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聞言,面色上不由的均是一愣,面面相覷後,目光又落在黃蜂的身上,黑貓不解的開口疑問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寄養這些蜈蚣又是為了什麼?」
成蕭何和皮特也同樣是一臉的疑惑。
黃蜂頓了頓語氣,思索了兩秒才緩緩開口:「雪山蜈蚣雖然是劇毒之物,卻亦是百毒之靈,很多無解的毒藥,雪山蜈蚣都能夠化解其毒性,他之所以會讓雪山蜈蚣活在體內,是因為他之前鑽研各種毒藥,用自己的身體嘗試了各種毒藥,其實他的身體裡已經存在很多種毒素了,如果不盡早化解,那才是奪走他生命的根源。」
「你的意思是,這小子其實不是在以身試毒,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體內有太多種毒無法去化解,所以才選擇了讓雪山蜈蚣活在自己的身體裡,從而替他解毒?」
皮特腦筋轉了轉,便聽懂了黃蜂話中的意思。
果然,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黃蜂點了點頭:「所謂以毒攻毒,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他體內的毒素錯綜複雜,很有可能達到了數十種甚至上百種,如果無法解除,他總有一天會死的!」
「那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雪山蜈蚣把他體內的毒化解了,他就會醒過來了?」成蕭何一聽黃蜂的話,心中不由的十分驚喜,這是這些年來,那麼多專家對元紹病情的分析,最樂觀的一次。
黃蜂抬眼看向成蕭何,一副『你是白癡嗎』的表情。
「他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醒過來,雪山蜈蚣在你弟弟體內有毒的情況下會幫他解毒,可一旦毒素被清理乾淨,雪山蜈蚣的毒性便會佔據你弟弟的體內,到時候他一樣會死。」
黃蜂冷冷的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一下子澆在了成蕭何的頭上。
聽她話中意思,元紹是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反正都是中毒身亡。
皮特聽到這不禁有些疑惑:「這小子既然在用毒方便頗有成就,難道不知道這樣做也會要了自己的命嗎?」
黃蜂只能搖了搖頭:「他自然是知道的,可這是唯一的辦法,或許他也是在賭,否則他現在已經死了。」
黑貓見成蕭何的表情便有些於心不忍,於是看向黃蜂開口道:「那怎麼才能救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黃蜂的身上,成蕭何的眼中滿是期待,因為他心裡清楚的很,如果連黃蜂都無能為力,那這個世上就沒人能夠救元紹了。
「我有辦法。」黃蜂在眾人的目光中輕輕開口。
淡然的四個字,卻像是拯救了成蕭何的整個世界,讓他瞬間釋然了心中的緊張,眼中漫上一絲欣喜。
接下來,黃蜂將病床邊茶几上的雜物都搬到一旁,而後將自己隨身攜帶那個印有小蜜蜂圖案的醫藥箱拿了出來放在上面。
緩緩打開,那不過幾十公分寬度的小箱子竟然層層疊疊的變成直徑一米多長的容納器,裡面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整齊的排列。
黑貓和成蕭何在醫術這方便都屬於外行,此時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觀看,而皮特難得有機會可以親眼看見黃蜂為人解毒,所以主動的做起了助手。
「把他的被子拿掉,將人翻過身趴在床上,手搭在床沿讓其自然垂下!」
黃蜂一邊整理著醫藥箱裡的東西,一邊開口說道。
成蕭何見狀連忙上前,而後根據黃蜂的話將成元紹的身體翻了過來。
「把空調打開,溫度調至最高。」黃蜂緊接著又開口說道。
黑貓便走上前拿起遙控器,將空調打開調至最高溫度。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皮特站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黃蜂拿出一把十分小巧卻異常鋒利的小刀,一邊用消毒棉擦拭一邊開口說道:「我先將他的血管切開,將他血管裡的雪山蜈蚣逐一取出來!」
「血管切開?那他不就死了嗎?」成蕭何聞言一驚,血管切開難道不會導致失血過多嗎?而且一旦空氣流入血管,那人是會梗塞的!
可面對成蕭何的驚恐,黃蜂只是淡然的挑了挑眼皮,而後繼續低頭手下的動作,冷聲開口道:「我會用毛細血管嫁接的方式保證他的血液循環,他死不了!」
成蕭何聽的心驚膽戰的,還想說什麼卻被黑貓攔住了話頭,只見黑貓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既然雪山蜈蚣活在他的血管裡,那唯一取出來的辦法就是切開血管,你應該相信黃蜂,她現在是唯一能救你弟弟的人。」
成蕭何頓了頓,看到黑貓認真的眼神,心竟真的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只見他緩緩點了點頭:「抱歉,我也是太在意元紹了。」
「我知道。」黑貓表示理解的開口。
黃蜂不由的翻了個白眼,看著黑貓說道:「我看你還是帶他出去吧,這屋裡有皮特幫忙就夠了。」
話音剛落,成蕭何便急切的開口說道:「別,讓我留在這裡吧,我保證不說話了。」
黑貓本打算帶著成蕭何去外面,但看他此時臉上隱隱透著的與他身份極不吻合的那份期望表情,口中的話頭不由的一轉:「就讓他留在這吧。」
黃蜂只能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便。」
成蕭何倒也聽話,怕打擾黃蜂救人,便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黑貓站在他旁邊,偶爾側臉去看他,卻發現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病床上的成元紹身上,眼神之中無法掩蓋的緊張感,不由的讓黑貓看到這個以往只以表面示人的男人的另一面。
室內的溫度很快便開始漸漸上升,猶豫門窗緊閉,本就不算大的病房內開始熱流迴盪,皮特不禁脫下了外套,嘴裡碎碎念到:「空調開這麼大做什麼。」
「西涼蟾蜍的皮膚顏色會根據溫度而改變,遇冷則深,餘熱則淺,現在他的膚色顏色太深了,並不好找到血管,也無法看到雪山蜈蚣行走的蹤跡。」
黃蜂淡然的開口應道,手下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依舊在仔細的給那把小刀消毒。
話音剛落,眾人便驚奇的看見成元紹的身體真的開始漸漸的發生了顏色轉變,那原本黑紫色的皮膚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漸漸淡化,雖然不明顯,可依舊能夠讓人清楚的感覺到顏色變了。
在場的幾人不由的感覺到驚奇,紛紛睜大了眼睛,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變色的人的身軀。
皮特不由的好奇的將手附在成元紹的胳膊上,除了體溫確實有些冰冷外,肌膚的觸感其實和常人是一樣的。
眨了眨眼睛,皮特不禁納悶的開口問道:「為什麼他只有身體是變了顏色的,頭卻沒有變色呢?」
皮特一問出此話,黑貓和成蕭何的眼神又同時落在了黃蜂的身上,尤其是成蕭何,一臉認真的看著黃蜂,等著她的回答。
因為成蕭何也一直對這個奇怪的現象深有疑問,從最開始發現元紹的身體出現顏色,一直到今日,他的頭部都還一如常人,沒有任何的變化。
黃蜂隨手將消毒棉扔到了垃圾桶裡,而後在一個小瓶子裡同時加入了兩種不同顏色的粉末,又在眾人的目光下在粉末上滴入了一滴透明的液體,而後便聽見『呼』的一聲,一抹火紅色的火焰在小瓶子裡然然灼燒起來,黃蜂將小刀架在那瓶口處來回翻烤,一邊開口應道:「人的勃頸處動脈細胞內有一種攻克青蛇膽和西涼蟾蜍的血小板,這種血小板每個人的身體裡都有一小部分,而這一小部分只存在於勃頸處的動脈細胞中。」
「青蛇膽的作用是降低血液溫度,因為只有低溫下的血液才適合雪山蜈蚣的生存,而因為勃頸處有克制青蛇膽的抗體,所以脖頸以上的部位的流動血液都還是熱的,當血液循環到脖頸下又會變涼。」
「雪山蜈蚣會感知到有溫度的血液,也就不會活動到脖頸以上的位置,所以他臉上的顏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黃蜂一點一點的解釋道,皮特聞言這才懂了似的點了點頭,心中不由的為黃蜂豎起一個大拇指。
他雖然是醫學天才,但是在用毒這方面,他心中的第一依然還是黃蜂,此時聽黃蜂面無表情的解釋著這一切的原由,而且只是用肉眼觀察便已經知曉其中細節,單單是這個本事,就是無人能及的。
這時黃蜂突然拿著小刀站起身來,而後眼睛在屋內掃視一圈,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個平時用來給元紹擦拭身子的塑料盆上。
「把那個塑料盆拿過來。」黃蜂開口說道。
成蕭何剛要去,卻被黑貓給攔了住:「你就呆在這看著。」
話落,黑貓轉身將盆了過來,而後看著黃蜂開口問道:「這是接血用的?」
黃蜂勾唇點了點頭,而後又在自己的醫藥箱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玻璃盅遞給皮特:「等會雪山蜈蚣爬出來,你就用這個玻璃盅接住了。」
皮特聞言皺了皺眉,他可沒見過這什麼雪山蜈蚣,可是一聽到蜈蚣兩個字他就莫名的感覺到噁心。
可無奈這屋裡就四個人,而他又是為了能夠近距離觀察黃蜂救人的細節才來的,當下便也只能強忍下心中的噁心,接過那玻璃盅點了點頭。
最後,黃蜂將目光落在成蕭何的身上開口說道:「要開始,場面可能有點粗暴,你要是受不了,就轉過頭去。」
成蕭何的心跳此時快的厲害,連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有多麼的緊張,他不想看到元紹流血,可此時他有忍不住的要看到所有的過程。
不錯,他雖然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黃蜂的身上,也百分之百的相信黃蜂,可說一千道一萬,那個躺在床上等待救治的人,終究是他的弟弟!
「我沒事。」成蕭何嘴唇微顫的開口,眼神卻無比的認真。
黃蜂無奈,只好點了點頭,而後拿起消毒棉在成元紹手腕處的動脈血管上輕輕擦拭。
因為室內溫度的升高,成元紹的膚色現在已經由黑紫色漸漸的變成了褐紅色,已經可以清晰的看見血管裡正在來回遊走的雪山蜈蚣。
消毒完畢,黃蜂快速且專業的帶上無菌膠皮手套,手握剛剛那把已經消毒過的小刀,對準成元紹的手腕動脈輕輕的切下下去。
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黃蜂的右手上,那薄如蟬翼的小刀劃過肌膚,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皮特用肉眼看得見小刀切下去的深度,知道在此刻血管已經被切開,可是讓眾人驚奇的是,元紹的手腕,根本就沒有血流出來。
而就在眾人以為真的不會流血的時候,黃蜂猛的抽回了手中的小刀,那剛剛囤積在血管口的鮮血猛的噴了出來。
一抹刺眼的紅劃過眼前,著實把傻愣著的成蕭何嚇了一跳。
而黑貓和皮特卻相對冷靜,因為兩人都知道,血管被割破,只有現在這幅場景才是正常的吧?
黃蜂沒有時間跟成蕭何多做解釋,手上毫不停歇的拿過專業的一套手術專用的設備。
「皮特,現在進行血管嫁接,給我遞工具。」黃蜂一臉冷然的開口。
黑貓看到此時的黃蜂目光不由的閃了閃,每一次黃蜂接觸到自己專業的領域都好像身上有光一樣,那個時候她才是眾人的主心骨,誰也不會將她當成一個會說話的芭比娃娃。
而上一次見到黃蜂這個表情,就連黑貓都想不起來那是什麼時候了。
毛細血管嫁接技術是很常見的外科手術需要用到的技術,皮特自然明白黃蜂的話,便瞬間做起了小護士的工作,一樣一樣的給黃蜂遞上所需的工具。
黃蜂目光專注的進行著手下的動作,目光卻落在元紹肩膀處的一點,一隻雪山蜈蚣正向著血管口爬了過來。
手下的動作不由的加快了三分,沒一會兒,那不斷往外潺潺流血的手腕竟然真的恢復了血液循環。
「皮特,蜈蚣出來了,快接住它!」黃蜂連忙開口對著皮特說道。
皮特回過神,連忙將玻璃盅的蓋子打開,而後放在血管口的一側,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注視著那游動在皮膚裡的雪山蜈蚣,看著它一點一點的遊走到血管口。
一顆長著須角的蜈蚣頭先漏了出來,只一幕,所有人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因為眾人接下來看到的是,無數只腳從血肉之中相繼爬出,那畫面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挑戰了人心裡對於多腳昆蟲的極限!
成蕭何眼睛都直了,臉色有些隱隱的變色,他只感覺胃中一片翻湧,可卻硬生生的壓下去了那想要作嘔的感覺。
當第一隻蜈蚣落在了玻璃盅內時,皮特忍不住驚呼道:「上帝啊,怎麼這麼大?而且還是血紅色的!」
「雪山蜈蚣本身是暗紅色的,只是在血液裡生活了數年,才會被滋養成這個樣子。」黃蜂輕聲的開口,而後抬頭囑咐皮特道:「接好了,這東西真貴的很,尤其是這些蜈蚣已經被血液餵養了幾年,這世上除了這幾隻,應該不會再有了。」
皮特點了點頭,雖然現在自己頭皮發麻,但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是凡物,沒準還能跟黃蜂要來一隻研究一下呢。
「這些血怎麼辦?」黑貓端著那小半盆的鮮血看著黃蜂眨了眨眼。
黃蜂手下開始準備接下來要用的東西,便抬頭看了一眼黑貓,而後隨意開口說道:「這血裡面都是毒素,肯定不能再次利用,不過對於製作其他毒藥倒是不錯的材料。」說罷,黃蜂抬頭看向成蕭何說道:「如果成軍師不介意我用你弟弟的血做藥引子的話,這些血我就留下了,不然也是倒掉。」
成蕭何本想拒絕,但聽到說要倒掉不由的止住了話頭,末了點了點頭。
黃蜂道了句謝謝,成蕭何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他留了這麼多的血,會不會失血過多啊?」
「當然會。」黃蜂說著,手中已經調好了一陣藥劑在成蕭何的眼前晃了晃:「現在我給他打上一陣藥劑,你擔心的情況就迎刃而解了。」
眾人聞言不由的把目光同時落在了黃蜂手上那小小的一隻針管上,皮特不由的好奇的扭頭看過來問道:「真是什麼?」
黃蜂勾了勾唇,開口解釋道:「這是一劑可以促進心臟造血功能的催化劑,注射之後,心臟的造血功能會提升三十倍,這個過程他的反應可能有點大,你們兩個幫我按住人就好。」
黃蜂說著,把目光落在了黑貓和成蕭何的身上,很顯然,她口中的你們兩個並不包括皮特。
成蕭何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因為對於這一方面他完全不懂,或許就算是這個醫院的專家來了也未必能夠搞明白黃蜂究竟用的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藥。
可只要是能夠救元紹,他都不在乎。
「因為他體內的血液裡已經滿是毒素,所以我們需要把他體內的所有血全部循環換掉。」
黃蜂拿著藥劑一臉正色的說道。
這時皮特的玻璃盅內已經足足接到了五隻雪山蜈蚣了。
「還有嗎?」皮特不由的用眼睛打量成元紹的身體,試圖尋找他身上是否還有雪山蜈蚣的蹤跡。
黃蜂這時將目光落在成元紹身上唯一遮擋下身的那條短褲上,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走上前,一把將其撤掉。
「沒了!」
黃蜂的目光在成元紹的某個部位輕輕掃過,而後淡定自若的開口道。
成蕭何和黑貓皮特三人瞪著眼睛眨了眨,而後才尷尬的回了神。
皮特將玻璃盅的蓋子扣好,而後將其小心的放在一邊,隔著玻璃盅他仔細的觀察著裡面那巨星的多腳蜈蚣,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
一個人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把這種東西活吞下去?反正打死他他都不幹!
「我現在給他注射,這劑藥會在七分鐘後起作用,身體抽搐等症狀都是正常現象,你們兩個只需要按住他的身體就行了!」黃蜂這時候看著二人說道。
話落又對著皮特到:「皮特,藥效發作後心臟開始製造新的血液,體內的毒血需要全部放乾淨,等一下你動手將剛剛嫁接的毛細血管全部分開,用盆接血。」
皮特連忙點了點頭,而後看著那不大的盆已經接了小半盆了,不由的開口問道:「這盆夠用嗎?」
黃蜂點了點頭,而後看著皮特眨了眨眼:「人體內有多少血你都不知道嗎?怎麼當醫生的。」
皮特聞言撓了撓頭,嘀咕道:「誰知道你要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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