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槍響在空曠的人民廣場尤為清晰,四周的民眾不由的大驚失色,尖叫的四散而去。
何雲濤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阿和眉心處的一點紅,那噴薄而出的鮮血賤了何雲濤一臉,可他無暇去擦,直到阿和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噗通』一聲摔在了地面上,他才猛地回神。
「阿和!」何雲濤痛呼一聲,連忙快步上前,將倒在地上的阿和環在懷中,眼中一片悲涼:「阿和!阿和!」
何雲濤一聲一聲的叫到,可阿和卻毫無半點生氣,眉心那一槍,已經徹底的要了他的命。
「老大,快走,這裡有狙擊手!」
大飛上前欲要去拉何雲濤,周圍的小弟們也都嚇的不停的往後退。
「砰!」
第二聲槍響,子彈在空中直直的射出,溫雅的槍法,從不會錯失半分,大飛的額頭上,正中間的位置,瞬間被貫穿!
壯碩的身軀,滿目的不敢置信,大飛睜著眼睛,同阿和一樣的姿勢,在何雲濤的眼前,直直的挺了過去。
「大飛!」
何雲濤不由的悲從中來,兩名得力助手,都是一路跟著他打拼至今,卻在他的眼前生生的丟了性命。
平時就算是在嚴苛和不苟言笑,此時的何雲濤也難免面露悲傷,當下不由的怒目圓睜,惡狠狠的掃視一眼四周,似是要把躲在暗處的溫雅給找出來一樣。
溫雅見任務完成,當下便拆了裝備,而後頭也不回的順著大廈的出口,離開了。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
安琪隱匿在酒吧內昏暗的角落裡,看著不遠處正在觀察四周情況的山道會高層之一劉強。
酒吧內音樂聲嘈雜,儘管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是場子還是得正常營業的,劉強就是被何雲濤留下來照看今晚的場子,以防紅番社偷襲的人。
此時劉強正跟著酒吧的保安隊長低語著什麼,安琪帶著鴨舌帽,將眼中的神色掩藏住,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雞尾酒,只見她站起身來,而後快速的向著劉強而去。
兩人擦身而過,連碰撞都沒有,劉強只感覺腹部一痛,本能的皺了皺眉,伸手去觸碰,卻感覺手上黏糊糊的。
低頭看去,一把精短的菱形匕首,已經全部沒入,鮮血潺潺的往外流。
「強哥!強哥!」
那保安隊長也發現了異樣,連忙驚叫出聲,可是為時已晚,劉強已經瞪著眼睛,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而安琪,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酒吧的門上,出現了一張黑色的印著血紅兩個大字的卡片!
絕殺!
玫瑰清吧,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內,負責山道會收集情報的高層楊山,此時正在不停的接電話,因為何雲濤之前交代過他,讓他去查絕殺的事情,現在終於有了點眉目。
就在他緊張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之時,一個淡淡的聲音自身後突然響起。
「在查絕殺嗎?」
沐美靠在門口,眉目淺笑,笑意吟吟的看著楊山。
楊山一驚,連忙回頭望去,卻在看到沐美那不達眼底的笑意時,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意。
「你是誰?」
楊山站起身連忙後退,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他被突然出現的沐美嚇得不輕,要知道,玫瑰酒吧外層看守的人少說也有二十人,她是怎麼進來的?
沐美勾了勾唇,看著楊山淡然開口:「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楊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心下一轉,瞬間變為一臉震驚:「你……你是絕殺?」
沐美看到楊山的反應不由的輕笑出聲,而後抬眼看到了楊山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照片,那照片就是劉剛的頭顱被掛在駱駝酒吧前的照片,也就是她沐美的傑作。
就在沐美看似溜神的時候,楊山突然快速的從身後摸出一把手槍,可還不等他上膛便感覺手臂一涼,直到他自己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經脫離自己的身體滾落至地上時,才感覺到那抹刺心的疼痛。
「啊!」
楊山痛呼出聲,整個人因為劇痛而蜷縮在地上,沐美收起玩笑的眼神,但嘴角那抹嗜血的笑意卻依然猶存,沒有多餘的動作,她再一次手下一轉,隱藏在袖口的金絲瞬間纏上了楊山的脖子……
沐美離開後,玫瑰酒吧辦公室的門上,依舊被貼上了絕殺的卡片!
何雲濤帶著手下的兄弟返回了區中心的駱駝酒吧,屁股還沒坐熱,噩耗便一個接一個的傳來。
山道會的高層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死亡現場均發現了同劉剛死亡現場一樣的黑色紅字的絕殺卡片,其挑釁意味十足。
「啊!」
何雲濤宣洩般的怒吼出聲,一腳便將面前的一個桌子給踢翻在地,而後又不解恨的狂砸屋子裡的擺設,似是要給自己滿腔的怒火尋找一個適當的出口。
滿目猙獰,雙目猩紅,他像是一隻被人激怒的大猩猩,咆哮著揮舞自己的雙拳,捶胸頓足的釋放著自己的怒意。
攻其軟肋,對方顯然是要將他的山道會從內部瓦解,將他的管理層趕盡殺絕,空留上千弟兄無人帶領,何雲濤此時才明白,對方的強大之處,對方將山道會摸排的徹徹底底,而自己對於紅番社,除了八姐,便一無所知。
是他自己糊塗了啊,只想著一雪前恥,卻忘記了步步為營,他可謂慘敗!
而他自己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就連他唯一知道的八姐,也不過是沐瑤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真正躲在幕後的那些人,他可能到死都見不到了!
何雲濤幾近絕望,但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他如今就算是窮途末路,也要和紅番社來一次殊死一搏,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也認了,只要能夠拉下一個墊背的,他何雲濤就不算輸的太難看!
眼下的何雲濤已經不能夠完成獨立思考了,心智本就不夠冷靜的他,在接連折損數名心腹大將之後更是接近崩潰的邊緣,紅著眼睛,對著身後的人一聲喝道:「集結所有山道會幫眾,今晚我們要血洗紅番社!」
晚上十一點,剛剛平靜下來不久的哈市道裡區和北崗區,又迎來了一批浩浩蕩蕩的黑衣人。
這群黑衣人自北崗區一路向南挺進,直逼紅番社位於道裡區中心的總部,天龍娛樂城!
而天龍娛樂城,此時卻是毫無生氣,就連周圍的路燈也已經熄滅,四周黑漆漆一片。
因為高層人員都已經接連遇害,此時山道會唯一能夠統領大軍的只有何雲濤一人,他一個人帶領著山道會上千的幫眾,壓至天龍娛樂城跟前,才發現眼前有些不對勁兒。
不待何雲濤有所反應,山道會的人群之中,已經開始接二連三的有人倒地。
「大哥!」
人群瞬間出現了恐慌,四周空曠曠的沒有別人,自己的兄弟們怎麼會突然倒地。
何雲濤見狀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虎視眈眈的環顧四周:「臭娘們,你他媽給老子出來,鬼鬼祟祟的躲著不見人,算他媽什麼!」
何雲濤此時還當這一切是八姐的主意,開口憤然的叫罵。
而手下的兄弟此時才回過神,自己倒下的兄弟,額前都是被一張撲克牌所擊中的。
這一認知無疑讓眾人腳底發麻,對於未知的恐懼瞬間襲來,軍心大亂,一下子便低迷到了谷底。
而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大亮,隨著空間霎時間點亮,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震天響起,四面八方突然湧入上千名紅番社的弟兄,以如煙、小鐵、卓文皓、侯天四人帶領著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四個堂口的兄弟,將山道會的人團團的圍住。
而在四周的高樓之上,溫雅,安琪,沐美三人依舊是分散在三個角落,人手一把狙擊步槍,一旦開戰,她們便會利用手上的狙擊槍救身處險境的兄弟們於危難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何雲濤手下的人一下子陣腳大亂,所有人均是開始往一起退去,高空俯瞰,原本寬闊的街道上此時黑壓壓的全是人,哈市數十年,都未曾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火拚!
「我何雲濤今日必定跟你們拚個你死我亡!」
看到如煙,何雲濤就像是看到了隔世的仇人一般怒目圓睜,憤聲怒吼,口水四濺。
如煙淡漠的看著他,而後突然舉起手中的刀,眼神掃過山道會的人:「今日我紅番社與山道會的恩怨做個了結,凡是放下武器放棄抵抗者,我紅番社必定放其一條活路,若是殊死反抗者,就別怪我紅番社沒有給過你們機會!」
如煙這一句話,無疑是要將擾亂軍心進行到底了。
在如此情況下,高層全部遇難,心裡有桿秤的人都已知道,山道會氣數已盡,再看眼前局勢,反抗已是徒勞,就算是能夠跟著何雲濤重傷紅番社,可最後的結果也是得不償失,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有些時候,有些事,需要有一個帶頭的人!
上千人,總有生性膽小懦弱的,當一個人為了活下去而丟掉了手裡的刀,那麼便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
刀片棍棒落至地面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響起,一下一下的擊潰著何雲濤的心理防線。
山道會,這個屹立在哈市二十多年的老牌黑幫,手下的兄弟竟是如此這般的怕死。
何雲濤怒極反笑,而後是放聲大笑,秋夜之下,那笑聲幾近癲狂,透著悲涼,透著一世梟雄的黑幫老大生命中最後的狂妄。
而後只見何雲濤將手中的砍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而後大喝一聲,手下一個用力,鮮血瞬間飛濺而出。
刀落的瞬間,他亦如自己死去的兄弟那般,圓整著自己的眼睛,死不瞑目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陣急促的秋風吹過,帶著蝕骨的寒意,吹起一片血腥的味道。
天龍娛樂城的頂層落地窗前,沐瑤、火狐、黑貓、雪狼四人並排而立,看著地面上那個即便自刎,也不願死在敵人手上的何雲濤一時靜默。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便你對對方心存敬意,卻依舊要將他逼入絕境。
因為所有阻擋紅番社前進的石頭,所有威脅紅番社發展的勢力,最終都只有一個結果。
「吩咐下去,將山道會的幫眾勸降,不願歸順的,就放走吧!」
沐瑤淡淡開口。
其實她也不想收復這些陌生的又是敵方的人,可是沒辦法,山道會滅於紅番社,那麼山道會的場子也自然要由紅番社接手,上百家場子,以現在紅番社的人力根本不夠,所以眼下也只能這樣!
指令剛剛傳達下去,沐瑤幾人也乘著電梯下了樓,戰役剛結束,她們需要統一規劃一下現在的局勢。
電梯緩緩降至最底層,電梯門開,卻與門外的人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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