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兩個眼都睜圓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聽到母親的夢想竟然是當俠盜,頓時就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這都叫什麼事啊,看著眼前怎麼看怎麼憨厚老實的母親,實在是想不通母親這個理由是怎麼建立起來的,有心想問兩句,又怕答案噁心著自己,最後到底是沒有問出口。
見室內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宋母此時也回過神來,覺出不對來,訕訕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個,三娘,你還是快把那武功告訴我們吧,呵呵呵。」
這話一出口,只見宋家人全都眼冒金光,期盼的看著三娘,在這麼熱情的目光下,三娘還有什麼說的,忙將功法直接映在宋母等人的腦海,至於幾個孩子因為年紀還小,三娘也怕她們胡亂試驗誤了自身,所以就沒有傳授。
宋母只覺得腦子一痛,就發現腦中多了什麼,想來就是三娘說的功法了,別說這就像自己本來就會似的,仔細的看了一遍,發現自己竟然都知道上前寫的什麼,這真是太驚奇了要知道她可是不識字的啊,想到這宋母看著三娘的眼神就更是驚奇了,她實在都有些不認識這個女兒了,不過隨之而來的就是驕傲,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啊,不但拜了神仙做師父,這神通可是越來越厲害了,想到這裡宋母咳嗽兩聲,高興的開口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兒,真厲害啊,哈哈哈哈。」這事是一定要大笑兩聲的。
宋陳氏此時和宋母的想法那時一樣一樣的。自家三娘就是好啊,看這回了一次就給家裡人一些驚奇,想到這宋陳氏對三娘的疼愛之心就更甚了,整張臉都笑成了花,忍不住將三娘整個人都摟在懷中,心肝肉的叫了一通。
大娘此時也很是高興,自打得了這門功法,大娘當下就迫不及待試驗一番,還別說這三娘神通確實了得,這功法就好像她原本就會似的。練起來毫無阻滯。也無差錯,順溜的不得了,大娘運行了一番,立馬就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起來。真是好東西啊。有了這個。以後可一點都不怕自己累到了。
二娘此時也樂歪了,喜得見牙不見眼,對於三娘那可真是更喜歡了。不愧是自己的妹妹什麼都想著自己。
大王氏和小王氏就更是高興了,也樂呵呵的笑著,不斷誇讚著三娘,哎呦,咱宋家的日子以後可要越來越好了啊。
這下子一家人也不說去監工的事了,各個研究其腦子裡德功法,恨不得一天就成為武林高手,過一番飛簷走壁的癮呢。
看見一家和樂的樣子,三娘也放了心,想到家也回了,人也看過了,還是該會藥鋪了,要不然讓母親發現不妥就不好了,畢竟憶憶以後是要嫁過來了,讓母親知道劉家這麼對自己,恐怕就算知道劉家勢大母親想讓自己依靠劉家,也不會給憶憶好臉色了,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嗎,在母親母父眼裡自己自然千好萬好,別人那是肯定說不得的,更何況這次劉家是直接將自己擋在門外,母親哪裡能忍的了呢。
想到這,三娘忙笑著說道:「哎呀母親,既然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還要好好讀書呢,這殿試也沒幾天了,哦,還有母親,我這段時間要用功讀書,你們就別去劉府找我了,我忙著呢。」其實這也是三娘此次回來的一個目的,要不然母親去劉府找自己,一切不都穿幫了嗎,此時正好來給家人一個理由,也免得鬧出來都不好看。
宋母狠狠瞪了三娘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呢,快離了我,我們一天到晚忙死了哪有空去看你。」本來宋母還決定這幾天自己獨自一人去看三娘呢,可巧今日三娘就回來了,誰知道又說了這麼一番話,可把宋母給氣著了,宋母覺得真是白瞎了她的一番心。
這話說的宋陳氏不樂意了,不高興的說道:「你不稀罕我稀罕,這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過想到三娘說的話,忙又說道:「不過三娘你放心,既我兒這麼說,母父就不去打擾你了,可是你有空要回來看看母父,母父可是想念的緊。」說著宋陳氏就忍不住紅了眼眶也不知道這次多久不見呢。
三娘忙安撫道:「母父,放心吧,我會常回來的,待到我金榜題名,就住回來,母父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好不好。」
宋陳氏連連點頭,摩挲著三娘,眼中滿是不捨,自從三娘懂事以來可真是聚少離多啊,宋陳氏這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再不是滋味,他也不會阻礙自己孩子的前程,只囑咐了句:「注意自己的身子。」就回了屋,實不忍三娘剛回來不過一日就要離開了。
三娘看著母父難過的背影,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
收拾了收拾,三娘就離開了莊子,一路直接回了藥鋪,反正她現在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誰知剛進藥鋪,就被周大夫和顧醫正給圍住了,兩人一番解釋,三娘仿製這顧醫正惹了大禍,閉了閉眼,三娘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但是一想卻是已經晚了,想來自己走了一天這兩人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知道的隱在暗處的那人也該知道了,歎了口氣,三娘只覺得腦袋蹬蹬的疼,卻原來,三娘一進藥鋪就知道在房頂上藏著一人,因不知道是什麼事,所以也沒有做聲,現在聽這兩人一說,也就知道這人估計是皇上派來的,她現在連扇顧醫正兩巴掌的心都有了,你說你沒事亂顯擺什麼,現在惹出事來了,你知道怕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見三娘沉默不語,周大夫訕訕的開口道:「三娘,你說這事該怎麼辦。」畢竟這事是她們惹出來了。三娘本來也是一片好意,誰知道現在鬧成這個樣子。
三娘淡淡的開口道:「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那藥本就那麼幾顆,我也是偶然得到的,自己從捨不得用,上次還是差點沒了性命才服了一粒,又因為婆母救了我的性命,這才將剩餘的都送給了你,如今我卻是沒有法子了。」見兩人臉色灰敗,三娘到底是不忍心。用手指了指屋頂。
兩人都不是笨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一驚,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想到兩人剛剛的談話都被人聽了去。頓時冷汗淋淋。忙回頭思量。剛剛的話語中有沒有什麼不敬的話。可惜當時她們心慌意亂,此時卻也不敢肯定有沒有說過,兩人此時臉上都有些灰敗。尤其是顧醫正,皇上的手段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那要是狠起來可是真狠,想到師姐因為自己遭難,她就恨不得殺了自己,怎麼一時貪心就鬧成這個樣子,更是在心裡暗暗發誓,若是能逃過此劫,定然辭去官職,回家休養,再不管這事,也算為此次貪念贖罪。
且不說顧醫正在一邊如何心驚膽戰,懊悔不已,三娘卻在思考這一關該怎麼過,讓她出頭把這事解決,別開玩笑了,這可是一國之主啊,更何況她本身也不是那捨己為人的,就算周大夫沒有將自己供出來,可是這事說起來也是她們自己惹出來的,自己不管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周大夫畢竟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若真看著她們掉了腦袋她還是不願意的,想到剛剛兩人說的話,主要就是返老還童這一項,最後的辦法就是讓培元丹有了返老還童的效果,這樣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仔細思考著培元丹和洗髓丹的丹方不同,半晌三娘睜開了眼睛,眼中滿是精光。
周大夫見三娘此時臉色放鬆了下來,以為有了好辦法,忙硬著頭皮說道:「三娘,你是不是有了辦法,那說出來吧,我也不是那貪生怕死的,只不過自己死倒也罷了,你潑父有什麼錯呢。」說到這,周大夫心裡一陣悲涼,本來以為她馬上能有個自己的骨血,誰知道今天竟然闖出如此大禍,更何況死後連個摔盆的人沒有,可不是就是孤魂野鬼。想到以後自己夫妻的淒涼,對於惹出這些事的師妹也不免有了怨懟,只不過此時周大夫低著頭,將表情都隱藏了起來,沒有人看到罷了。
聽到師姐這麼說,顧醫正更是內疚,這事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若不是自己一時糊塗怎麼會造成現在這個地步,就算她想一力承擔恐怕皇上也不會願意的。顧醫正此時也訕訕的開口道:「三娘,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是有什麼辦法就說出來,只要能保時間平安就算要了我的命也使得的。」
見顧醫正這話說得還有些人性,三娘的心也好受了些,其實對於顧醫正此次的作為,三娘實在是看不上眼,不過看她也反省了,三娘淡淡的開口道:「婆母,既然皇上想要,你就將那丹方告訴她就是了。」
周大夫頓時一驚,姑奶奶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啊,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到時候一個欺君之罪壓下來,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說著可憐兮兮的看著三娘,卻見三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惴惴難道三娘有丹方。想到這周大夫小心的說道:「這……」
三娘沒待周大夫說完,就忙打斷道:「婆母,你要知道那人可是皇上,你若是藏著掖著,可討不了好,不如現在獻上去說不定皇上一高興還能賞你點什麼呢。不說別的就是賜你個匾額,也是滿家的榮耀啊。」說完還衝著周大夫眨眨眼。
顧醫正見此,也知道三娘肯定是有了主意,只不過礙於有「人」不方便說罷了,忙跟著勸道:「是啊,師姐,你就把那秘方說出來,到時候師妹必定向皇上給你求個牌匾過來,說不定到時候皇上一高興還能賞你點什麼呢,那樣供在家裡也是件傳家寶不是。」
要是此時周大夫還不明白,那她就是個傻子了,更何況周大夫可不認為自己是個傻子,忙開口應道:「是了。能為皇上效力是草民的福分,就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賞我塊匾額,也好粘粘皇上的福氣。」周大夫想著既然有人偷聽,那自己剛剛的話必也是聽到了,這人啊,一下子不能變的太快,如今只當是被那御賜匾額說動,也說得過去,畢竟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為名利而活,那她為了御賜匾額妥協也是說得過去的。更何況若是不交就是死路一條。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更何況她一點都不傻呢。
見周大夫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三娘讚許的點點頭,仔細辨別了一下。知道那人已經走了。三娘比了個手勢。不過此時的臉卻是拉了下來,看著顧醫正的臉都是淡淡的,再不負往日的模樣。顧醫正也知道此次是她做了錯事,三娘這麼對她也是咎由自取,到底沒臉多待,見事情也解決了,訕訕的離開了藥鋪,不過卻也沒人去送,出了這麼大的事,要說周大夫心裡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不過到底是幾十年的師妹,也不好真的撕破臉皮,只是心裡到底有了芥蒂,此次若不是三娘想出辦法,她周家真是死無葬僧地了。
想到這,周大夫忍不住跪在三娘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其間,就算三娘想攔到底是沒有攔住,周大夫磕完了頭,對著三娘發誓道:「若不是三娘,我周家不存已,若三娘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竟敢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周柄遠若是有個二話,直叫我天打雷劈。」
三娘此時真的囧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愛發誓呢,動不動就天打雷劈的,她也明白這誓言一般是沒什麼約束力的,但是對自己發誓可不一樣,她可是修真者,俗話說言出法隨,這可不只是指她自己,別人對她發誓可是也一樣的,此時三娘是真的希望周大夫能說到做到了,要不然恐怕然後真的要天打雷劈了,死了倒是也沒什麼,但是死了還沒有個好名聲就不好了,要知道這世間被雷劈死的可都是作孽太多的,管你生前名聲多麼好,只要被雷劈過的,都要被人唾棄的,在大梁國若是有人被雷劈了,你不去倒騰兩句,就彷彿你也是一樣人似得,可見在這世道被雷劈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了。
三娘忙說了幾句安撫的話,這下她倒是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了,畢竟雖然給自己惹了麻煩,但是如此作為也儘夠了。
周大夫見三娘臉色緩和了許多,就起了身,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三娘那個丹方的事。」雖然周大夫也知道,三娘既然說出口就是有幫自己的意思,但是她此時還是覺得自己沒臉見三娘,這話也問得絲毫底氣都無。
三娘見是這事,拍了拍周大夫的手,此時她的氣也消了,開口說道:「此時是非常時刻,還是我口述,你記下來吧,還有這段時間說話的時候小心點,畢竟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再派人來。」
周大夫聞言,點了點頭,拿來筆墨,聽著三娘的口述一一記錄下來。看著紙上的記錄,見這上面的藥材並不難弄,周大夫忍不住問道:「這真的沒問題嗎,三娘。」周大夫其實也不是不信任三娘,只不過畢竟事關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自然要慎重點。
三娘也明白這個道理,拍了拍周大夫的肩膀說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證沒有問題的,你明日就將這藥方交給顧醫正吧,這事還是早點解決的好。」說完三娘便起身離開了。
獨留下周大夫一人,坐在位置上惶惶不安的,剛剛還不覺得,這會子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周大夫忍不住後怕起來,越想越怕的她,這會子只想見到自己的夫郎,總覺得只有看到玉珠,她的心才能平靜下來,剛起身的時候周大夫的身子忍不住踉蹌了一下,雖馬上站穩了,但是足見周大夫此時的心慌意亂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和夫郎的房間,周大夫整個人都癱了下來,直把周史氏嚇了一跳,忙扶起自家妻主,看著妻主紅腫的額頭,周史氏心疼的問道:「妻主,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
此時的周大夫是心力交瘁,半天都緩不過神來,見到自家夫郎,再也忍不住將周史氏摟在了懷中,顫抖的說道:「我們沒事了。沒事了。」彷彿這樣才能將她的恐懼驅散似地。
看著妻主的模樣,周史氏也嚇了一跳,忍不住的問道:「妻主,什麼沒事了,怎麼會有事呢,你別嚇我,快說啊。」
此時的周大夫渾身都是冷汗,看著夫郎的樣子,忙將今天發生的事都交代了一遍,又將三娘救了自己一家性命的事重點點了出來。就是希望夫郎和自己一樣。記得三娘對自家的恩德。
可惜,她這話一說,周史氏卻覺出不對來了,三娘這麼容易就將培元丹的功效改了。那就說明最起碼三娘是知道這培元丹的丹方的。若不然她怎麼知道只要加這幾位藥材就能讓人返老還童。那這培元丹說不定三娘自己就能做出來,那麼她先前說的話就不太對啊。周史氏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自家妻主,隨後周史氏的神情凝重了不少。
周大夫一聽也是啊。不過隨之搖了搖頭,不管在培元丹這事上三娘是不是說謊了,但是能將那堪稱神品的丹藥給自己,光是這份情自己就還不了了,更何況三娘還給她和夫郎服用了洗髓丹,又答應讓她們有一個孩子,這可是多大的恩德啊,別說這事完全是自家師妹作死作的,就算真是三娘惹的,讓她丟了腦袋她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
看著自家夫郎還在糾結培元丹的事,此時的周大夫倒是把那害怕的情緒去了一半,開玩笑的說道:「好了,難道你要因為這點子事和三娘記仇啊。」男人啊就是小家子氣,一點小事就能記你一輩子。
這話說得周史氏不樂意了,這話說得好像他多小肚雞腸似得,頓時不高興的說道:「胡咧咧什麼呢,我怎麼會記恨三娘,只不過有些好奇而已。不過妻主師妹怎麼變成這樣,連師父的話都忘了,若不是她將丹藥獻了出去,哪有今日的事呢。」
「誰說不是呢,算了不想這些了,早點休息吧,我這一天可被嚇的不輕,可要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將那藥方給師妹送過去,這件事早點解決也好,省的這每天擔驚受怕的,我倒是一天也睡不著了。」周大夫懨懨的說道,整個人還是很沒精神。
周史氏也知道妻主事嚇到了,就是他知道事情解決了,聽到這話心還是蹦蹦跳呢,小心的將妻主扶到床上,自己也順勢躺下,輕聲說道:「別怕,我陪著你。」
周大夫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周史氏見狀,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忍不住想到只要妻主好好的就好,若真有什麼事大不了共赴黃泉就是了,有妻主在哪裡他都不怕。
三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天的事情也給她提了個醒,雖然現在沒有什麼事,但到底想著以後要收斂點了,這丹藥也不能隨便往外漏了,更何況她也明白以後估計皇上會派人盯著她了,無奈的歎了口氣,她這也算自找的啊。怨不得別人,若她不將那丹藥拿出來,也不會有今日的事端了。
不說這邊如何,只說龍四得到自己想聽的東西,就回了皇宮,將自己所見所聞,俱都稟告給了劉宏,一字一句一字都沒有錯漏,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劉宏摸了摸下巴,邪魅一笑,不置可否的問道:「這麼說,她們兩個最後還去問這個三娘的意見,這藥原本也是三娘的。」
龍四見皇上對丹方反而不關心,獨獨關注這個三娘,雖有些不解,但也知道主子的事不是他能揣測的,於是答了一句:「是」
這倒是讓劉宏對這個三娘更好奇了,這到底是個什麼人,一個農家女,真的突然能有這麼厲害嗎,就算她師父是天機子,但是這麼逆天的事,她那個天機子師父也未必有這麼大的能力,至於說這丹藥是別人給她的,那又是什麼人給的呢,又為什麼給她的呢,劉宏只覺得這事有些不對,但是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揮手示意龍四起來,心思倒是回到那返老還童上去了,也不知道那丹方什麼時候送來,至於說想求一塊牌匾嗎,這也不是大事,若她送的丹方是真的,她就給她們這份臉面又有什麼不可呢。
第二日一早,周大夫忙拿著藥方巴巴的給顧醫正送了過去。她可只是個大夫,當然不想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至於這藥方最後怎麼處置的,她可是半點不上心。
顧醫正接了藥方,但臉色一直有些訕訕的,想到自己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雖然她的本意不是這,但是到底還是連累了自己的師姐,見藥方到手,這件事業能解決了。顧醫正方充滿歉意的說道:「師姐。對不起,我錯了,我被榮華富貴沖昏了頭腦,竟然做了這事。你放心。我將這藥房交上去後。就辭了這官職,只在師姐的藥鋪當個坐堂大夫就好,也算為我贖罪了。」
周大夫聽到這話卻是大氣了。當時自己勸了多久都沒有阻止自己師妹去當那太醫,如今怎麼突然想通了,想到師妹的表態周大夫的心理也軟了軟,開口說道:「你不必如此的。」
顧醫正苦笑的說道:「這本就是我應受的,其實這也不是壞事,我確實已被迷了眼,如此急流勇退也不算壞事,就是以後要勞煩師姐了,不知道師姐那裡是否有我的位置呢。」
「說的什麼話,不論什麼時候師姐那裡都有你的位置,如今你終於想通了,到時候咱們師姐妹聯手治病救人是多大的功德,更別說這一直是師父她老人家的願望,不過當日因為你一心去那地方,師父也不好阻了你的夢想,方才讓你走的。」聽師妹這麼說,周大夫對顧醫正的怨懟也去了些,想到師父當日的願望,歎了口氣說道。
想到師父,顧醫正也有些感傷,對著周大夫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師妹先去將這件事解決了,再去拜訪師姐。」說著就讓人安排馬車,準備進宮去。
看著遠去的馬車,周大夫歎了口氣,苦笑的說道:「看來我還是不適合當壞人啊,師妹幾句話我就心軟了啊。」搖了搖頭,回家去了。
顧醫正一路坐著馬車到了皇宮,直直到了太醫院,今日本就是她當值,看著眼前自己工作了幾十年的地方,心裡滿是懷念,幾十年的努力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今天卻要告別這裡了,好笑的搖了搖頭,顧醫正本以為自己沒有變過可是昨日的事卻讓顧醫正發現也許她早就別了,只不過是自己認為自己沒變罷了。
正在顧醫正回憶過往的時候這太醫院的人也陸陸續續都到了,顧醫正看著這些陪伴了自己幾乎半輩子的人,想想她今日就要離開了,忍不住想對每個人都提點了幾句,能做到醫正這個位置上,要說沒點本事,擱誰身上都不相信的,所以即使顧醫正只是隨口提點幾句,也夠這些人受益匪淺了。
可惜受指導的人此時心驚膽戰的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今天自家上司怎麼怪怪的,好好和她們說這些做什麼。
不過有那心思活泛又有野心的,彷彿明白了什麼,使勁壓抑著自己的喜意,強裝恭敬的樣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若是真是她們所想,那她們不是都有更進一步的機會嗎。想想就讓人高興,畢竟能在太醫院的人,哪個不是萬里挑一的人才,誰又服氣誰,不過是官大一級壓著罷了,如今既然有了機會,自然是都要爭一爭的,甚至已經有些人在想可以拜託誰來給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看,是張皇夫,李黃夫,還是太夫大人。哪還有功夫聽顧醫正的經驗之談,
顧醫正的眼神閃了閃,在宮裡當了幾十年差,對人性是把握的最準的,如今哪還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罷了既然人家不領情,自己又何苦操這份心,只對那些認真聽的人提點了幾句,對於她們的問題也細心的都答了,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和眾人告辭,想來這個時辰皇上也下朝了吧。和同僚一一告辭後,顧醫正往上遞了話,希望能見到皇上。
劉宏接到稟報,挑了挑眉毛,忍不住腹議道,來的到快,也不刁難,直接讓人宣顧醫正進來。然後隨意的坐在椅上,就顯得氣勢十足。
顧醫正進來的時候,行了大禮,見皇上沒有叫起就只得直直的跪著。
劉宏對於顧醫正昨日的表現很不滿意,在她心裡做她的臣子,自然是要一心向著她的什麼師姐師妹都得扔到一邊,更何況她給自己獻藥的時候本身就有所隱瞞,這就讓皇上看她不順眼了。所以今天才故意給她難堪,直到劉宏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平身吧」
此時顧醫正的腿已經跪麻了,待聽到皇上的話起身的時候,還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即使顧醫正武藝不俗,但是她此時也不會運用內力化解腿上的不適,幾十年的相處顧醫正自認還是十分瞭解皇上的,皇上的脾氣是典型的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都是輕的,讓你生不如死才是皇上的高明之處。此時皇上對她心中有氣,自然要讓她發出來,要不然以後她和師姐恐怕都沒好日子過,所以顧醫正知道無論皇上今日怎麼難為自己她都得受著,得讓皇上將這氣當場發出來,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所以顧醫正起身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低著頭,直直的站著,等著皇上的問話。
果然,劉宏開口道:「愛卿,今日來有什麼事,直接說罷,朕聽著呢。」
顧醫正將想說的話,在心裡細細的過了一遍,確定沒什麼紕漏後,才開口說道:「啟稟陛下,昨日微臣有所隱瞞,今日特來請罪,並且將藥方送上,望皇上恕罪。」說著顧醫正將藥方舉過頭頂又跪了下來,請罪姿態做的足足的。
劉宏挑了挑眉頭,對著龍四使了個顏色,示意其去將那藥方取過來。
龍四行了一禮,快走幾步,將顧醫正拿在手中的藥方取了來,遞到了皇上之後,又退回到了劉宏身後。
劉宏打開一看,見上面的藥材無非是些人參之類的補身藥材,實看不出什麼特別,不知道這份藥方有什麼奇特的,遂淡淡的開口道:「這藥方是做什麼的,看起來平平無奇麼。」
其實顧醫正也看不出這藥方有什麼出奇的,上面寫的不過是些補身子的藥罷了,不過她也相信自己師姐不會欺騙自己,所以此時底氣還是很足的開口道:「啟稟皇上,這藥方本身沒什麼,但是要是配合昨日微臣獻上的培元丹兩者合一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端是奇效。」說到這裡,顧醫正竟隱隱有些得意,不愧是自己師姐果然厲害。
劉宏此時可沒工夫管顧醫正什麼作態了,即使昨日已經從龍四口中知道此藥能讓人返老還童,但是還是不如顧醫正親口說來讓她震驚,因為她知道顧醫正是絕對不敢騙她的,此時顧醫正說的如此信誓旦旦由不得她不信,此時她已經沒有心思搭理顧醫正了,遂只是揮了揮手,讓顧醫正退下了。
顧醫正雖有請辭之心,但是也知道看人臉色,更何況還是一國之主的臉色,張了張口,到底沒敢說出什麼,匆匆退了下去。
待顧醫正退出去之後,劉宏將藥方交給龍四,低聲吩咐道:「龍四,這藥方交給你了,你去將這藥配齊了,記住不要再宮裡做。」說完劉宏就起身離開了。
龍四忙應下後就匆匆出了宮,辦皇上交代的事了。
顧醫正回到太醫院的時候,就正常忙碌了起來,畢竟此時她還沒有請辭,這事還是不能不做的。
藥鋪這邊周大夫一上午都是坐臥不安的,這事沒個結論她怎麼能定下心來,就為了這她連藥鋪都給關了,也是怕自己心思不屬若再耽擱了病情,豈不是害了人家,索性就關了了事。
三娘看著周大夫自自己醒來就沒有一刻安靜的,這會子在自己眼前不停的走動著著,都快把自己給繞暈了,又見一旁安靜坐著的周史氏,真是高下立見啊。歎了口氣,三娘無奈的開口道:「我說婆母啊,你能不能歇一會啊,這一早上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走得我眼睛都花了,你看看婆父多鎮定,你這樣實在是給咱們女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