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見蘭傾傾此時竟還如此有這分寸,倒也有些意外,只是她坐在副位上,卻又說今夜裡要來問案,他今夜就注定只是一個陪襯,所以她坐在那裡,他也不能坐主位,當下也在副位上坐了下來,他今日裡也想看看蘭傾傾會如何審案。
那邊慕青早聽得她的吩咐,將今日裡新抓到的錢掌櫃拉了上來。
蘭傾傾見錢掌櫃伏在地上,她淡淡地道:「刑部的刑房想來方才慕青也帶你看過了,你此時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錢掌櫃的眸子裡似滿是決心,他咬了咬唇後道:「我並不是顧府的人,之前在顧府裡做個掌櫃不過是我家主子的安排。」
「我知道。」蘭傾傾淡淡地道:「你家主子實是個有心的人,他到底是誰?」
「我每次見他的時候,他的面上都戴著一個銀製面具,所以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的長相,他約莫是個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男子,中等偏瘦的身材,我每次見到他他都穿著一件黑衣。」錢掌櫃輕聲道:「當時顧府傾滅之時,便是他讓我去顧府裡要債。」錢掌櫃答道。
蘭傾傾的眸光深了些,卻又問道:「你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
錢掌櫃輕輕搖了搖頭,蘭傾傾知道有些人行事很是周全,再則這件事情牽扯眾大,幕後之人怕洩露秘秘,自然不能將真面示於人前,而錢掌櫃說到底也不過只是一個尋常的小掌櫃,之前在顧府的職位也不算高,看起來也不像是幕後之人的心腹。
那樣的一個人,在蘭傾傾更多是不能見人。
錢掌櫃應了一聲,蘭傾傾又道:「我問你話時,你抬起頭來看著我,我要看著你的眼睛。」
錢掌櫃猶豫了一下後便將頭抬了起來,蘭傾傾又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沒有見過你家主子的真面目?」
錢掌櫃很是肯定地道:「沒有。」
「那你聽到他說過話吧,聽得出他的聲音來嗎?」蘭傾傾問道。
錢掌櫃答道:「聽過,只是每次聽他的聲音都有些不同,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服了變聲丸,我聽到的聲音未必是他本人真正的聲音。」
蘭傾傾的眸光微微一寒,她招手將慕青喚了過來,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
慕青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蘭傾傾坐在那裡喝一盞茶,似在沉思,所以並沒有說話,她不說話,堂上就很是安靜。
刑部尚書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屑,原本以為她巴巴的說要來問案,還真的以為她有些特別的本事,卻沒有料到她此時問的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他坐在那裡有些煩躁,只是蘭傾傾此時坐在那裡,他人既然已經坐下,那麼此時就不能再離開了,於是他也拿著一盞茶喝了起來。
只是他此時心裡煩躁得緊,喝茶也喝得比蘭傾傾要快得多,他身邊的隨侍不時往他的茶盞裡添水,蘭傾傾只是喝了這一盞茶的功夫,他的那盞茶卻已經沖得淡然無味了。
他忍不住道:「王妃今日裡到底要問哪一宗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