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人工開鑿的洞府,較之外圍要曠廣許多,入眼處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仿若當日淺淺夏寂取得雷神時的蚩尤造型,此處應該是血染山的中央地帶,九黎供奉區域,四面皆有火把晃動,隱隱可見牆壁上似乎有某種繪畫。
洞府正中是一堆燃燒正旺的大型篝火,面前砌成五份白骨屍堆,似乎是為了應承蚩尤五色部下,此刻一個黑袍之人立於正中,身後齊刷刷的穴居蟻衛防護,不過並非全是門外遭遇的所在,似乎還有善法模樣的持杖蟻衛。
五色部下對應世間五行,雖說藍色為夢魘原身,雷電之力卻是蘊含金系特效,它有多強,淺淺夏寂可是領教過的,此人黑袍加身,僅看背影略維有些欠身,對於石像是極為恭敬,會不會同為蚩尤部下黑使,不得而知,但夢魘歸屬新主,淺淺夏寂還是知道的,連它這種魂魄原身忠心耿耿,目前都叛離,蚩尤部下還會忠心的麼?
「畫紡果然忠心耿耿,我等城府我王,你卻假意歸降,對於舊主戀戀不忘,若非緊盯,還真不知你盡有這等心計。」一個極為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源處儘是蚩尤石像的上方陰暗之處,話音未落,兩個身影魚躍而下,一個黃袍加身,生的尖嘴猴腮,兩撇長鬚各持一邊,身後之人則籠罩在長袍之下,不見其相貌。
主線會延續發展,但如果存在玩家切入,則是會稍稍暫緩得到可查探時才有所動作,這倒是輪迴中的某些特定設置,至少方便玩家涉足時不至於沒頭沒腦,完全不知所云,這場好戲似乎就是在等淺淺夏寂等人前來才開演。
「地魁,你盡然跟蹤我?」較之黃袍地魁,僅能看到背影之人。被稱作畫紡語音清脆,似乎是一個女子,隱隱蘊含著些許怒意。
「不跟著你,豈知你有二心,此次鐵證如山,王就算在如何欣賞你,恐怕你也難逃叛離之罪,畫紡,別告訴我,來此你只不過是為了瞻仰下舊主的容貌。」地魁似乎早有預謀。眼底得色盡顯,畫紡卻是不置可否的冷笑,「僅憑這也是你邀功的資本?王並沒有言明禁止我等不可參拜,就算知曉,焉能定我叛離。」
「我等歸於我王,宣誓再三,不得有半分異心,魔族上下無不摒棄蚩尤一脈,你倒好。身為九黎之主,不思為我王籌得兵銳,盡在這山中建築此等洞府,毒衛駐守。豈是你這等辯解可以行得通。」地魁勝券在握,根本不屑於畫紡的狡辯,的確這開鑿出的地域,更有各種毒物存在。都拉烏口中本也只是巫苗煉製取材之地,似乎並未提及有此處,未必不是畫紡所建築。
「你還知道我是九黎之主。」畫紡的聲音徒顯冰冷。雖說此刻巫苗已然代替九黎而命名,但族中上下還是以九黎自稱,隱居此地若非前去城鎮買賣,幾乎不能稱之為大唐子民,與群蟻相伴,畫紡絕非人族,看來人族之中還是有著隸屬於特殊存在的氏族。
「那又怎樣?難不成你還以為是蚩尤為王,統領其根基,你依舊高高在上,我王面前,你和我同等級別,當然過了此間,恐怕你還不如我。」地魁對於畫紡的話明顯嗤之以鼻,畫紡不禁冷笑,「大帝猶在之日,我就知曉你不服位於五色之末,雖同承一脈,卻早有異心,既然你看到又如何?還不是畏懼九黎之力,一直到這裡才敢現身,我想提醒你的是,縱使你有實證,能不能活著到王面前才是你應該考慮的。」
「你在嚇唬我?」地魁捻著長鬚,小眼睛略微瞇縫,故作驚恐之態,「五色黑使當真威風,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恐怕你誤會了,我不露面僅僅是因為不知你有此番籌備,並不是怕你。」
「因為你多帶了一個人是麼?」畫紡抬手之際,身後蟻衛齊齊防戰上前,語調略顯不屑,「整座山中毒物齊備,你就算不懼劇毒,也難逃千刀萬剮,外面還有我九黎一族,我知你性格,就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九黎**oss,統帥全族不說,甚至可控這血染山中所有毒物,畫紡之力駭人聽聞,在魔族之中絕對算的上是個人物,只是對於畫紡的示威,地魁卻是稍稍錯身,任憑身後黑袍之人上前,摘下遮掩的剎那,淺淺夏寂盡然發覺一干蟻衛盡然不自覺的瑟瑟發抖。
平淡無奇的容貌,唯有鼻尖尖銳異常,兩腮略顯紅暈,髮梢倒是詭異的斑斕著多種色彩,聳拉之下如同髮冠模樣,那人僅僅是緩緩上前,仰首之際,一聲尖銳的啼叫響徹全場。
雞鳴之聲,熟悉異常,刺耳程度就連在外方的淺淺夏寂等人也是下意識的摀住雙耳,反觀過場主線中涉及的怪物,一眾蟻衛齊刷刷的掉血,技能停頓的剎那,儼然只剩下半數不到的殘血。
五行相剋相生,招式各有針對,怪物之間也存在著種類克制,哪怕實力不敵,天敵所致依舊無法力敵,這男子不見得戰鬥力超乎畫紡這種上古留存,但其原身卻是毒蟲之類的剋星。
「昴日星君啼曉!地魁你盡然擒得此人前來,難怪有恃無恐,原來早有籌備。」畫紡的話音因為啼曉一招之際,也有了些許顫抖的意味,威勢已現,地魁並不著急拿下畫紡,反倒是笑著搖了搖頭,「雖說天性相剋,對於你可以用,但對於同伴卻沒有這個必要。」
「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在告訴我,你已然投靠仙族?」畫紡略有不解,地魁卻是很欣賞她這份錯愕的表情,「魔族向來自居,我怎會如你這般搖擺不定,返回九黎多日,王的決斷,豈是你能明瞭,仙魔早已定下共盟之約,這天下遲早盡歸我等之手,只有你還傻乎乎的忠於蚩尤。」
一切正如房玄齡所料,此刻由魔族重將親口所說,仙族配合清理門戶,已然是不爭的事實,只可惜npc無法接受錄音和拍攝等自願,否則單憑此情此景,淺淺夏寂二人的任務等於是完成了。
仙魔共盟,普天下最為對立的所在,盡然在上古一戰之後,抱成一團,仙為針之根本,魔乃是邪之衍生,卻在利益驅使下站在了統一戰線,此刻人族揣測不安,鬼族毫無知情,還在等待仙族共盟,若非任務趨勢,淺淺夏寂也很難相信會變成現實。
逆於所有玩家想像中的局面,智能主控只會按照時局衍生,萬不會在意玩家本身的人文觀念,這等大手筆的改動,顛覆了所有主觀設想,正邪不在那般清晰可辨,一切都應玩家的喜好發展。
並沒有什麼不好,仙魔只是六界種族的一念之差,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變動,魔族殘忍嗜血,仙族手中擊殺的生靈也不會比他們少到什麼地方,世間本就無絕對的定論,全靠自主選擇。
「它被仙族帶走了。」淺淺夏寂二人並不能肯定仙魔共盟之事,房玄齡的猜測只是西王母權衡目前的形式有所偏向性,挑動魔族也是佔據了蚩尤一脈的隱藏,畫紡的話語已然證實魔族之中亦有人不知曉,但已成定居,白簡一行文字也是出現在了淺淺夏寂的眼前。
千年屍王,被沒有真正被擊殺在眼前,淺淺夏寂和白簡在意無憂喪母之痛,全心想要力誅此妖,甚至一度排擠妖族的所在,只是看到千年屍王如此執拗不悔的原因,何嘗不是心念有所鬆動,一報還一報,無憂的仇,淺淺夏寂二人來,那千年屍王葬送整個鬼族何嘗不可,是不是只有孰強孰弱才能決定對錯。
放下千年屍王的仇怨,甚至它在求死那一刻,都不曾去繼續怨恨,但淺淺夏寂擊殺了其女的殘魂是事實,不容置疑,仙族不會那麼刻意的出現,甚至連出動之人都熟識諦聽,解釋援軍現在看來有些牽強,為何巧合到千年屍王求死才出現,或許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魔族重將欠下仙族不殺之情,放任千年屍王繼續殘殺人鬼二族,如臨走那一刻留下的話語,淺淺夏寂再度為自己樹下一個妖魔強敵,而且無力挽回,對於白簡的話,淺淺夏寂除了苦笑著點了點頭,目前去思考,只會徒增煩惱,實力不見增長,麻煩是越來越多。
「不可能。」視野可見之下,畫紡連連搖頭,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王絕對不會這麼做,你在騙我,魔族怎麼可能和仙族為伍,我族慘死他們手中何止千萬,舊仇未報,怎能容忍他們成為同盟。」
「你手上死的仙族也不算少,算起來大家都差不多。」地魁那一層不變的怪笑溢於言表,「我們擁有其他種族無法比擬的壽命,同等追求強勢統帥六族,以為同族也不為過,畫紡,你當真以為我嫉恨你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若沒有王的指示,我何嘗會和你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