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我和黃然的心裡已經倒抽了一口涼氣。類似這樣取人性命的時候,捎帶著連魂魄都滅掉的術法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一般都是將幾種甚至十幾種術法揉在一起,這些術法裡面經常有幾種是相剋的。要把相剋的成分剔除出去複雜之極,就算運氣好找到了讓術法相互融合的法子,這種滅人魂魄的術法也有很大的漏洞。
從中了術法到真正的魂飛湮滅經常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去找稍微有一點道行的術士。因為是幾種甚至是十幾種術法糅合在一起,一般只要破解了其中一種術法,這種綜合的術法便會土崩瓦解。故而這種滅人魂魄的術法聽著有些滲人,但是真正能做到滅人魂魄的事例卻沒有多少,一般能傷了別人的魂魄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任三看到了我和黃然的表情之後,譏笑了一聲,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個溜溜球,一邊玩著花樣,一邊說道:"把心放肚子裡,只要我們不過去,那種術法就只是擺設。誰擺的術法誰去破解,這個就讓廣仁去頭疼吧。話說回來,我也想見識一下,斷生咒應該怎麼破解……"
就在任三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已經跟著廣仁向著岩石殼的位置走去。這幾十步的距離走過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走了一半的時候,歸不歸就停下了腳步,任由廣仁繼續向著黃泉路走過去,他看著廣仁的背影,終於開口說道:"大方師,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往前走了。需要什麼東西你只管開口,我一定給你扔過去。"
廣仁邊走邊說道:"那就麻煩歸師兄你替我壓住陣腳了,一會一旦我有了什麼紕漏,還希望你們能替我照料一下火山。就算我這邊魂魄灰飛煙滅了,他也只是身死魂不滅。讓火山轉世投胎我就算魂飛湮滅也安心了。"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岩石殼的旁邊。他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沿著岩石殼的內壁向前摸索,同時,他的嘴巴唸唸有詞,像是唱歌一樣,吟唱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詞語。這時,岩石殼裡面好像產生了一股巨大吸力,廣仁的身子已經被吸得變形,但就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沒有放棄對岩石殼內壁的摸索。他這個動作極慢,大約過了半小時之後,就見廣仁的手還在原地來回摸索,完全看不出來他在裡面能摸出來什麼東西。
就在我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聽見廣仁沒有先兆的悶哼了一聲,隨後他將手伸了回來。這時才看見他的手掌變得血淋淋的,廣仁的掌心位置出現了一道血槽,鮮血正順著這道血槽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歸不歸見到之後,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嘴裡向著廣仁說道:"大方師,你那裡沒事吧?要是有事你可早說……"老傢伙歸不歸嘴裡是要過去幫忙的意思,但是他的身子卻開始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去。
廣仁並不答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太多的願意,他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紅潤,又恢復了之前的慘白。不過就是這樣,廣仁還是再一次將一雙血淋淋的右手再次伸進了岩石殼的內壁當中,再一次的對著裡面摸索了起來。這次的過程很快的就結束了。就將廣仁將他的血手再次伸回來的時候,他的掌心當中出現了一把七八個小小的銅牌。
見到這一把小銅牌之後,廣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手中握著的小銅牌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隨後才有些苦笑的自嘲著說道:"這些本來是給吳仁荻準備的,想不到最後卻讓我忙出來這一身的透汗。歸師兄,斷生法的七道咒牌已經在這裡了……"
廣仁說完之後,身子有意無意的向後退了幾步,隨後對著我們這邊笑了一下,說道:"歸師兄,這次你還是沒有贏,我也沒輸……"他說話的時候,歸不歸的臉色突然大變,他瞬間明白了廣仁這是想要做什麼。沒等廣仁說完,歸不歸的人影已經在原地消失。就在歸不歸消失的同時,就在廣仁的身前,再次出現了他的身影。
可惜還是慢了一圈,歸不歸出現在廣仁身前的時候,廣仁的身子已經退進了黃泉路的邊緣。隨著廣仁眼瞅著歸不歸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微笑著向後邁出來這一腳,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將廣仁吸進了黃泉路裡面,只是眨眼的功夫,廣仁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當中出來廣仁留下來最後一句話:"這次我沒輸……"
見到廣仁被黃泉路吸走之後,歸不歸懊惱的一跺腳。隨後直勾勾的盯著岩石殼半晌,張嘴罵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嗎?才恢復到這種程度,就敢往黃泉路裡面走,你以為白頭髮真的死不了嗎?真是不要命了!那個老傢伙真是瞎了眼,會把大方師的位置傳給你這個二愣子、三桿子、四傻子……"
歸不歸罵起大街就沒接沒完起來,我和黃然多少都有些尷尬。這個老傢伙和我們的身份差的太遠,我們倆上去勸他有些不合適。而一邊的任三就笑瞇瞇的看著歸不歸在罵大街,最後還是任三聽出來歸不歸再沒什麼新意,才開口說道:"老不死的,差不多就行了。繞來繞去的就是那麼幾句有意思嗎?痛快痛快嘴就行了,廣仁不跑也跑了,你著急也沒什麼用。還是想想怎麼跟吳勉交代吧。"
說到這裡,任三突然變了語氣,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歸不歸,繼續說道:"先說明白,廣仁是你放走的,還是你去向吳勉交代。這個和我沒有關係,等你交代完了之後,我再去見他。可惜他欠我的人情了白瞎了……"
聽了任三的話之後,歸不歸瞇縫起來眼睛看著這個小孩子,說道:"要不我們出去待幾年之後再回來?上次你還說在意大利沒有玩夠,這次我們先回意大……"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任三打斷。任三斜著眼瞅著歸不歸說道:"老不死的,那是上次嗎?那次是墨索里尼死的那一年,別廢話了,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你自己去西西里看姑娘的大腿吧!"
這次的主人公廣
仁跑了,身邊就這麼一個說得上話的任三還油煙不進。一時之間,歸不歸臉上的五官都糾結到一塊去了。就著這個時候,黃然笑瞇瞇的走到了歸不歸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黃然說完的之後,歸不歸有些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黃然,說道:"我也是被事急的,竟然忘了還有這個小蚯蚓了……"
說到這裡,他回頭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任三,說道:"走吧,我帶你釣魚去,咱們先去抓蚯蚓,然後就等著大魚上鉤了。"說完之後,他又笑嘻嘻的對著黃然說道:"最近見過的胖子,一個賽一個的滑頭。不過比起來外面那個小胖子來,還是你更對我的脾胃。"
說完之後,歸不歸又哈哈的笑了一陣,帶著一臉不情不願的任三走了出來。我看的莫名其妙,等到歸不歸二人走遠了,才拉著正準備出門的黃然說道:"老黃,你和歸不歸說什麼了?剛才他還琢磨跑路呢,現在就開始盤算起來釣魚了。看剛才那兩步走,就跟打了雞血絲的。你到底跟他說什麼了?"
黃然回頭衝著我笑了一笑,說道:"就一句話,四個字——廣人走了,火山還在。"
聽著他的話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睜大了眼睛對著黃然說道:"你是讓他們倆去抓火山,拿他當蚯蚓再把廣仁引出來?"
消化了一下他話裡的意思之後,我繼續說道:"不過之前我聽廣仁說過,說進了黃泉路的話,再想離開只有通過其他黃泉路才能走出來。廣仁他可是自己親口說的,你也聽見了,好像日子還不短,運氣不好也要個三五七十年。老黃,我打個比方,要是廣仁在你的有生之年都沒回來怎麼辦?"
黃然聽了之後,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辣子,火山就是讓歸不歸他們倆交差的。再說了,火山都在手裡了,只要廣仁從黃泉路裡面出來,那就也不太遠了。"
說完之後,黃然不在理會我。一流小跑的出了倉庫大門,只是他出來的時候,歸不歸和任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別說他倆,就連歸不歸帶過來那幾個偽裝成特種兵的那幾個手下,他們本來是在外面看門的,現在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找不到這些人的蹤影,我和黃然只有按著原路返回。正見到孫胖子在組織趙營長的人馬在雪地裡面尋找什麼東西,就聽見孫胖子說道:"哥幾個兒再仔細找找,剛才一共開了是一槍,十一個彈頭。不是我說,那麼大的子彈頭不可能找不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