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的會所位置在公園的另一端,除了佔據了良好的江景,還獨佔了公園深處的密林。
在這個年代,私人佔據公共資源依然十分嚴重,通過私人關係佔據一些景區公園適合建築的位置,建設別墅,會所謀取利益的手段比比皆是,正是大行其道的時候。
公眾缺乏形成整體輿論壓力的渠道,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讓這樣的事情逐漸收斂……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但是聰明的特權階級總會明白不能那麼張揚,必須考慮下普通人的心理感受了。
幽深而筆直的青石板小路一直蔓延,兩旁是靜謐的三排樹蔭,散發柔美燈光,僅僅成年男人身高的路燈,抬手就能觸摸到燈光散發的溫暖,一陣風過,氣死風燈造型的路燈擺動著,還有風鈴滴滴答答搖動著。
趙安在郡沙住了十幾年,離這一塊並不遠,竟然到今天才知道這裡有這麼一個地方。
行人漸少,遠處牽著狼犬巡邏的黑臉保安讓人明白這裡是富人專屬的私密地帶,趙安不得不感慨,突然暴富的某些人及時行樂的思想還是挺有前瞻性的,因為現在正是他們利用財富和權力肆意享受的時候,再過十來年,哪怕經濟發展的更好,得到的權力和財富更多,卻沒有了如今的許多便利和隨意張揚。
唐薇的會所沒有名字,走到小路的盡頭,厚重而低矮的鐵門打開,沒有人詢問,也沒有人阻擋,更不需要任何程序,唐嫵就帶著李清歌,趙安進入其中。
鐵門後是一棟大量使用落地玻璃窗,鋼結構的現代風格建築,有點展覽中心的感覺,走入其中看了看門口的區域分佈圖,才發現除了面積不小的公共區域,這裡還分男賓和女賓區,並沒有特別的什麼vip室之類的。
就憑著唐嫵是這裡的常客,這家會所就能夠吸引郡沙的所有權貴,更何況唐薇本身就是名門望族出身,也有自己的資源和人脈來經營這家會所。
門口的一株錫蘭木槿花吸引了趙安的注意力,趙安瞄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這裡竟然有這東西。
「姑姑,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唐薇走了出來,笑盈盈的。
第一次見到唐薇,就覺得她和李清歌長的很像,畢竟有血緣關係,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現在三個容貌相似的女子站在一起,卻讓人有點眼花繚亂的感覺,即便沒有必要,也還是在心底裡提醒著自己她們三個人氣質上截然不同的區別。
唐嫵成熟而優,身上那股女人經歷過歲月曆練,帶走了青澀,卻留下了珠圓玉潤的光華,某些嫵媚的味道更加純粹動人。
唐薇現在的模樣更讓人想把她稱呼為尤物,青色修身的職業女裝,外套下是帶著蕾絲邊的抹胸,鼓鼓的兩團豐滿引人矚目,小腰連接著渾圓的臀線,正是女人最適合被採摘的年紀。
至於李清歌,或者說在如何性感如何嫵媚如何妖嬈的這些讓男人蠢蠢欲動的元素上有所欠缺,但是少女獨特的活力和身上散發出來好像總是在活蹦亂跳的那種感覺,卻是無比鮮美。
「走走,散散步,趙安回家,乾脆和他一起來看看。」唐嫵轉過頭來對趙安說道,「趙安,以後你也可以常來玩,尤其是下午放學,可以和清清一起來做作業補習。今天我們要呆一陣子。」
「好,我呆會自己走。」趙安明白唐嫵的意思,玩到多久,什麼時候走都隨他,只是唐嫵找唐薇可能有點事,不會一直和他呆一塊玩兒。
李清歌正在留意著會所牆壁上掛著的一部液晶電視,上邊正播放著會所新制的一個宣傳片,聽到趙安這麼說,李清歌有點不樂意,也說不清楚具體的原因,就是不怎麼高興。
「剛來,怎麼就說走了?」唐薇摘下掛在鼻樑上的眼鏡,事實上她的眼鏡似乎更多的只是起到一個裝飾作用,眼鏡滑落,讓她總有一種低著頭卻瞪大眼睛和人說話的感覺,「不是說好了和我切磋的嗎,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趙安有些意外,早知道不來了……趙安可不是一個喜歡到處展示自己肌肉的傢伙,他也不好鬥,更沒有太多興趣和一個大美女動手動腳。
因為不是單方面的另外一種意義的男人對女人的動手動腳,所以興趣有些欠缺,雖然自己如果能夠展現出一些什麼,必然能夠讓唐嫵產生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然而這是否還是有些太高調了?
這和跟李清歌在一起打打鬧鬧可不同,不管自己在李清歌面前表現的怎麼樣厲害,都只是玩鬧,並不會被別人真正接受他是個什麼高手的身份,但是如果把唐薇也擊敗了,那就另當別論。
唐薇的身手絕不是李清歌能夠比的,李清歌算是業餘的練家子,可以說手腳功夫是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一般的所謂身材健壯的男人也打不過他,但是唐薇就不是這個等級了。
「清清的功夫是我手把手教的,既然你能夠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當然會有興趣想要看看你手頭的功夫,看看到底是你太厲害,還我教徒弟的本事太差勁。」唐薇並沒有如她外在的氣質那般冷艷而拒人千里之外,至少她現在表現的十分溫和,這倒是有點唐嫵說話的那種感覺。
「我哪有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李清歌不滿地反對,自己可是隨時準備把趙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這叫臥薪嘗膽,可不叫服氣。
「趙安,你還有這本事呢?」唐嫵有些驚訝地說道,隨即嘴角微翹,很期待地看著趙安。
「嗯,總覺得光靠法律的保護是難以讓自己安心的,還是自己的拳頭在危險的時候更靠得住。我
我不去惹事,但總有人惹是生非啊。」趙安頗有些感慨地說道,「所以對練武一直很有興趣,而且堅持了下來,目前略有小成。」
「真不謙虛!」李清歌喊道,居然自稱略有小成,難道不應該是說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嗎?小說裡的年輕俊傑都這麼自謙。
當然,趙安不是年輕俊傑,他是年輕流氓,所以這麼說也理所當然。
「既然是略有小成了,那就切磋一下吧。放心吧,這裡沒有外人,就算是輸了,也沒有人會笑話的。」唐薇看出了趙安的憂鬱,要知道她一直很驚訝於那次趙安能夠躲開自己的擒拿,在那種很突然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個人的神經能力和身體能力了。李清歌大概描述過趙安的身手,但是說的也不清不楚,對方到底什麼水平,也只有真正動過手才能判斷。
說到這裡,趙安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清歌,唐薇明顯是睜眼說瞎話啊,她和唐嫵當然不會笑話,可是要讓李清歌不趁機嘲諷,那完全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還沒有開始,李清歌就已經開始在準備怎麼樣嘲諷趙安,才能夠最大程度的打擊趙安,同時讓她無比愉悅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打!」李清歌和趙安對了一下眼神,感覺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生怕他不敢答應,趕緊激將一下。
「試試吧,男孩子要勇於面對挑戰或者挫折,用逃避來保持姿態可是不行的哦。我還挺想看看的。」唐嫵興致不錯,拍了拍趙安的後背。
看著唐嫵的眼睛,那充滿著水色和嫵媚的眸子,哪怕是無意識的,那份讓男人心折的氣息依然傳遞了過來,趙安的心志再怎麼堅定,也不那麼情願讓唐嫵失望,做一點自己不是很積極參與的事情也不妨事。
「好吧……不過,來點賭注吧。」趙安指著那盆錫蘭木槿花說道,「如果我贏了,能不能把這盆花送給我?總覺得陽台上放盆花看著會舒服些。」
「可以。」唐薇毫不在意地說道,「不管輸贏,都讓你搬走。」
「薇真大方,不過我覺得能夠擊敗你,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賭注只是盆栽的話,未免太少了……不如再加點。」唐嫵倒是感覺到了,自己似乎影響到了趙安做出決定,這個孩子還是挺聽自己的話……長輩對於肯聽自己話的孩子,總是更親近些,所以唐嫵決定給他再爭取些好處。
「都沒有說他要是輸了該輸給我什麼,就開始給他贏的賭注加碼了……這是看不起我,還是覺得他不可能贏?」唐薇做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對李清歌說道:「清清,你說是吧?」
「對啊!」李清歌連忙說道:「如果真的要切磋的話,我覺得加賭注的事情可以一會再說吧,你們兩個快點打個你死我活吧。」
「你安的什麼心思啊?」看到李清歌**裸地暴露出她的真實意願,趙安無法話可以。
「清清說的也有點道理,賭注的事情一會再說也沒事。」唐薇擺了擺手,並不怎麼在意賭注的事情,扭頭看了一眼那盆錫蘭木槿花,趙安怎麼想要這東西?其實這盆錫蘭木槿花是今天才擺在這裡的。
「好吧,還是快點開始吧……在武道館?」唐嫵問道。
武道館在二樓,只是所謂的切磋並不是趙安料想的兩個人隨意動手過幾招就完事,唐薇要去換衣服,不然她這套精英女性的職業套裝並不方便動手,當然趙安也需要去換一下衣服。
客隨主便,既然答應了切磋,趙安也配合一下,他也清楚很多私人的武道館之類的比較講究的都是謝絕穿著便裝進入。
一個侍應生帶著趙安來到了男賓區的更衣室,拿了一套黑色的練功服給了趙安。
「先生,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就在外邊等你。」侍應生禮貌而充滿熱情地說道。
趙安點了點頭,開始換衣服,脫掉上衣,看了看身體上的肌肉,還是有些過於精瘦,並沒有肌肉完全成長起來的那種充滿爆發力的感覺,只是在吃了寶華養神丸之後,趙安明顯地感覺到了身體裡的濁氣漸少了許多,就算是在晚上也有晨間起來那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更衣室的門推開,趙安沒有在意,走進來的人半響沒有動靜,趙安這才略微奇怪地轉身,發現一個年輕男人正盯著自己,並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
年輕男人不到三十的模樣,留著短短的鬍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中分的頭髮覆蓋了小半個臉頰,因為髮型的緣故而讓整個人多了些陰柔的味道。
「有事?」趙安趕緊換上練功服,被一個年輕男人盯著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從後背看過來,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趙安非常相信,這個世界上變態很多,隨時隨地冒出一個性取向異常的男人並不會讓他覺得太不可思議。
「沒事。」年輕男人面無表情,「不過,我也希望你不要沒事找事。」
聽到這樣的話,趙安也知道是來者不善,換上了練功服,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頗有些專業人士的感覺……儘管他比絕大多數專業人士都更清楚怎麼樣讓自己的拳頭更有力。
這種感覺對人最大的影響就是讓人覺得,如果有必要,隨時可以揮出拳頭來展示下自己的力量……例如對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臉來上一拳。
趙安克制住了這種衝動,問道:「不要沒事找事的,難道不是你?」
「小朋友,沖的很啊,你知道你是和誰說話嗎?」年輕男人並不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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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那股子陰柔味道就更加明顯了,趙安有點想用「笑靨如花」這個詞來形容她了。
「你把事情說清楚吧,你也知道,我還小,不習慣你這種說話方式。」趙安有些厭煩地說道,年輕人說話的方式,十分典型,某些有些家世背-景或者資本的人便是如此,在他覺得值得重視和展示自己的人面前,風度翩翩,質彬彬,猶如溫爾又內涵博學的謙謙君子,但是在他覺得可以充滿優越感地俯視的人面前,卻是如現在這種模樣,肆無忌憚地要體現自己高人一等地碾壓對方的事實。
「我說你沒事找事,你還不信,我說你為什麼要用那瓶錫蘭木槿花當賭注?」年輕男人走近一步,倒也沒有繼續解釋自己是誰,直截了當地說道。
趙安當然不是真是覺得自己的陽台上少一盆花,錫蘭木槿花十分罕見,它的花有一種獨特的妙用,算得上可遇不可求的珍貴藥材,趙安用得上。
就是八馬堂,應該也不會有錫蘭木槿花曬乾的花瓣,更何況它的花瓣也不是在錫蘭木槿花開花時隨隨便便採摘就可以保留藥性,趙安也是在古方中才得知錫蘭木槿花保留藥效的正確採摘方法。
因為採摘方法的失傳,讓錫蘭木槿花的花瓣到底有沒有藥用價值都成為了中醫學界沒有定論的疑點,就更不用說在市場上找到有藥效的錫蘭木槿花花瓣了。
錫蘭木槿花本身也是一種很罕見的觀賞花,價格不菲,趙安也不好意思隨隨便便向並不熟悉的唐薇討要,只是唐薇似乎也不會看重一盆花,趙安就接著這個機會把錫蘭木槿花拿到手再說。
誰知道居然有人因為這事來找自己的麻煩?
「覺得挺好看的,正好陽台上沒有擺花。」趙安用著同樣的理由。
「那盆花,是我送給唐薇的,你知道嗎?」年輕男人的聲調提高了一些,「你要是敢贏了她,我給你好看!」
趙安看著年輕男人陰柔的臉上露出來的一絲威脅,平靜地說道:「賭注已經定下來了,你要覺得不合適,也應該去找唐薇說,而不是我。還是你覺得唐薇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她也不會在意那盆花,所以乾脆找上我?」
很顯然,這個年輕男人對唐薇並不是很熟悉和瞭解,至少是根本不清楚唐薇手底上的功夫,否則的話他應該對唐薇信心十足,多半是會嘲諷趙安不自量力,而不是擔心趙安贏了唐薇。
大概就是糾纏唐薇的追求者,好不容易送了一盆花過來,唐薇沒有拒絕,自覺取得了一點進展,現在卻感覺這點進展要被人破壞了,自然難以接受。
趙安已經看上了那盆錫蘭木槿花,而且似乎是自己的東西了,怎麼願意放手?趙安不清楚這個年輕男人到底是誰,但是也不會害怕得罪人。
聽到趙安這麼說,年輕男人臉頰發熱,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好,我們等著瞧,你要是敢贏唐薇,我就讓你知道功夫到底是怎麼用的!」
「好,期待指教。」趙安點了點頭,不再理會這個年輕男人,逕直走出了更衣室。
那個侍應生依然站在門口,趙安看了他一眼。
侍應生尷尬地笑了笑,回頭看了下更衣室,連忙跟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抱歉,那位是朱慎……九射酒店集團老闆的兒子,也是會所的常客。」
意思就是說朱慎要闖進去,他也阻止不了,有告罪的意思,趙安哪裡會和不相干的人計較?朱慎?慎重的慎吧,還是腎臟的腎臟?雖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趙安覺得如果是後者更好玩一些,朱慎……不就是豬腰子嗎?他還真有一張豬腰子臉。
侍應生領著趙安去武道館,趙安打量著會所內部的裝潢,並不是那種極其奢華的風格,但是卻非常精緻,似乎每一個細節和角落都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每一個引人關注的點都有可以說道的講究。
在路上遇到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似乎是部隊中的領導,還有一個有些眼熟的年輕女子,似乎是省電視台的一個知名主持人,只是陪伴著她的應該不是她老公,趙安沒有刻意的東張西望,但是依然在審視著這裡看到的一切,這樣的場所總是會演繹世間百態中最見不得光的那些聲色光影。
趙安來到武道館,朱慎並沒有跟上來,看來自己猜想的不錯,朱慎只是那種對唐薇的資料底細都不清楚的追求者,甚至可能都沒有被唐薇列入來往名單,收下這盆錫蘭木槿花有很多很多可能和隨意的理由,但是絕不會是因為對朱慎這個人有什麼感覺或者有什麼情緒。
朱慎敢闖更衣室,武道館卻沒有闖進來的勇氣,他自己應該也意識到,他在唐薇的面前沒什麼份量,影響不到唐薇。
侍應生推開門,木門在地槽裡滑動的聲音充滿質感,頗有些什麼好戲上演前奏的感覺,趙安走進去,才發現不止是唐薇,唐嫵和李清歌也換了會所的練功服。
換了衣服的唐薇,頭髮紮起來盤在腦後,站在武道館中央,雙手背在後腰上,英姿颯爽。至於唐嫵,卻是跪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那柔美的樣子讓人覺得她就算是穿著練功服也猶如穿著慵懶優的家居服一般。
李清歌把練功服的袖子挽了上去,手裡拿著一部攝錄機,很顯然她是很期待記錄趙安被唐薇放倒的那一幕的,如果唐薇把趙安打的鼻青臉腫,她會更加高興。
不過李清歌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太低了,唐薇對趙安的觀感不錯,怎麼會真的揍他?只求她不要手下留情,讓趙安輸的狼狽一點就好了……剛才李清歌已經這麼要求
唐薇了,如果唐薇留手,她絕對要和唐薇翻臉。
自己的表姐就是自己的表姐,唐薇答應了,李清歌有點兒期待。
「誰先把對方殺了算贏!」李清歌拿著攝錄機走來走去,準備找最佳的拍攝角度,然後拍了以後回去就可以好好回味趙安是怎麼死的了。
「不要理她胡說八道。」唐嫵都有些無奈了,小孩子說話,真的是肆無忌憚。
趙安笑了笑,決定和唐薇說一聲,「唐小姐,剛才有些唐突了,那盆花好像是別人送給你的?」
唐薇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說道:「對……可你怎麼知道?」
「送花的人剛才找到我,希望我不要贏走那盆花,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切磋不用賭注也沒事。」趙安有些歉意地說道。
「不用管他。」唐薇不滿地說道,這種不滿當然是衝著朱慎,「哪裡有送了東西給別人,還管別人怎麼處置東西的道理?」
「好吧。」趙安當然只是走個過場,他也知道唐薇不會改變初衷,只是確定下朱慎真的在唐薇這裡沒有什麼份量,那麼自己讓朱慎不爽也沒什麼問題。
「誰送的?」唐嫵問道,她倒不是不關心唐薇,追唐薇的多的是,唐嫵也不可能每個都瞭解……太多了,猶如過江之鯽。
「朱慎,九射的老闆朱射的兒子。最近才來會所玩,不懂事。」唐薇倒是知道朱慎的底細,因為某項工作的緣故,唐薇對任何接近自己的人,都會把底細弄清楚,雖然對朱慎這個人毫不在意,但是該做的調查還是要做。
「不懂事就教教他,派好為人師的教他去,趙安,你剛才沒有揍他嗎?」李清歌不知道這個人,當然更不可能當回事。
「說你戾氣太重你還不服氣,沒事就揍人?」唐嫵瞪了一眼李清歌,實際上李清歌在學校裡的表現唐嫵也知道,只是管不了她,管了也沒用,反正李清歌回家也知道裝裝樣子,順著唐嫵的意思,唐嫵也不和她計較。
「不管閒雜人等了,我們開始吧。」
唐薇說完,開始做起了熱身運動,她不好具體估量趙安的水平,所以也不會輕敵,這是她的職業習慣……很多時候,輕敵真的會致命,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保持一個好習慣,絕不小看任何一個對手。
唐薇的熱身運動十分標準,壓腿,轉腰,扭臀,牽引全身的肌肉,伸展,牽引等等,趙安看在眼裡,從這些小細節上看不出唐薇有多厲害,但是會慎重做好每一個細節的人,這種認真的態度足以說明她的不簡單。
可是作為男人,趙安還是忍不住欣賞唐薇在這些熱身運動時伸展身體展現出來的曲線之美,練功服並不寬鬆,能夠貼服身體卻不影響動作,完全不會遮掩曲線,尤其是唐薇扭動臀部時,那渾圓猶如滿月的線條,讓人難以挪開眼鏡……趙安感覺到身體裡有些燥熱,只能歸結於今天吃了寶華養神丸,自己雖然不會如李清歌那樣有很大的反應,但也是會受到影響的。
瞄了一眼安靜地坐在那裡觀賞的唐嫵,趙安情不自禁地想,還好唐嫵沒有跟著一起做類似的熱身運動……想到這裡,趙安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啊!
果然,儘管從情感上自己更傾向於和李清歌建立起良好的關係,但是單純地說兩性之間的吸引力,唐嫵對他有著更純粹的魅力,很難自覺地去抗拒。
「趙安,你不熱身?」李清歌覺得趙安又在裝那啥了。
趙安這才盤腿坐下,調動身體裡的內息四處流動著,畢竟這也是對對手認真態度的一種尊重。
等著趙安站起來,唐薇也準備好了,兩個人站在武道館的中央對角。
「點到為止,相信你們也不會真的如清清的願。」唐嫵還是要說上一句,左右看了看衣服一黑一白的兩個人,抬手放下,「開始。」
趙安按照傳統禮節拱了拱手,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破!」
唐薇卻是大喊一聲,聲音迴盪在武道館裡,猶如突然提高音調的音箱,聲波震動的空氣一蕩,唐薇一腳踩地,發出沉悶的腳踏聲,整個人拔地而起,身體前傾,聲音未落,拳頭已經送了過來。
拳頭攜帶著整個人的衝勁,威勢十足,趙安沒有料到唐薇的功夫竟然走的是剛猛的路子,一個年輕女人一瞬間猶如猛虎撲來,讓人情不自禁地想暫退兩步,避其鋒芒。
趙安卻知道,唐薇的喝聲和這樣的聲威,就是為了逼迫他退後,退後之後,對方的後手就會接連不斷,讓人應接不暇。
以硬碰硬!
趙安毫不猶豫,原地不動,一腳後退站穩樁子,一手張開就朝著唐薇的拳頭握了過去,身體舒展開來,雙手似乎是安裝在身體上的旋臂,抓住了唐薇,就會把她整個人甩出去似的。
唐薇眉頭一皺,眼中精光一閃,只有在真正對上時,才能夠評估對方的實力,趙安那沉穩的氣勢和眼神裡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光芒,都讓唐薇十分意外,甚至有大吃一驚的感覺。
習武之人,大多心志堅定,沒有毅力是練不成功夫的,長久的堅持和毅力必然讓人心神凝練,難以動搖,唐薇也不例外,吃驚和意外後,唐薇並沒有因此退縮或者在氣勢上受到任何挫折,反而更加鬥志昂揚,拳頭和趙安的手掌碰在一起時,另外一個拳頭也跟著從極其刁鑽的角度撞向趙安的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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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拳是蠻勁,力大但是未必奏效,第二拳才是巧勁,力量不大,但是如果趙安沒有化解掉的話,就可以一拳將他擊飛。
趙安握住了唐薇的拳頭之後,留意到她肩膀的細微動作,就知道她的第二拳來了,但是趙安並不理會,握住唐薇的拳頭猛地往下沉。
唐薇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這種力量似乎是自己的拳頭撞擊到了某個極其堅韌而富有彈性的地方,反彈過來一般,自己的這股力量,加上趙安施加的力量,兩者相加卻是比自己剛才衝勁的力量更足,從自己的拳頭傳遞過來,要連帶著自己整個人拍在地板之上!
一剎那,唐薇有一種自己是一隻被趙安握在手裡的蒼蠅拍,她的手臂就是手柄,正被他握著狠狠地拍下去的感覺!
唐薇不禁駭然,這是什麼功夫?趙安未必有多大的力氣,但是這種巧勁和法門,卻極其高深,高明,絕非那些根據人體學和物理學等等現代科學構建的搏擊體術所能做到的。
唐薇的第二拳已經來不及打出,連忙調轉拳勢,化拳為掌,拍在了地上,將趙安的那股力道傳導到了地面,整個人再往後一退,讓拳頭脫離趙安的手掌,身體一個踉蹌才站穩。
饒是如此,唐薇依然感覺到氣血翻湧,尤其是拍下去的那隻手掌一陣酸痛,趙安這種化解手法只是非常簡單的圍魏救趙,以攻代守,只是能在剎那間就識破了自己的後招,找到了化解的方法,這種反應和執行能力讓人驚訝不已,唐薇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
唐薇極其輕微的用細小的動作撫了撫胸口,這才調整好了站姿,反觀趙安,卻是輕輕巧巧地恢復了站姿,安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唐薇的下一輪攻擊。
儘管唐薇一直沒有輕敵,但是也沒有覺得趙安是太強的對手,只是這一刻,他那平靜的姿態卻透露著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讓唐薇無從下手。
在旁邊錄像的李清歌,看著鏡頭裡的趙安,無端端地竟然產生了一種讓她覺得十分帥氣的感覺,李清歌不禁有些臉紅,但又呸了一口,這個人,整天就知道裝模作樣,在自己面前裝流氓無賴,在表姐面前就裝絕世高手。
在自己面前耍帥也就算了,還要在媽媽和表姐面前也耍帥!媽媽本來就喜歡他,難道他是非得要媽媽更喜歡他一些?還是想讓表姐也喜歡他?
討厭!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趙安更討厭的人嗎?李清歌覺得自己都拍不下去了,急忙喊道:「姐姐,快點把他踹飛到天花板上!」
趙安可不想到天花板上,留意著唐薇的動作,似乎是李清歌的喊聲提醒了唐薇,唐薇走近幾步,再次以迅猛的速度出拳,雙拳猶如密集的雨點,伴隨著唐薇的呼喝聲,拳頭籠罩了趙安的上半身,在趙安左遮又擋之際,忽然就跳了起來,抬腿往趙安的腰間橫掃過去。
趙安正在用雙手擋唐薇的拳頭,然而唐薇橫掃的時候,卻是等著趙安雙手發力到盡頭,舊力已盡而新力未生之際,這時候趙安的雙手幾乎是完全沒有力氣的!
「就是這一招!」李清歌興奮起來。
就在這時候,趙安雙腳卻猶如在冰上一般往前滑行,在唐薇的小腿尚未碰到自己時,身體已經撞入了唐薇懷中。
兩張臉近在咫尺,唐薇甚至能看到趙安眼鏡中瞳孔裡棕色的圓輪,趙安卻是目不轉睛,沉默地撞入了她的懷裡,雙方的視線交集後又錯開,然而唐薇就感覺到了自己胸前的豐滿柔軟撞上了趙安的胸口。
寬大,充滿著包容和緩和力量的感覺,唐薇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懷裡,保持著這樣姿態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一瞬間就發力改變狀況。
趙安撞進唐薇的懷裡,雙手已經回力,抱住了唐薇的後腰,避免她被自己衝擊的力量撞飛,然後慢慢地把她放了下來。
意外的是,唐薇的身體竟然格外柔軟,腰肢細小柔軟,身上有著好聞的香味,讓人的鼻子舒服的想要閉上眼睛再感受一會。
「趁現在,抓住他的腰,一個膝蓋頂他胯下,把他撞上天花板!」李清歌緊張而焦急地大喊。
「還打什麼啊?」唐嫵雖然不算內行,可是她也看得出來勝負了。唐嫵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這個結果太出人意料了!
唐嫵很清楚唐薇的功夫……因為張亞東打不過唐薇,張亞東可是真正的特種兵,而且是特種兵中的精銳,執行了許多血火生死的任務,現在唐薇卻似乎不是趙安的對手,這說明什麼!
趙安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和自己的女兒同齡,李清歌練功夫,唐嫵是支持的,女孩子學點功夫惹是生非的可能性不大,防身卻非常有用。唐嫵也不需要李清歌勤學苦練,但是也知道李清歌憑著自己的功夫,打的很多同齡的男孩子不敢招惹她,可是作為同齡人的趙安,居然能夠擊敗真正的高手,李清歌學功夫,在他面前就像小孩子張牙舞爪亂抓亂咬一般而已!
幾個對比,讓唐嫵難以置信,見慣了天才或者努力而獲得超人能力的各色人等,唐嫵早已經有了超一般的眼界,等閒不會為所謂的傑出人才驚歎,然而看到場中的趙安,那依舊平靜而沉穩,獲勝後安然不動的姿態,卻讓唐嫵產生了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藺南秀!唐嫵想起了藺南秀,無端端地就想起了藺南秀給自己的感覺!
不同的性別,不同的出身,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成長,不同的性格,各方各面完全沒有共通性的兩個人,這時候卻讓唐嫵產生了一種將彼此聯繫起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