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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貶為庶民 文 / 沉歡

    百姓們瞧著陣勢,開始的時候都沒注意,後來一打聽,這就是公主大婚,都驚了,一個個指指點點的議論的!

    而雲瑤終於聽到了百姓們的聲音,她就當是鄭家安排的太隆重了,百姓們都在稱讚,這樣也可以安慰自己,即便嫁的不是自己愛的,只是面上風光了!

    而,這頭,公主大婚肯定是要擺宴席的,鄭家的人也算是早早的就擺好了,不過這東西自然不能跟以前想比!

    鄭家人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大家有的抱著面子上過得去的心思過來送禮,或者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就算是鄭家沒有下貼子的,各府也都派人來了!

    這麼算下來,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鄭家的預想來!

    光馬車都停了半條街,而且還不算鄭府馬廄裡的!一個個都打扮的光鮮亮麗!

    可反觀鄭家迎客的人,穿的普通不說,料子差也就不提了!可好歹弄幾套新衣服啊,瞧那一個個穿的,一瞧都是洗過水的!反觀女眷上的頭面,沒一個能拿出手的!

    就這行頭,怕都比不上以前鄭家打賞給下人的好呢!

    以前鄭家得罪過的人都覺得暢快,能讓鄭家這麼丟臉,簡直就是老天開眼了!而鄭國公因為嫌丟人,出都沒出來!張羅的一直是鄭家三房的人!而且,婚事辦這麼急,皇家的人也沒賜公主府!

    而鄭家老鄭國公也都還沒有趕回來!

    而走進去一瞧,若不是鄭家大門在那裡放著,她們都以為是走錯了!瞧著院子,大是大,可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便是連以前擺的名貴的花草,這會兒也都沒有,正屋裡也就幾張舊楊木桌子,一瞧就值不了幾個銀錢!

    一些官夫人還記得,以前鄭家的人最喜歡顯擺,鄭府佈置的,說難聽點,比皇宮都差不了多少!

    瞧著那婦人們不敢置信的眼神,鄭家三房夫人都將頭垂的低低的,生怕有人在這個時候挑事!

    而楊若水與張嫣然,肯定也都是要過來了!饒是楊若水早就知道鄭家的下場很慘,可是真瞧見了,也都震撼的很!

    當然,楊若水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大笑幾聲,鄭家,活該!

    很快,迎親的隊伍就過來了!原本鄭國公那時候打算,讓迎親的隊伍圍著京城走一圈,讓他們看看鄭府的財力,可這會兒就是抄最近的路過來的,走的地方,有的都還沒有鋪紅毯!

    不過好歹都到了,鄭家的人趕緊響炮仗,不過也就是幾聲,估計是買了一條,分開了幾結掛了起來!

    這會兒,雲瑤公主因為這一路顛簸的厲害,頭已經暈暈乎乎的,是以也沒有在乎那些!就希望趕緊的下轎走走!

    眾人聽見雲瑤公主到了,都出去瞧熱鬧!這下來就是鄭澤要抱著雲瑤公主出來跨火盆了!眾人都笑著,可是卻瞧著鄭澤走在雲瑤公主的轎門口,卻遲遲沒了動靜!

    「是不是高興的傻了!」一些還算是有頭臉的世家子弟,瞧著場面有些尷尬,都開玩笑的說著!

    鄭澤咬了咬牙,猛的彎下腰來,伸手就將雲瑤公主抱了下來!只是,眾人都瞧出了不對勁來,這雲瑤公主長的並不豐腴,怎鄭澤的胳膊一直抖啊抖的,就好像有些抱不住了,而那臉色也變的刷白!

    眾人轉念一想,估計鄭家因為鄭澤出了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挨打,不過瞧他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將雲瑤公主抱過火盆了!

    不過,鄭澤還是咬著牙,將雲瑤公主給抱了過去!不過剛將雲瑤公主放下,鄭澤的身子就猛的一晃,險些沒有站住!

    「太后娘娘懿旨到!」那公公一喊,眾人趕緊讓出路來!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趕緊跪了下來!而鄭澤一跪下,都倒吸一口涼氣,原本就慘白的臉色,這會兒更是難看的厲害!

    不過,就只有鄭家的人是歡喜的,以為太后這個時候來旨意,是補償鄭家的,畢竟,就算太后不心疼鄭家,還有雲瑤公主這個嫡親的孫女呢!

    「雲瑤公主德行有虧,有辱皇家體面!責令雲瑤公主自皇家玉蝶除名,貶為庶民!」宣旨公公的聲音很大,大到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只盤旋著他的聲音,甚至連接旨都忘了!

    知道宣旨的公公一再催促,眾人才反應過來了!鄭家的人都癱坐在地上,覺得太后這是真的要放棄鄭家了嗎!

    而雲瑤的反應最大,她猛的站起身來,將頭上的喜帕一把就抓了下來!旁邊的喜婆想提醒,瞧著雲瑤那憤怒的樣子,張了張嘴,又趕緊的閉上了!

    雲瑤本想質問這宣旨的公公,可是喜帕拿開口,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雲瑤一下子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鄭家的院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她猛的一低頭,瞧著鄭家的眾人穿的連宮女都比不上!這讓雲瑤腦門子突突的疼!

    而身後,她的眼睛在撇見接她的是一頂小轎的時候,覺得渾身都癢癢,那麼爛的東西,怎配的上她高貴的身軀!再瞧著四周的賓客,一個個衣著光鮮,彷彿都是在瞧鄭家的笑話一樣!

    「不,不可能!」雲瑤像瘋了一樣,將自己身上的鳳冠霞帔都扯掉,那眼睛紅的似乎連那紅紅的喜字都比不上!她的腳跳在那衣服上,使勁的踩!

    饒是楊若水,都沒有想到太后會直接下這樣的命令,不過這個時候,這樣的結果或許是最好的,到底是為了保雲瑤的性命,只是不知道,雲瑤能不能理解!不過,顯然看雲瑤的反應,她是不可能理解的!

    「鄭少夫人,接旨吧!」那公公走到雲瑤的跟前,態度自然是恭敬的!這,卻也是太后吩咐的!

    「滾!都給本宮滾!本宮是公主,是公主!」雲瑤大喊大叫,只是因為情緒太激動了,肚子突然一陣陣的疼!

    「宣府醫,宣府醫!」突然間,鄭家大房夫人瞧見雲瑤身後又見紅了,趕緊喊了起來!

    而這會兒雲瑤已經疼的一下子蜷縮了起來!鄭家人趕緊將雲瑤抬回屋裡裡頭,那宣旨的公公瞧著鄭家已經忙成了一團,放下懿旨就離開!

    不過,即便現在雲瑤已經不是公主,可是皇帝對雲瑤的寵愛,在場的人都瞧的清楚,是以,鄭家的人也不敢怠慢了雲瑤,趕緊讓人伺候著!

    只是,雲瑤昨日都已經動了胎氣,今日又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不過大人的身子也是要緊的!

    府醫寫下了方子,讓人熬了,也將雲瑤體中孩子流出來,再補身子!

    鄭家大房瞧了一眼方子,一瞧便是貴重的藥材,只是悶著,也不說話!二房瞧了瞧,還往後退了退!三房的人本來想接,只是看上頭的藥材,也只能悶不作聲!

    以前,鄭府裡頭多的是這種東西,可是昨日太后派的那些人,把東西全拿走了,包括大廚房裡的米都沒剩下!她們幾個婦人去娘娘借來的東西,也只夠維持這麼多人的生計,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錢財來!

    雖說雲瑤帶了不少的陪嫁,賓客也送了不少!也是東西都還在外頭,若是現在去拿,肯定會丟了面子!

    「這,誰去取藥草!」府醫一瞧,只能再出聲催促!

    可偏生鄭家的人都沒有一個能充大頭的,就連鄭澤這會兒當沒有聽到!

    「我去!」只聽著一個男子的洪亮的聲音響起!眾人趕緊回頭,卻瞧著曲散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舊衣,外頭披著袍子倒是新的,臉上的胡茬子長了不少,臉色卻是異常的蒼白!

    瞧這樣子,估計是剛才牢裡出來,畢竟太后已經懲罰了鄭府,說白了,已經間接的承認是鄭府范的事!尤其是在夕溫侯怨氣濃的時候,這曲散肯定是要放出來的!

    只是,這鄭家是沒有給曲散下喜帖的,估計是趁剛才混亂的時候,悄悄的過來的!

    「要多少藥草都行,只要能保住孩子,我都答應!」曲散咬著牙,話中卻有幾分不情願!

    眾人微微的皺眉,不過一想,雲瑤曾與曲散有一夜夫妻,或許這孩子是曲散的也說不定,不然曲散何苦跑鄭家來救這孩子!

    鄭澤氣的臉都紅了,以前他是喜歡雲瑤,可是如今雲瑤都成了破鞋,肚子裡頭還不知道懷了誰的種!鄭澤若不是為了鄭家,這樣的女人他說什麼都不會要的!

    可現在,雲瑤的野男人都上門來囂張了,鄭澤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的站了出來!「滾,孩子是鄭家的,就算就也輪不到你,來人,給我將他打出去,打出去!」鄭澤越說越氣,舉起旁邊的椅子來,就朝曲散砸去!

    「你有銀子嗎?」曲散譏笑一聲,輕鬆的躲了過去!鄭家的事,他自然是聽說的過!

    一提這話,鄭澤更氣的發狂!「來人,將他趕出去,趕出去!」鄭澤的聲音很大,明顯是在奔潰的邊緣!

    曲散還要說什麼,卻被上來的家丁都給纏住了,雖然曲散的功夫是不錯的,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被人給趕了出去!

    至於鄭家,原本就擺了很少的宴席,這會兒又被都砸爛了!

    可是,這會兒在場的男賓客都反映過來,這兩個男人為了孩子爭鬥,不還是以為這血脈不潔嗎!眾人相互使了個眼色,都匆匆離開,直奔皇宮!

    「都閉嘴,閉嘴!」他們爭鬥的聲音,雲瑤在裡頭聽的清清楚楚的,她氣的大喊了起來,手更是一下下的朝著肚子打去!

    「哎呦,我的祖宗啊,您快消停會兒吧!」大房夫人趕緊的用手拉住雲瑤,不過因為她這麼一鬧騰,那血流的更多了!

    楊若水站的地方正是離門最近的地方,正巧瞧見雲瑤打自己的舉動,那床上的血很快就印了出來!楊若水瞧見那血,呼吸卻是急促了起來!楊若水緊緊的按住她的心口,只覺得心裡沒來由的疼了起來!

    其實她是知道曲散要出來,是讓殷容莫安排了人故意傷了曲散的子孫根!曲散這輩子有可能就只有雲瑤肚裡這一個孩子,他說什麼也會過來瞧瞧的!這樣將這煞星的事再次的提了出來,讓百官再去逼太后!

    因為楊若水知道,皇帝寵愛雲瑤,說什麼可不可能將雲瑤給處死,是以她才這麼大膽的給皇室製造混亂!可從來都沒有算過,要除掉雲瑤肚裡的孩子的!

    旁邊的張嫣然瞧出了楊若水臉上的異樣來,趕緊用手緊緊的握住了楊若水的手!

    楊若水回了一個微笑,可是卻發現,她的腦子裡怎麼也驅散不走,前世她小產的一幕!

    楊若水的手緊緊的握著,指甲深深的陷入張嫣然的手裡,張嫣然微微的凝眉,卻什麼都沒有說,任由楊若水使勁!

    而那朝臣進入皇宮逼太后除掉雲瑤的時候,太后冷冷的一笑,她說她就不信了,一個庶人能顛覆北堂的江山!而且,對方已經是鄭國公府的人,若是他們瞧不上可以逼鄭國公殺人!

    朝臣們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畢竟太后已經將雲瑤在玉蝶上除名!爭論一番,也只是無功而返!

    眾人一走,太后馬上命人去宣鄭國公進宮!這雲瑤大婚鄭國公都沒有出來,太后宣他的時候,他還是從後門悄悄的出去的!

    鄭國公進宮後,太后多餘的話沒說,直接告訴他,若是雲瑤有個三長兩短,鄭國公一門,誰也別想好過!

    鄭國公心中有氣,可是太后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不過經過這件事以後,鄭國公倒是有些怕太后了,是以回府後,讓人趕緊想辦法給雲瑤去取藥!

    而皇帝聽說太后下令,將雲瑤的名字在玉蝶上除名,氣的拎著劍都硬闖慈寧宮!

    「若是你想讓雲瑤死,哀家什麼都由著你!」皇帝進去的時候,太后坐在椅子上,彷彿是故意等著一樣,什麼話都沒讓皇帝說,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皇帝氣的厲害,可是不得不承認,太后說的是,只有雲瑤不是公主,什麼都沒有權利,才不可能顛覆北唐!「雲瑤她受不得這苦!」

    「若她就是煞星呢?」太后的語氣陡然嚴厲,目光如炬,直瞪著皇帝!

    皇帝連連的搖頭,他從未想過雲瑤是煞星,可若是靜下心來,細細一想,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與雲瑤脫不了關係,他一想到那個可能,手中的劍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宮人過來稟報,說是雲瑤小產了!皇帝的心一怔,也顧不得什麼煞星不煞星的事,趕緊讓人準備東西出宮!

    太后瞧著皇帝急急忙忙的背影,也不開口留她,而是直接宣各部尚書進宮!

    下令還是按以前的規矩走,皇商不變,先將士兵們的冬裝先做了!

    對於太后攝政,眾人也都習慣了,再來太后也比皇帝有遠見的多,眾人說了句謹遵旨,也都退了出去!

    此次鬧住這麼大的動靜,最終得力的還是殷容莫!鋪子什麼都沒有損失,還得了些補償!而皇宮這個大頭,殷容莫也沒有失去!

    這廂,雲瑤的孩子到底是沒有保住,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再行拜堂儀式的,再來瞧鄭家現在的家底,這宴席的桌子什麼都給砸爛了,估計也沒有能力在短時間之內恢復正常!

    是以,眾人也都散了去,就當是送東西,來瞧熱鬧了!

    而雲瑤小產,皇帝不顧身份的來鄭家,皇后也一樣!當她們看見鄭家落敗成這樣,想賞點什麼,可是國庫的銀子不夠周轉的,也沒有旁的辦法!這會兒,皇帝緊緊的抿著嘴,打定主意,一定要將殷容莫的鋪子全都變成自己的!

    而瞧見雲瑤的時候,即便是皇帝,也差點心疼的落淚!

    瞧瞧,這天氣這麼冷了,雲瑤剛小產,肯定是要暖和的,屋裡是放了一個火盆,可是燒的炭是最差的,平白的生些個煙出來!

    而床上鋪的蓋的,沒有一件是好的!

    旁邊還有人喂雲瑤米粥,皇帝一瞧,就光放了白米,皇帝的心就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樣!

    鄭家的人一個個都垂著頭,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鄭家現在也實在是沒有錢了,而且公主的嫁妝他們也不敢動,賓客送來的東西,肯定都不會有現銀,讓人拿去當了,他們又怕被認出來,丟了臉面!

    「回宮,馬上回宮!」皇帝實在忍不住了,也不管雲瑤是不是公主了,也不敢什麼煞星不煞星的,只想著讓雲瑤好點!

    雲瑤聽見皇帝的聲音,瞧著皇帝與皇后都過來瞧她了,當下紅了眼眶!

    下頭的人聽見皇帝的吩咐,趕緊將東西收拾起來,可這個時候,太后又命人來傳話!說是已經命人算過了,說是雲瑤與太后的八字相剋,若是雲瑤進宮,太后的鳳體肯定就不會康健!

    皇帝氣的咬著牙,太后這分明就是在逼皇帝做選擇,要麼是要女兒,要麼就是要自己的母后!偏生這孝子大於天啊!皇帝陰著臉也不說話,心中卻是有些恨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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