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脖頸間的冰涼,百里澤暗暗嚥了一口唾沫,將那柄銀劍向後推了推。
「小心點。」
百里澤緊張道:「我命可金貴著呢?抵得上一個武侯爵位。」
姬靈月又重新將銀劍架在了百里澤的脖子上,冷笑道:「少耍花樣,小心本座一劍斬了你的命根子。」
你彪悍也就算了,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嘛。
百里澤暗自菲薄了一聲,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
彭!
這時,從百里澤身後傳來了一聲炸響,卻見聖後從金色細沙中走了出來。
聖後可謂是一臉的狼狽,她鳳目一顫,凝視著姬靈月的背影。
雖然姬靈月沒有動手,但聖後深刻的意識到,此人實力很強。
聖後也不是莽撞之人,自然不會跟姬靈月拚命。
聖後抬頭看了一眼青衣石像,她知道,神道宗修士就在附近。
所以說,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不如暫且退去。
想到這,聖後隨手將九龍玉璽收了起來,然後一躬身,鑽進了金色龍輦。
「此人也算是個人物。」
見聖後駕起龍輦離開了,藍俊采暗讚道:「知道怎麼取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聖後可是諸多皇朝中,唯一一位女皇。」
海薇兒啃了一口海神果,喃喃道。
藍俊采應了一聲,笑道:「是時候出去了。」
呼!
終於,海薇兒舒了一口濁氣。
海薇兒自幼在北冥宗長大,打她記事起,就一直跟著海明宗東躲西藏。
哪怕是在北冥宗,海薇兒也得時刻提防著其他長老的襲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於北冥宗修士來說,藍魔族畢竟是外族。
北冥宗雖說落寞了,但也絕對沒有落入外人手中的意思。
可以說,百里澤還是她遇上的第一個異性。
剛一踏入南荒,海薇兒就聽說了百里澤的事跡。
或許是出於好奇吧,從那時起,海薇兒就開始留意百里澤。
總之,這種情懷很古怪。
就連海薇兒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吸引了她。
每次見到百里澤,海薇兒就淡定不了。
「呵呵。」
藍俊采淡然一笑,從青衣石像中走了出來。
藍俊采身子佝僂,有點駝背,他的眼眸是藍色的,散發著點點幽光。
呼!
見藍俊採出來了,百里澤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別看藍俊采是便宜師尊,但在關鍵時刻,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是他,是他,就是他。」
百里澤眼前一亮,指著藍俊采說道:「諸天生死輪殘片,就是這老頭給我的。」
「額……!」
藍俊采一陣愕然,這混小子,還是那麼的賤氣四射。
姬靈月略微皺眉,扭頭看向了藍俊采,冷道:「真的是你?」
「算是吧。」
藍俊采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但在姬靈月看來,這是藍俊采心虛的表現。
「姬聖女,這裡畢竟是神靈山。」
見姬靈月沒有離開的意思,藍俊采提醒道:「在這裡,你根本討不到半點便宜。」
「哼,那可不一定。」
姬靈月哼了一聲,她右臂掄了一圈,便見她的週身凝練出了一輪銀月。
那銀月像是以冰晶凝練出來的,散發著陣陣寒氣。
咯崩,咯崩!
不等百里澤反應過來,他全身生出了一層冰晶。
刺骨,冰寒。
姬靈月隨手將百里澤拉到了跟前,然後遠處逃去。
正如藍俊采所說,在神靈山前動手,實為不智。
所以說,還是先帶著百里澤離開吧。
「外公!」
見百里澤被抓走了,海薇兒急道。
「呵呵。」
藍俊采笑了一聲,他週身散發著一團團的藍霧。
那青衣石像突然睜開了雙眼,他一伸手,朝姬靈月抓去。
望著遮天蔽日的巨手,所有修士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神威!
這種威壓,像極了神威,讓所有修士都難以動彈。
就連聖後的金色龍輦,也被那青色巨手給禁錮了。
「外公,這是?」
海薇兒一臉的激動,問道。
藍俊采眉頭一緊,沉道:「他就是護道者。」
「石人?」
海薇兒一臉的震驚,顫慄道。
藍俊采微微點頭道:「不錯,就是石人。」
很難想像,神道宗的護道者竟然是一尊石人。
關於石人的來歷,可謂是眾說紛紜。
其中流傳最廣的一種傳聞是,這些石人本就是初代罪血。
曾經,有著不少的古神,想要挑戰神道界主宰。
這一群人在挑戰失敗後,便被降下了一道罪血。
正是因為這些罪血,才會有石人的誕生。
初代罪血!
單憑這四個字,就可以知道眼前這尊石人究竟有多強。
有傳聞說,如果這些石人能夠打破表層的石衣,便有機會與神道宗主宰一決高下。
可是,那怎麼可能呢?
身為神道界主宰,他可是修煉了不少的神通秘法。
至於玄功,更是不計其數。
想要殺了那位主宰者,簡直比登天還難。
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誰曾經弒殺過天地主宰。
啪!
那石人一揮手,便將姬靈月給拍飛了。
恐怖的力道差點將十萬大地給夷為平地。
等到那石人將石掌收回時,便見無數修士喋血,癱軟在了地上。
轟隆隆!
一聲巨響,那石人又重新坐到了神靈山前,目光深邃,俯瞰著這片蒼茫大地。
眼中,儘是憐憫之色。
望著青衣石像,百里澤也是一陣驚顫。
「是石人!」
西門浪起先驚呼道:「怪不得巫教失敗了,只要有這尊石人坐鎮,神道宗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初代罪血?
那石人可是初代罪血,最強大的一批修士,曾經挑戰過天地主宰般的存在。
這種人,哪怕化為了一尊石像,也有著不可小覷的戰力。
初代罪血,那絕對是一群吊炸天的修士。
別看溟河老祖牛逼哄哄的,但在這些初代罪血面前,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那些人的強大,絕對不容小覷。
一旁的姜子虛掙扎著站了起來,沉道:「我看未必,哪怕是石人,也不是永生不死。」
「怎麼說?」
西門浪不解道。
姜子虛凝聲道:「由於是初代罪血的原因,他們的實力大都受到了壓制。」
「不僅如此,他們每出一次手,身上的石衣就會消散一些。」
姜子虛正道:「等到身上的石衣全部散去,他們就會被神雷轟殺掉。」
在見識了那尊石人的恐怖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上前挑戰神道宗的威嚴。
還好,藍俊采不是嗜殺之人,要不然,就剛才那一掌,絕對可以將這些修士滅掉。
不費吹灰之力的滅掉。
百里澤自忖,眼前的這尊石人有這個實力。
嘩啦!
就在百里澤感慨之際,從青衣石像的身上落下了幾塊碎石。
「詛咒靈紋?」
百里澤摸了摸青衣石像身上的靈紋,微微蹙眉。
看來,這層石衣應該是由一種詛咒靈紋凝練而成的。
初代罪血?
百里澤喃喃了一聲,他想到了石神。
此時,不由百里澤猜測了起來。
難道石神也是初代罪血?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石神?」
百里澤眺望著西方,喃喃道:「也不知道石神還在不在西漠?又或者說,他已經帶著自己的族人去了域外法古山。」
法古山!
那裡可是靈神族的發源地,就連『補天玄功』也被封印在那裡。
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前往法古山一觀。
看能不能得到完整的『補天玄功』!
「小子,走了。」
藍俊采一伸手,便將百里澤拉到了跟前。
百里澤呲了呲牙,憤憤道:「你看我為了維護神道宗的名聲,生死無懼,鐵骨錚錚,是不是得獎勵我一下?」
「哼,你還要獎勵?」
藍俊采哼了一聲,輕笑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礙於老夫的面子,估計你早都被魔六祖給抓起來了。」
「抓……抓我幹什麼?」
百里澤心虛道。
藍俊采哼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為了『武侯爵位』。」
「哎,這也不能怪我,主要是因為我太出類拔萃了。」
百里澤哀歎了一聲,聳肩道。
藍俊採用白癡般的眼神看了百里澤一眼,喃喃道,這小子,永遠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像這種性格,如果敢參加『封聖之戰』,十有**會被圍毆。
所以說,低調才是王道。
就百里澤這喳喳呼呼的性格,十有**會慘死。
魔六祖?
看來,神道宗並不是一平如水。
「混小子,你個狗日的,也不管我死活了?」
見百里澤就要進青衣石像了,大紅鳥氣得渾身直哆嗦。
這混小子脫險了,竟然直接把我給忽視了。
「它是誰?」
這時,藍俊采皺了皺眉頭,扭頭道:「你的寵物嗎?」
寵物?
大紅鳥氣得上躥下跳,差點上去跟藍俊采拚命。
「對對。」
百里澤一個勁的點頭道:「他就是我新收的寵物。」
「哼,你真是墮落了,就算要收寵物,也收個差不多點的。」
藍俊采哼道:「就像天雷豬那樣的,收這雜毛鳥做什麼?」
我擦,大紅鳥差點氣暈了過去。
混蛋,這老頭竟然說我不如那頭天雷豬。
「他是神凰族的嫡系傳人。」
百里澤壓低著聲音說道。
「神凰族?」
藍俊采眼珠子一轉,乾咳道:「嗯,還行,血統還行。」
有了藍俊采的點頭,百里澤有點不情願的將大紅鳥扛了起來。
「撒手,撒手!」
大紅鳥拚命掙扎著,暗罵道:「你個混蛋,敢這麼對我。」
就這樣,百里澤扛著大紅鳥上了神道宗。
在經過神道殿時,早已沒了天玄機的身影。
倒是見到了魔六祖,如今的魔六祖可是神道宗宗主,自然不可能再住在道魔峰了。
「嗯?」
百里澤心生疑惑,扭頭問道:「藍老頭,怎麼不見天玄機?」
「哦,對了,忘提醒你了。」
藍俊采停下了腳步,淡漠道:「天玄機逃了,逃走前曾放言,要將你碎屍萬段,所以說,沒什麼事,別到處溜躂,省得丟了小命。」
我擦,逃了?
這下糟糕了,天玄機那廝實力不弱,更是修煉了『混沌勁』,這要是發起瘋了,那還得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逃了呢?
按理說,神道宗有藍俊采坐鎮,又有誰能在藍俊采的眼皮底下救走天玄機呢?
難道……救走天玄機的是神道宗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