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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自尋死路 文 / 桑小小

    走在前面的艷麗身影,自然是郝連蓓兒,她上前走到七公主的近前,目光在七公主的身來回打著轉兒,嘴裡說道:「七公主真是漂亮,讓人眼前都跟著一亮呢,再看別的也覺得暗淡無關啦。」

    她嘴裡讚歎著,表情上卻是不是那回事,眼睛裡光芒閃動,帶著明顯的笑意,那目光一轉,又在陳信磊的身上打了個轉兒,對於這個傢伙,郝連蓓兒是有印象的,在大比的時候好像見過,那時候就隱約記得他那雙眼睛的眼神,讓人感覺不舒服。

    「喲,這位就是七公主的良人嗎?還真是一表人才呢。」郝連蓓兒笑瞇瞇的說道。

    七公主對郝連蓓兒倒是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她聽郝連蓓兒的自稱,又聯想到此次的大比,也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人物。

    聽到郝連蓓兒讚賞自己和陳信磊,七公平一笑,「多謝,不知姑娘是……」

    「噢,本宮是明宵的郝連蓓兒,」郝連蓓兒在心裡嘀咕,和這些人說話就是費勁,「本宮」這個自稱,怎麼說怎麼感覺彆扭。

    「原來是郝連小公主,」七公主臉上的笑更濃,她自然是知道明宵國的,也知道明宵是鄰國最為有實力的一個。

    她瞄了一眼郝連蓓兒身後的郝連紫澤,眼神中閃過驚艷,「這位是……」

    「這是本宮的七哥,我們明宵的安王殿下。」郝連蓓兒搶在郝連紫澤的前面說道。

    郝連紫澤本也不欲與這位七公主多說什麼話,被郝連蓓兒搶了白,倒落得更省事,只是對七公點了點頭。

    七公主飄飄萬福,她柔聲說道:「見過安王殿下。」

    「七公主不必多禮。」郝連紫澤的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按說七公主與他都是皇族,又不是一個國家,實在無須行此大禮,還有……她的姿態和語氣,實在是……

    容溪的眸光一閃,光芒中似有利劍之寒,這女人不會又打起郝連紫澤的主意來了吧?她若是敢動那個心思,就一定要讓她嘗嘗後悔的滋味!

    只是還沒有等她想完,郝連蓓兒眨著眼睛,看著七公主說道:「七公主,你的夫妻和公爹還在那邊等著你呢,本宮的七哥已經有了王妃啦,公主你如此熱情好客,如果被皇嫂知道,少不得又要七哥哄了呢。」

    容溪心中的念頭被郝連蓓兒的話來了一個急剎車,差點擦出火花弄出內傷來,身邊的英王妃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這位小公主倒是一個妙人。」

    「是極,」容溪點頭讚歎道:「這話也就她敢明著說了。」

    七公主的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郝連蓓兒看破了她的心思,還這樣直接說了出來,就像是用一把鋒利的刀,寒芒一閃,「哧啦」一聲,劃破了她身上唯一一塊遮羞布。

    她身後的陳漢平更是臉色難看,像是被顏料店的抹布抹過,五顏六色,精彩紛呈,他心中暗暗恨得咬牙,心想怎麼樣?自己預計的怎麼樣?甚至比自己預計的還要慘烈!

    自己和兒子還在這兒呢,這七公主就這般作派,平時會怎麼樣?是不是一見漂亮的男人就得勾引一下?簡直就是一點婦德都沒有,一點婦道都不守!這樣的女人,是不能嫁到陳家的!絕對不能!

    陳漢平氣得臉色慘白,心中怒氣翻湧,看著郝連蓓兒和郝連紫澤又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上前一步說道:「公主,微臣帶著犬子還是先行告退了。」

    英王妃低聲說道:「這老傢伙還想趁機走。」

    「能走得了才算是本事。」容溪淡淡的說道,似乎是早就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她話說完,突然發現下面的郝連紫澤的目光往這邊一掠,那目光平靜如水,卻深沉如海,似有萬般的情緒在眼底翻湧,剎那間卻又不見。

    容溪微微抽了一口氣,緊閉上了嘴巴,示意英王妃也不要再說話,她知道郝連紫澤和一般的侍衛可不一樣,一絲異響,哪怕是一個呼吸的疏忽都有可能被他發現。

    郝連紫澤的目光在容溪所在的樹上掠過,微微頓了頓,隨即便又扭過頭去,閒閒理了理衣袖。

    英王妃捂著嘴,用手指在容溪的手心中劃了幾個字:「他到底有沒有發現我們?」

    容溪搖了搖頭,她倒不是怕郝連紫澤發現,即使發現了他也不會告訴七公主,只是……畢竟把他們兄妹牽扯到大昭的事務中來,不是她的本意,對郝連紫澤也不公平。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下面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朱紅色的衣袍似披著熱烈的晚霞,其實他的心中卻是萬般的苦,他垂下的眸子看不到光芒,只看到那一抹濃密的睫毛,在如玉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暗影,那暗影讓人心中微微一緊,似乎看到他寂寥的眼神。

    「咦?」郝連蓓兒疑惑道:「陳大人怎麼要急著走嗎?莫不是要去趕著向大昭皇帝提親事怕耽誤了好時辰?呵呵……」

    「……」

    容溪與英王妃在樹枝上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深濃的笑意。

    底下的陳漢平可是笑不出來了,他只覺得郝連蓓兒的話就像是一口氣、一塊骨頭,狠狠的哽死在了他的咽喉,讓他吐不出嚥不下。

    「是啊,公爹,你要即刻就去嗎?」七公主已經從剛才的尷尬中恢復過來,現在她倒覺得這小公主蠻會體貼人的,雖然性子直爽了些,說話直接了些,但總是在幫著自己說話呢。

    一口一個「公爹,」幾欲把陳漢平氣暈過去,他咬著牙,進退兩難,平時無比圓滑,滑溜的很的他,此時竟然被兩個女人的一言一語似是玩弄於鼓掌中一般。

    見到他挺立在那裡,久久不語,七公主的眼睛裡慢慢蒙上了一層冰冷的光芒,似冬日的凍了冰的水面,閃著幽冷的光。

    郝連蓓兒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在七公主的耳邊「耳語」,說是耳語,其實聲音大的人人聽得到,「公主,或許……是陳大人不好意思?畢竟你是天之驕女呢,他是擔心萬一被你的皇帝老子駁回呢,那時候多沒有面子呀,不如……你去差人請了皇帝來,你親口對他說,他一看這般的情景,想必也會答應了。」

    容溪聽到郝連蓓兒的這些話,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不動聲色的就把陳氏父子逼到了絕路上,還真是無形的刀啊,刀刀斬斷退路啊。

    七公主一聽,眼睛也跟著亮了,對啊,想當時自己與達克列的時候,不也是那般荒唐,父皇也是答應了,何況現在,另一方是軍機大臣之子,相貌遠在達克列那苗疆蠻子之上,他的父親又是皇帝喜歡的臣子。

    何況……她的目光流轉,在陳信磊微敞的領品上掃了掃,這般情況下,想必皇帝也是明白了,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看到她的目光掃過來,陳信磊只覺得一個激凌,覺得她的目光便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冷光一閃,被她看過的那塊地方便被割了幾寸皮肉去。

    陳漢平氣得手指發抖,今日真是倒霉日,先是兒子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再者是被七公主逼婚,單是七公主就夠難纏的了,現在可好,又來了一個郝連小公主,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看似單純天真,卻是在自己的退路上布著釘子,真真是氣死人也!

    他一怒之下,再也控制不住,厲聲道:「郝連小公主,陳某與你何仇何恨?你要把陳某父子往死路上逼?」

    他這一話一出,便看到郝連蓓兒瞪大了眼睛,那雙大眼睛裡慢慢瀰漫了一層水意,似有晶瑩的光芒一閃。

    陳漢平話一出口,便覺得失言,一見到郝連蓓兒的表情,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一直沉默的郝連紫澤慢悠悠的開口,不過他的話像是補了一刀,「陳大人此話是何意?小妹好心好意為你陳家與七公主賀喜,為你們出謀劃策,你不領情也便罷了,還說出如此的話來,究竟是何意?」

    「另外……」郝連紫澤冷聲一笑,平時一慣笑著的眸子突然失去了笑意凌厲如刀,寒光四射,「本王倒是想問問陳大人,令郎如此裝束斜臥在七公主的美人榻上,你也親眼看見了的,作為男方,又作為臣子,你不想著如何去彌補,如何去向大昭皇帝請罪,反而在這裡怪罪本王的小妹……」

    他的聲音一頓,再次開口時,語氣的冷意更甚,似冬日的寒風撲面而來,「陳大人,你口口聲聲說,小妹逼你父子上死路?敢問,是本王兄妹把令郎逼到公主的榻上去的嗎?不是本王兄妹逼你父子,實在是你父子自尋死路!」

    他的話音擲地,如有千斤之重,一字一字砸在陳漢平的心間,砸得他身子一晃,幾乎便是要當場崩潰!

    容溪幾乎要拍掌叫好,郝連紫澤進門來不言不語,一旦開口便如雷霆之勢,字字句句都凌厲的割過去,讓奸狡如陳漢平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當真是做的很絕啊!

    七公主的臉色也沉冷了下來,她語氣悠悠的說道:「怎麼?公爹以為,本宮下嫁陳府,便是在把公爹和陳郎逼上死路嗎?就那麼不願意娶本宮?」七公主此時已經絲毫不給陳家父子留絲毫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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