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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宮門外的算計 文 / 桑小小

    容溪坐在那裡絲毫不動,靜靜的感受著來自各方面的目光。

    東面的一個席面的上女子猶豫了一下,快步走了過來,在亭子前施了一禮道:「寧王妃,不要聽信她人胡說,我們都相信,公主不會如此做的。」

    「你們相信?」容秋尖笑了一聲,手中的帕子一揚,掩住了嘴道:「你們相信有什麼用?大家要信的,是事實!」

    那女子的臉色漲紅,咬了咬唇,轉眼看著容溪,容溪看了看她,一張清秀的小臉,雖然不是絕色,但也算是出落的溫婉大方,想必應該是明宵國使團中的一員,她擺了擺手說道:「姑娘先請回座位吧,本王妃相信,一切自會大白。」

    那女子點了點頭,轉身又回到了座位上。

    容秋卻福了福身說道:「姐姐,在這裡空等豈不是更加心焦,不如妹妹陪著姐姐去看看如何?如果……真有此事,倒不如就請了皇上賜婚,也顯得姐姐寬容大度。」

    容秋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唇舌,才能夠讓容溪答應去一起過去,她就是想要容溪親眼看到冷亦修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情形,讓容溪傷心欲絕!

    「好。」容溪點了點頭,爽快的答應了。

    這下倒是容秋怔了怔,容溪慢慢站起身來,又說道:「本王妃是去看熱鬧,至於這熱鬧中有沒有我家王爺,恐怕還要兩說著,畢竟只是傳聞。」

    「那是自然。」容秋急忙說道,她心中冷笑,容溪這是已經亂了陣腳,在這裡強作鎮定,為自己找借口呢吧?

    幾個貴婦小姐也以關心寧王妃為名,悄悄在後面跟著,容溪也不介意,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新吉宮而去。

    而此時,韋貴妃由七公主攙扶著,已經快到宮門外,韋貴妃的腿有些微微的軟,只是深宮中多年的沉浮,讓她有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的本領。

    她膝下無子,二十多年前就試過無數的法子,可是始終無法懷上自己的孩子,在這後宮之中,如果沒有子嗣,再多的聖寵,也終有一日會遠去,這一生都會像無根的浮萍,永遠沒有著落。

    她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嘗試,又一次次的迎來失望,最終……絕望。

    她望著鏡中容顏如花的自己,卻似乎從那雙美目中望見了自己悲涼的將來,可是,她卻束手無策。

    突然有一天,皇帝抱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男嬰。

    皇帝說,韋兒,朕喜歡你,知道你想有一個孩子,縱然無法真正由你所出,朕也如此希望,所以,朕帶了這個孩子來給你。

    直至今日,每每深夜夢迴,她想起當日的情景,想起當日年輕皇帝的話語,她都激動的無法自抑。

    她有了依靠,有了皇子,她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長大成材,建功立業,成為名震天下的戰神。

    他就是冷亦修。

    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在通往那條毀掉他的路,而她每邁一步,身後的希望也就碎到一段,碎成粉末,在風中消散不見。

    毀掉他,就等於毀掉了自己,沒有人比她更明白。

    可是,她不得不走,因為七公主一直在一邊巧笑如花,聲音溫婉,「韋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適?不如……兒臣去請父皇來?」

    她看著七公主的笑顏,如同看到了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她突然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不必了。本宮沒事。」韋貴妃抬手用帕子壓了壓嘴角,也順勢掙開了七公主的攙扶。

    七公主如何不明白她的心中所想,那又如何?扳倒了冷亦修,韋貴妃也會被牽怒,到時候自己再添油加醋,失了聖心的女人,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終於,到了新吉宮的門外,四周靜的可怕,韋貴妃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抬起腿,慢慢跨過了宮門,鞋子上的金絲花朵在陽光下光澤一閃,讓她的眼睛剎那一閃。

    院子裡依舊很靜,只是隱約聽到有女子的聲音,間或低聲笑,間或輕聲道:「我好難受……」

    韋貴妃的心一涼,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絞住了帕子。

    七公主的嘴唇卻不可自抑的勾了起來,如一把月光下森冷的刀,懸在頭樑上,隨時準備狠狠的劈下。

    她也不去催促,只是在外面安靜的等待著,等的時間越長,這戲才越好,否則的話此刻衝進去,只有自己和韋貴妃在場,那還有什麼意義?

    她要的從來都是讓冷亦修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

    終於,後面響起了腳步聲,韋貴妃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會有人煽風點火的帶領貴婦們前來,她狠狠的心,就算是來了,自己豁出強硬的名聲去也是壓下去!

    然而,一個沉冷的聲音卻讓她的心和身體裡的血液都瞬間涼透。

    「這是怎麼了?」皇帝的聲音。

    「兒臣見過父皇。」七公主卻心花怒放,臉上卻是驚慌之色,連行的禮都不標準了。

    韋貴妃微微閉了閉眼,深呼了一口氣,轉過身來,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都在這裡做什麼?」皇帝並沒有理會兩個人的行禮,臉上隱約有壓抑的怒氣,目光炯炯的在兩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落在關閉著大門的宮殿上。

    「父皇,兒臣……」七公主欲言又止,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神有些躲閃。

    皇帝一見心中的怒火有愈發的升騰了起來,聲音裡的冷意瞬間放大,「說!」

    「回父皇的話,她們以為兒媳的夫君正在裡面和郝連公主苟且,特意過來捉姦的。」一道清亮的女聲清晰的從眾人身後傳來,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譏諷和透骨的冷意,如嚴冬裡冰涼的雪花落在人的頸間,絲絲的涼意瞬間漫延了全身。

    眾人一聽這話,都不禁又驚又羞,恨不能垂下頭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沒有想到,容溪居然說得如此直接乾脆。

    她身邊的容秋和跟著來看熱鬧的那些貴婦一個個都臉色一變,羞愧難當。

    皇帝卻轉過頭來,仔細的看著容溪。

    這個女子和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卻一次一次的給予他震撼,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她。

    她今日和平時的穿著不同,一改往日的素雅清致,一身的富貴風華,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向來是聰明值得褒獎的,如果對方是位女子將是更加難得。

    今日的宴會和往時不同,不僅有高級官員的妻子女兒,還有另外三國的公主、郡主,這種場合,只有越大氣越富貴方能夠彰顯身份,也才有資格做為東道主而鎮壓得住場面。

    「起來罷。」皇帝對著行禮的容溪說道,語氣中比剛才多了幾分溫和。

    「修兒呢?」皇帝說著,轉頭看向人群,後面的官員都悶頭不語,不敢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和冷亦修在一桌上的四皇子身上,四皇子心中焦急,臉上卻沉靜道:「父皇,適才三皇兄身子偶感不適……」

    他沒有提關於有小宮女來找冷亦修的事情,因為現在看來,那明顯是一個局,寧王妃好端端的在這裡,任他再說什麼小宮女也沒有人會相信了。

    「噢?」冷亦維的臉色卻是露出幾分焦慮,「三皇兄身子不適?現在人在哪裡?可宣了太醫?」

    四皇子恨得牙癢,卻不能發作,只能忍下一口氣說道:「不曾,想來也不是很嚴重,休息一下就會見好的。」

    冷亦維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抿住了嘴唇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那個樣子比說了什麼還要厲害。

    最後,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容溪,她沉靜的容顏和鎮定的眼神,讓他的心底湧起一種無法言明的情緒,果然……是非凡的女子啊。

    他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下用力的握了握,在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皇帝的目光又沉了幾分,湧起無邊的陰雲,他沉默著,看著那殿門緊閉的朱紅色宮殿,七彩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亮得他的眼睛瞇了瞇,卻讓他心裡照耀不到的地方愈發的陰暗。

    四周的聲音一切都遠去,連陽光都躲了躲,偶然從窗子裡溢出來的女子的聲音愈發的刺耳,如一根根鋼針,狠狠的刺入眾人的耳中。

    而對於七公主、容秋和冷亦維來說,則正好相反,彷彿是天地間最華美的樂章。

    「來人!」良久,粘稠的空氣中,終於傳來了皇帝的聲音,沉冷,不帶有一絲情緒,純粹是上位者的聲音。

    容溪的心莫名的一揪,這一刻的難過,為冷亦修,為這帝王家從來都淡薄的親情。

    「父皇!」七公主上前一步,提裙子跪在塵埃裡,深深的叩拜下去,再抬起頭來時淚水盈盈於睫,「父皇,此事……實在不宜讓別人看到,不如……讓兒臣進去吧。」

    皇帝盯著她的臉,心中的怒火被此刻「真誠」的親情所感動,他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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