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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文 / 紅袖霓裳

    一時間二人之間沉默的氣息蔓延開來,沐苒和陸塑均不多言默默用餐。等用完早餐以後,沐苒就先行離開去處理事務去了。

    陸塑看著沐苒離開的背影,喃喃低語道:「你為什麼會對我如此好,難道也是帶有別的目的嗎?!」不得不說,陸塑真相了,不過這個『目的』和他想像中的略微有些差距罷了。

    沐苒離開陸塑哪裡之後,就來到了書房,將昨天沒有處理完的事務開始著手處理。不得不說,自從坐上白家家主這個位置以後,這一年之中,沐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似乎每天都是重複著處理白家事務,然後和下面掌櫃們開會,以及處理一些白家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個世家,下麵店鋪無數,不可能都是乾乾淨淨的,就像是有些天材地寶,就是和其他人爭搶過來的,殺人滅口什麼的也不是沒有。

    每當下面的人發現或者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人,將天材地寶或者仙器出世的消息告知沐苒的時候,沐苒就會和其他幾位家主一同商量由誰負責,若是由她負責的話,她自己要確保天材地寶落入自己手中,到時候難免會造殺戮。只是,在這種事情上,本來就不是將情面的時候,唯有武力方能解決問題。

    而現在,沐苒就面臨著這樣一件事。專屬於白家情報組織『天香閣』傳來消息,四大神器之一的伏羲琴即將出世。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沐苒本能的不信,自己手中有東皇鍾罷了,軒轅劍在莫毓手中。這麼說,四大神器以有兩件在修真界了。如今要是連伏羲琴都出現在下界,那麼沐苒覺得崑崙鏡若說也在下界,她也不會驚訝了。

    只是讓沐苒想不明白的是,四大神器。即便是放在天界也應該是被上界所供奉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淪落下界呢?!

    四大神器各有各的作用,伏羲琴有伏羲古神所造,可以惑人心神。若是彈奏者修為高深的話,六界之主也不是不能迷惑。

    只是伏羲琴之所以沒有被銷毀,則是因為彈奏者必須為伏羲後人,因為伏羲古神和女媧古神是夫妻的關係,所以也可以說彈奏者只有人面蛇身的伏羲女媧後人。很不巧的是,據說女媧後人如今下落不明,所以即便得了伏羲琴,沒有伏羲女媧的血統,也別想駕馭。

    最重要的,每逢六界變故。四大神器往往是用來救世的。所以,沒有人敢試圖毀掉伏羲琴,即便是六界之主,也不敢。

    至於現在還沒有消息的崑崙鏡,則是能窺探前世過往。據說崑崙鏡一直在仙山崑崙山西王母手中保管。不少人都想上崑崙山上尋西王母,借崑崙鏡一探往事。只可惜,很少有人能尋到。

    至於自己手中的東皇鐘,是由東皇太一所鑄造,則是用來封印的。一般有什麼上古凶獸什麼的,都是由東皇鍾來進行封印。可以說,是四大神器裡面。最溫和的神器了。

    至於莫毓手中的軒轅劍,是有黃帝軒轅氏佩戴,所以稱作軒轅劍。用來斬妖除魔是再好不過的,而且,斬殺的都是罪大惡極的凶獸或者是魔頭。

    而軒轅劍同樣也是四大神器之中,最難駕馭的了。因為是主管殺戮,所以使用的人必須能讓軒轅劍臣服,方能使用。據說,當持劍者和軒轅劍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之後,六界之中無人可擋。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莫毓手中有軒轅劍。四大神器之間是可以相互感應的,自己手中有東皇鐘,自然可以感應到軒轅劍。

    而東皇鍾也沒有否認伏羲琴即將現世的消息,那麼可以說這件事十有*是真的。雖然不知道仙界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不過現在四大神器之中三件出現在修真界,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沐苒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有六界太平的日子即將消失。這不能怪沐苒多想,委實是修真界如今危機太多了。先是噬魂幡,在加上魔道易主,然後正道中小型門派慘遭滅門。修道在突然間也變得容易了,似乎就連天道也察覺到了危機。

    一時間,沐苒陷入了沉思之中,腦中閃過很多想法,卻又覺得沒有什麼想法,怔愣的盯著前面,眼神虛幻無比。就好像她已經陷入了另一個空間,留在這裡的不過是軀體一樣。

    不知是開啟了什麼,沐苒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再次出現在了神秘的空間之中。依舊是遠古神邸和魔族的廝殺,魔族的血混合者神邸們的血液,戰鬥十分慘烈。

    不斷的有魔族死去,而神邸也不短的消逝著。似乎天地間都一片血紅,沐苒發現,神邸們的血液是金色的。

    只是即便是面對著如此慘烈的戰鬥,與魔族的猙獰面孔相比,神邸們即便是戰鬥也帶著悲憫的神情,即便是消散與天地間,也依舊沒有絲毫懼意。就好像他們明白了,這是他們的宿命一樣。

    與自己之前看到的古殿不同,這次她看到的古殿,沾染了神族金色的血液,在黑色的玉石上的顯得十分刺目。不知道為什麼,沐苒胸口不斷的泛起疼痛,悲哀的感覺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看著這些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的神邸,不斷的消逝在自己的面前。畢竟比起無數的魔族來說,神族的人數還是太多稀少。魔族就像是斬殺不完一樣,這些神邸只能用自己的軀體構建成防禦,將古殿護在自己的身後。因為裡面的人,是他們誓死守護之人。

    此時眼前一花,等沐苒穩住神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古殿之中。只不過和第一次見到的古殿不同,這裡帶著一絲飄渺的神氣。

    沐苒忙著四處打量這個與自己初見時不同的古殿,卻有一個神邸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身雪白的仙衣。如今上面沾染的都是金色和黑色的血液。金色的怕是自己的,黑色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所斬殺的魔族。

    不知名的神邸一副慘白的面孔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虛弱道:「公主,快快離開神界吧。神界怕是要守不住了。心魔太過強大,我們無法抵擋!」

    一個空靈中帶著一絲清冷的女聲想起:「花神,本公主即便是戰死在神界,也不可能選擇苟活。若是父神知道,也會支持我的選擇!」

    花神表情有些著急:「公主,切不可意氣用事,神界的未來全部繫於公主身上,即便我等戰死,唯有公主不能死。公主聽我們一句,趁著現在我們還能抵擋一陣。先行離開神界,前往下界避難!」

    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怒氣:「本宮身為神界公主,不能在前線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讓我拋下神界,這絕無可能!即便是本公主消逝於這天地間,也斷不會在面對魔族的時候退縮。更何況。若不能將心魔弒殺在神界,下界便無人可以阻擋心魔滅世。本公主既然身為神界公主,六界最尊貴之人,享受六界供奉,就絕不會拋下六界子民!」

    花神似乎沉默了一下,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他明白他是勸不動公主的。於是他將目光轉向公主的身邊:「鳳毓真神。你勸勸公主吧,公主萬萬是不能消逝的。即便現在將心魔弒殺在神界,萬年的時光也足以讓他再次復活,到時候便無人可以阻擋他。公主是唯一能牽制住心魔的,決不能在這裡消逝。」

    低沉清雅的聲音之中同樣帶著一絲無奈:「花神,不是本真神不想勸。而是公主如今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似乎主意已定。」

    沉默了一陣,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哀痛:「父神重歸混沌之時曾經告訴我神界會有一劫,只是本公主沒有想到,這劫難會如此之大。現如今。若我離開,神界必定覆滅,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花神正想說什麼,臉色卻突然一變,回身的時候,看到魔界的四魔王之一的血魔帶著嗜血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身後。花神反應十分迅速一道神力打過去,血魔似乎並沒有預料到花神會這麼迅速,生生的受了一掌。

    只是,這一掌似乎更加激怒了他,直接一道血霧將花神包裹了起來。花神臉色一變,週身百花盛開,將血霧蠶食。而花朵也在不斷的凋零,變成粉末消散與空中。等花神將血霧化乾淨,臉色蒼白如紙,只是還沒等他再次攻擊,一把血劍穿透了他的胸前。

    然後花神用最後的神力,釋放出無數花瓣,白色的花瓣將血魔包裹住,當無數的白色花瓣變成血色之後,血魔也消失了,唯有一道元神試圖攻向大殿。卻被一把劍給斬殺,那把劍沐苒認得,正是四神器之一的軒轅劍。

    不知為何,看到花神最後噙著淡淡的笑容望向自己,或者應該說是大殿之中的神族公主的時候,心中的痛的她幾欲窒息。無論如何都緩解不了,若非那把劍將血魔的元神斬殺,沐苒自己都恨不能將血魔的元神捏碎。那種巨大的憤怒和悲傷,就好像失去了至親之人一樣。

    沐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不過是萬年前的一場夢境,為何自己會感同身受。她不懂,也不想懂。

    明明不過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普通大學生,原本畢業以後要不考研,要不尋找一份不錯的工作,然後嫁一個自己所愛之人,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結果她卻意外的穿越了,原本她並不想修仙,漫長的生命對於她來說,並不具有吸引力。只是,她要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所以她選擇了修仙,選擇了變得強大。

    現在,她覺得她自己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為何她不過一介修士。卻能看到萬年前神族之事。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所經歷過一樣,看到這樣的場景,自己心中的哀痛又是從何而來?!

    一時間。沐苒有些迷惘,她突然想起了莫毓手中所持的軒轅劍,是巧合還是必然?!加上花神所說的『鳳毓真神』之中也有一個毓字,若說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過湊巧了吧?!

    沐苒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聽過的一句話,『沒有偶然,只有必然』,難道這些連起來都是必然的嗎?!那自己又從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其實沐苒心中已經隱隱有一個猜測了,只是她不敢確定,也不想確定。所以她本能的逃避了。

    接下來的事情,沐苒並沒有看下去,等她再次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已經是回到書房之中了。只是面前則站著莫毓,莫毓神色複雜的望著他。眼中的深沉,是她所看不懂的,抑或者是她所不想懂的。

    莫毓聲音低沉而淡漠:「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一些,剛剛我覺得你的封印好像有些鬆動。很有可能會喚醒你之前的記憶,所以我特地趕來看看!」

    沐苒聲音十分冷靜,冷靜的不像她自己:「莫毓,我前世可否是神族公主。而你是否又是鳳毓真神?!」

    莫毓聲音難得帶著一絲無奈:「現在對於你來說。知道這些還太過於早。是與不是,都不應該是現在的你所知道的。所以,我只能將你的記憶重新封印!」

    說完還不等沐苒開口,莫毓右手一揮,沐苒就突然沉睡了過去。莫毓雙手結了十分複雜的印記,手中出現了一個五彩斑斕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從沐苒額頭之中飄出了一個彩色的小光點。瞬間融入那個透明的珠子裡。

    看著光點成功融入珠子裡,莫毓繼續結印,身上湧現出五彩的光芒,等光芒收盡。眼前出現的男子,正是沐苒第一次入古殿之時所見到的。只不過最醒目的莫過於那滿頭的白髮。使他顯得更加清冷孤寂。

    眨眼間,男子變回了莫毓的樣子,看著趴在桌子上昏睡的沐苒,眼中閃過柔和的笑意。只不過伴隨著笑意是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流下金色的血液。莫毓的身份昭然若揭,只不過這一切,已經被取走了記憶的沐苒,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沐苒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突然間莫名其妙的睡著了,想來是自己這段時間太過勞累所致。看到自己手中關於伏羲琴的消息,沐苒隱隱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似得,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了,一時間連沐苒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所幸就不在去想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了,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有關於伏羲琴的消息上去。

    因為是四大神器,所以這次五大世家都會派人去,白家這邊肯定是自己去了,金家和嚴家、慕容家也都是家主前往,至於莫家這邊卻派了莫毓前往。看樣子,莫家的家主對於這個大兒子還是相當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將這麼大的事情交給他來解決。

    至於伏羲琴為何現世會有消息傳出來,這點也是沐苒心中的困惑。要知道,伏羲琴是四大神器,除了能與之共鳴的其他三件神器能感應到以外,其他修真界人她不認為會有能力辨認出伏羲琴。

    即便是能感應到有神器出世,神器又沒現實,怎麼就這麼確定一定是伏羲琴呢?!而且還廣而告之,既然發現,自己佔為己有不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弄的人盡皆知。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不成?!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不管是不是陰謀,這一趟身為白家家主的她不可能不去。再說了,她到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地裡耍什麼陰謀詭計。

    因為時間將近,在加上離據說是伏羲琴出世地點較遠。所以,沐苒決定在後天啟程。既然莫家派出的是莫毓,而莫毓如今又在自己家中做客。身為家主的她自然不能就將人扔在家中,既然都要去一個地方,沐苒大度的決定,將莫毓一起捎帶走。就當捎帶一件貨物了。

    想好以後,沐苒喚道:「魅姬!」

    「在,主子。有何吩咐!」魅姬恭敬的聲音響起。

    沐苒吩咐道:「派人去調查下這伏羲琴出世的消息是誰散佈出來的,然後派人先去守著哪裡,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是,主子!」話音剛落。魅姬就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因為早膳讓沐苒逃跑了,到中午的時候,白夫人特意派下人前來通知沐苒,讓她中午『務必』前往客廳和莫夫人還有莫毓一同用餐。沐苒也知道,不能躲的太明顯了,在加上晾著莫毓沒什麼問題。但是晾著莫夫人就成問題了,也就是說,今天中午這頓飯,她必須要去了。

    雖然不情願。但是『大局為重』這個道理沐苒還是知道的。所以,處理好手中的事務,在白夫人身邊的侍女再次來提醒沐苒,該去客廳用午膳的時候。沐苒終於慢吞吞的趕往客廳之中,進入客廳之後。發現自己的娘親,莫夫人還有莫毓都已經入座了。

    沐苒立刻裝出一副歉然的樣子,道歉:「莫夫人真是對不住,手中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才來遲了,還請莫夫人恕罪。」

    莫夫人笑瞇瞇,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笑道:「知道你忙,莫要累壞了身子,畢竟下月可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沐苒喉嚨一哽,十分懷疑莫夫人特意拿著話來賭她的,要知道,現在她最煩悶的事情就是關於下月的大婚。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想嫁人,尤其是莫毓。但是,事已至此,不是她願不願意就能左右的了。

    沐苒勉強笑道:「莫夫人,這點沐苒還是知道的。」

    客套完之後自然是開始用膳。席間莫毓表現的十分淡定,眾人均不在言語,默默的用著午膳。用完膳後,四人轉戰客廳,沐苒想了想決定還是和娘親還有莫夫人打好招呼比較好。

    沐苒清冷的聲音響起:「娘親,莫伯母,有傳言稱在龍虎山會有伏羲琴現世,沐苒決定代表白家到哪裡一探究竟。而莫伯父也決定由師兄代表莫家前往,到時候沐苒會帶著師兄一同前往。」

    白夫人擔憂道:「這事我看怕是沒那麼簡單吧,四大神器為何會墜落下界,而且還鬧的人盡皆知,我恐怕這是個陷阱!」

    莫夫人也持同樣意見:「我覺得也是,神器並非普通人能感應到的,沒想到竟然有人能預先知道,不得不讓人有所懷疑。」

    沐苒輕輕的歎了口氣:「娘親,莫伯母,即便這裡面真的有陰謀,我們也勢必前往,一探究竟。放心,我已經派暗衛前往那裡進行調查,若是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活動,他們自然會回來稟明。」

    聽沐苒這麼說,即便心中在憂慮,也不好在說什麼。畢竟這些事都不是她們所能管的,她們可以管理後院的事情,但是關於家族的大事,都是由家主做決定的。在說五大世家都派出人選,沐苒和莫毓不去,肯定也是不行的。

    沐苒看娘親和莫伯母都不說話,明白他們已經想通其中的關鍵。畢竟是家主夫人,即便不管前院事務,該同的道理還是都懂得的。

    莫夫人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啟程前往龍虎山?!」

    沐苒回答的十分乾脆:「路途遙遠,後天就需啟程前往。」

    顯然莫夫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要啟程,不過也明白,從白家趕往龍虎山就需要四五天的光景。所以莫夫人也沒說什麼,歎了口氣:「你們去的話多注意,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們自己也多多留意些。不過,想必有其他三位家主在的話,你們的安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莫毓此時卻開口了:「娘,你不必擔憂,既然有伏羲琴現世的消息。想必那些避世的老傢伙們,應該也會出來,到時候有他們在,想必也出不了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那麼多人都在,難不成還能有人把我們全部都抓起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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