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用餐環節還是蠻普通的,但是當那個高度遠視的女僕梅尼因為眼鏡在打碎餐具的時候弄碎了,而且再加上一直在想一些有的沒的東西,倒葡萄酒的時候竟然全部都倒在了酒杯的外面。
潔白的桌布上頓時佈滿了葡萄酒的痕跡,而且因為是給客人倒的,酒很快就要流到客人的身上了。
這種事情要是在招待客人的時候發生,對於凡多姆海威家族來說是何等的失態!
只見在紅酒即將流出桌面的範圍的瞬間,塞巴斯蒂安猛地一抽桌布,長達數米的長桌的桌布迅速地滑向夏爾這一頭。
在桌布抽走的同時,擺放在桌面上的碗筷,花盆甚至是酒杯等等竟然沒有一點摔倒甚至是移位!
鏡頭甚至給了一杯盛滿了酒的高腳杯的特寫,直到塞巴斯蒂安完全抽走了桌布,那被子內的水也只是能看見水面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
這是何等高超的技巧!?
雖然從物理上來說,這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事,但是在動漫中,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二次元的動漫就是要顛覆一切不可能!
由這一幕也可以看見,塞巴斯蒂安是有多麼的超常!但又是多麼的異常!
「哦?桌布到哪裡去了?」
猛然回過神來的多米艾爾也是驚訝地發現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數米長的上面還置放著無數器皿,餐具的桌布就消失不見了,頓時大為驚訝。
「橫切面稍微有些髒就撤走了。不要在意。」
夏爾則是平淡的答覆道。
「真是對不起。請慢慢享用。」
塞巴斯蒂安也是向他致歉。這種事情的發生已經算是作為招待方的失禮了。
「哈哈哈,您真是太客氣了,凡多姆海威伯爵。他真的很能幹啊。」
夏爾理所當然的說道:「作為我的人這是當然的。」
「正如主人所說,我頂多也只是個執事。」
在吃完飯之後,意圖開始談合同的多米艾爾卻無奈的發現夏爾還是想要繼續玩雙六。便提到要稍微離開一會兒去打個電話。
這時來送茶水的塞巴斯蒂安也是和他打了個照面。
夏爾端著茶杯,聞到紅茶的味道後微微皺起了眉。
「怎麼回事,香味好淡啊。」
「這是特地為客人準備的意大利紅茶。」
「意大利的嗎?」
塞巴斯蒂安解釋道,「意大利主要是咖啡。沒有什麼上等的紅茶。果然不合您的口味嗎?」
「是啊,不喜歡。」
夏爾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只有冰冷在他的眼中醞釀。
塞巴斯蒂安瞭解了什麼一樣放下來茶具,「我去準備甜點。」
「嗯,讓他最後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作為凡多姆海威的招待。」
「yes,myload.」
鞠躬後起身的塞巴斯蒂安,咖啡色的瞳孔卻變成了閃著神秘光暈的緋紅色,透露出了一絲神秘還有恐怖。
這一刻,電視前的觀眾們都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無論是塞巴斯蒂安那某個瞬間露出的神秘的瞳孔,或者是這一段意義不明的對話。都昭示著接下來將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凡多姆海威宅邸的一角。
「真是的,哄小孩我可受夠了。嗯。工廠早就賣了,接下來只要把那個小鬼的錢塞進我的口袋……工人們?我才不管他們。唔!」
多米艾爾忽然感到背後一寒,半掩著的門外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當他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啊,沒什麼,總之剩下的手續就交給你了。嗯,沒問題,說到底對手只不過是個小鬼。」
打完電話之後行走在宅邸的樓道上,路過那幅凡多姆海威原家主的畫像的時候,一種莫名的顫慄感席捲全身。多米艾爾顫顫巍巍的掉過頭,看向畫像。
「嗚啊!」
畫像上的男子本來不甚清晰的臉竟然浮現出一張沒有五官的慘白的鬼臉!那張臉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竟然還微微轉過來,沒有瞳孔的黑洞洞的眼眶就那麼對著他。彷彿有什麼正從那裡面看著他。
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卻發現一切都不見了,畫像還是原來的樣子。
「又來?錯覺嗎。」
「受死者之眼的魅惑!」
猛然,玩雙六的時候,伯爵所說過的一句話,那是他曾經在遊戲中所經歷的一個場景。現在的種情況莫非……
多米艾爾的額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但是隨即在心中強行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呵,呵呵,真蠢,怎麼可能……」
但是,當他想要回到會客廳的時候,不斷打開各個房間的門,卻發現再也找不到當初進的那個房間了。
「該死的,這棟別墅怎麼那麼大?都回不到接待室了。」
「受死者之眼的魅惑!」
又是彷彿鬼魅般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他在愣神間忽然發現在走廊的前方,半空中一個無頭的人身穿黑色的西裝,正向著他飄過來。下一刻,那個「人」的肩上已然出現了一張慘白色的臉,和不久前他在那幅畫像上看到的「錯覺」一模一樣!
凡多姆海威的原家主不是死了嗎?
死者之眼的魅惑是指那個傢伙嗎!?
該死,他怎麼會碰到這種事!
「別過來啊!!!」
「啊咧?剛才的聲音,是客人嗎?」
搬著卸下來的原家主的畫像的傭人似乎聽到了慘叫。
「停走一回。」
又是那鬼魅般的惡魔低語。
逃跑中的多米艾爾彷彿被什麼砸中了,然後滾下了樓梯。
聽到慘叫聲,剛剛因為失神而甩丟了水桶的女僕梅尼感到了正廳,卻見作為客人的多米艾爾正倒躺在樓梯上。
「啊,這,這,腿朝反方向扭曲了!」
「喂,喂,怎麼了?」
搬著畫像的另兩位傭人也是聽到動靜來到了這兒。
「客,客人他……」
多米艾爾無意間瞥到立於自己面前的那幅畫像,畫上的前家主的臉上毫無疑問是那陰魂不散的慘白鬼臉!而且,這一次,那惡魔的聲音清晰地從這張臉的嘴裡吐露出來。
「失足於迷路森林……」
即使腿已經摔斷了,但是巨大的恐懼讓他根本不敢停留,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著,努力的想要遠離這兒。
忽然,爬行中的他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
「您這是要去哪兒?」
那個執事!凡多姆海威家的執事!
「我們的接待還沒有結束哦,甜點還留著。反正失去了雙腳,飯也只能吃到一半了,您慢慢品嚐如何?」
多米艾爾拚命地在地上爬著,而那個執事執事靜靜的跟在後面,微笑著漫步。不落後一厘米,也不急於趕上他。
好不容易躲到一間房間裡,卻還是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猛然發現背後觸到了什麼,「是壁櫥嗎?」
安全起見,還是先躲進了「壁櫥」內,「可惡,怎麼那麼狹窄。」
忽然,一片黑暗的「壁櫥」裡亮了起來。但是,那種奇怪的火紅色亮光加上周圍突然間開始的升溫,頓時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妙。
這時,一個小小的插孔被打開,露出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這是何等性急的客人啊,居然對烤爐裡的甜點動手。」
「烤,烤爐!?」
「打開!快給我打開!!打開啊……」
激烈的撞擊聲響起,但是「壁櫥」的門本沒有被打開,塞巴斯蒂安在上了栓的烤爐外面平靜的欣賞著,「意大利的客人不知道嗎?桃李布丁,烤肉餅,在英國,混有肉類的甜點也不在少數呢。」
從插孔裡還能看見裡面「客人」恐懼的雙眼,但是執事禮貌地為他關上了插孔。
「被紅蓮之火灼身!」
淒厲的慘叫聲穿透了這片月色,但是卻無人注意到。
「多米艾爾先生,凡多姆海威家的招待,您是否還滿意呢?」
「什麼啊!!!」
在凡多姆海威家的郊外,一個身形狼狽的跛腳人正慌亂的向著遠方逃離。
「哼,呵呵呵,那種難聽的悲鳴,就像殺豬叫一樣。」
一個人坐在招待室的夏爾把玩著雙六的棋子,「瞞著我擅自賣了工廠,還說什麼確保勞動力,你以為能瞞過我嗎?愚蠢的騙子。」
「一旦失去的東西,就再也拿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