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鮮血立即湧了出來!
蘇景輝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便重重的跌倒在地。這時候,對方一步步地逼近他,手中的長劍上,滴著他的血。
這一箭,幾乎要刺穿蘇景輝的身體,疼得他幾乎要昏厥。而那一邊,一個黑衣人手中的劍,正直逼夏錦鳳胸口而去。
蘇景輝一咬牙,拼盡了全力躥起,朝夏錦鳳跑過去。和他打鬥的人一陣錯愕,完全沒想到蘇景輝傷得如此之重,還能撲過去救人。
微愣一下,急忙追上前,而這時候,蘇景輝已經衝到夏錦鳳跟前,使出全力將那個正要拿劍去刺夏錦鳳的黑衣全猛然推身一邊。而他也因身後又被方才與他打鬥的對手砍了一劍而倒地。
「蘇景輝!」夏錦鳳慌了,拚命踢開一個正向她逼來的黑衣人,不顧一切地衝向蘇景輝。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滿天的箭矢猶如流星一般朝這邊飛射而來。頃刻之間,數名黑衣人中箭倒地。夏錦鳳藉機快速奔到蘇景輝面前,見他身上厚實的棉衣都被鮮血給浸透,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蘇景輝,你,你受傷了,怎麼辦?」夏錦鳳語無倫次的說道。
蘇景輝抬眼望她,目光都有些虛浮,似乎是用盡了全力,艱難地說道:「公主,快跑……」
話音未落,就昏死過去。
而這時候,另一群騎著快馬的黑衣人已經趕到,紛紛跳下馬,與那群黑衣人戰在一起。一時間,刀劍相撞聲、廝殺吶喊聲響徹整個空曠的田野。
由於後面來的這群黑衣人人數眾多,似乎武藝又在之前那群人之上,所以之前那批黑衣人很快落了下風,死傷數人。領頭一人眼見情況不好,帶著手下拔腿就跑。後來的一群人見他們逃跑,也不追擊,只是呆在原地,直到他們跑得沒了蹤影,才紛紛上馬,未留下隻字片語,便策馬而去。
夏錦鳳這時候也根本顧不上那群黑衣人為什麼要救他們,因為蘇景輝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而在這冰天雪地裡,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救他。
就在夏錦鳳手足無措,急得眼淚直掉的時候,一聲駿馬長嘶的聲音突然傳來。她愕然望去,竟是一匹棗紅色的馬拉著的馬車。
夏錦鳳看見這輛馬車,迅速奔過去。不過這馬車是誰的,此時此刻,它就是救命的馬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夏錦鳳才將沉重的蘇景輝扶上馬車,然後自己駕著車,一路朝城中狂奔。
身為公主的夏錦鳳,從來沒有駕過車,但此時此刻,她卻無師自通。馬車一路狂奔,不到一刻鐘,便趕到城中。索性這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夏錦鳳也不怕會撞到誰,一路將馬車趕到吉祥客棧對面的醫館。
醫館的大夫還沒有休息,見來了病人,忙叫夥計把蘇景輝從馬車裡抬了出來,進了醫館。
夏錦鳳這才發現蘇景輝已是滿身血跡,她嚇得直哭,哀求那位看上去年過花甲的老夫道:「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一定不能讓他死了。」
「姑娘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那大夫說完,便吩咐幾個學徒把蘇景輝抬到裡間,幫著蘇景輝脫去上衣,清洗傷口。自己則立即去止血的藥。
然而,當蘇景輝的上衣被脫下,那一道已經露出白骨的傷口,和那幾乎穿透整個身體的窟窿,讓這位老大夫也為之一顫。
「這傷,也太重了!」老大夫驚聲說完,吩咐徒弟道:「拿針線來,傷口要縫合。再去讓人把我配好的傷藥煎了,煎好以後,立即拿來。」
徒弟不敢耽誤,趕緊去了。
老大夫足足忙碌了一個多時辰,才把蘇景輝的傷口縫合,上了藥,用繃帶包紮起來。又讓徒弟把煎好的藥給他餵下去一碗。這才擦了把臉上的汗,自裡間走出。
已經在外間等了一個多時辰的夏錦鳳,含著眼淚,急忙上前問道:「大夫,他有沒有事,會不會死?」
「傷口太深,差一點就要刺穿身體。我已經盡了全力,能不能保住性命,只能聽天由命了。」
夏錦鳳聽了這話,哭著衝進裡間,對著蘇景輝就是一陣大吼。
「蘇景輝,你給我聽著,你是我的僕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如果你敢去死,我就,我就殺了我自己,我做鬼也要纏著你!」
她邊哭邊吼道,但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的蘇景輝,根本聽不到她的話。
夏錦鳳放聲痛哭,不僅僅是因為悲痛,更多的,是無助,是害怕,甚至是絕望。她痛悔為什麼非要去找什麼鱸魚,如果他們不出去的話,就不會碰到那些人,蘇景輝就不會受傷。所以,罪魁禍首就是她,是她害蘇景輝重傷成這樣的。
夏錦鳳哭得上氣不接上氣,緊緊抓住蘇景輝的手,彷彿害怕他瞬間從她身邊離開。
這一夜,夏錦鳳一刻也沒有合眼,就在蘇景輝身邊守了一夜。她一直盯著他的臉,他的眼睛,祈盼著他能睜開眼,醒過來。然而,沒有。蘇景輝連動也不曾動過。
天色大亮的時候,窗外又漫天飛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扯絮一般,很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屋子裡儘管籠了碳火,也依然寒冷。夏錦鳳摸著蘇景輝的手,一片刺骨的寒意直達她的手心,她慌亂地去加碳,將火燒得極旺。濃烈的煙味嗆得她直咳嗽,她依然不管不顧。
可是,火燒得再大,也無法使蘇景輝的身體暖和起來。夏錦鳳便將火盆拉到床邊,烤熱自己的雙手,然後拚命搓著他的雙手。可是這種辦法簡直是杯水車薪,最多只能溫暖蘇景輝的雙手。
眼看著昏迷中的蘇景輝凍得一陣陣哆嗦,夏錦鳳再也坐不住了。她跑到外間去找大夫,卻被一個夥計告知那位老大夫出了外診,說今天雪太大,壓垮了幾處民宅,有不少人受了傷,城中的大夫都趕去救人了,連學徒都走完了。
「可是,他渾身冰冷,怎麼辦?你能不能給他弄點藥吃?」夏錦鳳焦急地問那個守在店裡的夥計。
「這我可沒辦法,因為我沒學過醫,就是在這打掃的。」夥計為難地說道。
「那怎麼辦?」夏錦鳳急得要哭了。
這夥計見她急得不行,想了想,說道:「不過,姑娘,我這還真有個辦法,只是不敢說出來。」
「什麼辦法,你快說啊!」夏錦鳳急聲問道。
「這,裡面那位,是你什麼人?」
「他,他是我家僕人。」夏錦鳳不明白這夥計為什麼要問這個,微微一愣,隨口說道。
她現在只想問,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蘇景輝不那麼冷,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那,我還是別說了。」這夥計尷尬地笑了笑。
還以為這兩人是對有情人,沒想到竟是主僕。既然是主僕,那他這辦法可就不能用了。畢竟凍死事小,失節事大!
「你倒是說呀!」夏錦鳳揪住他不放,「到底是什麼法子,有什麼不能說的!」
「姑娘,你真讓我說?」
「你趕緊說!」
「那我說了,你不能生氣,也不能罵我,更不能打我?」這夥計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要不說,我才要打你罵你!」夏錦鳳被這夥計的磨嘰樣給弄得又急又氣,怒氣瞬間迸發,陡然提高聲音吼道。
「好好,我說。」這夥計神秘兮兮地瞅了瞅裡間,又望了望門外,這才壓低聲音,悄聲對夏錦鳳說道:「姑娘,你去把衣服脫了,然後抱著他……」
「啪!」夥計話未說完,臉上就挨了夏錦鳳重重一巴掌!
「無恥,流氓!」她氣憤地罵道,一張臉羞得通紅。
「你說了不打我的!」夥計捂著臉,委屈地瞪著她。
「姑奶奶打得就是你!」夏錦鳳抬手又要去打他,那夥計連忙跳開,「姑娘,你不答應就讓他冷著去,何必動手打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你不識好人心!」
「你敢罵我是狗?」夏錦鳳的火暴脾氣頓時又上來,隨手操起手邊一個茶碗就朝那夥計就在砸去。那夥計嚇得就要跑,卻聽到夏錦鳳說道:「你站住。」
夥計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夏錦鳳。這姑娘,長得倒好看,可這會怎麼看怎麼像母老虎,實在讓他害怕。
「過來!」夏錦鳳朝他招手。
「你想幹嘛?」那夥計緊張地用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夏錦鳳見他站著不動,幾步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二話不說,就把他拽到裡間。
冷聲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那夥計嚇得臉都白了,這個彪悍的姑娘,難道是想非禮他?
媽呀,他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啊!
「姑娘,咱有話好說,我,我可不是種隨便的人,我……」
「想什麼呢!」夏錦鳳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不是你說,脫了衣服抱著他,他就暖和了嗎?那你就把衣服脫了,給我上床去抱著他取暖,反正你們倆都是男人,誰也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