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賊子,休要猖狂!」司幽祭司雖臉色頹敗,但仍是硬撐著一口氣。
「秦國賊子?虞?,你莫非在說本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們!你們這些所謂諸子百家才是霍亂天下的根源!儒以文亂法,俠義無犯禁,你們才是帝國前進的障礙,而本宮便是要替父皇陛下剷平你們這些叛逆!」
玉陽公主此時也是鬚髮皆張,怒目圓睜,在她的心中這世間任何人也不能詆毀她的父皇,更不能詆毀她父皇一手創立的偉大帝國,這是近乎狂熱的崇拜,也是她不斷成長的動力。
「陰無天……這屍神咒蠱你如何種下,為何我絲毫沒有察覺?」紫薇祭司氣息紊亂,卻還是要想要將事情弄明白。
「還真是麻煩……」陰無天看了玉陽公主一眼,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悠悠道「還記得前些日子本座送你的那一把精緻的短劍嗎?屍神咒蠱的蠱種就藏在劍鞘裡,只要你拔出了那把劍,劍鞘裡的幼蟲就會被激活,散佈到蜀山各處,過了這麼多天,想來那些咒蠱已經繁衍開來,十之*遍佈蜀山了吧,哼!」
「你——!想必那柄劍也不是你的吧,是這位玉陽公主給你的?!」
「蕭未央啊……蕭未央,想不到事到如今你倒是有幾分極智,沒錯那份禮物正是公主殿下贈與我,之後我在轉贈與你,怎麼樣殿下的禮物十分美妙吧。」你——噗嗤——!「話未說完,紫薇祭司已是怒極攻心噴出一口鮮血,渾身力氣徹底抽空了,癱軟在座位上。」時間緊迫!別磨蹭了,速戰速決!「話音落,玉陽公主已轉身出得大殿,兩側陰陽家弟子早已點燃火把,徐徐上前。
水火無情,這一把蜀山將徹底化為灰燼,這樣的場景一定非常美妙,玉陽公主想到父皇接到捷報之後的笑容,自己也不禁心情舒暢。
火把以完全燃起,陰陽家弟子正一步步接近大殿,手已經放鬆,眼看火把即將落地,盛極一時的蜀山派,即將終結。
然而,變數往往就在這成功的一剎那間!
十丈外只見一道白影橫空縱躍而過,劍光落下,那三名縱火的陰陽家弟子轉瞬間身首異處!
……………………
秦軍大營後方。黑紺嶺!
灌嬰站在一處能夠眺望四方的突石上,環目四顧,神色略顯焦急,看著紅艷艷的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四週一片冰雪消融的景象,已經是午後時分了,可燕弘至今還沒有回來。昨夜,燕弘找到他,說是要出去走走。當時他也不以為意,認為情況險峻。作為統帥的燕弘需要擔負莫大的責任,獨自一人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情有可原。反正以燕弘的武藝,一般人也奈何不得他。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燕弘這一去,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整整八個時辰,大半天了都不見回來,心中自是萬分焦急。
原本跟隨漢軍的灌家五兄弟,灌勇,灌嬰、灌信、灌義、灌德,都被燕弘尋到,此次卻是專程調回領兵。
如今走來的正是大哥灌勇來到他的身旁,道:「公子還沒有回來?」
灌嬰默然了搖了搖頭。
灌勇比灌嬰更急,來回走了兩步,忍不住道:「二郎,你說公子會不會……」
「不可胡言!」灌嬰臉色也是微變,忙喝聲制止:「以公子的武藝即便遇上危險,也足以全身而退。不要多想,更不可將公子不在一事,傳揚出去。以免軍心動盪,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這話說著斬釘截鐵,但更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他還要待說,傳令的小校跑來道:「兩位灌將軍,軍帥請你們前去議事!」
灌家二兄弟相繼一驚,齊聲道:「公子回來了?」
小校讓他問的莫名其妙,只能道:「確實是軍帥下的命令!」
在軍中,無痕莊軍士都稱燕弘為軍帥,眼下這六千人地小小營盤,正是燕弘傳信與蘇瑾調來的精銳將士,早年游弋於大漠的灌家五虎也被召回,充任此次對秦一戰的將官,灌家兄弟二人,互望了一眼,快步走去。
議事的地方就在露天底下,一人都抱不住的千年古樹樹樁就是他們現成的桌子。
燕弘已經在樹樁上鋪好了一張巨大的地圖,看見灌嬰二人大步走來,笑道:「灌嬰,灌勇你們快來看看!」
他二人見燕弘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的面前,各自鬆了口氣,但見燕弘褲腿完全濕透,上面滿是綠色的草跡青苔,不免問道:「軍帥究竟去了何處,一夜未歸,還弄得這麼一身?」
「這事,不急,正事要緊!」燕弘再一次招呼他們上前,臉上露出的卻是自信滿滿,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灌嬰來到地圖前一看,心中大奇:「這不就是前些日子,我們繪的地圖嗎?為了這地圖我們累了好幾天,在細節上確實詳細,大道小徑都繪了下來,只是沒有通往赤亭古道的小路,白忙活了一場。最後還是讓他們佔據赤亭谷,佔據了如此要塞!」
「怎麼白忙活一場了!在行軍途中,任何必要的舉動都不會白忙活,這次也一樣,此方破敵的關鍵正在這先前的努力上!」燕弘手指著地圖,侃侃而談:「你們看,原先我就說過,這赤亭谷就如一個大漏斗,越深入赤亭古道,口子越小,越向著高昌邊境,口子越大!昨夜我閒著無事,去了一趟他們的軍營,發現對方的營盤都佈置在這個大漏斗中,赤亭谷確實很大,但容納了七萬大軍卻顯得有些擁擠了。他們這樣布營,顯然是打算將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一處,用這些力量來抵擋我大唐即將到來的大軍。」
灌嬰聽得燕弘說自己閒來無事,親自去查探對方軍營,不由搖頭苦笑,但聽他隨後分析秦軍的意圖,也點頭道:「很高明的決定,只要能夠抵擋我們的部隊,這場戰就等於他們勝利!若是我,在實力比不上的情況下,也會這麼幹。」
「但他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我們的存在!」燕弘接下了灌嬰的話,臉上露出了狠狠的笑容:「他們將所有力量都聚集在了赤亭谷,聚集在了赤亭古道與赤亭谷的交界處。這前方的過於強大,也就意味著後面的薄弱。明達還記得這條小徑……」他的食指在地圖上的叢林中畫了一道弧線,弧線的盡頭對著正是赤亭谷。
灌嬰點了點頭,這是當初他發現的一條能夠抵達赤亭谷的小徑,非常的隱秘,只有野獸行的蹤跡,沒有任何人走過的跡象。原先他還高興了陣子,以為找到了條可以通行的地方。但最後卻是空歡喜一場。小徑確實可以抵達赤亭谷附近,但另一頭卻在山的另一端,根本不是他們所需要的通往赤亭古道的路。
當時的那種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覺,至今讓他記憶猶新,故而印象很深。
「這條小徑能夠助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抵達赤亭谷附近,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燕弘一拳打在地圖上,發出了陣巨響。
灌嬰沉默了半響,在想燕弘的辦法,最後伸出了兩指頭:「有兩個問題!」
「第一、小徑的入口在二十里外的山腳下,你一個人或許能夠避開秦軍人的斥候,能夠從我們所在的黑紺嶺抵達那座山。但六千兵馬做不到,六千人太過惹眼,只要我們一動,不可避免的會引起西突厥的注意。從西突厥的表現來看,他們之中必有能人奇士,不可能如此大意的讓我們有可趁之機!」
「問得好!」燕弘讚歎的點了點頭道:「但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所以在回來的時候避開了。我沒有走原路,而是從那條小徑直接翻山而來,我連續翻了三座高山,沿途留下記號來到這裡。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下山,只要根據我來的路線,足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抵達赤亭谷。他們是不可能,也沒有理由注意到我大軍行動的。」
「有路嗎?」灌勇對於他們討論的事情,那是一竅不通,一直也說不上話,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說了三個字。
燕弘笑了笑道:「這路自然是沒有,但是世上本無路,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前人能夠開闢道路,我們一樣能行,只不過難走一些,麻煩一些而已。我相信,飛騎上下數千人,還沒有窩囊到讓一條路給難倒。」
灌嬰恍然大悟,也明白了為何燕弘這一身弄得如此模樣了,只是八個時辰,不但要從這裡抵達赤亭谷,還要連翻三座山回來,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自然不知,常人無法做到這一點,但輕功蓋世的燕弘卻擁著這份非常人的本事。
灌嬰也認可了燕弘的話,接著道:「第二、軍帥不要忘記了,對方有兩萬萬人,論兵力勝我們多。儘管這出其不意,能夠取得效果,但遠遠不足以擊潰他們的大軍。能夠照成一半以上的混亂,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一旦另一半趕來支援,下場可就……」他話沒有說下去。
燕弘聽了卻是得意放聲大笑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有十萬天兵相助,足可一舉衝垮敵軍大營了。」
灌家兄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十萬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