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室。
卡比內安坐在軟綿的小沙發上,搓著手指,心裡有一絲悸動。
前來馬約卡島的這一路上,他完全沒有半點渡假的狀態,麻鼠騙他這事就不說了,這次出行的終極目的是什麼?他清楚得很!
點的哥倫比亞高山咖啡仍沒上桌,此時的卡比內根本無半點事情可做,這樣下去,心裡的悸動就不是一絲了……
是一股……
他停止搓手指,將兩手擺腹,嘗試著讓自己鎮靜下了。
兩眼在這間咖啡室遊走,鼻子先一聞,聞出咖啡室似乎剛剛修葺過的味道,只看室內陳設稱不上豪華,算不上簡陋,但數類擺具有規有矩地該在哪就在哪,整體陳設的表達很直接簡單,任何人在咖啡室門外走過,定能知道這裡有咖啡喝……
室內陳設風格過於低調,以致卡比內沒理由要在這方面上給出太多的停留。
兩眼遊走完,他扭回頭,又開始搓起手指來。
搓了不到五個回合,服務員捧著一個小餐盤,輕步走來。
「先生!你點的哥倫比亞高山咖啡!」
服務員邊說邊將咖啡杯端到卡比內的面前。
鼻子一縮:「真香~~!」卡比內心念道。
接著說:「謝謝!」然後服務員禮貌地走開了。
卡比內用食指扣起咖啡杯,將杯沿送到嘴唇邊,一抿!
還是一句:「真香!」
咖啡滑入喉嚨,滿滿地香氣又從鼻孔裡飄了出來。
他放下咖啡杯,無意地拿起手機,看看有否收到短信或者電話,見手機的屏幕上沒有半點動靜,他歎出一氣,念道:「什麼時候到呀?」
哈斯先生說是中午到達,可只見一名服務員用粉筆在報餐板上寫上:之類的內容,想必這時已離中午不遠了。
可哈斯先生沒有即將到達的意思。卡比內一人生活多年,必然習慣了苦悶的感覺,不過,此時的他卻悶得很慌。
或說,是卡比內心裡無比著急?
他懂,能否進入法國國家隊為國效命,黃昏前必有答案。
五分鐘不過,整個人開始悶得發霉,卡比內有所動作了,他打了一下響指:
「~啪~」
服務員明意,乖步走來,微微彎腰,問著:「先生!需要什麼呢?」
卡比內反問:「嗯~!你們這裡有午餐供應嗎?」
服務員答道:「嗯~!是的!先生!不過只是一些糕點小餅之類的食物,主要是用來拌咖啡的。」
卡比內點頭,突道:「那有沒有甜甜圈?」
服務員微笑:「有的!請問你需要嗎?」
卡比內左手揚起,伸出兩根手指,說:「我要兩件甜甜圈!謝謝!」
服務員在點餐紙上寫了寫,後說:「好的!請你稍等!」就走開了。
是安多西至愛的食物,那怪小子預言出卡比內會即將進入法國國家隊,而卡比內還真的收到了塞塔齊教練的通知。
卡比內之所以硬要點上兩件甜甜圈,是因為想借上安多西至愛食物,來給這次提提運氣,順道給自己打打氣。
卡比內念著:安多西!希望你的預言可以成真!
遠在格拉納達市的安多西當然不知道此時的卡比內是如此依賴自己的預言。正是中午,恐怕那怪小子這時已在中央廣場餵著他的愛鴿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中午已過,下午早近。
卡比內已經啃掉兩件甜甜圈,喝了兩杯哥倫比亞高山咖啡,可哈斯先生仍然沒有到來,更不要說塞塔齊教練了。
他望望扣在手腕上的手錶,急念:「怎麼還沒到呢?」
「歡迎光臨!先生!請問幾位?」
卡比內的雙眼還沒離開手錶,站在咖啡室門口的服務員就如此說出。
「嗯~!我找人!他可能已經到了!」
門口的顧客說道。
卡比內也已聽到,這名顧客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來的正是哈斯先生,他走進咖啡室,兩眼擺望,走了數步後,拐進死角位,就見著了卡比內:
「嘿!年輕人!好久不見呀!」哈斯先生先說著。
卡比內終於等到哈斯先生的到來,心裡好不愉快,微笑著說:「你好!哈斯先生!好久不見!」
哈斯先生穿著一件嶄新的短袖襯衫,配上一條淡藍色牛仔褲,手裡還提著一件小小的行李袋,神清氣朗地朝卡比內走去。
一到玻璃小桌子前,放下行李袋,還沒坐下就說:「等急了吧?」
卡比內沒說實話:「沒有!這裡很舒服!坐坐也沒事!」
哈斯先生這才坐下,完後,招來服務員,又指著卡比內,對服務員說:「這小子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服務員
員微笑:「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一走,哈斯先生掏出一包香煙和一個打火機,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放在唇上,再用拇指滑上火機的軸齒:
「~~斯~~~」
煙絲明明滅滅地燒了起來,而煙圈火火燻燃地飄了起來……
到達咖啡室後的第一根香煙,哈斯先生抽得好不陶然。
卡比內兩手揮擺,想撲開飄近自己的煙圈。
再說:「哈斯先生!你不是說過,只要我進入格拉納達隊的主力陣容後,你就會戒煙嗎?」
哈斯先生吐出煙圈,說:「是的!我說過!可是我改變主意了!」
卡比內不解:「哦~~?」
哈斯先生說:「我決定,只要你能協助格拉納達隊取得下個賽季的歐霸聯賽入場卷,我就會戒煙!」
「藉口!」卡比內猛一回道。
哈斯先生一笑,說:「或許是!不過這個決定有助於你孜孜不倦地去幫助格拉納達隊爭取好成績。」
「藉口!」卡比內再回道。
哈斯先生一聽,張嘴一笑,嘴中更飄出煙圈。
哈斯先生要點的東西:哥倫比亞高山咖啡已被服務員端到桌上。
「謝謝!」哈斯先生輕聲而說,嘴中的煙圈仍在……
卡比內似乎有著疑問,說:「哈斯先生!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前來這裡,要知道,我一個人會處理這件事的。」
哈斯先生先抿了一口咖啡,再說:「我是你的經紀人呀!而今天,你很有機會被召入法國國家隊,所以我想親身見證這個時刻!這個答覆滿意嗎?」
說完,把短短的煙頭放在煙灰缸內,按滅了。
卡比內頓悟:「嗯!我明白了!」
哈斯先生再抿了口咖啡,後說:「一會兒見到塞塔齊教練,不用急於表現自己,更不要說自己在過去有多少助攻,多少進球。這樣做的話,會讓別人覺得你很愚昧。明白嗎?」
卡比內點頭,說:「明白!」
哈斯先生接道:「不用擔心,塞塔齊教練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吧!」
「明白!」卡比內的回答越發機械式。
這時,哈斯先生提起身旁的行李袋,滑開拉鏈,從裡面抽出一瓶香檳,對卡比內說:「看!這是我從埃因霍溫帶來的!如果你能成功進入法國國家隊,我們就把香檳乾了……!」
卡比內頓笑,說:「希望香檳能開得成吧!」
這話說完,那邊,哈斯先生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施施然地點上。
卡比內見此,心道:看來真的要努力地協助球隊取得歐霸聯賽入場捲了。
可卡比內不會想到,哈斯先生一根接著一根地吸煙,只是他異常緊張而已。
緊張,不是因為哈斯先生懼怕什麼,只是因為卡比內一日還沒確定入選國家隊,他的心,就會懸掛在半空,不得半秒安定……
隨後的三分鐘內,卡比內一直托著下巴,他是在等待。
而哈斯先生靜靜地吸了不下十五口的香煙,他也是在等待,而且很緊張……
「歡迎光臨!先生!請問幾位?」站在門口的服務員再次說起。
門口的顧客說:「我找人!可能他們已經到了!」
哈斯先生一聽,卡比內也一愣,二人相視,同念:來了?
沒錯,來的正是法國國家隊的主帥-----塞塔齊教練。
不等塞塔齊教練來到他們身前,卡比內與哈斯先生早早起身,站了起來,準備迎接塞塔齊教練。
跟隨在服務員身後的塞塔齊教練,拐進咖啡室的死角位,立馬就見著他們二人。
塞塔齊教練步前,說:「你們好!讓你們久等了!」
卡比內與哈斯先生齊聲而道,可是沒說實話:「沒有!這裡很舒服!坐坐也沒事!」
塞塔齊教練一身簡裝,神情閒舒,更不帶老態。而且眼神灼灼,眉宇舒坦,加上一副齊勻高整的鼻子,來勢昂昂……
他坐下了,叫上身旁還沒離去的服務員,說:「這兩位先生喝什麼!我就喝什麼!謝謝!」
服務員點頭,轉身走開。
塞塔齊教練這才理理身子,說道:「二位!很高興見著你們!特別是卡比內!我觀察你的表現很久了!不錯!繼續加油!」
卡比內作出敬畏:「謝謝教練!不過我……覺得……自己還需要加倍努力!」
聽見來話,塞塔齊教練滿意地點著頭。
一旁的哈斯先生再接上一個香煙,吐出煙圈,後說:「塞塔齊教練,其實卡比內是我發掘的,所以請你相信我,他是一名你不會想錯過的球員!」
塞塔齊教練一笑,說:「哈斯先生!你說的我明白!我承認卡比內很優秀!而這次決定前來見面,基本上是我的個人意願,與法國足協無關!」
哈斯先生彈彈煙灰,說:「哦~?」
塞塔齊教練說:「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親身與卡比內見一
下面……!」
塞塔齊教練的話,卡比內聽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可以進入國家隊?還是就當一次見面而已?
身旁的哈斯先生又彈彈煙灰,給卡比內使了個眼神,意說:別急!先別慌……!
「咦?這瓶香檳是你們帶來的嗎?」塞塔齊教練指著桌上的香檳說道。
哈斯先生吸上一口煙,回道:「是的!這香檳是一會兒用來慶祝的,你也一起喝吧!」
「哦~~!好呀!謝謝!」塞塔齊教練說道。
哈斯先生明明讓卡比內先別急,可這白癡終於耐不住了,字字問著塞塔齊教練:
「教練!既然你說已經觀察我很久了!不知道……你對我在比賽中的表現有什麼評價?」
塞塔齊教練聽著來話,也不意外,回道:「在這個賽季的西甲聯賽,你和沙杜吉爾被外間稱為未來的巨星,那……想知道你和沙杜吉爾的差別嗎?」
「想~~!」卡比內立馬一回。
塞塔齊教練說:「雖然場上的位置不同,但其實你倆的差距並不大……」
卡比內說:「哦~?」
哈斯先生也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香煙仍在他的指間……
塞塔齊教練接道:「打個比喻吧,你和沙杜吉爾是兩隻勤勞的蜜蜂。沙杜吉爾不需要飛太遠,就能採到花蜜。而你,也可以採到花蜜,不過……要飛出很遠的地方才能採到。」
一話完,卡比內呆了,他不敢相信塞塔齊教練會是這樣來評價自己和沙杜吉爾,竟槁木死灰起來。
哈斯先生場面見慣,先不多動,只是按滅了煙頭。
場面中的一切都很彆扭,可是塞塔齊教練卻說:「好!要說的都說完了!把香檳開了!我們來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