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限你一日之內，打掉這孩子
在老爺子的眼刀子的逼視下，鏡月立德的咽喉裡好似被卡住了一根魚刺一般，生痛生痛的，他想要否認，但是他的嗓音卻發不出一個字來替孫媚娘解釋。
因為今日那畫面感覺實在是太過強烈了。但是讓他承認，他自然也不可能承認。
這個時候倒是一邊的鏡月如夢尚且有一絲的理智道：「祖父，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是姐姐誣陷娘親。姐姐記恨當年因為娘親進鏡月世家，才會刺激她的母親難產而死。她這是要報復娘親，這才誣陷娘親的。祖父，請明察。母親真的是被她誣陷的。」
鏡月曉夢眼中含著濃烈的譏嘲望向鏡月如夢，冷笑一聲道：「呵呵，誣陷，祖父，你在進來這裡的時候，發現這個院子裡的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老爺子聽著鏡月曉夢說的，當下環視四周，在經過鏡月曉夢點撥的時候，當即黑眸一凜，因為他發現了。這院子裡的奴才全都換了。換成了鏡月立德身邊的奴才了。當下凜著臉道：「這院子裡原先的奴才呢？」
鏡月立德狠狠的吞嚥了幾口口水，嚇得手心全都是汗珠，努力的找理由道：「父親，你莫要聽這個孽女胡說八道。如夢說得對，這孽女是要報復我，報復媚娘，這才誣陷媚娘，她要我鏡月立德沒有兒子送終。父親……這裡的奴才們之所以都被換掉了是因為這裡面的下人奴才們大多被這個孽女收買了。媚娘之所以會不慎摔倒，就是這個孽女收買了這府中的下人奴才。因此，孩兒一氣之下，將一干奴才全都換了。」
「那原來的人呢？換去哪裡了？」老爺子黑著臉，冷聲道。
鏡月立德額頭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心，背心，甚至是腳底心都是在冒著冷汗啊。
因為他知道，那些人已經被他處理掉了。此刻早已經丟到了亂葬崗了。
「說呀，這院子裡原先的那些人呢？」老爺子等了片刻，看著自己這兒子煞白著臉，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講。當即又是冷喝一聲。
一邊在院牆上的鏡月曉夢晃蕩著雙腿道：「祖父，那些人已經被滅口，至於丟去哪裡，我想是丟去亂葬崗了吧。」
「混賬，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要將一院子的人都滅口。」老爺子，氣得又是狠狠的一枴杖落在鏡月立德的身上。
鏡月立德只能夠悶哼一聲，艱難的吞嚥了幾口口水，他縱然心中也很惱，但是為了兒子還是辯解道：「父親，孩子就氣那些人被這個孽女收買，這個孽女陷害媚娘，陷害腹中的孩子。孩兒一氣之下，就將這滿院子的人都下毒滅口了。屍體已經丟入亂葬崗了。」
鏡月立德還是死死的咬著這一口理由不鬆口。
老爺子再度舉起枴杖狠狠的落在鏡月立德的身上，怒聲道：「混賬，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想要滿著為父。說，是不是如丫頭所言。你個蠢蛋。我怎麼就會生出你這麼一個蠢貨出來。」
「父親，不是那個孽女說的那樣。」鏡月立德顫著身子還是繼續的辯解。他只能夠死死的咬住口，如若連他都鬆口了，那麼媚娘肚子的孩子就唯有一死，若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自己的孩子，死了，他會終身悔恨。所以，他寧願是等一年，等著孩子出生，到時候滴血驗親，如若孩子是自己的，那麼留著他們母子的性命。如若孩子不是自己的，那麼，他再滅了這一對母子。
因此現在他只能夠死死的咬住不鬆口。
「嘖嘖嘖，父親大人，曉夢見過替別人養兒子的，倒是沒有見過，這麼設身處地的要為他人養兒子的呢。你這一份心，實在是太讓曉夢震撼了。」言落，咯咯的輕笑出聲，那笑聲如銀鈴一般飄蕩在院子裡。
鏡月曉夢每一個字，都透著濃烈的譏嘲，濃烈到深入骨血之中。
老爺子到這個時候，哪裡還能夠不明白，鏡月曉夢究竟在說什麼。他深邃的黑眸，佈滿陰驁之色。
泛著冷冽光芒的黑眸打在鏡月曉夢的身上，試圖從這個孫女的眼神之中看出些許什麼來。但是他看到除了坦蕩，就是清澈乾淨，沒有一絲的躲閃。
老爺子雖然面色鐵青，但是也不敢枉然的相信鏡月曉夢的話，若是以往他還能夠看穿，看透這個孫女，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看穿，看透這個孫女。
自己這愚蠢的兒子，他是能夠摸透幾分的。黑眸眸光凜凜的閃爍著，透著睿智，不容任何人糊弄他。
鏡月曉夢看著那一種能夠將人心看透的凌厲眸光，那是被歲月打磨歷練過的。犀利而震懾人心。然而她卻是含笑對視向她親愛的祖父。
眸光在空中交匯，沒有退怯，有的只是無盡的嘲諷。
被老爺子故意散發出來的懾人的氣勢所震撼到的是一邊的鏡月如夢和鏡月立德。
他們不斷的在一邊吞嚥口水。想要開口，但是又震懾在老爺子的強勢之下。
迎春院裡的氣氛是越來越沉悶。
一個淡然含笑的眸光，一個犀利沉練的眸光，在空中交匯，似乎是在較量一般，老爺子發現，自己若是這麼強勢下去，眼前還在院牆上的孫女就會用這般淡然含笑的眼神一直和自己對視下去。
最終的最終，老爺子在心中無聲的暗歎。院牆上的孫女的確是一個人才了。只可惜，她心中再無鏡月世家。
他在方才連最後一絲機會都錯過了。老爺子在心中惋惜。這個孫女根本就是拿這事情在試探自己。只是，最後他的心靠向了這飄渺不確定的孫兒的身上。
在鏡月立德和鏡月如夢但感覺到自己就要窒息的時候，老爺子終於開口道：「孫姨娘禁足在迎春院，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不得踏出迎春院半步。」
院牆上的鏡月曉夢，聽到她的祖父這話，依舊淡笑如風，她的好祖父又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自然是不會以自己的一面之詞，而定了孫媚娘的死罪。畢竟鏡月世家嫡系需要有人來繼承。現在好不容易有蹤影，斷然不會希望被人給算計了。
所以，最終，老爺子依舊如他方纔所定的一般，站立在他那孫兒的一邊。如鏡月立德一般的期待著這個孫子吧。
她的內心裡絲毫就沒有什麼失望。
鏡月立德聽到自己的父親這麼說之後，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一邊的鏡月如夢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也終究是放下了。
「謝祖父明察。娘親定然不會讓祖父失望的。這一切都是姐姐陷害娘親。」鏡月如夢上前恭敬的躬身謝過。
這鏡月如夢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老爺子陡然的將犀利冷冽的眸子打在鏡月如夢的腹部，沉冷的聲音：「限你一日之內，打掉孩子。」
老爺子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向鏡月如夢。
「祖父，不……不可以。」鏡月如夢「咚」的一聲跪在老爺子的跟前。
「你以為你能夠保住孩子就能夠保住你燕王妃的頭銜不成？實在是愚蠢至極。你留著孩子，只會提醒眾人，你婚前勾引自己的親姐夫燕王。並且兩人已經苟合在一起。行為相當的不檢點。試問天下間還有誰敢娶你，就是納你為妾都沒有人願意。你現在乖乖的將孩子打了，祖父尚且能夠為你找一門好親事，讓你嫁了。」
老爺子犀利的黑眸落在鏡月如夢的身上，猶如一把奪命鎖一般，圍住鏡月如夢，要鎖死她。
讓鏡月如夢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了。面色煞白的毫無血色。
「不……不……祖父，我絕不打掉這個孩子，他是燕王的孩子。燕王說過，很愛孫女的。他一定會迎娶孫女進燕王府。大婚之日，若不是姐姐，孫女現在已經是燕王妃了。祖父，求求你……不要打掉孫女的孩子，孫女相信，燕王很快就會迎娶孫女了。」鏡月如夢跪在地上懇求道。
「不行。」老爺子態度非常的強硬，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我死也不打掉這個孩子。」鏡月如夢也是非常的堅定。她就要嫁給燕王，成為燕王妃。
「來人，將二小姐給我綁了。」老爺子冷著臉，厲聲道。隨著他一聲令下，即可有家丁上來。
鏡月如夢忙起身要逃離。然而畢竟是女子，而且還在之前，就差點小產的人。
屋內孫媚娘也是急了。她忍著腹痛。她是想要出來，想要來勸說，只可惜，自己的肚子也是痛，讓她不敢貿然。
要知道，如夢嫁給燕王這還是一個未知數，可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實實在在的。她必須要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保住自己在鏡月世家的地位。
因此，她儘管內心裡非常的焦急。她還是隱忍下了。
「不……你們放開我……不要……不要打掉這個孩子……父親，你快求求祖父……這孩子可是燕王的孩子啊……」鏡月如夢努力的掙扎著。
一邊的鏡月立德面色也是焦急不堪。上前跪在老爺子的跟前懇求道：「父親，請看在兒子的份上，放過這個孩子，這孩子是燕王的孩子，燕王和酈貴妃追究起來。我們鏡月世家也吃罪不起啊。」
「燕王？還酈貴妃。做女兒的愚蠢，父親也是愚蠢至極。你以為燕王還會娶她？你以為酈貴妃還會允許這丫頭進燕王府？酈貴妃恨不得掐死這丫頭的心都有。這孩子必須要打掉。」老爺子也是氣得不輕。
這府中的人，一個，兩個，都不讓他省心。
「不……我死也不打掉。你們放開我。放開我……」鏡月如夢煞白著臉。這一刻心急如焚啊。
誰能夠來救救她的孩子啊。不要……她若是打掉了這個孩子，那麼她就真的完了。真的就不能夠嫁給燕王為妃了。
鏡月如夢在做垂死掙扎。
陡然的，正當這個時候，一道厲呵聲傳來：「狗東西。放手。小姐也是你們能夠碰的。再不開，剁了你們的手。」
當聽到這一道聲音的時候，鏡月如夢如死灰一般的臉色好似被春風吹活了一般，黑眸頓時晶亮起來。
而今能夠救她的就只有她的祖母了。
老爺子看到老夫人出現，當下面色更是一沉，對著老夫人李氏沉冷的聲音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來攙和什麼。回你的佛堂去。」
「老生怎麼就不能夠攙和了？這是老生的曾外孫。你這老痞子，拎不清誰黑誰白。我的曾外孫誰敢動，我就和誰拚命。」說著，老夫人李氏的人已經來到了鏡月如夢的跟前。
那兩個家丁被李氏這麼一呵斥，手趕緊鬆開。鏡月如夢含淚趕緊上前緊緊的拽住李氏道：「祖母，你一定要救救孫女。」
「沒事，有祖母在，想要打了這個孩子，除非我死。」祖母李氏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一邊的老爺子，狠狠的磨了磨牙。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個什麼？若是保住這個孩子，就能夠讓燕王娶了這丫頭，老夫自當是樂意。只是事情遠遠沒有你想到那麼的樂觀。這孩子還是早點打掉的好。」老爺子黑著臉道。
「老生是婦道人家沒錯，但是老生知道，沒有到最後一刻，你怎麼就知道燕王不會迎娶咱們如夢？乾脆一點。三個月為限。若是三個月內，燕王沒有迎娶這丫頭。那麼，到時候老生會親自命丫頭拿掉孩子。」老夫人李氏也是知道老爺子有脾氣的。
「三個月？就是三年，燕王都不會迎娶這丫頭。打了。」老爺子對自己的妻子，非常的頭痛。
「你敢，老生說了。想要打了這個孩子，除非老生死。你若執意要打掉這個孩子，老生就撞死在這裡。」李氏威脅道。
「你……你個老婆子，你就會來這一招。」老爺子氣這李氏。但是也是知道，李氏這人敢說就真的敢做。
現在不是他給不給時間的問題。在鏡月曉夢嫁給傻王之後，如夢就注定不能夠嫁給燕王了。塞外沈家就絕對不會允許。到時候風雲又要再起。鏡月世家已經是經不住折騰了。只是，自己這老婆子也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流淚的主。心中衡量之後，退一步道：「一個月。」
「好，就一個月。」李氏爽快的答應。
一邊的鏡月如夢暫且鬆了一口氣。然而雙手卻依舊緊握成拳。她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個月之後，若是燕王再不迎娶自己進燕王府，那麼她就只能夠打掉這個孩子。
她一定要在一個月內，讓燕王迎娶自己進燕王府。
在院牆上的鏡月曉夢眼中的笑意更是深了幾許，雖然今日被自己祖母李氏給破壞了。不過麼，她覺得往後的戲會越來越有看頭呢。
她相信，鏡月如夢一定會使出渾身的解數，讓燕王來迎娶她進燕王府。呵呵，她且看戲便是。
正當這一場戲就這樣落幕的時候，一道帶著哭腔的稚嫩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娘子……」
「額……」誰能夠告訴她，這傻子什麼時候爬上來的，為什麼她不知道？
而且，一爬上來，就給她哭。鏡月曉夢看著百里化殤那已經蓄滿了淚眼的兩汪泉眼。一個頭兩個大。這男人又來了。
她好想不甩這個男人，可是她一看到這個男人這樣含淚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就沒有招了，心無比的柔軟。只能夠無聲的喟歎，得了，他是她前世的債。這世的剋星。
鏡月曉夢只能夠耐著性子道：「殤殤怎麼了？」
「娘子……痛痛……」百里化殤說著那兩汪泉眼蓄滿的水就那樣吧嗒吧嗒的滴落在鏡月曉夢的衣袖上。
「痛痛？殤殤哪裡痛痛？」一聽這個傻子說痛痛，鏡月曉夢當下面色一正，一顆心，提了起來。那黑眸裡蓄滿關切之情。
「娘子這裡痛痛，殤殤就心好痛痛啊。」百里化殤抽嚥著，吧嗒吧嗒的眼淚就落得更凶了。
當聽了百里化殤的話，鏡月曉夢這才看到這個傻子那一雙手握住自己被金釵所刺傷的手臂。心中一暖，這個傻子竟然因為自己受傷而心痛。這一種感覺，讓她甜絲絲的。
鏡月曉夢對百里化殤投去一個安慰的笑道：「娘子不痛。殤殤也不痛痛啊。」
百里化殤眼淚依舊吧嗒吧嗒的滴落在鏡月曉夢的衣袖上。
「可是殤殤還是心裡好痛痛。都是殤殤不好。殤殤不應該生娘子昨天的氣，不應該離開娘子的。要是不離開娘子。娘子就不會受傷了。娘子……對不起，對不起……殤殤做錯了。殤殤現在看到娘子這傷口，心就好痛痛。殤殤該打。」百里化殤說著，就伸出手狠狠的打向自己的頭。
那下手可不輕啊。一擊下去，鏡月曉夢沒能夠攔住，在百里化殤第二下要打自己的時候，鏡月曉夢趕緊的拽住百里化殤自虐的手道：「殤殤……娘子沒事，你知道錯了，能夠認錯，娘子就很開心。殤殤你這樣打自己，娘子也會心痛痛的。你忍心娘子心痛痛嗎？」
「不要，不要……殤殤不要娘子心痛痛。」百里化殤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隨著他的動作，眼淚還被甩飛在空中。有落在鏡月曉夢臉上的。
兩個人在院牆上，無限的恩愛啊。落在鏡如夢的眼中，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這個女人嫁給一個傻子還過得這般的舒坦。她恨，好恨這個女人。是她，毀了她的大婚。如若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此刻她已經是燕王妃了。
當下鏡月如夢趕緊指著鏡月曉夢對祖母李氏道：「祖母，姐姐方才不但害得孫女差點小產，還害得娘親差點小產。」
「媚娘也懷孕了？」祖母李氏可是聽清楚了鏡月如夢的話。
「是，祖母，娘親不但懷孕，大夫診斷，還是一個男孩。」鏡月如夢緊緊的拽住祖母的手道。
「男孩。好啊。謝天謝地，我李氏終於有後了。」李氏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顯然的是非常的開心的。
鏡月如夢就知道祖母李氏聽到這個消息會非常的開心。
「可是，祖母，姐姐想要害死娘親腹中的孩子，想要讓爹爹斷子絕孫。」鏡月如夢特意加重了後面的四個字。
李氏在聽到鏡月如夢的話之後，果然黑眸裡蹲下蓄滿了狠戾之色。凜凜的打在院牆上旁若無人一般恩愛的兩人身上。怒聲道：「賤丫頭。你還不滾下來。」
揮動小手絹，殤殤在含淚的望著親們啦，吧嗒吧嗒的眼淚求月票說。親們受得了咱家殤殤的眼淚攻勢吧。賣萌打滾要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