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虛空結晶之中誕生的少女,身著華麗的瑰紫色舞裙,從空中緩緩飄落,最終站在了姜神涯的面前。
「早上好,特裡同。」
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和現場三人記憶中曾經熟悉的一幕是那麼的相像,就連少女那慵懶的聲音,那只存在於記憶中的稱謂都是如此。
「你醒了啊,真名。」
姜神涯平靜地看著她,自小開始,她就是自己喜歡的人,是自己發誓要守護的人,雖然很可惜,她喜歡的卻不是自己。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真名這才懶懶的睜開眼睛。
她第一時間看到的卻不是面前的涯,而是另一邊的櫻滿集。
「集!」
看到他的瞬間,真名的臉上露出了欣喜地笑容,單純的,一如以前那樣看到他所露出的高興表情一般。
「我好高興啊!」
真名從台階上飛快的一步步跳了下來,跑到櫻滿集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你能來呢。」
「真是夠嗆的啊。之前有個很討厭的女人一直在妨礙姐姐我呢。不過已經沒事了,我已經把她粉碎並奪回這副身體了。」
真名撫摸著集的身體,彷彿是為了確認他的存在,一直都無法抑制自己的驚喜情緒。
「說起來她也太囂張了呢,明明只是個被製造出來的怪物而已。」
「住嘴!」
櫻滿集憤怒的推開她。
「集?」
真名站立不穩。直接坐在了地上。但她仍舊呆呆的看著集,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發火。
集怒視著一臉無辜的她:「祈才不是怪物!她曾為我哭泣,雖然外貌和聲音都相同。但是她和你是不同的!她是人類!」
聽到他這番話,真名低下了頭。
「真過分啊,集。」
「姐姐明明最喜歡你了,身體四分五裂的時候也一直愛著你,而你,又要拒絕我了嗎,集?」
真名的表情變得冷酷而瘋狂起來。眼中閃爍著讓人恐懼的情感。
「到此為止吧。」
涯走到了真名的身邊,向她伸出手。「之後的就交給我吧。」
被涯拉起來之後,真名直視著他的眼睛,胸口開始顯現虛空的光圈,涯的手直接探了進去。如同曾經的集一般,抽出了一把巨劍。
在被虛空構建成的世界地圖的高台之上,櫻滿真名俯視著下方的櫻滿集。
語氣不再純真,只剩下冰冷。
「姐姐我很受傷,集。傷害他人的人,也要事先做好承受相同傷害的準備。即使你向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了。」
將視線從集的臉上移開,她看向了自己腳下的由虛空組成的世界地圖。
她清楚地知道,在這基地之外的上空。無數以自己為中心的虛空能量正在匯聚,其分支,流淌到了整個世界的上空。
伴隨著彷彿昭示著終結的舞曲。她踮起腳尖,在代表著世界的地圖之上跳起了舞。
每當她的腳尖落在一處,世界上相對應的那個地點,將會從天而降無數紫色的虛空能量,不論是接觸到的,看到的。甚至是在光芒照耀之下的人,都將被啟示病毒所侵蝕。化作結晶。
「這是?」
並不瞭解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集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開始了啊,第四次的默示錄。對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進行進化和淘汰。」
「放棄脆弱的**,在結晶裡獲得永恆的思維,這就是下一個階段。void不過是一道曙光,即將到來的是內心實體化後的新世界的黎明。」
即使再怎麼切換武器,還是比不過擁有著目前為止最強的祈,同時也是真名所擁有的void的涯。
櫻滿集憤怒的質問著毫不留情的對他發動攻勢的涯。
「涯!那個時候,你在六本木的地下,說過要拯救真名的!你為了救她,那時你讓我刺你!但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是不會明白的,去死!」
再次被集躲過攻擊的涯,冷冷的看著他:「總是被選中,然後又隨便放棄的你,是絕對不會明白的!」
憤怒的涯這次完全不再留手,全力一擊,直接擊飛了集手中的void,狠狠一砍,將他從高空劈回地面。
即使有著虛空的自主防禦,集此時幾乎也是難以站起了。
涯落在他的面前,劍尖直指櫻滿集。
「如果是以前的你,我會把真名,把亞當的位置讓給你也沒關係。但是,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這個價值了。」
櫻滿集的身上不斷地湧出鮮血,劇烈的痛楚讓他無法繼續反擊。
「去死吧,集。」
身體好重,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就這樣背負著大家的void……
忽然,就在他即將要放棄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七彩的光芒。
被光芒吸引了視線的櫻滿集抬頭看去,發現在真名出現的那團結晶體的殘骸下方,還殘留著一朵小巧的結晶之花。
散發著光芒的花朵中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不要放棄,集。」
在花的上方,他隱約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楪祈的姿態浮現,她正笑著,溫柔地安慰著自己,和以前一樣。
「你的身體還能動,大家都在等著你。」
看著她向自己伸出了手,集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伸出右手,紅色的基因絲線飛出,綁住了花朵。
在虛空**的空間之內,他一如第一次使用王之能力時一般。注視著面前的楪祈。
「拜託了,集,請使用我吧。」
這一刻。環繞在基地上空的紫色虛空能量的運行忽然停滯,消失了。
而正在高台上跳舞的真名,震驚地發現身體失去了控制,無法動彈。
在除了這個戰場外的諸多地方,同樣在上演著不可思議的現象,戰局在飛速的轉變之中。
「有把生命寄托給我並相信著我的人,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一定會奪回祈!」
櫻滿集的手中握著的劍和涯手中的一般無二,那是楪祈曾經的void的化身。
「涯。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話,我就會全力打倒你!」
兩人同時衝向了對方,沒有一絲猶豫,巨劍撞擊在了一起。帶著兩人的信念,交錯,摩擦,只為消滅對方。
涯被集猛烈一擊擊退,從高台落下時,櫻滿集緊隨其後,向著下落的涯衝來。
姜神涯看著上方的集,耀眼的虛空光芒閃爍著,集的身邊彷彿多出了一個人。緊抱著集,兩人注視著他,臉上滿是堅決。
「祈!」
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涯呆呆地看著那個身影。
直到被集一劍斬在了身上後,他也再沒有任何動作。
高台之上真名的身體開始崩潰,消散,而半空中的集抱著氣息微弱地涯的身體,仍舊是無法置信這是兩人最終的末路。
「涯。」
「這樣就好,集。」
櫻滿集露出了驚訝和不解的神情。完全沒能理解他此時這句話的意思。
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就要這樣的你來……」
涯的身上虛空的光芒閃現。包裹住了兩人。
集再次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結晶的廢嶇之中。
「這裡是……」
「淘汰的收束點,處在默示錄盡頭的世界。」
只見在他身後的結晶台階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的風衣以及那熟悉的金髮。
「涯?」
「這就是達特所說的理想鄉。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會成為記憶保存在結晶中,就算是被他們捧上王之寶座的我,最終也會……」
又一個恍惚,集發現周圍已然變成了一個小教堂內。
他還記得,這正是曾經的自己因為害怕而拒絕了姐姐的請求,最終導致了失落的聖誕發生的那個場所。
而此時,孩童時的姐姐,以及特裡同,也就是曾經的涯,兩人正站在那兒。
「我一直都害怕成為被淘汰的一方,所以我才會反抗,想要夏娃,想要真名。那個時候,在六本木的地下被你刺中,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放真名。」
「可是,達特,也就是生物淘汰的意識,不允許真名死去,就算是她變得腐朽,也會使其再生。就解放她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她完成她的使命。」
場景再次變換,當初被懼怕的集推倒在地而癱坐著的真名,被涯抱在懷中,彷彿在尋求著一絲慰藉。
「所以,我打了個賭。賭我自己成為魔王,想要啟示病毒吞噬一切的時候,你會到來。」
在他懷中的真名默默地流下了眼淚,閉上眼,靜靜的將頭埋入他的懷中。
「我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
「涯!」
櫻滿集眼睜睜的看著涯抱著真名,兩人一同被其實病毒所吞噬,卻除了喊他的名字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接下來,輪到你來拯救祈了。」
兩人化作結晶消失後,涯所奪走的王之能力也是再次回到了集的右手上,熟悉的標記刻印在了他結晶化的右手背上。
涯是真正信任著他,才會這麼做,雖然他只是為了解放真名,但是也確實地解救了無數包括他在內的人們。
但是,涯走了。
當集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站在和涯剛見面時的地方,上方天花板的頂棚已經破裂,可以看見璀璨的星空,以及……款款飄落的朵朵雪花。
他的視線牢牢地看著前方,在那兒,一個人影蹣跚著向著這邊走來。
伴隨著零落的結晶碎裂,墜地的聲音。
「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