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除去還在觀望多數玩家,剩餘的npc居然渾身瑟瑟發抖,那幾個讓淺淺夏寂同樣感覺異樣的npc齊刷刷的起身,空洞的雙眼滿是興奮,統一的跪倒在地,原本消瘦的身軀開始銳減,黑煙從他們身上騰起,不多時已然成為枯骨一具,而黑煙盡數被少年吸入口中。
千算萬算,淺淺夏寂現在算是明白為何為首之人會如此爽快答應自己的要求,它要救的根本不是所有人,原本所說都是在迷惑眾人誤會這裡隱藏著更多的妖魔,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奪向眾人,嗜血的氤氳著某種衝動,那全黑的雙眸說出的詭異,卻見白衣一閃,為首之人已然是擋在了他的身前,阻止了視野的交匯,淺淺夏寂絲毫不懷疑,若非它如此舉動,少年下一個目標絕對是眾人,他的目光根本不似具有神智,根本就是一具殺戮的機器。
為了離去,放出這麼一個恐怖的傢伙,淺淺夏寂不知是對是錯,現在主動權已然不在手中,為首之人已然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算是死不認賬,淺淺夏寂也奈何不了他分毫,或許它更期待的就是眾人的反目,給它一個一網打盡的理由。
「你一定在想,我利用了你,我不否認,仙人二族的自負,貪戀總是如此,永遠相信自己是對的,說是利用。不如說是你蠢。」早已知曉智能化已然是超越了玩家認知的水平,遊戲中每一個npc都如同活生生的存在,有感情也有謀略。為首之人的語氣中以是高高在上,仿若憐憫一般的說,「人族固然如此,我魔族卻不屑於對你們反悔,你等必經有恩於我族,離去之時必定知曉我所言非虛。」
如此被一個連樣子都看不清的傢伙鄙夷,一瞬間情勢逆轉。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會如淺淺夏寂這般選擇,只是莫名的不甘卻是讓她鬱悶不已。往往口舌之爭總是能在npc身上佔到便宜,卻不想這一次卻是適得其反。
「我承認是我貪圖離去的便捷,才會讓你有機可乘。」淺淺夏寂踱步上前,她知道為首之人根本不屑於和她一戰。她可以無視所謂的正邪區分,只要報酬足夠,殺人越貨都無所謂,六界之爭和她有什麼關聯,此刻淺淺夏寂得到的不過是離去的些許機會,甚至不消對方動手,一切盡在為首之人的掌控之中,這等報酬對比起釋放這傢伙,可能會給人族帶來的危機。以及陣陣挫敗感,淺淺夏寂怎能服氣。
「你當真以為這只是我取巧,難道你不覺得是自己無能。若你有絕對的實力,又豈能信任他人的協助,弱就是弱,不要給自己找任何借口,如你這般就算是加入魔族陣營,也不過苟延殘喘之輩。」魔族以強者為尊。絲毫不介意去貶低任何不足之人,有恩也罷。有仇也好,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資本,或許在魔族看來,六界之中只有他們這個種族才是最為決絕的存在,只要你有殺戮之心,狂妄的藐視蒼生,那麼不管你是哪一個種族,就已然墜入魔道。
至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當日邪魅也曾以此蠱惑淺淺夏寂,不過在輪迴之中,這並非是一個荒謬的說法,遊戲的種種都是玩家宣洩的所在,歸根結底只是擁有更強的等級裝備和技能,滿足虛榮物質和心底的一切嚮往,這裡更加直接,更加明確,不需要任何遮掩,只要你夠強,你就有目空一切的理由。
昔日建寧城戰,淺淺夏寂沒有傲視上萬玩家的屬性,又怎能達到心中的期望,苦苦尋找失去的實力,未嘗不是想擁有那幾乎無所不能的感覺,淺淺夏寂不會去和為首之人爭辯這個她自己信服的理由,現在的她比它弱,就應該被它戲耍,利用,因為她沒有選擇。
「我是很弱。」良久沒有等到淺淺夏寂回答,為首之人也是做好了離去的準備,卻沒來由的聽到這麼一句低語,迎上那雙認真的眸子,為首之人莫名覺得面前這小小的女子似乎有著它們魔族一脈的執拗,不似人族那般就算不足也要口口聲聲為自己辯解,淺淺夏寂根本不在意現在的諷刺,「我不會一直弱下去,我無從選擇依照你所設計的做著你想要的結果,只是為了你根本看不上的離去,那是因為我現在不如你,若有一日我強於你,你也一樣沒的選擇,只能抱著些許殘存。」
當真狂妄至極,淺淺夏寂一行人來這裡的一切,盡在為首之人眼底,它很清楚這女子不過是此間最弱的存在,哪怕魔刀傳人在他眼中也不過爾爾,此刻想要扼殺眾人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聲不經意的冷笑,為首之人徒然覺得這個女子很有意思,甚至是讓它忍不住發笑。
枯如白骨的單手抬起,僅一指輕掃,淺淺夏寂的面前地面如同被利刃劃過,留下一道指寬的痕跡,些許焦燒火痕氤氳其上,雖然目標不是淺淺夏寂,但貌不驚人的一招卻是讓她不得已的後退一步,焦熱的浪湧襲來,霎時間,淺淺夏寂的血量已然是不見一半。
一招之下盡然有如此威力,眾人的臉上也是多了一絲驚訝,在玩家之中,場中幾人稱得上是箇中高手,真要對比起起來,恐怕全力而為也不及這為首之人分毫,它的強悍已然是一目瞭然。
為首之人似乎很滿意眾人臉上的神情,卻稍稍遲疑在淺淺夏寂那不變的倔強,淺淺夏寂承認這瞬發的一招威力驚人,為首之人是要給她一個不自量力的警告,但這到小小的鴻溝不是阻攔她的理由,她見過更強,她也會越強。
無中生有的氤氳,長劍橫切,為首之人怎麼也想不到淺淺夏寂盡然會還以顏色,一道白刃夾雜著自身招式熟悉的感覺,為首之人根本不動的硬接這一招,些許劃痕出現在長袍之上,沒有任何血量損失,淺淺夏寂知道會是這樣的效果,卻明顯是在告訴為首之人,今日她不及,若有來日,必定奉還這些無視。
「你成功讓我記住你了,不過對於你而言,這也許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會殺你,因為這很沒有意思,無論你身處什麼樣的陣營,只要是見到我,我都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遙不可及,你永遠不配成為和我一戰。」為首之人緩緩摘下斗篷,銀絲如瀑,眉眼如畫,透這蠱惑人心的笑意,下一刻四人的身影開始虛化,只留下那些許壓低的聲音,「記住我,魔族後卿。」
「淺淺,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又攤上事了。」洛霜拍了拍淺淺夏寂的肩膀,這種身高差,有理由佔這個便宜,言語著帶著些許無奈的說,「殺神不強當真沒道理,惹的人一個比一個強,上古魔神後卿,響噹噹的神話人物,恐怕比四聖獸還要悠久一些,活的日子和你總經驗都差不多,估摸著實力比起魔君蚩尤也是不枉多讓,他出現,人族就夠麻煩的了,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幫我們的辦法,不食言就不錯了,何必找麻煩呢?」
「不爭饅頭爭口氣,你也說了我的麻煩夠多了,多他一個也不錯。」沒有這般清閒的去看那麼多神話故事,雖說輪迴的歷史是構造在這之上,若非機緣巧合的主線哪能輕易碰到,無知者無懼,淺淺夏寂自我催眠的本事了得,最多不就是一個boss,有血量就打的死!。
對於淺淺夏寂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造型,洛霜早已習慣,不惹事哪能是浮生如斯的人,不怕事怎能成殺神,洛霜也只能搖了搖頭說,「如果你現在的實力有你膽子這麼大,後卿也不算什麼事,看的出來你蠻欣賞魔族的,這麼喜歡挑戰,你還是在人族陣營,請命一人打全部,我看看還能蹦出什麼有名有姓的魔王來。」
見到的魔族一個強過一個,就快群魔亂舞了,人仙二族卻是如此不濟,惹事不一定要去硬碰,秉著打不過跑的過,至少是她一人惹的,淺淺夏寂倒是並不太在意,反正現在屬性已然是差到極致,魔族恐怕動手,也沒什麼興致。
說話歸說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任務限制,眾人倒也不擔心會造成什麼影響,最多就是白白損失了些許聲望,真要救人都得成為負數,本身正數數額就不大,樹袋熊和愛睡覺的枕頭都是殺人無數,小丑以騷擾npc成習慣,聲望值能想辦法恢復正數就行,數額就如浮如雲。
當然這樣的限制,至少是讓眾人失去了囚徒大逃亡的可能性,不過後卿的話放在那裡,相信對於逃跑還是有一定用處的,眾人的目標則是放在了搜尋可能是相關的所在,最深處,淺淺夏寂也是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聲影。
能和夜流星、棋藝館扯上關係的,更是淺淺夏寂熟悉的,的確也曾考慮過幾人,但淺淺夏寂怎麼也沒算上他,直到是看到監牢中的身影,淺淺夏寂才能逐漸明白,自身不會在意多少,永遠和和氣氣,傻傻的認為天下皆好人,或許就是這樣的性格才不會有任何人去戲耍,將心比心,沒有人可以去戲耍利用一個掏心掏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