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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 / 紅袖霓裳

    這三天之中,沐苒左思右想,加上和白逸討論,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能讓那些掌櫃的勉強接受,若是不接受,那麼就別怪她不客氣了。畢竟,她白沐苒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

    第四天,沐苒召集了所有人來到了白家的接待大廳,沐苒掃視了一下,發現來的大概有四五十號人,全是在白家能說的上話的人。其中還有六位長老,和其他四大家族派來的人,都在這些人當中。

    這樣,更符合沐苒的意思,既然一起來了,那麼她就省的挨個跑了,一次性解決才是她的做事風格。

    沐苒環視了下眾人的表情,來的掌櫃的表情大多不屑一顧,甚至還帶著一絲輕視的意思。而幾位長老表情高深莫測,看不出什麼來,而四大家族的使者,則帶著一絲憂心忡忡之感。

    為了今天,沐苒還特意換上了比較莊重的服飾,表情嚴肅之中透著一絲冷漠,聲音冷冷的開口:「各位掌櫃的百忙之中能抽出空來到這裡,沐苒對此感到十分榮幸。在座的各位都是白家元老級的人,在家父失蹤的這段時間,也全都依仗著各位的功勞,才能使白家依舊團結一致,沐苒在此謝過各位。」

    沐苒說這番話自是為了試探,也是先禮後兵,用前世的一句話說就是,站在道德的制勝點。即便一會兒翻臉,也不會落人口實。

    自己示弱,到時候不懷好意的人,自然會以為自己好欺負,也會露出真面目。到時候,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對於白家不忠之人,也沒必要在留著,『殺雞儆猴』在這種關鍵時刻自是十分重要的。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掌櫃的起身回道:「大小姐嚴重了,我等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敢邀功。只是,家主之位空懸。怕是長此以往,對白家影響不好啊!」

    沐苒淡淡的回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現在白家的少主是我,難道李掌櫃覺得,我白沐苒不配當白家的少主,替父親處理白家事務嗎?!」

    沐苒心中冷笑,明面上說的好聽。但是這一聲大小姐就暴露了他的意圖,自己已經下通知,成為白家的少主,而這位李掌櫃卻依舊稱呼自己為『大小姐』。擺明了是不承認自己『白家少主』的身份。

    「在下不敢,只是,沒有家主的旨意,大小姐也無權處理白家的事務吧,這點怕是難以服眾!」雖然嘴上說著不敢。但是那名李掌櫃眼中的不屑確實顯而易見的。

    沐苒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名李掌櫃,聲音依舊波瀾不驚:「那麼李掌櫃認為,誰更加有資格來當這個白家少主呢?!難不成李掌櫃覺得,自己那份才幹可以成為白家的掌權者不成?!」

    李掌櫃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但是嘴裡依舊謙虛道:「在下自然不敢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應該從分家之中,選一名資質上等的人。來成為白家繼任的家主。」

    沐苒似笑非笑:「那麼李掌櫃認為誰最合適呢,還有其他掌櫃也認為本少主不適合繼承白家嗎?!」

    李掌櫃像是成竹在胸一樣:「在下認為,分家的白溯公子最適合,他與家主血緣關係最相近。加上白溯公子,是出了名的天才,繼承白家在適合不過了。」

    大概又有七八位掌櫃的起來附和。而其他人均表示沉默,估計是持觀望態度。而幾位長老依舊是穩坐釣魚台,態度不明。

    沐苒想了想,嗤笑,李掌櫃口中的『白溯公子』。算是自己的表弟,如今才十幾歲的年紀,在修真界來說年紀已經算是十分的小了。李掌櫃會將他提出來,無非就是看在他年紀小,好控制。

    而提出這個意見的李掌櫃,很明顯是想讓自己的表弟當個傀儡,自己好從背後操控著白家。自然其他幾位附和的掌櫃,估計是被許下了什麼好處,這才敢公然和他抗衡。

    沐苒環視了幾位出聲的長老,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在選定白家繼承人之前,我想你們應該會被提前解雇。白逸,將東西拿出來給幾位掌櫃的過目!」

    幾位長老一聽沐苒這麼說,都有些不好的預感,而當他們看到白逸遞過來的幾張記載著他們挪用店舖資金的『證據』的時候,臉色都十分難看。

    李掌櫃一臉鐵青的說道:「大小姐,你那這種偽造的東西出來,是想要污蔑我們嗎?!」其他幾位掌櫃的也都咬死不承認。

    沐苒挑眉:「這些是不是偽造的,我想你們比誰都清楚,你們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沒有想到白家自然會有人從暗中窺視你們的一舉一動嗎?!即便你們不承認,到時候一對賬,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我怕到時候你們就不是被解雇那麼簡單了。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白家是設有刑房的,你們不想進去體驗吧?!」

    幾位掌櫃臉色青白交加,李掌櫃憤恨道:「你又不是白家的掌權人,憑什麼解雇我們?!白沐苒,你沒有這個資格!!!」

    沐苒冷下臉來:「我沒這個資格,誰有?!白逸,將父親寫的信拿出來給眾位看看,看我是不是有權繼承白家!」

    白逸恭敬的回道:「是,少主!」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裡面寫的內容是,在他出事或者長期不在的時候,由自己的嫡女白沐苒,繼承家主之位。而兩塊令牌,也都交由嫡女代為管理!

    沐苒冷聲道:「眾位應該認識,這字跡確實是父親的,而且還蓋了父親的私章,是無法偽造的。怎麼,現在還有誰認為我沒有資格繼承白家?!那麼就站出來,說明理由!」

    其實大部分掌櫃的都是牆頭草。兩邊倒,那邊得勢就跟隨那邊。如今,很明顯,白沐苒繼承白家是合情合理的。再加上之前白沐苒的手段。更讓這些掌櫃的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的把柄也被白沐苒捏住。到時候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惹一身腥。

    沐苒看到沒有人在出來,換了一種較為溫和的語氣:「各位掌櫃的為我白家做事,自然是勞苦功高。加上如今家父下落未明,而沐苒很多地方也不懂,就有勞各位掌櫃的擔待。自然,到時候分的紅利,也會和各位的付出成為正比。老老實實,清清白白之人。我白家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們。」

    一聽這句話,有不少人明顯表示的十分滿意。既然是來觀望的,自然是誰能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他們就站在那邊了。

    而沐苒繼續謙虛道:「如今家父生死未卜,於情於理家主之位也不應現在立刻就繼承。不如這樣。我會按照父親的意願成為代理家主,在確定父親確實被人所害之前,代理父親處理家族事務。若是有一天父親回來,我再將家主之位交回。各位覺得如何,還有誰有異議?」

    在座的都是老成精的人,自然明白,這是沐苒已經能做的最大的妥協了。再加上之前的恩威並施。能當上掌櫃的,都是能審時度勢之人,明白沐苒成為繼任家主已經是勢在必行,他們也都斷了那些歪念。

    很多掌櫃的都紛紛表態:「既然少主都這麼說了,我等自然是沒有異議。有少主這麼年少有為之人掌櫃白家,我等自然是放心。」

    而對於之前反對自己的那幾個人。沐苒吩咐白逸:「白管家,我們白家不用不忠之人,這幾人都將他們辭退,讓他們把貪污的那些錢都給我吐出來。至於其他四世家,想必也不會錄用這種人吧?!」

    四大世家的代表紛紛表示。這種人,他們絕不會繼續錄用。沐苒滿意的點點頭,她要的就是這效果,讓他們在五大世家聯合封殺之下,沒有出頭之人。這就是殺雞儆猴,讓其他掌櫃的們,都明白得罪她之後會是什麼下場。唯有這樣,她才能立威,從白家站穩腳跟。

    在幾位掌櫃的叫罵聲之中,他們被守在門口的護衛給帶走了。沐苒冷笑,要不是看在他們這些年為白家還算勞心勞力的份上,沐苒壓根不會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此時白逸站了出來:「既然各位都沒有異議,那麼典禮將在五日後舉行。至於各位掌櫃的住處,逸已經安排好了,還請跟我來。」

    此時沐苒開口道:「各位掌櫃的就先跟隨白管家去下榻的酒樓,至於其他四家族的使者,和六位長老,請先留步。」

    隨後,白逸帶著各位掌櫃的先行退了下去。而留下的十人,依舊端坐著,表情十分淡定。

    沐苒慢悠悠的說道:「六位長老和其他四家族的來使不知可有話要說?!」

    四位使者紛紛表示,對於大小姐的繼位沒有任何異議。這點,讓沐苒十分滿意。那麼剩下的就是六位長老了,六位長老之中,有一位是自己剛剛任命的,就是風雋,他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剩下的就是那五名長老的意見了,畢竟風雋不能代替全部人的意見。

    其他五位長老也紛紛表示,對於沐苒成為白家的代理家主沒有任何意見,他們都是老成精的人了,自然明白怎麼做,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尤其是,他們現如今專注修煉,只要能供得起他們的花銷,對於他們來說,誰能當上家主其實並不重要。

    這樣,事情也按照沐苒所期望的方向進行著,而成為家主的典禮,也將於五日後正式舉行。

    這五日之中,沐苒必須齋戒三天,這是五大世家定下的傳統。在這其間,沐苒委託白逸管理白家的事宜,而至於其他掌櫃的動向,依舊交由魅姬來處理。

    在自己齋戒的這三天之內,很有可能會有敵人來襲。畢竟,齋戒是公開的。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有人來犯,也不是不可能的。為此,沐苒自然要做好準備。生怕在來個內外勾引。

    沐苒在當天將事情都交代好之後,於第二天進入了齋戒之中,為了安全,沐苒還特意將風雋調去守護娘親。而自己身邊不過是多派了一些暗衛做保護,沐苒明白,這樣做是及其危險的。但是,她更不想讓娘親和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受到傷害。

    在三天的齋戒之中,風雋布下了結界,以防止外人進入。這樣才讓沐苒的心略微安了下來。三天齋戒,沐苒從裡面將千水決修煉到了第四層,因為齋戒所用的水池裡面的水十分特殊,對於掌控千水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原本這一個來月沒有很好休息的沐苒,在齋戒這三天。不僅將千水決修煉至第四層,元氣也恢復了不少。等沐苒出來的時候,已經神采奕奕。

    任由侍女幫她換上一襲白色中性長袍,領口與袖口均用雪絲線繡著雲紋,顯得十分的飄逸。烏黑的頭髮被侍女用一個白玉冠束住,渾身上下唯有腰上佩戴者一枚玉珮,整個人有一種雌雄莫辯。帶著一絲禁慾的惑人之感。

    加上一雙璀璨如星的星眸,讓沐苒整個人透著一股神秘之感。就連替沐苒穿衣打扮的侍女,在看到打扮好之後的沐苒都驚呆了。她們從來沒有想過,長相平凡的大小姐,打扮起來會是這麼的神聖。感覺整個人都纖塵不染,好像任何污穢都不能近身一樣。

    沐苒不知道。她的樣子已經將兩名侍女給迷住了。每過多久,整個白家都在傳,即將上任的家主,是個仿若仙子的漂亮美人。這讓沐苒聽到後,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稱讚為『仿若仙子』,得到這麼高的讚譽。

    齋戒三天過後,沐苒出來處理了一天事務,因為第二天是典禮。所以白逸讓沐苒早早的休息,為第二天養足精神。沐苒沒辦法推辭,只好聽從了白逸的意見回道房間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沐苒就被侍女給叫醒,然後換上一襲厚重的白衣。白衣為六層,層層包裹住沐苒,最外面一層是用名貴的雪蠶絲織就而成的。

    然後袖口和領口還有衣袍邊沿處是用千年難得一見的金蠶吐的絲織成的水波紋式。同樣用金蠶絲織成的腰帶束腰,腰間掛著代表家主的兩枚令牌。

    腳上的鞋子是用名貴的千層緞煉製而成,頭上的白玉飛鳳冠將秀髮一絲不苟的束縛住。除了額間水滴形的花鈿,整張臉上不施脂粉。

    這身打扮讓沐苒聖潔之中又帶著不可忽視的貴氣,星眸閃爍,卻好似什麼都進入不到她的眼中。沐苒就像是遠古高貴的神邸,俯視著眾生。

    打扮完畢之後,房間一片靜謐,沐苒淡淡的掃視著四周,看著侍女們癡迷之中又帶著一絲畏懼的表情,十分滿意。

    眼見時辰差不多要到了,看著門外等候的白逸和風雋沐苒移步走出房門。白逸看到剛一出門的沐苒,也怔愣了一下,但是白逸畢竟跟隨在沐苒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加上見過的世面也多,怔愣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很快就回過神兒來,恭敬的跟隨在沐苒身後。對於白逸的表現,沐苒十分滿意。

    沐苒的繼位典禮是在白家的祖祠內舉行,能進入祖祠的自然只有白家各個分支的分支的掌權人和白家的長老們,而至於趕來的掌櫃們和四家族的使者,也只能在祠外觀禮。因為他們並非白家認識,所以,是不允許進入白家祖祠之內的。這點眾人也都瞭解,所以也都表示接受。

    沐苒在五位白家長老的陪同下一同進入祖祠之中,因為風雋的身份特殊,並非白家血脈,而是屬於外姓長老,是沒有資格進入祖祠之中的。

    沐苒和五位長老一同進入後面還跟隨著十位下面分家的家主,而沐苒身後還跟隨著從血脈最近的分家,所挑選出來的兩名近親,當做侍女。

    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沐苒面對祖宗牌位而跪。旁邊由年紀最大的長老宣讀族規和白家的宗旨。在宣讀完畢之後,沐苒還要向祖宗牌位起誓,務必盡到家主的責任,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庇護族人。凡是要以白家的利益為優先考慮,不能作出有損於白家利益的事情。

    在宣誓完畢之後,沐苒還有在對著祖宗牌位行九叩之禮。然後由侍女將她扶起,在上三柱高香。然後,沐苒的牌位也會被放在這裡面之中,這些牌位並非靈位。而是白家歷代家主繼任後,放置的牌位。目的是為了讓白家的後人記住這些家主所為白家做的貢獻,好讓後人效仿,莫要失了本心,忘了目的。

    在將代表家主之位的牌匾用特殊的玉石拿出。然後讓沐苒用神識在上面刻出自己的名字。因為是神識雕刻,所以裡面也含有沐苒的神識。

    但是這裡面的神識只是用來確保家主的神識還尚在否,並不能完全表現出家主是否遭遇不測。所以,現在代表白啟的牌位雖然安好,但是也不排除他被人毀了肉身的可能性。

    將神識刻好以後。沐苒上座,然後先由五位長老打了個稽首,行禮,表示服從家主。然後是十位分家的家主,則是行跪拜之禮,表示對本家的服從。舉行完這些,然後繼續由年紀最長的長老將代表家主的印章交由沐苒保管。這樣。繼位家主的儀式算是基本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舉行宴席,然後通告天下,白家新任家主繼位的事情。在五天之前,白逸就已經將邀請函散發了出去。如今各大門派紛紛派人前來觀禮,其他四位世家也派出家主前來。因為不便觀禮,白逸將他們安排在了廂房之中。

    現在。正式的儀式已經舉行完畢。接下來眾人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白家會提供午膳,然後等眾人休息過後,在舉行盛大的晚宴,來慶祝新任家主繼位。

    而沐苒中午的安排。就是在飯廳同其他四位家主見面,然後商量今後的事宜。也是新任家主同其他幾位家主混熟的大好時機,因為五家是互利互惠,自然要瞭解新任家主將來的政策方針。

    結束了正式的儀式,沐苒再次回到自己的屋中。她的屋子已經由原來的住處,搬到了專門為家主準備的院落。自然,沐苒沒有選擇上任家主的房間,而是另外選擇了一間,吩咐下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所佈置。

    而沐苒回到的正是自己的『新住處』,然後由自己屋內的侍女將這身貴重的服飾褪了下來,換上一身白色的輕便衣袍,依舊是帶著水波紋式的花紋。白玉鳳冠,也換成了一支白玉梅花簪。可以說沐苒從頭到腳又換了一身行頭,然後侍女將那套衣服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捧走了。

    衣服全換了,唯有額間的花鈿,依舊留在額頭上。聽侍女說才知道,這個花鈿印上去之後就洗不下來了,會一直留在額頭上。這也算是白家家主的一種證明,據說其他幾位家主也有,但是一直被隱去了。至於隱藏手法,需要去問長老。

    換好之後也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間,沐苒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來到用來接待貴客的飯廳之中。沐苒到的時候,其他四位家主已經在哪裡等候,沐苒連忙告罪:「小姨,莫伯父,金伯父,嚴伯父,實在是抱歉,侄女來晚了,居然讓各位長輩在此等候,是在是失禮了。」

    慕容家主笑瞇瞇的回道:「無礙,知道你剛辦完繼任大典,時間緊迫,我們是不會怪你的,畢竟我們也都是過來人,都理解的。」

    沐苒嗔道:「小姨這麼體貼人,讓沐苒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莫家主嘴角微微掀起,依舊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已經成為白家的繼承人了,那麼自然要肩負該有的責任,莫要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

    沐苒恭敬的回道:「這是自然,侄女既然肩負起白家的重擔,自然是不會讓各位伯父和小姨失望的,這點還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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