,完全可以佔領整個禪城呀。」
媚娘笑道:「事情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百里澤問道:「怎麼?難道禪城還有什麼驚人的背景?」
「當然!」
媚娘凝聲道:「據古籍記載,禪城是由一位『鬥戰聖皇』所建立的。」
「鬥戰聖皇?」
百里澤心下『咯登』一聲,驚顫道:「他是什麼人?」
「一隻猴子而已。」
媚娘懶散一笑道:「鬥戰聖皇誕生於神古末期,在大梵教巔峰時期,曾獨闖過須彌山,就連當時的五大古佛,也留不下他。」
「為了不讓佛法流傳到南荒,鬥戰聖皇以神力建造了一座古城,取名為『禪城』,旨在教導世人放心仇恨。」
頓了頓,媚娘說道:「在禪城,不允許動武,更不允許有死傷,在當時,哪怕是一些真神、天神,也不敢太過放肆,否則,將會遭到鬥戰神皇的驅逐!」
可以說,禪城就是鬥戰聖皇打造的一方小世界。
在禪城,鬥戰聖皇就是天地主宰,沒有人敢忤逆它的意思。
正是因為這樣,禪城中才聚集了三教九流,其中不乏一些臭名昭著的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