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翻越了上百座高山,這才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北海,這裡就是北海。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北海。
遙望北海,海面上到處都是戰船。
戰船頂部的旗桿上,掛上了各自的戰旗。
望著五顏六色的戰旗,百里澤眼眸一熱,充滿了戰意。
妖變境六重天的氣息,驟然爆發了出來。
「你這麼快就煉化了那枚神通種子?」
小紅鳥也是一驚,低聲問道。
「當然。」
百里澤得瑟道:「你也不瞧瞧我是誰。」
「得瑟吧你,也不知道是誰,被我老爹追得滿世界跑。」
小紅鳥鄙視道:「要不是雷不死那老傢伙搗亂,你還能有命待在這?」
見百里澤受辱,身為小弟的痞子馬再也不能淡定了。
痞子馬呲了呲牙,伸著馬蹄,指著小紅鳥吼道:「怎麼對老大說話呢?信不信我撕吃了你?」
「嗯,不錯。」
對於痞子馬的表現,百里澤暗讚道:「還懂得維護你主人的威信。」
「嘿嘿!」
痞子馬呲了呲牙,擠眉弄眼道:「那是當然!為了老大,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老大,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立馬撕吃了它。」
痞子馬一臉媚笑道。
痞子馬暗暗舒了一口氣,心道,想我天馬,拍了多少的馬屁。
也只有這次,拍到了對方的心裡。
看來,這拍馬屁也是個技術活。
太古時,就有修士靠拍馬屁封了帝。
此時,痞子馬終於見到了大帝寶座在向它招手。
可是——!
事情永遠不會朝你想像的方向發展。
「鬼道帝,戳它!」
百里澤冷冷道。
「什麼?」
痞子馬臉色煞白,顫慄道:「憑……憑什麼?!」
「哼,連你主母都敢羞辱。」
百里澤哼道:「不殺你,已是莫大的仁慈了。」
此時,百里澤渾身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當然,這在小紅鳥看來,那就是在裝逼。
有的時候,逼裝得太過,也不是好事。
「不要……不要!」
只聽『卡嚓』一聲,痞子馬屁股上對了幾十道爪印。
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地面。
引來周圍修士一陣惡寒!
還好,鬼道帝身披一件黑色斗篷,只露出了一雙略顯空洞的眼神。
幾縷森白色的骨靈鬼火,從鬼道帝的眼中噴了出來,散發著無盡的寒氣。
「對了,那枚神通種子裡面到底是何種神通?」
小紅鳥也是一臉的疑惑,不解道:「為何你煉化那枚神通種子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怎麼?」
見小紅鳥讚揚自己,百里澤一臉希翼道:「是不是變帥了?炎凰女,看在我這麼帥得份上,不如你給我生個娃吧?」
「哼,沒想到比之前更猥瑣了。」
小紅鳥寒著臉,一甩翅膀,將百里澤抽飛了出去。
遠處,正在地上抽泣的痞子馬,見小紅鳥如此的彪悍。
引來痞子馬一連串的猜想。
難道百里澤這小子是小紅鳥的戰奴?
痞子馬吐了口白沫,點頭道:「不錯,一定是這樣的。」
「哼,同樣是戰奴,你得瑟什麼?」
痞子馬哼了一聲,心中暗暗發誓,一定得找個機會,教訓一下百里澤。
最好當著小紅鳥的面,也好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
北海,岸邊的沙灘上,到處都是前來探寶的修士。
突然,遙遠處的海面上,飛出了一道黑影。
在那道黑影出現的剎那,整個海水都被攪動了。
海面上,更是凝練出了一道道的颶風。
啪!
一艘金色戰船,直接被幾道暗黑色的颶風給絞碎了。
「哎,又是一艘戰船被毀了。」
「看來,想要去北海深處探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黑影到底是什麼怪物?」
「是呀,每隔上一段時間,都會鬧這麼一出。」
「鯤鵬!」
「什麼?鯤鵬?」
「哼,小子,不懂就不要亂說,毛都沒長齊吧?」
週遭修士哼了一聲,齊齊朝百里澤翻了個白眼。
這要擱以前,就百里澤那暴脾氣。
早都將那些鄙視他的修士給踹進了海裡。
但現在他的身份比較敏感,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圍攻。
再加上西漠禿驢的高額懸賞,一定有著不少的亡命徒。
想要提著百里澤的腦袋去西漠邀功。
「呵呵,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
正在這時,不遠處走過來一位身披白色長衫的少年。
看這穿著打扮,像是來自東洲。
少年目光犀利,渾身散發著儒之氣。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瞳,純淨,無比純淨,不含半點的雜質。
「小心點,這少年應該來自東洲的『北溟書院』。」
小紅鳥暗中傳音道:「據傳,北溟書院就是純血凶獸鯤鵬的嫡系後裔,體內流有鯤鵬的血魂,他們天生速度極快,哪怕是不催動氣勁,也可以力壓同輩修士。」
「北溟書院,乃東洲三十六書院之一,底蘊極其深厚,聽說族中有靈神境高手坐鎮。」
小紅鳥說道:「在東洲,北溟書院絕對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比之聖鵬一族,還要強上幾分。」
北海驚現鯤鵬虛影,想必北溟書院是想得到鯤鵬的傳承。
看來,這北海之行少不了一場血戰。
那少年渾身散發著儒的氣息,繼續說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水擊三千里,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絕雲氣,負青天!」
那少年越說越起勁,傲然一笑道:「以你們的眼界,怎麼可能看得到那黑影的真面貌呢?」
「少跟老子拽!」
這時,一魔修擦著拳頭,朝那少年衝了過去,怒吼道:「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偽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其實骨子裡處處流露著卑鄙無恥。」
百里澤瞥了一眼那魔修,暗暗搖頭,別看那魔修有著妖變境三重天的實力。
但在這少年眼裡,連根蔥都算不上。
「呵呵,火氣倒是不小呀。」
突然,那少年猛的抬起了頭,眸子中閃過一抹烏光,卻見那魔修渾身一顫,像是被抽乾了神魂一樣。
「看來,有必要給你降降火了。」
少年伸掌拍向了那魔修,卻見幾十道黑光,從他的掌心射出。
只聽『哄』的一聲,從那魔修的天靈蓋噴出了幾道烈火。
呼!
白衣少年輕輕舒了口濁氣,抱拳道:「抱歉,剛才多有得罪。」
「火毒?這少年還真是厲害,僅憑一掌,就逼出了此人體內的火毒。」
有修士驚呼道。」
那魔修捏了捏拳頭,只覺渾身充斥著狂暴的力量。
「未請教!」
那魔修頓生攀附之意,急忙問道。
「北溟書院!」
那少年挺了挺胸膛,歉然一笑道:「魚雲天!」
「絕雲氣,負青天?」
百里澤嘟囔了嘟囔嘴,喃喃道:「聽名字就知道這傢伙很自負。」
百里澤聲音雖少,但還是被那個魔修給聽到了。
「小子,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嚼舌頭的人!」
那魔修還真是火爆,揮拳砸向了百里澤的腦袋。
可是——!
不等那魔修近身,卻見一道白影落下,抬起馬蹄,將那個魔修揣進了海裡。
「小樣,敢這麼對我老大說話。」
痞子馬一臉的痞性,鄙視道:「你可知我老大是什麼人?他可是史上……!」
見痞子馬要報自己的名號,百里澤急忙摀住了痞子馬的嘴巴。
「再敢多嘴,小心我生吃了你!」
百里澤呲了呲牙,出言威脅道。
痞子馬急忙摀住了嘴巴,悻悻退到了百里澤身後。
魚雲天倒也不氣,抱拳道:「還未請教!」
「梵壽!」
百里澤想都沒想,直接報出了小禿驢的名字。
「梵壽?」
魚雲天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怎麼了?」
百里澤心下一緊,尋思道,難不成小禿驢也挖過北溟書院的祖墳?
看魚雲天這表情,不像是在作假。
「呵呵,可能是趕巧了。」
頓了頓,魚雲天笑道:「我口中的梵壽,可是東洲各大勢力的頭號公敵。」
「頭……頭號公敵?」
百里澤有點傻眼了,隨之附和道:「嗯,確實有點趕巧。」
「是呀,這世間趕巧的事還真是不少。」
魚雲天淡然一笑道:「你我能在此相遇,不也是趕巧嘛?」
「梵兄,你看我說得可對?」
魚雲天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讓百里澤有點渾身發楚。
戲謔!
不錯,百里澤從魚雲天的眼中,看到一抹戲謔之色。
或許,這魚雲天已經看破了自己的真身。
只不過,魚雲天並沒有點破。
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
嘩啦!
正在這時,岸邊激射出了千百道海浪,將岸邊圍觀的修士給拍飛了出去。
抬頭望去,卻見一艘幽藍色的戰船,正在向岸邊靠攏。
「北冥宗?」
百里澤暗暗凝眉,心道,沒想到這艘戰船,竟然出自北冥宗。
幽藍色的戰船足有幾十米長,船身繚繞著無盡水霧,顯得是那麼的朦朧。
這時,船頭立著一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滄海。
「快看,是北冥宗的戰船!」
有修士驚呼道。
「哈哈,看來咱們也能出海尋求機緣了。」
又有修士臉上一喜,大笑道。
北滄海身穿一件藍袍,目光犀利,臉上多了一些猙獰,掃視了一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
「諸位,想上我北冥宗戰船的,只需繳納一百萬精石即刻。」
北滄海鬢角夾雜著幾縷銀絲,臉上多了些許愁容。
「才一百萬精石?」
不等北滄海話音落下,卻見一魔修搶先衝了過去,將一對精石丟上了戰船。
這時,魚雲天扭頭道:「梵兄,不如隨我一起登船。」
「呵呵,還是算了吧。」
百里澤淡然一笑道:「不怕魚弟笑話,我有點暈船。」
魚弟?
魚雲天黑著臉,暗罵道,這混蛋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呀。
梵兄?
那只不過是客套話而已,你真當是我兄長呀?
但,不管怎麼說,魚雲天都出自北溟書院,自幼熟讀聖賢書。
自然不會為了一句『魚弟』,而跟百里澤大大出手。
「暈船?」
小紅鳥輕哧道:「我看是暈精石吧!」
咳咳!
見被小紅鳥戳穿了謊言,百里澤乾咳道:「那啥……,我琢磨著,咱現在也是有坐騎的人了,怎麼能跟他們擠一艘船呢?」
還擠一艘船?
這小子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北冥宗戰船少說也有七八十米,還用得著擠?
這傢伙擺明了就是心疼那一百萬精石。
「狡辯!」
小紅鳥鄙視道:「要是在陸地還行,不要忘了,這裡可是北海,海中到處都是精怪,甚至還有一些靠打劫為生的海盜。」
「那些人可都是一些凶殘的傢伙。」
小紅鳥道:「要是能登上北冥宗的戰船,絕對可以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