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對吃的要求不高,能吃飽就行。但對美味的熱情一直沒有減少。
燒烤一隻兔子,對蘇重來說不要太簡單。
找了一顆扁平尖銳的石頭,稍微磨了磨,當作開封的刀具用。
沒辦法,他一個小道童,根本就沒有佩劍。
好在他對勁力研究頗為透徹,一個簡易石刀在他手裡如同鋒利的刀具一般。
找了處山溪,石刀翻滾,蘇重輕而易舉的把野兔剝皮去髒收拾乾淨。
搜集枯柴,來到一處背風土坡之後,升起火焰烤起了野兔。
隨著茲茲冒出的肥油聲,兔子外皮已然焦黃。再烤一會兒,蘇重迫不及待的摘下兔子大吃起來。
一個肥碩兔子很快就進了他的肚子,甚至連骨頭蘇重都要嚼上幾下,吸允其中的骨髓精華。
摸著終於充實起來的肚皮,蘇重臉上滿是笑容:「吃飽的感覺真好。」
蘇重決定以後一定要經常搞些燒烤,不然只靠青菜白飯,根本就填不飽肚子。
匆匆掃完台階,蘇重前往天醫殿繼續看書學醫。天醫殿藏書閣內的醫書手札還有很多。他打算把整個藏書閣內的書,全都複製下來。
……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蘇重嘗試了一次翹班練武,外加吃肉打牙祭後,就不再老老實實的幹活了。
每天掃到一半,就會趁人不注意鑽進山裡。先打野味,然後練功,最後燒烤。
山裡的動物遭了秧,山雞野兔、游魚飛鳥都成了蘇重肚中之物。
有了肉食供給,再加上全真教內不限量的米飯。蘇重《登天梯》進展飛。
他現在身體強健,度力量都不同程度上升,山中打獵越來越輕鬆。
蘇重身體恢復,便開始把重心向著《全真大道歌》轉移。每次練劍,都會琢磨全真內功。以期望把《全真內功》研究透徹,開始修行內氣。
越是研究,蘇重就越覺得《全真大道歌》不簡單。
表面看來《全真內功》一點兒都不像高級內功。
它增長度緩慢,修煉出來的內氣雖然精純,但量卻不多。也就因為內氣其綿密悠長,才讓它顯得比較高等。
但就是這麼一篇內功,造就了一個天下第一高手,並且成就了七個天下一流武者。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關竅。」
密林之內,淡淡霧氣瀰漫,一片靜謐。
蘇重一邊習慣性的揮舞著手中樹枝,一邊思量《全真內功》。
這裡正是他第一次烤兔子吃的地方。背風、有水,而且空間頗為開闊。蘇重很快就喜歡上這裡,後來進山,就直接來此地練功。
時日推移,以他劍法造詣,早就把《全真劍法》掌握,剩下的只是多次演練達到純熟。
他現在關心的是全真內功。
蘇重不由自主的進入破界珠,他想借助定境的快分析能力,嘗試破解其中的奧秘。
隨著他主意識的離開,蘇重的雙眼立即變得渙散迷茫。只是身體卻依舊依著慣性,一遍又一遍的演練《全真劍法》。
沒了意識主持,身體的動作不由變得遲鈍緩慢。但不知怎地,這種毫無意識主持的劍法反而充滿自然。不似平日裡的乾脆利落,但卻有一種行雲流水,隨風而動的飄逸。
當蘇重從破界珠內退出,準備結束今天的修煉之時,卻震驚的現,他丹田處氣息翻滾一片躁動。
蘇重目瞪口呆:「哪裡來的內氣?!」
震驚、錯愕、興奮。
蘇重哭笑不得:「我苦思冥想,還沒搞明白其中奧秘,全真內功竟然就這麼入了門?」
是這功法太詭異,還是自己太執著?
蘇重搖搖頭決定不再糾結:「既然已經修出內力,那就趁機改變策略,勇猛精進修煉內功。沒有實踐憑空推演,難度太大。可以一邊修煉,一邊探索。」
「時間正好,灑掃山門的任務也快要到了。這個雜物太浪費時間。還是換個其他的任務比較好。」
以前掃山門的雜務是由十多個道童一起工作,每人掃其中一段,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完成。
剩下的時間,可以去演武場練武。但蘇重被罰自己一個人掃山門,這太費時間。
明天,他的懲罰日期就要到限。
「不知不覺竟然快要半年?日子過得可真快。正好可以讓別人一起來打掃,節省時間修煉武功。」
蘇重把烤好的魚吃掉,用沙土把火焰徹底蓋滅,提著掃帚回道觀。
……
馬鈺四十多歲,身材頎長面容俊朗白皙,鼻下兩撇鬍須濃黑齊整。他出身大戶詩書精通,整個人充滿一種溫潤氣質。如果不是那一身道袍,常人見了肯定以為他是一個飽學書生。
身為全真教掌教,馬鈺其實並不繁忙。他對權利不怎麼看重,更認同無為而治,這也是王重陽選他做掌教的原因。
他把權利放給自己的師弟師妹和管理道觀的八大執事,自己卻窩在山中參禪悟道修煉武功。
山中景色優美,他武藝高,根本不懼山中危險。這樣反而能領略自然風光,優哉游哉好似神仙。
只不過這幾天,馬鈺的心情不太好。他現山中時有煙氣升起。
此時已經入秋,天干物燥,最容易生火災。一旦大山著火,對全真教的威脅巨大。
馬鈺站在山頂一處高地之上,不時往山下打量。
晴朗高闊的天空出現一縷灰白,馬鈺臉色一變。從山頂之上一躍而下,竟然踏空而行數十步,輕飄飄的落在一顆大樹頂端。
腳在樹枝上借力一踩,順著樹枝反彈而回的力道,像利箭一般射出,飛的沒入密林之內。
他常年在山中修煉,茂密雜亂的林中像是他的後花園。腳在山石灌木上踩踏借力,手在樹幹樹枝上或抓或拍。
馬鈺像一隻燕子在林間翻轉,又像一隻靈猴在樹上騰挪。
一路從山上飛奔而下,等到了地頭,卻依然臉不紅氣不喘,可見其氣脈悠長輕功高。
皺眉看著有些凌亂的地面,馬鈺暗自惱火。一灘黑色灰燼被撲滅掩蓋大半,旁邊地上還扔著一架新鮮魚骨,這讓他心情更糟。
「這是哪個小子出來偷吃葷腥?!不知道現在容易引山火嗎?」
看到周圍凌亂而有序的腳印,馬鈺臉色稍緩:「還好,知道勤奮練功。」
「嗯……看腳印大小深淺,年紀應該不大。」
他對有道童偷吃葷腥並不怎麼在意。當年他剛剛入道的時候也這麼幹過。更何況是十多歲貪吃年紀的道童。
看到火堆灰燼周圍被特意清理出來的空地,還有用土石掩蓋的餘燼,馬鈺暗自點頭:「清空草木、滅盡火焰,還知道防止火災。不錯,沒干蠢事。」
但看到旁邊隨意扔在一旁的一大堆骨頭,馬鈺臉色再次不好看起來:「明天我就等在這裡,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天天都來偷吃葷腥。」
他提心吊膽了半個多月,山前山後的跑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這裡,心裡滿是火氣。
不經意間看到地面上腳印,馬鈺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仔細打量推演,心裡不由一奇:「呦呵……功夫還不錯啊。」
他看到的正是蘇重修成內氣時踩出的腳印。
看著看著,馬鈺火氣漸消,他對這個偷腥小賊有了好奇。
……
蘇重拿著那把破掃帚走進雜物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年道士。
一個小布袋就擱在他那肥大肚皮上,裡面裝了半袋子葵花籽。
年道士胡蘿蔔粗的手指靈活異常,從布袋裡掏出葵花籽送入嘴裡,卡嚓卡擦的磕著。
躺椅旁邊滿是籽殼。一個小道童同樣拿著一把破掃帚,一臉愁苦的站在不遠處的迴廊裡不知所措。
這個小道童被分配來灑掃雜物院天井。只不過年道士坐在天井裡曬太陽嗑瓜子,讓這個小童子進退兩難。
蘇重搖搖頭不去管,放好掃帚之後,逕直走到年道士身旁。
年道士臉上一涼,覺被人擋住了陽光,眼皮微抬瞥了蘇重一下就再次閉上。
他一眼認出了眼前之人,倔驢一樣的小子,下山作法事竟然不給我回扣,還敢梗著脖子跟我強?!活該得罪趙志敬,被人穿小鞋。
「什麼事啊?」年道士懶洋洋道。
蘇重忍著一拳砸向那個肥肚皮的衝動道:「明天我的懲罰勞作就要到時見了。年值守不要忘了加派人手。」
「人手?哪裡有那麼多人手啊?」年道士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蘇重卻拿他沒辦法。要不是他現在武功低微,蘇重絕對一劍劈了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
「年值守,我全真派上下人手近千。童子數百,怎麼會沒有人手呢?」一道晴朗的聲音在天井內響起。
蘇重回頭,差異的看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俊朗道童。其皮膚白皙眉目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少爺。
全真教為了傳教,多選擇大戶人家出手。一是大戶人家錢財充裕,子嗣多受過良好教育,出現良才美質的幾率大。
再者,這種大戶世家之人在當地影響力頗大,對傳教一地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馬鈺當年可不就是大戶嗎,被王重陽忽悠入道,連媳婦也跟他一起入了全真教。
年道士騰的從籐制躺椅上翻起,擱在肚皮上的布袋被他靈巧的收入袖中。
這鴨梨一樣的胖子竟然如此靈巧?全真教輕功真這麼好?
「這不是尹師弟嗎?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年道士圓潤的臉上竟然笑出了褶子,讓蘇重驚悚不已。
尹師兄?這貨就是尹志平?!
蘇重不懷好意的看向這個俊美少年的雙腿之間。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他二弟給做了呢?還是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