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好聲音》終於是迎來了決賽的日子。++++
就決賽而言,還分為四分之一決賽,和半決賽之分。
而這其中的賽況自然是無比的緊張激烈。
其中齊勤戰隊的冠軍,是貴有天籟空靈之聲稱號的,美女選手,余雁。
而汪鋒戰隊,則是由何翔勝出。
李沁戰隊,則是由擅長rap的黑馬選手,林春波勝出。
楊昆戰隊的冠軍自然是蘇晨了。
在決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坊間和很多的賭場,便已經在暗暗地下著賭注。
人們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將會取得這一季度,好生意的總冠軍獎盃。
這其中,余雁的勝率要算的上是最高的了。
第二的則是林春波,第三何翔。
而原來被寄予厚望的蘇晨,竟然是第四個,可能成為冠軍的對象
易中天:
上一集我們講到諸葛亮,而且講到諸葛亮和曹操的相似之處。這話很容易,引起不同的意見,因為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這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可謂漢賊不兩立,怎麼會是相似呢?如果我們讀的是《三國誌》,而不是《三國演義》,如果我們講的是這兩個人歷史形象,而不是他的文學形象和民間形象,如果我們撇開政治集團立場,撇開道德品質評價,單從政治路線看,這兩個人確實有驚人的相似之處。田餘慶先生在講到曹操的法家路線,講到曹操的法治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說三國中只有諸葛亮相可比擬,就是至少在法家路線依法治國這兩條上,他兩個人是一致的,而且我甚至認為諸葛亮在蜀漢執行的就是一條沒有曹操的曹操路線,或者說反對曹魏的曹操路線。我們知道曹操要建立的就是一個法家寒族政權,是一個依法治國,而不是由士族地主階級來壟斷的這樣一個政權,這一點諸葛亮和他是完全一樣的,而且是在北方曹丕已經改變了他父親的政治路線的時候。諸葛亮在南方。在益州還在堅持這樣一條路線,這也是他最先滅亡的原因之一,我們在前面的節目裡已然講過,我們甚至會發現他們倆人的官銜都非常相似。曹操是丞相。封武平侯。命冀州牧;諸葛亮是丞相,封武襄侯,命益州牧。不同的在於什麼?不同的在於曹操後來又當了魏公。後來又當了魏王,而諸葛亮沒有封公,沒有封王。但是並非沒有這個動議,李嚴就曾經寫信給諸葛亮要他加九錫,晉封王爵,讓他稱王,當然李嚴寫這封信可能是不懷好意,也把他放到爐子上去烤一烤,問題是諸葛亮怎麼回答的呢?諸葛亮先說我遭到先帝的殊遇,位極人臣,賜錢百億,我已經非常感激了,而現在先帝的恩德還沒有報效,我們的事業也還沒有成功,根本不是談加九錫,晉王爵這個問題的時候,接下來他說(畫面字:若滅魏斬睿,帝還故居,與諸子並升,雖十命可受,況於九耶。):「若滅魏斬睿」就是如果我們滅了曹魏,殺了曹睿,因為那個時候曹魏的皇帝已經是曹睿了,「帝還故居」我們皇上能夠回到洛陽,「與諸子並升」我和諸位一起陞官,「雖十命可受,況於九耶」那個時候你不要說給我加九錫,加十錫都行,我都能接受,那這個話常常認為不可靠,在歷史上已經有人認為不可靠了,這個話在什麼地方出來的呢?《諸葛亮集》,是他自己的文集裡面的,但是歷史上還是有人不相信,說諸葛亮這個人是很謙虛的,他怎麼會說這種話呢?我的看法是他怎麼就不能說這個話呢,三國時期的人是有血性的,就包括劉備,包括魯肅,這些在某些作品中被描寫的沒有血性的人,其實都是很有血性的,諸葛亮就不能有血性嗎?何況這個話他是反將李嚴一軍嘛,但是很多人覺得這有損丞相形象啊,這個話不能講啊,我的看法怎麼就有損了,我覺得很光輝啊,我看了這句話我覺得太過癮了,本來就是嘛,如果真的是統一了天下,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只不過前面有一些人是接受了這些封號以後他就篡位了,我可以不篡嘛,所以老實說這兩個人真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第一是自身區別。畢竟這是兩個不同的人,他們自身是有區別的,就政治上而言,一個重要的區別是曹操稱了公,稱了王,諸葛亮沒有,曹操的稱公、稱王就為後來曹丕的篡漢或者代漢打下了基礎,因此不管曹丕的稱帝是不是曹操的願望,曹操都有洗刷不乾淨的這樣的一個罪名,曹操到底想不想當皇帝,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四個字:聽天由命。就是他既沒有說一定要曹丕當皇帝,也沒有說曹丕一定不能當皇帝,他說的是:若天命在吾,吾為周文王矣。如果天命真的在我們曹家,兒子你就當皇帝,如果天命不在我們曹家,你就不要當。但是他牢牢把握一條最高權力得攥在咱曹家手裡,我們必須大權獨攬,權力一點不放,名分可以馬虎一點,但是儘管如此,曹丕還是當了皇帝,曹丕當了皇帝這個篡漢的罪名只好曹操來背,他洗刷不乾淨,而諸葛亮絕無此嫌疑。那麼後代的這些人還是正統思想很重的,他在這上面一定是大做文章,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曹操奸詐,諸葛亮坦誠。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你看諸葛亮搞過陰謀詭計嗎?沒有吧,他都堂堂正正地在做事,而正因為他堂堂正正做事,他累啊,所以他特別累。曹操還有很多時間去玩兒,我們看不出諸葛亮有時間去玩兒,太正派了。那麼這也讓後世的人要把這兩個人分開了。但是我這裡要交待一下曹操的奸詐後來也是被誇張了的,奸詐是有的。殘酷也是有的,沒有後人說得那麼重,這個有很多歷史學家已經做了清理了,有興趣你們去讀歷史學家的書。第三點區別呢,就是曹操和諸葛亮都是真實的人。但如果要做一個區分的話,曹操更多的是真,諸葛亮更多的是實。曹操他敢說真話,而諸葛亮做事是很謹慎的,諸葛一生為謹慎,唯一一次被認為不謹慎就是十命可受。所以被人懷疑。而曹操不管。「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這種話犯大忌諱的,得罪很多人的。別人一般人不敢說的。他就敢說。我們去讀曹操的《述志令》你會發現這個人是一個很真實的人,很敢講真話的人,我這個人是不是啊。出身不好,名聲也不好,所以一開始野心也不大,就想做一個好的什麼郡守啊、縣令之類的,讓大家覺得我這個人不是有能力的,但是慢慢的我野心大起來,我現在想做齊桓公、晉文公,他就這麼實實在在地說,他真。諸葛亮實,腳踏實地地做事,實實在在地把一件一件事情做好,我們這個民族的文化是更喜歡實的,中國文化當中有一種精神就是知行合一的實踐精神,所以我們會更喜歡諸葛亮這樣腳踏實地的人,而不喜歡曹操那樣說一些犯忌諱話的人,自身區別的第四點呢,是曹操複雜,諸葛亮純粹。諸葛亮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他就是一心一意地擔負起天下的興亡,一心一意地輔佐劉備,一心一意地治理好蜀國,全身心都撲在工作上,這樣的一種人品是我們民族喜歡的,我們講要做一個好人的時候,有一條就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按照這樣一個標準諸葛亮當然是一個值得崇敬的人。我們不太喜歡象曹操這樣複雜的人,曹操的性格我講過,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最複雜的一個人,田餘慶先生總結了四句話,說曹操是什麼人呢?叱吒風雲的英雄,反抗傳統的叛逆,文采**的才士,權詐忌刻的奸臣。權詐忌刻這就是奸,叱吒風雲這就是雄,加起來就是奸雄,反抗傳統,文采**,再加上我前面說的喜歡說真話,率性地表現出自己的個性和自己的喜怒哀樂這叫可愛,合起來就是可愛的奸雄。這話很多人聽不懂啊,奸雄怎麼能可愛?聽不懂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們實際上我們歷史上有很多看起來矛盾的這些詞,比方說儒將,儒雅就不會打仗,打仗就是大老粗,怎麼會儒雅的?怎麼可能有儒將呢?還比如說義盜,做賊那不是義,怎麼會是有義盜呢?大家想想有沒有義盜,有沒有儒將,如果有義盜,有儒將,怎麼就不可能有可愛的奸雄?所以曹操是一個可愛的奸雄。諸葛亮則是一個備受推崇,其實卻不被真正理解的孤獨的人,這是他們自身的區別,也是他們的文學形象和歷史形象完全不同的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就是文藝渲染。由於這兩個人的歷史形象本身就存在著差別,到了後代的文學藝術作品當中,這種差別被放大了。比方說曹操講:寧我負人,毋人負人。八個字,還不是正史記載,到了《三國演義》裡就變成了: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人。放大了,本來人家話是有對象的,寧肯我對不起他,不可他對不起我,是一對一的,加上一個天下人,變得普天下人了,放大多少倍?所以他的奸詐和殘酷在文學藝術作品當中是被放大了的。另一方面,諸葛亮的智慧在文學藝術作品中也被放大了,什麼草船借箭啊,借東風啊,空城計啊,編出多少故事來,因為這一段實際上在史書的記載上是空白啊,那麼這樣一種做法,作為文學藝術作品來說,它是符合文藝創作規律的,話要講清楚,文學藝術作品要做什麼呢?塑造典型。典型有兩種,一種叫科學典型,一種叫藝術典型,科學典型選擇的那個東西叫什麼呢?叫標本,標本一定是這個物種當中最普通的那一種,一定沒有任何特殊性,他才標準,標準的本嘛,標本嘛,比方說你做個臭蟲標本,你一定要找個最一般的臭蟲那才叫標本,叫科學典型。藝術典型剛好相反。藝術典型一定要把一個人當中某一個性格他把它突出出來,比方說要描寫一個人非常吝嗇,就吝嗇到什麼呢?吝嗇到偷自己家裡的東西,他才成為藝術典型,文學藝術作品他塑造典型那麼這兩個人他一定要把他典型化,一定要把他們身上某些特點加以渲染、突出,他才有藝術價值。所以說從文學藝術創作的規律來講,文學家、藝術家這樣做是對的,但是我們的觀眾一定要清楚地知道這是文學形象,不是歷史形象。這是兩個概念。這兩個形象可以並存,但我們要把他分清楚,否則就是一筆糊塗帳,然後你再來討論問題就沒辦法討論。這種文學藝術的渲染除了典型化的這種需要以外。還有沒有什麼別的需要呢?有。政治需要。這是這兩個人文學形象和藝術形象差別那麼大的第三個原因。政治需要。什麼政治需要?統治階級需要一位忠臣,人民群眾需要一位清官,文人、士大夫需要一位代表。三種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諸葛亮。因為我前面講過了諸葛亮在蜀漢確實是八個字:位極人臣,大權獨攬。依照他的能力、地位、聲望完全可以做第二個曹操,他完全也可以封個公,稱個王,最後把那個雖然不弱智,但是肯定鬥不過他的劉禪趕下去,完全可以這樣做,但是他沒有這樣做,這叫做千載難逢的一個忠臣的楷模啊,上哪兒找這麼忠誠的人去?而且是一個亂世啊,你想,亂世英雄起四方,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誰都可以撈一把的,太難得了,太值得肯定了,太值得大書特書了。所以統治階級看中了這一點,需要一位忠臣,人民群眾需要一位清官,我們中國人啊或者說我們傳統社會的中國人有三個夢:第一個夢叫作明君夢,就是希望有個好皇帝,真命天子出來了,天下太平,如果皇帝指望不上了,他就希望有一位清官,就是第二個夢叫做清官夢,皇帝糊塗一點,我頭頂上的父母官是個清官,我日子也還好過,如果清官也指望不上了,他還有第三個夢俠客夢,這個時候我就希望有一個俠客出來,半夜三更取那貪官首級,為我們報仇雪恨,為我們平反冤案,如果俠客也指望不上了呢?就只好指望武俠小說了,這就是中國人為什麼那麼喜歡武俠小說的原因。
好了,三個夢:明君夢、清官夢、俠客夢,這清官夢大家又選中了諸葛亮,因為諸葛亮確實廉潔奉公啊,而且執法公平啊,正因為他廉潔奉公、執法公平,所以他去世了以後,蜀國的老百姓都主動來祭祀他,至今崇拜他啊,寄托了我們人民群眾這樣一個社會理想啊,這是人民群眾需要一位清官。第三個文人、士大夫需要一個代表。「士」這個階層非常特別,它在春秋戰國的時候是最低一等的貴族,秦漢以後是最高一等的平民,他們的特點是什麼呢?是基本上沒有不動產,有的是一身本事,有武藝的叫武士,有文才的叫文士,武士可以給別人做保鏢或者刺客,文士可以去給別人做謀臣或者秘書,所以士這個階層的特點他是一個要參與政治的,只有極個別,極個別真正不願意參與的那叫隱士,其他的文士也好,武士也好他都要參與現實的社會政治。但是士這個階層他還有一個特點是什麼呢?他是**的,他沒有不動產,他是可以流動的,是所謂人才流動啊,他是可以流動的,因此他是什麼?他是毛,毛要附在一張皮上才有作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一定要附在一張皮上,但是他又不肯附在一張皮上,因上附在一張皮上我就沒有自尊了,沒有尊嚴了,因此最好是什麼呢?最好是皮來找毛,跟毛說你來附在我身上,我說我不去,你來吧,我不去,你來吧,好吧我勉強去,三顧,為什麼後世那些人要把三顧誇成那個樣子?就是表達了他這樣一種政治需求,希望最好天底下的君主都像劉備一樣請我三回,對不起,歷史上就這一回,而且後世的皇帝不但不來請你,還告訴你,你想來依附嗎?先考試,科場考試你知道是個什麼樣子?進門的時候是要脫光了衣服搜身的,怕你帶個什麼作弊的東西啊,全部光著身子進去,三國時代還有一位士人是三請才出來,他太羨慕了,三股力量集中在一起就塑造出諸葛亮的文學形象和民間形象了。因此他由人變成了神,那麼有人問曹操呢?曹操為什麼由人變成了鬼呢?道理也很簡單,典型需要,正面典型還需要一反面典型,正反兩個方面的典型才能夠教育後代嘛,諸葛亮既然做了正面典型,那曹操當然去做反面典型了,活該你,誰要你闖在前面呢?誰要你自己有那麼多毛病呢?誰讓你被人抓住那麼多把柄呢?政治需要。哪個皇帝都不希望自己的宰相學曹操,有那個皇帝喜歡?對不對?哪個做下級的也不喜歡自己的上司一不高興殺人?誰喜歡?至於文人、士大夫當然不會表揚曹操了,因為曹操是宦官家庭出身的,你要知道宦官和士族是矛盾大大的,東漢末年叫做清流和濁流,根本是不能合流的,蔑視他還來不及呢,政治需要,第三個原因。
第四個原因,社會心理。中國人的社會心理是什麼呢?聖人情結。因為中國是一個宗教意識就是我們民族是一個宗教意識淡薄的民族,在我們傳統社會的社會生活中,其實是沒有宗教的,我們沒有本土宗教,宗教都是外來的,道教是宗教外來以後才出現的,不是自己產生出來的,我們不崇拜神,我們崇拜人,這是中西文化的差異,西方人崇拜神,而且基督教的神是無形的,基督教教義的上帝沒有形狀,不是人格神,他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因此超越了所有的人,因此才可能實現在上帝面前的人人平等,才有了對上帝的懺悔,他實際上是一種內心獨白。而中國呢?它沒這個概念,中國傳統沒這個概念,它崇拜的是人,從伏羲開始,然後是周公,孔子,都是真人,真人崇拜,那麼這個真人一旦他變成了崇拜對象就必須把他完美化,就把他神話,就要弄得他完美無缺,比方說孔子,後世被尊為大成至聖先師,甚至後來有一種說法說一個人,你只要在孔子身上學到三條你就是君子了,孔子太高大、太完美,高山仰止,你只能仰著頭看,你學都學不來的,你學三條就不錯了,有一個紈褲子弟、花花公子就說了,我就學了孔子三條,人說不可能,就你這麼個人還能學到孔子三條,我當然學到三條: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唯酒無量。由此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個真人崇拜是多麼的可笑,是人他就會有弱點,是人他就會有缺點,是人他就會犯錯誤,世界上哪有無弱點、無缺點、不犯錯誤的人呢?那神都難免嘛,《聖經》裡面那個上帝他也不知道伊甸田里有條蛇嘛,你說那蛇哪來的,是他創造的還是不是他創造的?是他創造的他不全善,外面進來的他不全能,外面進來一條蛇他不知道他不全知,神都難免犯錯誤何況人呢?那麼由於我們有這樣一個崇拜,我們就要把這個對象說得完美無缺,而在我看來一個人一旦變成完美無缺了,我就不相信,絕不可信,也絕不可愛,可愛的人一定是有缺點錯誤的,哪怕睡覺打呼嚕,你總得有點缺點。
實際上,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在我們文學形象和民間形象當中的曹操和諸葛亮一個神一個鬼,恰恰就是我們人性的兩面,人是複雜的,人是矛盾的,任何人的內心深處都有善與惡的鬥爭,當我們這個人性折射到文學藝術作品當中,折射到我們的民間傳說當中就形成了這樣兩個形象,因此我們說他們是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這枚硬幣就是人性。他們也是長江的後浪和前浪,曹操是前浪,諸葛亮是後浪,都在致力推行一條屬於庶族地主階級的法家路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