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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彥路出山 文 / 御風九天

    小聖賢莊,琴韻小築。

    張良和范師傅正在對弈,梁叔就坐在一邊觀戰。

    少羽輕步走進,只見范師傅搖搖頭,說:「輸了輸了。」

    張良拱手說:「前輩承讓了。」

    范師傅惋惜地說:「可惜我上半局遙遙領先的大好形勢啊,如果不是有人在旁邊干擾我思考,也不至於被子房逆轉局面。不行不行,再來一盤。」

    少羽急忙叫住范師傅,說:「范師傅,請等一下。」

    「幹什麼?」

    「我有事情要請教範師傅。」

    范師傅有些不悅,說:「什麼事情?不能讓我安靜的下完一盤棋再問嗎?」

    梁叔打抱歉,二師兄找我。這個決勝局看來只能與前輩擇日再戰了。個圓場,說:「范師傅,你們已經連下十六局了,也該休息一下了吧。」

    偏偏范師傅越老越不服輸,說:「現在是八勝八負。再來一個決勝局,不是正好?」

    這時只聽見一陣腳步聲走近,緊接著聽見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張良回頭一看,正是顏路。

    張良只得拱手說:「抱歉,二師兄找我。這個決勝局看來只能與前輩擇日再戰了。」

    范師傅戀戀不捨,說:「我們棋逢對手、戰局正酣。子房可不能爽約呀。」

    「前輩放心。子房告辭了。」

    范師傅轉過頭,問:「少羽,到底什麼事啊?」

    少羽從懷中拿出一幅圖,徐徐展開,問:「我想請問范師傅,這是什麼來歷?」

    范師傅和梁叔一看那幅圖,臉上都現出驚異之色。

    那幅圖上有四個奇怪的符號,范師傅沉吟了一陣,說:「與中原七國不同,這些文字和圖形實際上都是文字。」

    少羽迫不及待地問:「范師傅,他們到底是來自何方?」

    范師傅想了想,捋著白鬚,說:「依我看,這是西方蜀國的文字。」

    「蜀國?」,梁叔吃了一驚,說:「就是那個奇特的巫族?」

    范師傅點點頭,說:「詳情我也需要再查一下古籍。關於蜀國,這是一個非常古老、隱秘、強大的民族。」

    少羽又問:「那他們是敵人,還是朋友?」

    「這就不好說了。我只知道,巫族與陰陽家有著很深的淵源。」

    張良隨著顏路來到悠然閣,顏路忽然轉過頭,說:「子房,對我說實話。」他心裡有太多疑問,只有張良能夠給他解答。

    張良也知道始終瞞不過自己這個二師兄,問:「你真的……想知道實情?」

    顏路重重點了點頭。

    張良歎了一口氣,說:「那你跟我來。」說完邁開步子,顏路看著張良的背影,五味雜陳,只好快步跟上。

    兩人走了一陣,來到一件木屋之前,張良轉過頭,說:「你要的答案,就在裡面。」

    顏路深吸一口氣,徐徐推開木門,只見一男一女轉過身來,顏路吃了一驚,問:「兩位是……」

    白衣男子拱手說:「在下高漸離。」

    紫衣女子也行了一禮,說:「雪女。」

    顏路心中一動,說:「你們……是墨家的?」

    高漸離說:「不錯,我們都是墨家弟子。」

    顏路心中奇怪,說:「兩位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也是十分地敬仰。只是,儒墨兩家自古不相往來。今日突然到訪,不知有何指教?」

    高漸離和雪女對視一眼,突然對著顏路單膝跪地,顏路嚇了一跳,急忙退後,隨即又侷促起來,說:「兩位快起來說話。」

    墨家秘密據點。

    此處是墨家在齊魯之地重要的一處分舵,地勢偏遠隱秘,四處環山,外人無法輕易發現,分散在周圍方圓五里的民居中,還有墨家弟子駐守,如有變故,隨時可以呼應救援,是一處絕好的隱居之地。

    顏路隨著高漸離和雪女兩人來到此處,早已經有班大師,盜跖和大鐵錘等候。

    三人向顏路拱了拱手,說:「顏二先生,拜託了!」

    雪女說:「可以請顏二先生進來了,請吧。」

    顏路走進屋子,透過一張輕紗幔帳,只見一個女子臥在床上,雙眼緊閉,正是端木蓉。

    高漸離面無表情,轉身走開。

    顏路看過端木蓉的傷勢,心中已經有了底細,他別過墨家眾人,和張良出了秘密據點。

    ………………

    「要解療墨家端木姑娘的傷勢,以我對易經的領悟尚且不足,必須要請出師叔。這可是難上加難的一件事情。」彥路回到小聖賢莊與子房商議道。

    張良「嗯」了一聲,這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還有比這個更困難的事情。」

    「什麼事情?」

    「目前,掌門大師兄還不知道此事……」

    張良心中已有計較,在顏路耳邊說了一陣話,顏路眼神忽而變得複雜,最後又無奈地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後山竹林,顏路還在猶豫,張良微笑說:「師兄只需說服師叔,其他諸事有我辦妥。」

    顏路點點頭,退開竹門,走進內堂,只見一個白髮老朽坐在面前,雙目微閉,身前是一盤圍棋殘局。

    此人就是他們的師叔,荀子。

    顏路行了一禮,說:「師叔這些日子身體可還安好?」

    荀子「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啊,師叔可是還在研究子房的那盤棋?」

    荀子不再理會顏路,只是靜坐在棋盤之前。

    日已西斜。

    顏路已經等待了整整一個時辰,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嗯?」荀子睜開眼睛,臉上似有怒色。

    顏路知道自己失禮,急忙說:「師叔……」

    「你還在?」

    「是的。」

    「我沒空。」

    顏路看著棋盤殘局,突然小聲說:「東五,南十二。」

    荀子雖然年邁,耳朵卻靈便,聽到顏路的話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小侄先行告退了。」

    顏路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荀子說:「站住。」

    顏路只好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你在搞什麼鬼?」

    「小侄不敢。」

    「這一招是你想出來的?」

    「哦,蒙高人指點。」

    荀子來了興趣,說:「什麼樣的高人?」

    「近日書院之中來了位少年,年紀輕輕卻是棋藝超群,偌大的書院竟沒人能是他的敵手。」

    荀子瞇著眼睛,說:「棋手原本就是少年成才,十三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三省苑這些榆木腦袋自然成不了什麼大氣。」頓了一頓,又問:「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侄不才,輸得一敗塗地。」

    「子房呢?」

    「三戰三敗。如此小聖賢莊顏面何存?小侄思量再三,唯有請師叔出山一戰。」

    荀子臉上現出驚訝之色,心中已經躍躍欲試。

    「你回去吧,明日再來。」荀夫子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決定。

    「是,弟子明白了。」彥路答道。

    「呵呵,自作聰明。」荀夫子笑罵一聲,卻是多了幾分暢快。

    彥路略微一笑,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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