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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死局 文 / 沉歡

    對於殷容莫的冷漠,蕭落秋不以為意,只是笑的愈發的燦爛!「世子是個聰明人,想必已經的信,太后的人將殷家二房嫡女殷宛凝接到京城來!落秋雖然不知江南的恩怨,不過也曾聽聞這宛凝姑娘與世子妃,好像有些過節,若是連她都開口說,是世子妃勾引了自家兄長,想來世子妃便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蕭落秋擺了擺額間的流蘇,不過神色一正,「現在局面混亂,先淑妃想來是有大智慧的!即便是當時輸了,了留不了不少後手!若是她們的計策得逞,讓世子娶了雲瑤公主,想來先淑妃的人也會保持觀望狀態!或者,世子要效仿先人,衝冠一怒為紅顏!」

    蕭落秋突然湊近了說,「世子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若是奇異,能勝的把握並不大!且如今戶部,吏部對世子名下的鋪子,已經開始打擊!假以時日,想必這富可敵國這四個字,也不適合世子了!聽聞兵部尚書與世子妃也有過節,現在世子似乎是樹敵無數,怕很快就會舉步維艱!」

    蕭落秋又將身子退了回去,面上帶著幾分的慵懶,只是眼中精光咋現!「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世子這會兒怕是要做出抉擇了!且,據算沒了美人,這江山究竟是不是世子的也難說!這,怎麼瞧也是一個死局!」

    蕭落秋一頓,又開口,「只要世子允我側妃之位,我許世子妃毫髮無傷,許世子您平安脫險!」蕭落秋微微的揚起了頭,似乎對自己設的局很是滿意!

    現在殷容莫都不禁的詫異,這蕭落秋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就算她說的是實話,可這也是表面!無論如何,自己也對一個女人妥協,「就只有這些了?」

    殷容莫挑了挑眉,似乎從鼻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蕭落秋一愣,似乎沒想到殷容莫會這麼說!在她瞧來,如今殷容莫幾乎已經沒有了籌碼,怎還這麼自信!而且,楊若水如今已經被困宮中,在太后那個老妖婆的眼皮底下,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殷容莫冷哼一聲,「若不是瞧著蕭將軍的面上,單你今日的這番作為,絕不輕饒!」殷容莫撇了她一眼,轉身就離開,如今他對蕭落秋算是仁至義盡了!

    都說對女人發狠的男人,沒有氣度!他現在卻不在乎那個,只要誰對楊若水不利,自己便對付誰!

    而殷容莫都已經走很遠了,蕭落秋都沒有回神,她緊緊的皺著眉頭,現著這一局哪裡還有破綻!她明明記得,上一世殷容莫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才奪了那個位置!如今他怎麼有這自信,就不怕自己挑唆了父親,對他變心?

    而這頭,楊若水留在宮裡,覺得百無聊懶,正一個人坐在湘妃椅子上,隨意的把玩自己的手指!

    此刻,只聽見吱呀一聲,厚重的房門被打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從外頭進來,手裡端著一個茶壺!不過瞧著她端的隨意,若是沒猜錯,這壺裡怕是沒有水吧!

    而且,梳的這個髮鬢也是極為保守的,那額前的頭髮散開了些,將臉遮了一些!

    楊若水瞧見來人,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夕嬪娘娘紆尊降貴,倒是讓我受寵若驚!」楊若是說著,便坐直了身子!不過既以識破對方的身份,可是卻沒有起身相迎!

    「庸王世子妃!」夕嬪被猜破身份,也不尷尬,隨手將茶壺放在一旁!不過,單就這一細節,楊若水還是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些許燒傷的痕跡!

    「是!」楊若水淡淡的應了聲!親自從自己原來的茶壺裡頭,為夕嬪倒了一杯茶!面上從容!

    夕嬪瞧著楊若水倒是有幾分的好奇,彷彿是早就猜到了她會過來!這樣的人想來是極為聰明的!

    「聽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夕嬪娘娘日後定會盛寵不斷,直上雲霄!」楊若水說的若有所指!如今鄭家一手遮天,可是兵權並不是全部在他手上!如果能踢倒皇后,坐上那個位置,今日鄭府擁有的,日後夕府或許也能有!

    只是聽到楊若水說到大難不死,夕嬪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卻是讓楊若水瞧得真切!這夕嬪表面上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像是個沒脾氣的!可是能在宮裡頭生存的人,有哪一個是簡單的!而且,還在夕溫侯還不是很得勢的時候,熬到了嬪位,想來也是不容易的!

    瞧著楊若水從容的表情,夕嬪突然笑了,「本宮最是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世子妃大可以提瞧見!」夕嬪此刻心中多了幾分把握!或許與楊若水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於夕嬪的意圖,楊若水自是理解的!畢竟能走到今天,可見夕嬪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如今她被雲瑤公主羞辱,皇帝與太后不安撫她也就罷了,便是連夕府都沒有派人來,夕嬪心中肯定不是個滋味!

    一定想報復雲瑤公主!而能與雲瑤公主為敵的,這個人選非楊若水莫屬!

    「只要夕嬪娘娘能想法子讓曲散請旨迎娶雲瑤公主便可!」對於送上門來的東西,楊若水自然是不會客氣的!

    夕嬪不由的皺起眉頭,如今雲瑤公主已經是曲散的人了,曲散請旨似乎也無可厚非!可偏偏雲瑤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就這麼嫁人肯定不會甘心!

    「豈不是要禍及夕府?」夕嬪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出聲來!

    「若是娘娘信我,我便許娘娘,不會禍及夕府!此事一定有旁人背黑鍋!」楊若水輕輕的搖頭,可是她說的話,卻是沒來由的人信服!

    夕嬪想了片刻,這才勾起了嘴角!「那世子妃就等著本宮的好消息吧!」夕嬪說完,也不耽擱,趕緊的起身!

    不過隨手將剛才的茶壺給推翻了!那一雙杏眼直勾勾的盯著楊若水!楊若水會意,不由的抬高了聲音,「滾!」

    楊若水說完,夕嬪趕緊將頭低了下去!一路小跑著離開!

    等夕嬪離開後,丹紅與一個太醫打扮的男子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

    「有幾成把握?」楊若水瞧了一眼男子,淡淡的問了句!不過卻沒有剛才的雲淡風氣,仔細瞧下去,似乎還有些緊張!

    「九成!」太醫的聲音很低!不過眼睛瞧著楊若水的臉龐,又趕緊的低了下去!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

    楊若水緊緊的抿著嘴,其實她知道,最大夫的幾乎對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說能保證百分之百!畢竟凡是都有不可預料的東西,這也是為了謹慎!

    而太醫說有九成把握,其實就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要十成,也只能是十成的把握!」楊若水說的堅定!

    太醫的眼神一黯,不過確是在瞬間抬起了頭!「拼勁全力!」雖然他還是沒有保證絕對的把握,不過他能這麼許諾,已經不易!

    楊若水點了點頭,又半躺在湘妃椅上,不由的閉上眼睛!到底是有些累了,就這會兒功夫,便沉沉的睡去!

    太醫瞧著四下無人,趕緊從側門走了出去!

    丹紅瞧著他的身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是從靈城出去的,對這個太醫也聽說過,他便是靈城武大夫的後人!當初武大夫那麼幫楊若水,有傳言說是想讓他與楊若水結親,而且,這武太醫瞧楊若水的眼神,好像也有些不對!

    不過,楊若水覺得,他們同是靈城的人,肯定是信的過的,丹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而這廂殷容莫回到趙府,細細的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帶人便直奔宮門!

    因為他不僅是庸王世子,還是新科狀元,是以宮門口的守衛,並沒有攔住他!

    而殷容莫帶人,沒有去皇帝宮中,而是直接要去太后的慈寧宮,就他這般聲勢浩大,自然有人已經稟了皇帝!而且,他一個男子,非召是不能入後宮的,自然該有人攔著,殷容莫不管不顧,只一心去救楊若水!

    「你這是要造反嗎?」果真,殷容莫剛走到半路上,便被趕來的皇帝給截了下來!

    殷容莫趕緊跪了下來,「臣不敢!」不過臉上卻是一臉不服輸的樣子,似乎並不覺得錯在哪裡!「臣不過是接回自己的內人罷了!」

    皇帝不由的瞪了殷容莫一眼,直覺得殷容莫敢這麼與他說話,簡直就是囂張的厲害!可殷容莫沒有閃躲,直直的與皇帝對視!

    皇帝恨不得現在就下命令,讓人直接將殷容莫給除了!

    恰在這時,柳嬤嬤親自過來,說是太后請殷容莫過去,皇帝現在一想起太后,就覺得噁心,本來不打算過去的!不過他一想到,殷容莫一個男人去太后宮中,若是太后再起那份心思,豈不是讓自己都覺得身上髒的很!

    皇帝這麼一想,這才跟了過去!

    進到慈寧宮後,倒不是太后一個人在那裡,且瑾妃也坐在一旁!殷容莫與太后見禮,而皇帝只顧著黑著臉,也不說話!

    太后只當是皇帝還在因為雲瑤的事惱她,也不多說話!

    便是連瑾妃朝皇帝行禮,皇帝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稟太后娘娘,如今瞧著天色以晚,聽聞內人正在叨擾太后娘娘,臣這是特意將內人接回!」免禮之後,殷容莫連坐都沒有坐,直接站在中央!

    太后擺了擺手,讓柳嬤嬤將信件交給殷容莫瞧,「不是哀家不願意放人,這皇家的顏面卻是丟不得!」太后說的一臉慈愛!

    殷容莫直覺得噁心,這裡又沒有外人,太后還這麼裝模作樣,簡直就是讓人難受!

    不過殷容莫還是耐著性子將這信件瞧完,越瞧臉色越冷!到最後直接冷笑了一聲!「簡直就是胡言,二嬸子最為明理,若這是真事,她怎麼會與外人說起!」

    而殷容莫的手也閒著,直接將這信件一撕爛!「這等有辱皇家體面的信,還是早早的銷毀了事!」

    當好好的信件成了一堆廢紙,太后便是強裝的笑容都險些掛不住!她發誓,若是她摸清殷容莫的底細,一定將他連根拔了!

    「世子這話說的,姐姐哪裡與外人說起過,不過是與本宮送了封信罷了!」瑾妃聽著殷容莫的話,臉色馬上就變了!這幾年因為皇帝寵愛瑾妃,她自然受不得被人這麼落臉!

    「出嫁女不是外人,還能是內人不成!」殷容莫連瞧都沒瞧瑾妃一眼,彷彿與瑾妃廢話,有辱身份一樣!

    瑾妃的臉一紅,「不過是姐妹之間說的體己話,怎到了世子嘴裡,就這麼不堪了!」

    殷容莫冷冷的一笑,「既知是體己話,就不該拿出來,若這信真是二嬸子所寫,瑾妃娘娘的這番作為,豈不是要將二嬸子氣的直接從墓地裡爬出來!」

    殷容莫說話,向來都是不客氣的!這會兒個更是將瑾妃堵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夠了,此事雖然證據不足,但是哀家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做出有傷皇家顏面的事來!什麼事情能證明楊若水的清白,什麼事情再與哀家提接人的事!」太后對於殷容莫的張狂,到底是惱了,若是不是心中有所顧忌,這會兒與皇帝想的一樣,肯定讓人直接凌遲了他!

    殷容莫對於太后的惱怒,不由的冷笑一聲!「既然太后娘娘,如此看重皇家顏面,此事又該如何處置!」殷容莫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封信,上頭還印著瑾妃的印信!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讓柳嬤嬤將東西取過來!

    上頭是那日冒充楊若水表兄的人身上找到的,上頭說是瑾妃娘娘安排他,讓他來害夕嬪的名聲!

    太后緊緊的皺著眉頭,心中肯定是不信的!那人是她讓人尋的,怎麼可能與瑾妃有勾結,可是這話卻也不能說!

    太后讓柳嬤嬤將供詞遞給了瑾妃,瑾妃的臉色不由的一變,「胡言,本宮從未做過這種事!」若不是太后與皇帝都在這,瑾妃肯定都能失態的破口大罵!

    這夕嬪現在正受太后重視,她算計夕嬪豈不是連太后都得罪!

    殷容莫也不說話,卻是緊緊的盯著太后!若是她不處置瑾妃,豈不是自打嘴巴!而且,此事與楊若水那事,也沒有什麼根本的區別,反正都是一面之詞,也都不能找人對峙!

    而且,即便太后質問他,為何沒將這信件交給京兆尹!他大可回答說是當時壓的匆忙,下人給落了!

    「皇帝的意思呢!」太后側過身去,目光盯著皇帝!

    皇帝緊緊的皺著眉頭,說實話,剛開始看著太后對殷容莫一臉的和善,他就瞧著礙眼的很,是以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瞧著太火盯著他瞧,這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句,「那便也關著!」

    皇帝是心中有氣,可是瑾妃卻不知道,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這皇帝好色,世人皆知,若是關上個一兩日也就罷了,時間一長,皇帝習慣了旁的女人,他日就算是自己被放了出來,皇帝估計也只會忘記自己,而自己斗了這麼幾年,算是白斗了!

    「皇上饒命啊,臣妾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求皇上相信臣妾!」瑾妃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趕緊的跪在了地上!哭喊著求饒,希望皇帝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回成命!

    「拉出去!」皇帝這會兒個心中正煩的很,即便是面對瑾妃這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心中也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煩躁的厲害!

    宮人來拉瑾妃的時候,瑾妃這下子更是害怕了,也顧不得裝柔弱了,趕緊大喊著求饒!

    瞧著瑾妃如此的狼狽,殷容莫不由的勾起嘴角,早就瞧著這個瑾妃不順眼了,這會兒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太后娘娘果真清明!不過,臣的內人身子不好,不知太后娘娘能否通融,讓臣瞧內人一眼,也好放心的離開!」殷容莫這會兒聲音也緩了下來!

    「你這孩子,如何這般見外!」太后一笑,讓柳嬤嬤帶楊若水過來!

    進了大殿,楊若水自是先給皇帝與太后見禮,免了禮以後,楊若水的目光才落在了殷容莫的臉上!「你來了!」楊若水一笑,她就知道,殷容莫無論如何也會想法子來尋自己的!

    「我來了!」殷容莫笑著點頭,兩個人卻是無聲的說著彼此心中之事!

    楊若水一笑,輕輕的抬起腳,便想著朝殷容莫走過來,突然間,她剛邁了一步,眉頭不由的皺在一起,嘴唇幾乎是在瞬間,變成了黑色,眼前一黑,便朝前頭倒去!

    「若水!」殷容莫一驚,趕緊的走了過來,正好將楊若水抱在懷中!

    「找太醫,找太醫!」殷容莫對著太后便大喊了起來,雙目赤紅,瞧著那樣子,倒像是要將太后吃了一樣!

    太后的臉一變,本想訓斥殷容莫幾句,可是這會兒下頭的人卻稟報,說是元鎮王世子,與張嫣然已經到了宮門外!

    太后的眉頭更是皺的厲害,誰都知道,張嫣然與楊若水是手帕之交,而元鎮王世子趙敬之,已經被張嫣然迷的暈頭轉向了,且封地與殷容莫的關係,本就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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