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齊王宮,齊王寢宮。
自從齊襄王復國,到如今齊王建主政,齊國已經承平五十餘年,西方強大的秦國似乎被三晉之地所阻,再也沒有涉足齊國的土地,如今的齊王建將朝政大事全權交於丞相後勝,整日於之中飲酒玩樂,齊國早已危如累卵卻好不自知。
今日,有事一個好天氣,齊王與妃子們正在花園之中吃著乾果,曬著太陽,好不自在,沉迷於美人的鶯歌燕舞之中,齊王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名侍從正疾步行來,直到侍從來到近前高呼道「啟稟大王,臣下有要是稟告。」
此時的齊王早已是醉眼朦朧,見到這名侍從打著酒嗝笑問道「孤王不是將國事交託於相國了,還有何事要來稟報孤王啊!」
「啟稟大王,下臣不知,只是相國大人現在門外求見,言道有十萬火急之事要稟告大王。」
聽見十萬火急這四個字齊王坐不住了,,「快宣丞相覲見!」
「是——宣——相國大人覲見。」
一旁的是從與美女盡數退去,只留下這對齊國最有權勢的君臣,四目相對之時,齊王已經發現平日裡處變不驚的相國早已是冷汗連連,不禁心中一跳,急忙問道,「卿家!何事令你如此驚慌,莫不是秦國大軍已經出兵函谷關向我齊國而來?」說到最後齊王的聲音也隨之減小,可見齊心中的恐懼。
「啟稟大王,並非是秦軍出兵攻打我齊國,但是此事絲毫不下於兵災禍亂之事!」
「既然秦國並未出兵,還有何事如此緊要,要用十萬火急之語來奏報寡人。」一聽並不是秦國將要攻打齊國,齊王的語氣瞬間放鬆,甚至變得有點漫不經心。
「桑海城,小聖賢莊,藏經閣大火,儒家經典燒燬不計其數,現在全國各地的儒生都要大王主持公道,緝拿兇手。」
「啊!————小聖賢莊——被人縱火焚燒藏經閣?」
「正是,所以下臣才說十萬火急!以儒家在天下學子之中的聲望,此時要是處理不好,就是那千萬儒生的口水也能講王宮給淹了。」
「那丞相以為當如何處理?」此時此刻,齊王才真正重視起來,同時也慌了神,對著丞相後勝就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詢問。
「為今之計,只有派兵在全國通緝縱火之人。」
「那你還等什麼,快去啊!」
「是——臣下這就去,這就去。」
「快啊————」
後勝離開,整個花園就剩下齊王一人,顯得那樣蕭索,寂寞,好似預示著齊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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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咸陽宮,鄭妃宮。
時近黃昏,嬴政今日難得清閒,照常查閱扶蘇了扶蘇的課業,,也就順勢留在了鄭妃宮、秦王一生沒有立正宮皇后,為他生下長子的鄭妃在之中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今日聚在一起共進晚膳,卻是難得的天倫之樂,但是有時候作為一個勤政的帝王,親情往往是一種奢望,晚膳剛剛上桌,就見趙高疾步行至近前「奴才趙高,參見大王,娘娘,扶蘇公子。」
「免禮,趙高,此時找寡人有何要事。」相處十數年,君臣之間早有默契,此時趙高覲見嬴政知道一定是有要事稟報。
趙高並未立即說出口,只是抬頭與秦王對視一眼,秦王會意,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已經聽見鄭妃道「大王要商議軍國大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淡淡的語氣,卻帶著絲絲柔媚,點點溫柔,輕輕一撇這個美麗的妻子,心中對她的評價又高了一分,心中的份量又高了一分。
鄭妃離去,只餘下秦王,趙高,扶蘇,趙高先對著秦王微微行了一禮之後道「啟稟大王,羅網收到消息,齊國,儒家小聖賢莊,昨日黃昏忽然燃起大火,藏經閣儒家經典燒燬甚多。」
「嗯!」
「此言當真!」秦王並未說話,扶蘇卻是沉不住氣,驚訝的問道。
「回公子的話,趙高絕無半點虛言。」
「可知是何原因?」沉思一會,嬴政也出聲問道。」
「大王恕罪,奴才並未查明原因。」
「嗯?——呵呵,既然羅網未查出原因,那其他人也定不例外,已有原因立即奏報。」
「是——趙高遵令」
「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趙高離去,嬴政卻轉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扶蘇,扶蘇敏銳的察覺到了嬴政眼中的一絲怒火,連忙道「父王,兒臣剛才心浮氣躁,有失儀態請父王責罰。」
「嗯!你既然知錯,責罰就免了,記住你是寡人的長子,將來大秦要靠你延續下去,為帝王著,最重心性,懂嗎?
「兒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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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妃雪閣。
秋意越來越濃,葉子徐徐飛落,妃雪閣併入無痕莊之後,燕弘幾乎不怎麼回宮,只是呆在妃雪閣,韜光養晦不外如是。
燕弘與謝芷雲對坐於石桌前,下著象棋,自是一派悠閒自得,雖然那件事越來越近但是燕弘好像是想開了一般不去在意,只是整日過著才子佳人的逍遙日子。
今日紅玉不在,謝芷雲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兩人幾乎整日在一起,自是甜蜜無限,這個雅致的院落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妃雪閣所有來客的禁地,燕國的王長孫在此,相信沒人會來此無事生非。
半個時辰後,燕弘以一招之差惜敗,苦笑一聲這是否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輕輕抱起伊人,將一顆花生餵進嘴裡,自此之後又是一番耳鬢廝磨,兩人的體溫越來越高,神智也在一步步的親吻中越來越迷離,漸漸的彷彿一切都將水到渠成,卻有時候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了。
「師傅——」
「啊————」一聲尖叫,燕弘與謝芷雲像是觸電一樣彈開,望向院門外,卻見一個絕世佳麗俏生生的站在那,一頭如雪秀髮直垂腰間,如月的鳳眉,一雙美眸如星辰如明月,挺秀的瓊鼻,香腮含嗔,吐氣如蘭的櫻唇,白皙如凝脂的臉頰甚是美艷,嫩滑的肌膚如霜如雪,身姿纖弱,彷彿自天上謫落人間的仙子。
看上去十餘歲的伊人卻有著這樣如雪的秀髮,怎樣的遭遇,怎樣的故事才造就了現在的她————
「阿雪——你——來了。」
「師傅,你和子弘,在白日裡就如此————」
「阿雪。聽我解釋,這個——」
「嘻嘻,子弘你就不用解釋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撞見,倒是你老是把我當小女孩。」甜美的笑,天籟般的聲音,即謝芷雲之后妃雪閣的有一位絕世佳麗,雪女。
「難道不是嗎?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就因為我搶了一個女孩的風箏,就被她追著打,呵呵。」
「子弘哥哥,這都過去很久了,你在說我就生氣了。」
「不說了,不說了,說說你到這有什麼事?」
自始至終,謝芷雲並為插話,只是靜靜看著他們,會想起第一次被阿雪撞見她與燕弘之間的關係,記得當時阿雪臉上的表情極度可愛!
對,是可愛!以阿雪的絕世面容,無論何時都不會與貶義詞有任何關聯吧,漸漸的次數多了,阿雪也就習慣了,畢竟如今不像後世儒家一家之言,獨步天下,禮教之說只是約束儒門弟子而已,像是燕弘這般的王孫貴胄,自是不用去認真理會,荀夫子也沒有追究,此事也就順其自然了。
「啊——師傅,子弘,差點把正事忘了,傳信,儒家小聖賢莊昨日,忽然燃起大火,藏經閣儒家歷代經典被焚燬無數。」
「啊!」
「啊!」
「查到了是誰做的嗎?」神情肅穆,對於儒門,燕弘還是很有感情的,前世兩千年儒門一統天下並不是浪得虛名。
「無痕傳來消息,對方手法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查——繼續查,要不我無顏面對荀夫子。」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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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小聖賢莊,藏經閣前一片殘垣斷壁,無數經史典籍被毀,一眾學子悲從中來,有些年幼的學子甚至在嚶嚶的哭泣。
「大師兄,師叔說他既然退隱就不會過問,一切由你決斷。」子路從荀夫子住處返回,將荀夫子的話轉告給伏念。
「子房,書籍損毀多少統計出來沒有?」對著子路淡淡的點了點頭,轉生向子房問道。
「大火不滅及時,再加上一大部分書籍在師叔住處都有副本,所以這次的損失還不算太大,只是——」
「只是什麼?」見到子房有所猶豫,伏念有些著急的問。
「只是,火勢是從藏經閣西北角燃起的,所以西北角的那一部分損毀嚴重——」
——卡嚓——伏念只覺得是腦中一聲炸雷,感覺有些眩暈,腳下有些不穩,倒是子路見機得快一把扶住伏念的手臂,稍稍穩定情緒,是兄弟二人對視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既然天意如此,那件事也就只有順其自然了。
回過頭,看了看被損毀的藏經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向著一旁的子房使了個眼色,師兄弟三人眼部言語,只是並肩朝著別處走去,邁著沉重的步子,三人來到大殿。將門關上,吩咐弟子將門守好,不准任何人靠近,一切就緒,三人分別落座。
「師兄,這件事,還查嗎?」子路有些猶豫,查下去勢必動搖儒家根本,不查會使得天下儒生人心離散。
「查,當然要查,但是只能暗查,是吧——大師兄。」伏念並未說話,卻是子房接過話頭說道。
「恩——此事只能暗查,此後儒家弟子,誰也不准在說起此事再有說起此事的,必將重罰。」
「此件事,要不要告知子弘知曉?」
「二師兄,不用我們去說,子弘已經知道了,畢竟飛羽可不是吃素的。」
「確實此理,走吧,一起去師叔那裡與他老人家稟報——」
「是。」子路,子房齊聲答道。
一場大火,引得天下震動,是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焚燒儒家小聖賢莊藏經閣,一個大大的問號在天下眾人心中升起,在這風起雲湧的時刻是誰為這天下大勢加上了一分不可預料的變數,儒家到底會作何決斷,誰也不知道。
風起雲湧,疑雲重重,大勢到底將會走向何方,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想法,也許自燕弘將生的那一刻起這一段歷史就已注定走入了另一條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