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馬在曠野之中奔馳,東方已經有些微微泛白,這個充滿著危機與殺戮的夜晚似乎已經過去,三人心中無不泛起一陣劫後餘生的輕鬆。
行走於山林,溪流之間,覺得頗為愜意,放慢了速度靜靜的享受著冬日裡朝陽的溫暖,同時也是運轉內力暗暗調息著體內的傷勢。
此去,燕弘將路線改作南下,往楚國而去,再繞道去齊國,如此做法心中也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的,剛經歷一次死裡逃生,他不確定身後會不會有尾巴,畢竟大秦的力量可不是那麼不堪一擊,這一次自己也是疏忽大意了,身後一直吊著趙高的尾巴居然沒有發現,現在若是直接去齊國,若是又給謝芷雲帶去麻煩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轉向南前往楚國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忽然,一陣危機感從燕弘的心中升起,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揮之不去,並且逐漸的在心中蔓延,擴散。
右手一拉韁繩,胭脂雪乖巧的停了下來,「等等——」,微微揮了揮手,對一旁的司徒笑說道,眉頭已然皺了起來,運轉內力,靈覺大開,細細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草木的晃動,空氣的流動,風速,水聲一點點的甄別留意,卻絲毫沒有異狀,不由得暗暗搖頭。
「郎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眼見燕弘忽然停下行程,眉頭緊皺,紅玉有些擔心的問道。
「是啊,小子,怎麼了這是,難道剛才受了傷不成。」一旁的司徒笑也是靠過來,揚聲問道,語氣之中擔憂之意溢於言表。
「那倒不是,只是心中,有一股忐忑不安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似乎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等著我們。」
「啊!不是吧,才和那黑大個子打了一場,現在我還是手腳酸麻,不會又有什麼爛事吧!」司徒笑苦笑一聲,問道,語氣之中透著驚惶與無奈,還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右手習慣性的按在了刀柄上,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難說,希望我只是一時錯覺吧,對了,我們離晉陽城有多遠了?」微微感歎了一聲,燕弘也似乎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但是腦海中思維突然一轉,有些急切的問道。
「大概,二十餘里,怎麼了?」司徒笑答了燕弘的話,眼中滿是疑惑。
「二十里?以趙高的性格,不可能真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我逃脫!以我剛才的感應後頭居然沒有尾巴,這有違趙高的風格,也不像是羅網的行事手段,這其中必有蹊蹺,絕不可大意。」搖了搖頭,燕弘冷靜的分析著,不放過一絲細節,用手中掌握的資料一點點剖析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細枝末節,漸漸的他似乎真的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是陰謀的味道!!
微微的吸了一口冷氣,右手緊了緊手裡的刀,司徒笑皺著眉頭道「——絲,小子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死太監和我們玩陰的,前面有更大的坑等著我們往下跳。」
「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也有九成九了。」燕弘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這句話倒是紅玉幫他說了出來。
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看那溫暖的朝陽,說道「我只希望,不要來的太快——」
「咯咯————恐怕燕弘公子要失望了!」
燕弘的『快』字還沒說完,突然從樹林之中傳來一陣悠揚暢快的大笑,接著就是一句話出口,將燕弘心中希望硬生生的掐滅了!
——鏘——
「什麼人,出來!」紅玉柳眉一豎,率先拔出了寶劍,冷聲喝道。
林中笑聲隱去,卻走出了三道身影,卻是兩男一女。
女的一身暗紅色的長裙,一頭如雲的長髮迎風飛舞,彎彎的柳葉眉,一雙麗目細長明媚,挺翹的瑤鼻,香腮微微泛紅,吐氣如蘭的櫻唇,如花般的臉晶瑩如玉,嬌嫩的肌膚膚色奇美,身姿玲瓏,風姿萬千,讓人看了目眩神迷,略微有些美中不不足的是,這風華絕代的佳人嘴角邊卻含著一絲冷血的笑容,一雙玉手潔白如玉,但指甲卻紅的妖艷,似乎是用鮮血染成的。
再看另外兩名男子,一個穿著紫色長袍,整個臉被遮去了大半隻留下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看著眾人,令人不寒而慄。
最後一人卻是,帶著一頂斗笠,看不清面目,只感覺,輪廓粗礦,堅毅,一絲絲孤寂與悲涼之氣,從他的體內油然而發,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似乎他的四周明晃晃的寫著生人勿近。
妖冶的女人,冷血的殺手,孤獨的劍客,這樣奇怪的組合,卻並不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是能從他們的步履之中看出一絲默契,進退有序,攻守兼備,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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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大司命,絕殤,風靈玉,好大的陣勢,三位再此想必等候多時了吧!」燕弘見來的是陰陽家的高手,眉頭不由一緊,心中想的。
電光火石,燕弘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竅,微笑的注視著對面的三人,卻聽大司命道「燕公子所言不錯,從趙大人前去晉陽的小客棧開始,我們就一直等在這裡了,今日一見,燕公子果然如傳說中一般丰神俊朗,令妾身愛慕不已!」
話雖如此說,但那如玉的手掌卻泛起了陣陣光暈,這正是內勁聚集之象。
「哦?既如此,可否請大司命告訴子弘,在你身邊的兩位可是陰陽家禮魂與國殤二人?」臉上的笑意更濃,眼中卻是寒光乍現,語氣溫柔的問道,就像是對自己的戀人一般。
「燕公子的消息真是靈通,那公子不妨也告訴妾身,無痕公子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相對於燕弘的溫柔,大司命的聲音自然流露出一絲嫵媚,與謝芷雲的媚惑蒼生的美態不同,大司命當你看她第一眼時感覺到的都是她的妖冶狠辣,但就是那不經意的一回眸一展顏之間,卻有不可抗拒的柔情油然而生,讓人心神恍惚,不能自拔,好一個內媚之體!
「無痕公子?燕某真是佩服陰陽家的手段,連這個也查出來了。」燕弘心中閃過一絲驚訝,陰陽家果然是底蘊深厚,自己的底子面子查的是一清二楚,話鋒一轉又問道「既然陰陽家已經知道了,那是不是代表咸陽城裡的那一位也知道了呢?」
「不——這一點公子就猜錯了,凡是都講究留有餘地,我陰陽家也不會吧事情做得太絕,至於羅網與黑冰台有沒有查出來,這妾身就不知道了!」
一聽這話,燕弘的心思就活絡起來,。
「既然大司命,說凡是留有餘地,那不知今日可否行個方便,放我們三人離去。」
「這一點,妾身只有說抱歉了,我這裡可是帶著咸陽城那一位的旨意來的,這放是決計放不得地,但若是公子從我們三人手中再一次僥倖逃脫,那····便是公子命不該絕,妾身回去也有了交代。」
淡淡的語氣,可是燕弘卻從其中讀取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首先,只要過了這一關,前面估計也就是一片坦途,還有就是這個詞,陰陽家向來獨來獨往為何會突然間聽命於嬴政,那是因為能得到足夠的好處,也就是說只要讓陰陽家看到燕弘的價值那麼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冥冥之中這正是符合了鬼谷派的合縱連橫之道。
「既如此,大司命的意思是今日,免不了要做過一場了?」
「正是——」話音剛落,大司命的臉色由妖冶專做鄭重,搏殺即將開始。
「那就請吧,讓本公子也領教一下,陰陽家的絕技!」話音一落,卻縱馬馳疆朝著密林深處而去,司徒笑一見急忙跟上。
「好!好個無痕公子,追——」
說完陰陽家三位高手,縱身提氣向著燕弘的離去的方向追去!
是搏殺,是狙殺,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切的一切,這一刻變得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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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大司命紅色手臂的事情,以後會加以描寫,主角初見大司命時文中設定,大司命的手臂還是正常的雪白玉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