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終究覺得,這場子他才不要替秦追夢去圓,明日蘭傾傾問起這件事情來,他只怕還得被了蘭傾傾說上一頓。
於是攝政王大人此時的舉動是抬頭看了一眼天邊根本就看不見的月亮,然後再扭頭坐回他原本的坐位,拿起折子準備繼續往下看。
齊月見四下無聲,四周的氣氛也極為怪異,只得又輕聲解釋道:「是齊月太蠢,方才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頭被霜雪一凍已經滑得厲害,這才將這粥給灑了。好在廚房裡做得比較多,我現在再去替王爺盛一碗過來。」
景曄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只淡聲道:「有勞。」
齊月聽到他的這番話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的殘瓷碎片,端著托盤一溜煙的跑了。
秦追夢見她扭過的時候似乎有淚珠滾落,只是此時光線幽暗,他看得也不是太真切,而齊月跑得又極快,他一時間也有些吃不準,卻也知道今夜他怕是真的讓齊月傷心了。
他扭頭看著景曄道:「王爺,這……」
「這事你休想本王替你出主意。」景曄冷冷地道:「感情這種事情,你自己去處理,本王概不負責,若是每個臣子一遇到感情上的問題都要來找本王的話,本王這個攝政王也不用做了,直接改行去做媒婆得了。」
秦追夢聽他的語氣不善,這中間的緣故倒也猜得出來幾分,當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知道求景曄十之**是求不動了,他此時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他的心情,當下只得轉身離開。
他走到門口時卻又聽得景曄道:「反正你對齊月那個丫頭也沒有什麼意思,這一次被她聽了去倒也無妨,只是齊月的性子外柔內剛,她知道你對她是這樣的心思,估計以後他再也不會來找你了,恭喜秦相,往後又得重拾清靜。」
秦追夢輕輕掀了一下眉,將簾子打開便走了出去。
屋外的天氣原本是極致的寒冷,他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要凍成冰。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裡有一抹無可奈何,當下輕輕咬了一下牙,朝王府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緩緩走了出去。
齊月此時就站在廚房外的門廊下,夜色已深,廚房裡除了值守的燒火丫頭之外再無其它人,此時那燒火的丫頭正趴在案上睡大覺,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全不知曉。
今天夜裡齊月送到書房裡的荷葉粥是她親自煮的,她一直都覺得秦追夢有些像荷,通透,出污泥而不染,只是平日裡人們常用荷花來形容女子,她便用荷葉來形容秦追夢。
今夜的事情蘭傾傾早前是有些交待的,她原本覺得近來秦追夢待她很是溫和,和其它女子是不太一樣的,可是在聽到秦追夢的那句話後她終是覺得,原來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也正是因為那份驚愕,在她不知道是該進去送粥還是退回來的時候慌神間踩到了一塊石頭上手一鬆,便將粥碗給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