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瞧不上這小衣服,為了它,我親自跑到西山獵場獵回來的白狐,還有——為了釘這扣子,我的手指頭不知被針刺了多少下!到現在還疼呢!你若不滿意就還給我!」李鈺依然撅著嘴巴。
雲啟頓時愣住。
她說她親自去獵場獵狐?
她說她親自釘的扣子?
她說她的手指頭不知被針刺了多少下?!
她是誰?
她是大周公主李鈺!
一個睥睨天下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女人!
一個不受任何束縛喜歡就要討厭就甩我行我素縱橫捭闔的女人!
一個一顰一笑千金重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血流成河的女人!
讓這樣的人去親手做針線?縫扣子?
恐怕大周皇帝她的親爹也沒這個待遇吧?!
她也只會這樣對自己了!
只有自己!
雲啟的胸口好像被海嘯拍過,震驚,疼痛,凌亂到不知所措!
「幹嘛啊?不喜歡啊?」李鈺看著雲啟變幻莫測的表情,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尼瑪的嫌棄也不要這麼明顯好吧?好歹是老娘的一點心意啊!
「不喜歡你就不能裝一下?!」李鈺不滿的瞪著雲啟。
「……算了,還我吧,你不喜歡的話我自己留著好了。」李鈺說著上前去,扯過小襖就往懷裡帶。
雲啟忽然用力連襖帶人一起摟進懷裡,死死地箍住她,用額頭抵住她的,沉聲歎息:「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回去?休想。」
「你又不稀罕,何必留著。」李鈺賭氣的哼道。
「誰說我不稀罕?我稀罕的要命!我一輩子都留著。」雲啟低頭火熱飢渴的唇壓下來,奪取了她的雙唇。
在吻中沉淪的她,猛睜開眼,如夢初醒地望著近在咫尺的臉。是那個日日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在擁吻著她……她莫名的有些慌亂。
狂風席捲的熱吻激烈無比,炙熱更勝於*,狂野不亞於暴雨颱風。她還沒從驚嚇中回神,瞬間又沉溺於另一番輾轉悱惻。
在他超乎尋常的強勢和亢奮裡,她幸福地投降,在他的熱情的懷抱裡融化,盡情地享受……
「公主……」杜嬤嬤一手掀開門簾一手端著托盤進來,被眼前的情形嚇得一個哆嗦,手上的托盤差點扣到遞上去。
「唔……」李鈺頓時僵住。
雲啟轉身擋住了杜嬤嬤的視線,扭頭看過去見是一個老嬤嬤,目光一冷:「出去!」
「發乎情止乎禮!請西南王放開我家公主。」杜嬤嬤挺了挺腰板兒,正色說道。
「嬤嬤……」李鈺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要解釋一下。
「公主!身為女孩子家要懂得矜持!先皇后走的早,是老奴沒有照顧好公主!」杜嬤嬤痛心疾首的跪在了地上。
「哎——」李鈺忙從雲啟的懷裡掙出來上前去拉人,「嬤嬤快起來,你幹嘛要跪啊。」
「俗話說,主辱臣死!公主就這麼白白被人欺負了去,老奴愧對先皇后!老奴就該以死謝罪。」杜嬤嬤氣得嘴唇打哆嗦。
「不是您老想的那回事兒啊!」李鈺無奈的苦笑,死活把杜嬤嬤拉起來,「我……我喜歡的人就是他啊,那小襖也是給他做的嘛!嬤嬤不是說……」
杜嬤嬤冷著臉瞥了一眼雲啟,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公主既然喜歡西南王,就應該回明陛下請陛下賜婚!男婚女嫁人之大倫,成婚之後夫婦恩愛,老奴自然喜聞樂見,只是如今婚事沒訂,他就這樣……欺負公主,老奴就不答應!」
李鈺回頭看了一眼雲啟,無奈的快哭了。
雲啟見李鈺搞不定這老嬤嬤,忙淡笑著上前,朝著杜嬤嬤拱了拱手,說道:「嬤嬤放心,等我給外祖父守制期滿便進京向皇上求親。」
杜嬤嬤橫了雲啟一眼,說道:「那還差不多。」
李鈺紅著臉扶著杜嬤嬤的肩膀笑道:「好啦!嬤嬤你先出去一下哈,我跟王爺還有話說。」
「有話好好說,還沒成婚呢,要守禮。」杜嬤嬤說著,轉頭對雲啟說道:「公主從小跟個男孩子一樣不受拘束,陛下又縱寵著她,她從小我行我素管了不理會那些規矩。王爺是個男人,應該有擔當,知禮數,可不許欺負了我們公主!」
雲啟微笑點頭:「嬤嬤放心。」
「那老奴下去了。」杜嬤嬤轉身出去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鈺,叮囑道,「老奴就在外邊,公主有事就喊老奴。」
「知道了!知道了!」李鈺連連點頭答應著把杜嬤嬤恭送出去之後,方忍不住撲進雲啟的懷裡吃吃的笑個不停。
「唉!」雲啟摟著她仰面長歎,「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家乳娘還有這氣勢?」
「我也不知道。這一路上被她拷問了至少上百遍,問我這件小襖到底是做給誰的,感慨是哪家公子哥兒有這種福氣,能我大周公主親手縫衣裳……」李鈺把那件小襖拿過來認真展開在雲啟的身上比了比,又道:「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不如穿上試試。」
雲啟笑道:「肯定合身。如果肥了,我就努力吃東西把自己吃胖點,如果受了,我就每天只吃一頓飯讓自己再瘦些,總之我以後就卡著這件衣裳吃飯了。」
「還能這樣!?」李鈺瞪了雲啟一眼,「穿上試試吧。」
雲啟把身上的大氅脫下來,裡面剛好穿著的是一件窄裉修身的斜襟長袍,便直接把小襖穿上。
「嘿!不大不小正合適啊!」李鈺十分意外。
「輕暖綿軟,好舒服。」雲啟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有西月在旁邊,這衣裳就不可能不合適。
「裡面是狐毛用西洋辦法網織成的絮,自然又輕又軟。」李鈺滿意的打量著雲啟的身前身後,覺得這衣裳做的可真是合適。
「公主真是有心了。」雲啟傾身上前吻了吻李鈺的眉心方低頭系扣子,想到這扣子這是李鈺縫上去的,所以細細的看了看,果然見這衣襟上滿是針眼,不知道拆了幾次才縫好。忙伸手拉過李鈺的手指細細的檢查,心疼又滿足的問道:「為什麼要親自給我縫?就這麼愛我?公主愛我至深,讓為夫和以為報?嗯?」
「臭美吧你!」李鈺抽出手來給他系扣子,又笑道:「西月說,以後你沒次穿衣脫衣解扣子系扣子的時候都會想起我來,所以我覺得忙活了一個晚上不睡覺還是挺值得的。」
「你為了弄這個一個晚上沒睡?」雲啟握著李鈺的手皺眉。
「我厲害吧?」李鈺笑道,「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一個晚上就搞定了呢。」
「……」雲啟覺得自己的喉嚨又被什麼東西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乾脆再次吻住她的唇。
他把手指插進她的髮根裡,固定著頭部角度的用力的吻她,瘋狂而執著,當他們分開的時候彼此的嘴唇都揉得發紅,臉頰滾燙如紅霞氤氳。李鈺低低的喘息,被唾液濡濕的嘴唇明潤光亮,宛如海棠帶露。
晚飯是西月去做的,雖然食材簡單,但卻美味可口。
主要的是心事終於放下,邵閻的命保住了,想見的人也見到了,一個下午的纏綿低語你儂我儂之後,胃口回來了,倦意也回來了。吃飽喝足李鈺便開始打哈欠,這六七天風餐露宿著實過的不舒服,這會兒心滿意足只想美美的睡一覺。
雲啟原本是想膩在李鈺的屋裡陪她一晚,然而杜嬤嬤跟防賊似的盯著他,一個晚上進來好幾趟,後來李鈺睡著了,雲啟實在沒借口再呆下去,被杜嬤嬤成功的趕出了門。
西月拿過大氅遞過去,輕笑道:「杜嬤嬤是先皇后的舊僕,公主平日裡也給她幾分顏面,王爺就別計較了吧。」
雖然兩個人早就把該做的都做了,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說到底雲啟還是心虛,如果此時婚事已訂,就算沒過門他今晚也定要留在李鈺身邊。
「你們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院子裡。」雲啟叮囑了西月一聲,披上大氅走了。
隔壁院子裡,韓岳剛練完一套刀法收住了勢,轉頭看見雲啟從外邊進來,韓岳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淡淡的說道:「一起喝一杯?」
雲啟此時看韓岳也沒那麼不順眼了,想想這位小爺雖然能每日都呆在李鈺身邊,但李鈺心裡最愛的還是自己,所以一事心滿意足,微笑道:「好啊,不過這窮鄉僻壤沒什麼好酒,只怕要慢待韓將軍了。」
韓岳淡然冷笑:「我逃過荒,要過飯,哪裡有西南王那麼金貴。」
雲啟微笑抬手:「請吧。」先是奶娘後是韓岳,李鈺身邊的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都不好對付啊!
韓岳把彎月刀收起來隨著雲啟進了屋裡,雲啟吩咐關山:「取兩罈酒來。」
關山詫異的看了雲啟一眼,心想王爺就您那酒量,還取兩罈酒?
「去吧。今晚我要跟韓將軍把酒夜話,一醉方休。」雲啟微笑道。
「是。」關山不敢再多說了,轉身下去,沒多會兒的功夫有農婦送了幾樣菜餚進來,隨後關山抱來了兩罈子老燒酒。
雲啟的身邊這些年只有一個西月服侍,如今西月封了郡主又去了李鈺身邊,他這邊就沒了丫鬟侍女。關山拿了酒來也不出去,直接蹲下身來拍開酒罈的泥封,取了一隻白瓷酒壺來裝了酒放到旁邊的砂鍋裡燙上。
韓岳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酒燙好了便舉杯跟雲啟碰了一下直接喝乾。
雲啟酒量極差,但也拿出一副捨命陪英雄的樣子,陪著韓岳一連喝了三杯之後,酒勁兒湧上來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便靠在椅子上不敢隨便動了。
韓岳看著雲啟身上的狐毛短襖,一直沒說話的他淡然一笑,終於開了口:「公主對王爺真可謂情深之至。」
雲啟點頭贊同:「這個不用將軍提醒,本王心裡自然明白。」
「可是王爺對公主呢?除了那一次抗旨拒婚和三佰萬兩銀子,還有什麼?」
「將軍不能這麼說,我們王爺為了公主……」關山忍不住插嘴。
雲啟一擺手制止了關山的話,伸手端起酒杯朝著韓岳舉了舉,微笑道:「本王不善飲,也不過是一杯酒的量,平日裡但凡有酒宴,我的酒杯裡多是白開水。不過今晚我卻要陪將軍一醉,不為別的,只為將軍陪伴公主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韓岳淡然一笑:「我與公主的情誼,跟王爺無關。」
雲啟微笑道:「之前是跟本王無關,但此後就不一樣了。」
「王爺還沒把公主娶進門呢,就跟我們說這些話。」韓岳冷笑輕哼。
「說的是。」雲啟笑道,「連韓將軍都這麼說,看來這事兒不能再拖延了。」
韓岳自己拿了酒壺給自己斟酒,又問:「那王爺是想何時向陛下提親呢?」
「明年三月。我為外祖父守制九個月之後,便去帝都向陛下求親。」
「若陛下不允呢?」韓岳捏著酒杯,盯著雲啟的眼睛,「陛下心裡顧忌什麼,王爺想必心裡清楚吧?」
雲啟淡然輕笑,大周天子為何掐著女兒跟他的婚事不鬆口的根本原因他心裡非常清楚。而且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也的確是那麼想的。
娶李鈺為妻,等李闖死了之後自己便取而代之,恢復大雲王朝,立李鈺為後,李鈺那番『君與士農工商共天下』的理論他也可以幫她實現,想想將來的內閣全權治理天下,而他自己則跟李鈺做個閒散皇帝,願意出遊民間就去出遊,願意留在皇宮就留在皇宮,一守江山一手美人,何其快活?
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雲啟自己也動搖了。
他出生於皇室之家,自幼便喜歡機謀算計,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心一意對過誰。而現如今,那些所謂的權勢,財富,江山,龍椅……這一切跟李鈺的真心比起來,好像又微不足道了。
只要李闖同意自己娶李鈺,只要能讓她盡快來自己的懷裡,他願意拿出現有的一切去換。
雲啟默默地想著,手裡的酒杯緩緩地送到唇邊。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緩緩地流進心窩裡,彷彿一團火在胸口漸漸地蔓延,濃烈,狂熱,就像是她的感情,一旦付出就不回頭,偏執而無悔。
「我心裡自然清楚。韓將軍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公主。」雲啟又拿起酒壺來先給韓岳添滿了酒。
「有王爺這句話,我韓岳就放心了。」韓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第二天一早,李鈺酣眠而醒,便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氣。喚了蓮霧進來服侍穿衣洗漱,用早飯的時候沒見到雲啟和韓岳,所以忍不住問:「他們呢?一個一個的都去哪兒了?」
「王爺跟韓將軍昨晚把酒言歡,都喝醉了。」蓮霧回道。
「把酒言歡?」李鈺好笑的問,「他們兩個沒打起來就不錯了,竟然也會把酒言歡?」
「是真的呢。」西月在一旁笑道。
李鈺笑著搖頭:「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早飯後,李鈺看著外邊暖暖的陽光,對西月說道:「也不知道這鄉村風光如何,不如咱們出去走走?」
「外邊不過是枯草連天,又賊冷的天,公主還是別出去了。」西月勸道。
李鈺皺著眉頭問:「可是悶在屋裡做什麼呢?好無聊。」
「不如我們教公主做盤扣啊。」蓮霧笑道。
「你可饒了我吧!」李鈺扁了扁嘴,伸出自己的雙手,「我這手指頭到現在還疼呢,這針和線,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碰了!」
蓮霧笑道:「公主才給王爺釘了一件衣裳的扣子而已,將來公主跟王爺琴瑟和鳴,自然有無數的衣裳要做,還有將來的世子爺和小郡主們的衣裳,公主母愛深深,必然也想著要親自做個一兩件,如今正好有空,何不勤加練習?」
「你可饒了我吧!」李鈺舉起雙手,「有這一回我就夠了!再不可能有一下一回了!我寧可多掙銀子養繡娘,也不願拿針再扎自己了。」
蓮霧和西月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喲,這裡可真夠熱鬧的!」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屋裡的歡笑。
蓮霧和西月都忙回頭,卻見一個一身素裝的妙齡少女一腳踏進了門口卻也不往裡面走,只是抱著雙臂冷笑著看李鈺。李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周玥晗來了,於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到哪裡都有掃興之人。」
「有人都闖到我家的祖塋來了,難道我還不能問問?這是哪家的道理?」周玥晗冷笑道。
「哦?那你想問什麼?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李鈺低頭撫著袖口潔白的風毛。
「你!」周玥晗氣得跺腳,指著李鈺怒道:「李鈺,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鈺冷聲道:「我本沒心跟你過不去,無奈你總是上門找不自在,這又怪得找誰?」
「郡主。」西月上前朝著周玥晗福了福身,輕笑道:「王爺昨晚喝醉了還在睡呢,郡主有什麼事情可先坐一會兒等王爺醒了再說。」
「守孝期間醉酒,是為對亡者的大不敬。」周玥晗冷笑道,「表兄素來不喜飲酒,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讓他不顧一切了。」
李鈺冷笑道:「是啊,他就喜歡聽我的,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再努力努力,看能不能把他的心思給掰回去?」
「你……」周玥晗臉色紫漲,氣憤不已。
「玥晗!」雲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周玥晗後面的話。
「王爺。」西月和蓮霧一起福身行禮。周玥晗也乖乖的叫了一聲:「表哥。」
「你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雲啟先朝著西月和蓮霧抬了抬手,又問周玥晗。
「沒有,今天早晨給祖父上香的時候沒看見表兄,所以才問了護衛,知道表兄來了這裡。」周玥晗低頭說道。
「華舟呢?」雲啟蹙眉問,「他現在是周家的上門女婿,上香的事情不都是他的事情嗎?」
「他再親,也親不過表哥啊。」周玥晗輕聲哼道。
雲啟擺了擺手,說道:「祭祀之事可不是小事,你也不要耍小脾氣。說到底我只是外甥,對周家來說致死外人。等外祖父一年孝期滿了你們二人結為連理,他就是外祖父的孫子。以後這樣的話你可不許說。」
「……」周玥晗還想再說什麼,雲啟已經轉身走向李鈺,並自然而然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歎道:「介川的酒量真是了不得,昨晚他把我灌醉了。回頭公主得替我報仇。」
李鈺靠在雲啟的肩膀上笑道:「哎呀,我的酒量也比不過他呢,這可如何是好?」
「那回頭賭酒令,好好地贏他一把。」雲啟笑著坐在榻上,看見炕桌上的針線簸籮,又驚訝的笑問:「怎麼,公主還要做這個?」
李鈺低聲笑道:「剛還說呢,我也就給你釘這一次扣子罷了,以後可別指望我做這個!我寧可多賺銀子養繡娘。」
周玥晗看他們二人卿卿我我只顧說自己的悄悄話,根本不理會自己,一時又氣急敗壞,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於是一跺腳轉身走了。
李鈺看著周玥晗的背影,輕聲歎道:「我怎麼有一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
「你以為不是啊?她就是個小孩子,以後別跟她一般見識了。」雲啟說著,抬手撫了撫李鈺的臉頰。
「我也沒那個閒工夫了。剛聽說你喝醉了,就沒去打擾你。現在你酒醒了,我剛好告訴你,明兒我就走了。邵閻的事兒你多費心,此人對我有大用處,千萬要保住他的性命。」
「明兒就走?」雲啟很是意外。
李鈺抬手輕輕地扶著雲啟胸口上的刺繡紋樣,低聲說道:「我這還是借口駱縣皇家銀行的事情出了紕漏才跑過來一趟,雖然父皇不至於因為這些事情對我怎麼樣,但你總還在替你外祖父守孝,若是被那些小人嚼舌根子,對你也不好。」
「娘子真是賢惠。」雲啟輕笑著湊過去親吻李鈺的耳垂。
李鈺忙推他,鑽頭往後面看,卻見西月和蓮霧早就走了,屋裡除了他們兩個再無別人。
「你明天就走了,今晚要好好地陪我。」雲啟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李鈺笑著推開他,啐道:「你還守孝呢。剛你那親親表妹還諷刺我敗壞你的名節,如今還來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