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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妖嬈芍葯 文 / 桑小小

    左夫人的心跳如鼓。

    這短暫的沉默寂靜,讓她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恍惚間正要抽回手,容溪卻突然伸手接了過去,淡淡的說道:「有勞左夫人了。」

    「王妃客氣,說得哪裡話,臣婦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樂意之至……」左夫人還保持著一臉的笑意,不停的說著,卻發現容溪已然掉轉了目光,轉向了別處。

    她吸了一口氣,尖銳的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讓自己平靜而清醒,「王妃——能否打開來看看?讓臣婦開開眼,不知道王爺送給王妃的是什麼寶貴的東西?」

    容溪側首看了看她,目光清亮如山間的泉水,卻也如泉水般的冷,彷彿能夠看穿人心,左夫人垂著眼眸,目光只盯著那只沉香木盒子,她並非是貪戀那東西,只是……她實在不敢與容溪四目相對。

    此時,她心中緊張,只待容溪的回答。

    容溪卻什麼也沒有說,手指尖一挑,「啪嗒」一聲打開了盒子,淡淡的香氣在指尖拂過,蕩在鼻尖,果然是用上好的沉香木製成的盒子,只是那盒子中靜靜躺著的東西,卻讓人瞬間忽略了那盒子。

    裡面是一朵嬌艷的芍葯花,卻比尋常的花朵小得多,花柄不長,正好可以握在手中,花朵的部分摸上去堅硬如玉,觸手微涼,應該是用上好的寶石雕刻而成,陽光照耀到花朵之上,璀璨的光芒呈現七彩之色,讓人移不開眼。

    左夫人抽了一口氣,「還真是巧奪天工啊。」

    容溪在她的讚歎聲裡,輕輕的一笑,正要盒上那盒子,左夫人又說道:「王妃,能否拿起來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寶石製成的?還請一定要問問王爺,究竟是在哪裡訂做的?臣婦……」

    「左夫人喜歡?」容溪把盒子往前一遞,「那便送予你吧。」

    左夫人立即怔住,「不……不,這如何使得?這太貴重了,臣婦有幸得見便很高興了,這是王爺送給王妃之物,怎麼敢奪人所愛?」

    她往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容溪也不再堅持,正要蓋上盒子,左夫人又說道:「王妃見多識廣,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看這雕刻之工,若不是大小上的差異,真是讓人以為這是一朵真花。」

    在她的連連驚呼讚歎聲中,容溪終於拿起那支芍葯,在手中輕輕的把玩,左夫人的目光流轉,手中的錦帕飄來蕩去,一陣陣的脂粉香撲面而來。

    「啊……真是太美了,這東西一定是哪國的進貢之物,王爺得皇上的器重,賞賜而來的……」左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用錦帕擋在嘴前,連連讚歎。

    容溪手指尖輕輕的轉著那花的花柄,七彩的光芒折射到她的臉上,讓她的眼睛如晶瑩的寶石。

    只是……她的眼皮卻感覺越來越沉重,手中的花兒也似乎越來越亮,光芒折射過來,讓她不由得閉上了眼。

    眼前一黑,身子便軟了下去。

    左夫人的讚歎聲也在上刻遠去,似乎飄渺著,還有她嘴裡的低呼聲,「王妃!您怎麼了?」

    只是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什麼都聽不到了,歸於沉寂,眼前只有那七彩的光芒,隱約還有那飄動虛浮的花瓣,似乎那些精美的花瓣都絲絲片片飄了起來,在眼前不停的晃,光芒的彩線直逼眼底,讓她的眼睛越發的睜不開了。

    左夫人看著暈過去的容溪,終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陣秋風拂過,她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汗透中衣,粘而冷的貼住了身子。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卻不敢耽擱的太久,急忙從懷中又掏出一個哨一樣的東西來,放在唇邊吹了吹,卻除了風聲,以及花朵葉子拂動的聲音,現多其它的聲響。

    正在左夫人焦急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靴子,黑色的薄底快靴,她嚇了一跳,抬眼望去,那人的眸子陰冷,擺了擺手說道:「去報信。」

    左夫人的眼睛瞄了一眼男人手背上的那顆紅痣,抓過容溪手中還握著的芍葯花,慌亂著裝回沉香木盒子裡,踉蹌著快速的離開。

    男子看了看四周,眼神陰冷如冰,他俯身,仔細的看著暈倒在花叢中的容溪,她淡紫色的衣裙就如一朵最美的花,她暈著的容顏比花還要嬌美。

    男人吞了一口唾沫,手指卻始終握在一起,眼睛裡卻是壓抑著的**,如一蓬怒放的妖花,在眸子裡擺動升騰。

    但他最終卻是不敢,誤了事,他擔待不起。

    他再次俯了俯身,伸出手臂準備抱起地上的容溪,突然,眼前冷銳的光芒一閃,像極快的利刃閃亮著刀身而來,他正想躲開,突然聽到身後又是冷風不善。

    前後都有殺機,他卻不知該先顧哪一個,只是剎那的猶豫,便覺得眼前極亮之後便是一黑,而身後有什麼東西打上脖子後面的大穴,他一痛並一麻,失去了意識。

    他的身子軟下去,撲向地上暈倒著的容溪,容溪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光華厲烈如火,火光深處卻是極冷極銳的殺機,她抬手,用手中的匕首把手頂住了男人的胸膛。

    與此同時,男人的後脖領子也被一隻手抓住,那隻手堅硬如鐵,呈爪形一般,狠狠的,抓住。

    容溪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孝兒也快速前來,為她整理著衣裙,緊緊的抿著嘴唇筆直如刀。

    抓住男人領子的冷十五臉上的怒氣更濃,眼中卻是深深的鄙視,「這傢伙也太稀鬆了,不過就是一塊石頭,居然也被砸暈了。」

    容溪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雖然剛才是用刀背砍的這傢伙的脖子,但是力道不小,位置也極準,再加上冷十五從後面襲擊,這傢伙暈過去也正常。

    容溪看了看地上左夫人丟下的錦帕,用刀尖挑了起來,對冷十五說道:「弄開他嘴。」

    冷十五兩根手指用力,捏住那男人的下顎,往上一提,容溪用那塊錦帕堵上了他的嘴。

    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孝兒這才說道:「小姐,一切都妥當了,那小宮女已經被奴婢打暈了。」

    「好,」容溪點頭,她的目光在那男人的臉上滑過,長得太醜,皮膚太差,身材也不夠好,怎麼自己的「姦夫」水準越來越被降低了?

    這些人除了給自己找個姦夫,就不會來點新鮮的伎倆嗎?這些都膩了,何況……每次都不成功,還得搭上一個女子的清白,唉……自己這般善良的人,真真是下不了手啊。

    冷十五看著容溪正在想著「下不了手」時那陰惻惻的眼神,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偷偷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男人,頗為他此次失誤的選擇與王妃作對而感覺到惋惜。

    他「惋惜」完,對容溪道:「王妃,屬下現在就把這傢伙給送過去,估計十六那邊也完事了。」

    「去吧。」

    看著冷十五的身影很快的消失不見,容溪垂下眼眸,嗅了嗅手指間的依稀存留著的沉香木味道,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左夫人的那些伎倆如何能夠瞞得過她?左夫人並不知道,在小宮女說起那株蘭香草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望向一個方向,而那一個眼神,容溪卻準備的捕捉住。

    她清晰的看見,就在那裡,花叢之中,有一角露出的裙擺,正是左夫人衣裙的顏色,躲在那裡……是做什麼呢?

    小宮女說什麼宮中有獨立的盆栽,無非就是想著帶著孝兒離開這裡,讓容溪最後只剩下隻身一人。

    想必不只是蘭香草,不管當時容溪問起什麼花草,小宮女都會說宮中有,或者就算是容溪不問她也要想辦法引起容溪的注意,至於宮殿中到底有沒有,誰會去管呢,反正到時候一進宮殿孝兒就會被打暈。

    只是現在的孝兒也已經不是原來的孝兒,她跟著容溪經歷風波,又走出去見過那些外面的世界,經過無數次的陰謀與算計,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算能夠得手的?

    容溪要等的,從來都是左夫人最後的出現和她手中最後的殺招。

    當看到那只沉香木盒子的時候,容溪便知道,這裡面的東西一定就是左夫人手中的殺手鑭。

    果然,左夫人求她打開盒子,而那盒中的芍葯,讓容溪更加斷定,左夫人在說謊,這絕對不是冷亦修讓她帶給自己的。

    且不說冷亦修不會讓左夫人帶給自己什麼東西,單單憑那一朵花是芍葯,就不可能。

    當初在方夫人那裡,她滿身的芍葯味兒就讓冷亦修特別的反感,而且兩個人都決定把府中所有的芍葯花剷除乾淨,一株不留。

    當然,這件事情,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別說容溪,就是冷亦修自己,都對芍葯花厭惡至極,又怎麼會拿來送給容溪?

    而這朵芍葯花,也並不像是左夫人所說的,是什麼奇異珍貴的寶石經過能工巧匠雕刻而成,恰恰相反,這是一朵真的芍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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