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墨家據點。
匡噹一聲,房門被重重的推開,眾人都是一愣,卻見一個少年不管不顧的往燕弘懷裡撞去。
「師父——!」
這一聲呼喊,卻是情真意切不帶半點虛假,燕弘雙手虛張,卸去天明衝撞的力道,心中也是欣慰,畢竟許久未見,天明並沒有與他生分,這是很難得的。
「天明……你眼裡就只有師父嗎?我們大家可都在呢。」紅玉輕輕敲了敲天明的腦瓜,笑道。
「嘿嘿,紅玉姐,你也在呀。」
看著天明傻笑的樣,眾人除了搖頭苦笑,又能做什麼呢。
「你這個做小弟的,老是這麼沒長進,真讓我這個大哥沒面子。」少羽也是一陣失笑。
可是這兩個傢伙就是一對冤家,見面就要掐。
「你這個做小弟,這麼久沒和大哥見面也不是帶件禮物,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太不地道了吧!」天明反唇相譏。
「你有沒有搞錯,哪有大哥給小弟帶禮物的,在說給你送禮,依我看除了烤山雞就不需要別的了吧。」
「你!」
「哈哈。」眾人一陣大笑,就連一直繃著臉的蓋聶與小高嘴角都掛著些許笑意,有的時候,有這兩個孩子活躍氣氛也蠻不錯的。
「師父,少羽這樣,你也不管管。」天明憋著嘴抱怨。
「你們兩個的事,我可懶得管,別說我,你就是找梁叔和范師傅也是白搭,想要嬴他,就多讀點書,再把功夫學好,要知道人家少羽在嬴政那得出場費可是五萬兩黃金。而你嘛……」
「切……不就是個超級通緝犯,有什麼了不起。」嘴裡嘀嘀咕咕,可最後吶,還是在少羽身邊坐下,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友情,真的很難說得清。
看著小哥兩不鬥嘴了,燕弘自然也就樂得清靜,整個屋子裡卻又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覺得奇怪,整間屋子應該第一個發言的自然是燕弘。可是,怎麼偏偏又安靜了呢。
「最近風聲緊,大家的日子也不比以往,今天坐在這屋子裡的,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都是眾志成城的朋友,有些話,也就在此說開了。」
「燕公子,有話直說。這麼多年了,你一直都是大家的領頭人,與大家都是交往甚厚,有話直說就是了。」
「那好。今日燕某就直說,今日坐在這屋裡的有墨家,縱橫家,道家。西楚項氏一族,燕國王室,魏國王室。再算上未曾前來的子房先生儒家便也在其中,此次大家聚集一堂,不為其他,我只希望各位群策群力,幫儒家度過一次浩劫。」
「燕公子,儒家之事,大家都看在眼裡,只是老夫不知道,燕公子所提及的魏國王室又是何人?」范師傅思索片刻問道。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身份便不需要在隱藏了,燕弘與雪女對視一眼,雪女盈盈而立,向眾人款款一禮道「不瞞各位,小女子乃是昔年魏國信陵君之嫡長孫女,魏娉婷。」
「什麼!」
「怎麼會……」
「原來如此。」
「當真,天可憐見,信陵君仍有後人在世。」
眾人反應不一,但其中卻都包含著欣喜之意,反秦勢力越強,對眾人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目光環視一周,唯一神色微顯不自然的卻只有小高,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卻仍被燕弘捕捉到了,雖知道原因,但卻什麼也不能說。
「想不到,雪女姑娘竟然身份尊崇,倒是老夫眼拙。」范師傅撫鬚微笑道。
「范先生嚴重了,如今雪女只不過是一個孤女罷了,身份尊貴一說,還請范先生莫要再提。」
「哎……想老頭子我,是看著雪女進的墨家的,居然不曉得與我們共事的竟是一位英烈之後。」
「班大師謬讚了,往昔之事,不過是祖父之才幹罷了,與雪女並無干係。」
「信陵君竊符救趙,千古流傳,雪女姑娘不必謙虛。」蓋聶也難得開口讚道。
「好了,如今事實一解釋請出了,就請諸位看看在下所書之計策,群策群力,博采眾長。」
燕弘話音落下,葉無痕便從隨身攜帶的包袱中,取出數個竹簡,分發眾人。
眾人也不再言語,只是細細的翻閱,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若是計劃宣諸於口,讓有心人聽了去,反倒壞事。
這書寫成文,看完之後付之一炬,當是最好的方法。
許久之後,眾人將竹簡放下,自然由葉無痕前去處理。
燕弘目光環視一周,道「諸位看,此策,還有哪些不足盡可暢所欲言。」
「嗯!依老夫看,極為精細。」徐夫子撚鬚思索道。
「是,老夫也是這般認為。」范增道。
「老頭子看,可行!」班大師道。
「嗯!」蓋聶點了點頭,認可了。
「好,既然諸位都沒有異議,那在下便將此策告知與子房,倒是還請各位鼎力相助。」
「好!」大家轟然應諾,燕弘的一顆心才算稍稍放下了。
嬴政焚書坑儒,勢在必行,如今有了大家幫助,儒家的損失應該能比歷史上小上許多。
正在這休息的間歇,一整狂風驟起,房門乍然洞開。首先入眼的卻是一柄赤紅的寶劍。
「鯊齒!」
「衛莊!」
「白鳳!」
眾人盡長身而起,全神戒備,看向衛莊的眼神滿是不善,就連蓋聶也是長劍在手,蓄勢待發,「各位不必緊張,這二位是我請來的客人,而且他們來此之前,就已經替我們解決了一道難題。」燕弘緩緩起身,排眾而出。
「鉅子,你怎麼把衛莊招來了。」盜跖最沉不住氣,一臉疑惑,眾人雖不說話,神色卻是相同的。
「衛師兄,人帶來了嗎?」燕弘不管其他,單刀直入。
「我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衛莊道。
「好……到時候依計行事。」
「嗯!」
功力運轉,兩廂交換,燕弘送去的是一份計劃書,而衛莊拋過來的卻是個依舊昏迷不醒的大胖子。
「庖丁!」
「丁胖子!」
待眾人看清楚人影,白鳳與衛莊早已遠去,只留下心思稍安的燕弘,與一臉迷惑的眾人,顯然大家都需要一個解釋。
畢竟衛莊與流沙,絕非易於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