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道真歎著氣,與我從山基上跳下去,我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可又幫不上忙。
在山腳下再次尋找,沒多久,我們便找到一條通道。這通道應該是火藥炸出來的,因為周圍有許多半枯黃的草木,地面也有些焦土。只是入口處極為光滑,表面摸上去不刺手,如陶瓷一般。
這通道極其高大,可以讓人直立並排行走,尚顯寬余。我和連道真並肩而行,發現這裡遺留了一些照明用的燈。那燈樣式很奇特,像電影中常用的螢光棒,但光線卻發白,雖極亮卻很柔和,一點也不覺得刺眼。
看著這些插在山壁上的燈,連道真臉色有些難看,說:「看來他早有所準備,這些東西,絕不是剛剛才用上的。」
「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散吧,往前看看。」我勸說著。
連道真冷冷的應了一聲,腳步沉重的向前走。我怕他再多想其它的,影響心情,便問:「封住那縫隙,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
「自然有。」連道真回答說:「我以一尊帝拳化身封住那裡,便不能再動用它,否則縫隙上的土行之力會立刻崩潰。」
「也就是說,五帝拳變成四帝拳了?」
「類似這麼個意思。」
「你說秦朝不拜黑帝,是不是與你這種情況有些相似?」我說。
連道真突然停下身看著我,問:「什麼意思。」
我有些愕然,說:「怎麼了?我只是覺得有些像啊,你的土行帝拳化身封住了縫隙,便不能再動用它,五帝成了四帝。秦朝不拜黑帝,說不定也是因為黑帝被用來做什麼事情,處於不能動,或者不能祭拜的狀況。」
我的解釋不清不楚,但連道真卻若有所思。其實我只是隨口說說轉移下話題,誰能想到他竟然這麼嚴肅的開始思考,和一個心眼多的人說話真累……
我們繼續沿著通道行走,沒多久便到了一個上坡。坡度不大,但卻有階梯的痕跡。四周燈光照耀下,我看到那上面有腳印留存,想來鄭秋原應該也是從這裡走過。碧血銀槍
連道真沒有過多猶豫,順著階梯前行,我們走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走到盡頭。
原本我不覺得有什麼,可連道真走著走著卻忽然停下來。我見他停住步子,便問:「怎麼了?發現什麼了?」
「你沒有感到不對嗎?」連道真一臉古怪的問。
我摸不清頭腦,說:「沒什麼啊,有什麼不對?」
「難道你不覺得,我們走的太久了?」連道真說。
他的話,讓我楞了一下,然後我就反應過來。
沒錯!我們走的太久了!
那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雖然也是斜著,但坡度很小,我們走了沒多久便看到這階梯。滿打滿算,頂多深入地下十米左右。而如今這階梯斜著向上,我們順著走,已經走了起碼十分鐘。
我和連道真的速度不算快,但十分鐘也足以爬上二三十層高樓,那可是起碼一百多米高。
想必看到這裡,你們已經察覺到哪裡不妥了。
小山被炸毀,從地表到最頂端,之前也說了,不過十幾米高。我們深入地下十米,加上山基的高度,按理說,頂天三十米。
可是,如今我們爬階梯爬了將近一兩百米?
這樣說來,我們豈不是早已越過了山基,甚至都快到原先的山頂了?
可是……我看了看四周,這裡依然是在山腹,絕不可能已經出山。
「會不會,我們爬到了另外一座山上去了?」我猜測著。
「不可能。」連道真搖頭,沒做解釋。
也不用他解釋,因為我的猜測完全站不住腳。
一個佔地上百平方公里的小山,我們順著通道走幾分鐘,怎麼也不可能走出它的範圍之外,更別說爬上另一座山了。再者說,進來之前我已看過,這附近沒有其它的山,我們只可能還在那座山中。相尋:思君賦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連道真,問:「還走不走?要不然退回去吧?這裡實在太詭異了。」
連道真也在遲疑,他自己是不怕的,可如果帶上我,就必須要考慮一下了。過了一會,他說:「繼續走,倘若有危險,你順著階梯離開,不要回頭。」
我知道他擔心遇到什麼怪事,便點頭應下。
之後,我們順著階梯繼續走著。為了清楚計算到底爬了多少距離,我特意把快沒電的手機拿出來。自從離開西安前在手機店老闆那充過電之後,如今各種節省也只剩下不到一格。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也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時間過的異常快。手機雖然快沒電,可時間卻是準確的。每當我感覺過去很久,可拿起手機看,卻發現只不過一分多鐘罷了。
石頭做成的階梯很粗糙,在燈光的映射下,像一張張麻子臉。走在這樣的階梯上,時間每多過去一分鐘,我這心就愈發煩躁。
連道真很平靜,一步一步慢慢走著。這裡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再無其它。氣氛顯得無比沉悶,我看了眼手機的時間,開玩笑說:「這樣爬下去,說不定我們能爬到月球上,到時候我也在上面插一大旗,寫上左天陽到此一遊,這裡是中國人的地盤思密達!」
連道真瞥了我一眼,沒搭話。我知道這笑話不好笑,悻悻的低下頭,說:「咱們這樣爬,什麼時候是個頭?這又過了十分鐘,怎麼也該爬三百多米了吧?那座山,好像沒這麼高?」
「的確沒這麼高,但我想,應該快了。」連道真說。
我以為他看到了什麼,連忙向斜上方看去,可那裡依然一片漆黑,空洞的如要吞人。我忍不住打個哆嗦,不敢再多看,老老實實的走著。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連道真再次停下步子,沒等他說,我已經開口問:「這氣息……」
「與鄭秋原身後的燭龍陰影相似。」連道真面色凝重。男尊女貴之腹黑男色逃不開
我又驚又喜,驚的是發現了燭龍氣息,喜的是馬上要爬到頭了。這輩子長那麼大,從沒一次爬過這麼多階梯。如果不是體內的那股氣不斷流轉,讓我感覺不到疲憊的話,估計早就腿軟滾下去了。
「還繼續嗎?」我問。
連道真嗯了一聲,說:「既然來了,自然要看一眼。鄭秋原能活著離開,我們總不會被吃掉。」
我咳咳兩聲,說:「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再次過了五分鐘,階梯終於要到頭了。
黑漆漆的顏色,讓我感覺眼前根本看不到別的東西,連意識都有少許模糊,冷不防被連道真拉住胳膊,只聽他說:「小心!」
我連忙停下步子,問:「怎麼了?」
連道真看著腳下,說:「你看。」
我低頭,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燈光下,我看到前方不再有階梯,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底的巨大深坑。如果不是連道真拉住我,想必我已經一腳踏出,摔下去了。
我抹了一把汗,魂魄未定的問:「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大坑?」
「因為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連道真回答說。
我見他盯著前方,一臉被震撼的模樣,便也跟著看。一眼望去,我才明白,他為何像見了鬼的樣子。
我們站在最後一道階梯上,能看到前方是一個深坑。深坑四周的山壁上,有燈光,凝神望去,便能看到燈光下有與這近乎相同的階梯。
我不禁驚訝的說:「難道入口,竟然不止這一個?」
連道真沒有理會入口的問題,他緩緩抬頭,用十分古怪的語氣說:「那……就是燭龍麼……」
我抬起頭,隨後便看到,在不知多高的上空,一尊無法言喻的龐然大物盤踞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