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秦始皇帝陛下頒下詔書。
其中言道「此次大秦帝國與墨家機關城一役,剿滅墨家叛逆近千人,賊魁燕丹,燕弘伏誅,特此梟首示眾,以儆傚尤!」
一則華麗的詔書,翻譯成白話也就是這麼個意思,至於燕弘和燕丹的首級,自然由趙高去炮製,是真是假,黎民百姓哪會關心這些,一時間天下諸子百家卻是反應各異,知情者一笑置之,不知情者卻是風聲鶴唳。
墨家乃是當世頂尖門派,也在這頃刻之間覆滅,諸子百家之中許多小門小戶瞬間也就做了大秦的順民,至於知情者例如陰陽家,那當真付之一笑而已,同時也有些佩服趙高這個弄臣的手段,至於這『佩服』二字要不要打上引號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也有介乎於這兩者之間的人,例如墨家眾人,以及道家,儒家的某些人。
…………
陰陽家,姬如千凌居所,。
姬凌千弘,正是東皇『送』給燕弘的名字,他自小出生在陰陽家,是陰陽家百年不遇的奇才,卻是與東君一同拜師教主東皇太一,封號。
自從上代夜帝死後,夜帝之位一直空懸,在他出師之日東皇選定他為新一代夜帝,至於夜後卻是上一代人,算起來與月神同輩。
說來,,雖在陰陽家位高權重,但是每一代卻是涇渭分明,絕非外界諸子百家所傳的夫妻關係,甚至其中幾代,甚至是勢成水火。
這也每一代陰陽家掌教願意看見的事情,畢竟任何一位教主,都不希望自己被架空,成了傀儡。
算上今日,燕弘已經昏迷了三日了,這三日燕弘的身體卻是一般自我修復,一邊吸收東皇太一複製給他的記憶。
此刻燕弘幽幽轉醒,卻感覺身側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趴在自己床前,自己這微微一挪動似乎驚醒了對方。
卻一看是位女子,一身紅裝,長髮披肩,眉宇間略顯傷感,正是大司命。
燕弘一見就覺得頭破發麻,當年之事,等到靜下來細細思量,卻也覺得其中有所蹊蹺,不像是大司命做的,何況這些年明察暗訪卻是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心中對大司命的懷疑也就漸漸淡了。
但是此刻突兀相見,而且依著燕弘現如今的身份,還是陰陽家嫡傳,按照輩分算,兩人師姐弟相稱也不為過。
一想起今後要朝夕相處,心中也是一團亂麻,索性繼續裝睡。
「千凌……你醒了?」大司命試著叫了一聲,卻見燕弘沒有反應,不由得失笑的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真是如同月神所說的,中毒太深了。」心中這樣寫,卻不敢說出口,情乃穿腸毒,但卻有無數人為之甘之如飴。
「你呀……」想要去撫摸燕弘的臉頰,但是一雙手卻硬生生的停住了,緩緩的收回來,看著自己這血紅色雙手,不由得鼻尖一酸,如今自己是這幅摸樣還有資格去奢求這些嗎?
如今東皇久不現身,月神主掌教派內務,東君主掌外務,這一次照顧燕弘的機會也是他想月神求來的。
一個的記憶雖然變了,但骨子裡的性子卻很難改變,月神是怕這兩人舊情復,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大司命的執著,答應了下來。
其實這一次對燕弘施法,事情極為機密,月神,東皇,三人知曉其核心,其餘人一概不知內情,大司命之所以會知道,卻是月神『無意間』走漏的口風。
大司命心中雖然五味雜陳,卻也知曉守口如瓶。
此刻看著自己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卻也只能將這苦果獨自承受、現如今,燕弘又已經是『失憶』之人,對自己怕是在沒有什麼感覺了吧。
大司命依舊是目光柔柔的看著自己,燕弘也知道躲不過去了,索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呢喃道「額……我的頭,頭好疼。」
「千凌,你醒了。」
「頭很疼嗎?」大司命言語之中的關切卻是想藏也藏不住。
在陰陽家其他弟子眼中,燕弘現在是那個一直不曾露面,神秘莫測的,而在大司命心底他卻仍是那個昔日的冤家。
東皇將夜帝一直雪藏,也許早就考了到了這一層。
三百年的發展,陰陽家體系已成,東君與夜帝相互制衡,左右護法彼此持平,再有五大長老從中斡旋,陰陽家內部也還算穩定,至於夜後,卻是為了防止東君與夜帝聯手架空教主的又一個棋子。
這一套體系雖然使得其中明爭暗鬥綿綿不絕,卻也確保了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每一個新的教主,都是驚才艷艷的梟雄人物。
此次東皇太一已經頒布命令即將由他的另一位嫡傳弟子接掌,眾人也無異議,陰陽家歷來看重實力而非資歷,不然以少司命與星魂的年紀也不肯能身居高位。
燕弘與大司命對視良久,燕弘終於開口道「我沒事!」一句話語氣卻是出奇的冰冷,全然一副陌生人的口氣,做戲當然要做全套。
「那……那就好,夜帝大人既然無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隨即燕弘揮了揮手,似乎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信號,在他的『記憶』中,這一次在閉關時走火入魔,所以才會昏迷。
神域,是陰陽家的一處聖地,少司命與星魂年紀輕輕卻功力深厚,全都是在那裡修煉得來的成果。
看著大司命緩緩退出去,燕弘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經歷此次劫難,他終於是完全放開了心境,想明白了許多原先不明白的事情。
實力,才是尊重要的啊,現如今還需要努力一番多套一些1陰陽家的好東西,雁過不拔毛,順手不牽羊,可不是他的風格。
低調行事,長線運作,悶聲發大財!
想到這裡燕弘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動作大了些,感覺也更加強烈,燕弘發覺自己的面目似乎發生了改變,這個念頭一升起,心裡就是一驚,趕忙找來銅鏡查看,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斷,這哪裡還是原來的自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個人。
燕弘有理由相信就算此刻,端木蓉,雪女,赤煉,三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能看出自己的身份。
八尺餘的身高,修長而顯得健碩,原本烏黑的頭髮卻成了略顯的邪魅的暗紅色,五官輪廓少了一份陽剛,多了一分邪性,嘴角自然的弧度,眼睛變得有些細長,面色也不附有以前健康的小麥色,而是極為白淨,這樣的膚質估計張子房也沒得比。
「呱呱隆地咚,東皇太一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樣子都給我改了,看著年輕好幾歲,青年成了少年,哎……事已至此那就去找找醫治蓉兒的辦法,還有母親河陰陽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母親的陰陽術也當得起高深莫測四個字了。」
燕弘一陣喃喃自語,已然做好了初步的計劃,機會既然來了,那還是要好好利用的。
「十年前月神就想著讓我來這裡,卻被窩拐帶了一個大司命,十年後,看看又會有什麼好東西。」
「來人,服侍本座更衣,本作要面見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