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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文 / 桑小小

    次日清晨,容溪依舊坐在八仙桌後面,思索著昨天晚上的事情,趙縣丞家裡的那裡破事兒她自然是沒有興趣的,重要的是,那個三八美男……到底是何許人也?

    她想了想,對孝兒說道:「去,對門口的夥計說,告訴那些來診病的百姓,今天誰能說出一件城裡最新發生的稀罕事兒,就免一半的診金。」

    孝兒的眼珠轉了轉,知道跟著她總會不斷有新奇的事情發生,急忙點了點頭,跑著出去了。

    李海江正在書架那整理著醫書,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自然也聽孝兒說了,現在一聽到容溪的吩咐,立馬就和昨天晚上的事情聯想了起來。

    「公子,可是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異常?」李海江摸著鬍子說道:「想不想聽老朽說兩句?」

    「噢?」容溪手裡轉著毛筆,「老先生知道?」

    李海江咳了兩聲,每次容溪叫他「老先生」的時候他總是感覺她的笑容怪怪的,讓人有些冒冷氣,好像有種被算計諷刺的味道。

    「說過多少次了……叫管家,」李海江不滿意的嘀咕道:「老朽年輕的時候曾到這裡遊歷,所以,多少也是聽說過一些事情的。」

    「年輕的時候?」容溪愣了愣,回憶了一下那位三八美男的年紀,怎麼著也和李海江的「年輕時候」扯上什麼關係,估計他年輕的時候,那人還沒有出生吧?

    李海江自然明白容溪的疑惑,訕訕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年輕的時候到過這裡,呆的時候也不算短,而且,我知道,明宵國的皇家就姓郝連。」

    「你的意思是……」容溪微瞇了眼睛,想著趙縣丞對三八美男的態度,連他的侍衛趙縣丞都恭敬有禮。

    「老朽的意思,」李海江的眉毛輕輕一抖,手捻著山羊鬍說道:「這個身份神秘的男子,可能是皇家人。」

    正說著,門簾一挑,一個病人走了進來,容溪先診完了病,對著孝兒說道:「把他說的事情記錄下來,回頭我再看。」

    一天的時間下來,收錄的城裡新鮮事兒還不少,容溪大都是掃一眼便過,只有那些「幾個衣著特別的人進城」、「好像趙縣丞的府中來了貴客」「趙縣丞府中的採購小廝說府中大量購進了珍貴食材」等等諸如此類的消息,才會仔細的觀看。

    零零總總的信息歸結到一處,再加上李海江所提供的,容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三八美男十有**是皇家人,此人很危險,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而且,他的侍衛叫什麼……郝連趙,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難道他的侍衛是按照趙錢孫李百家姓排的?

    那這樣的話,和冷亦修寧王府的那些以數字來命名的,簡直就是異曲同工之妙啊……

    都是奇葩!

    在容溪想起倒霉侍衛冷十五的時候,他正在東疆奔波,吹著海風,吃著海鮮,受著……心裡煎熬。

    冷十五到東疆三天了,他直接和上次的砍柴頭領接了頭,耐著性子聽他說了幾個情況,烏克青果然死了,至於是被苗疆世子下的手還是齊王冷亦維,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已經挑破了苗疆世子和冷亦維的合作。

    齊王也來過東疆,他進了溫府,然後又去過了烏克青的宅子,至於在裡面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知道當時氣得差點舊病復發。

    冷十五把這些東西記下,但是他最想知道的不是這些,猶豫了一下,最終問道:「我說,最近……有沒有發現王妃的蹤跡?」

    「啊?」砍柴頭領一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上次來的寧王妃啊。」冷十五提心吊膽的說道,他盯著對方的嘴,真希望那嘴裡說出來的是,「見過。」

    砍柴頭領依舊呆了呆,然後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的激動說道:「王妃又來東疆了嗎?這次有什麼任務?還用得著我們弟兄嗎?上次弟兄們回來都直說痛快啊……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執行過任務了,王妃真是……神一樣的人物啊……」

    冷十五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聽著他喋喋不休的話,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由此可以斷定,對方是沒有見過容溪了。

    他擺了擺手,擋住了對方的滔滔不絕之勢,「那個,現在的情況是,我不知道王妃是不是來了這裡,我之所以來見你,就是想你讓手下的人全體出動,去尋找王妃的蹤跡。」

    「這……」砍柴頭領有些疑惑。

    「別廢話了!快找吧。」冷十五的最後耐性被磨光,這幾天的功夫他換了好幾匹馬,奔了無數的地方,卻依舊沒有容溪的消息。

    更要命的是,王爺的信鴿傳書幾乎是兩天一次,每次都是那麼幾個字,每次都是追問王妃的消息,冷十五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一看鳥兒心裡就發抖,特別是長得白毛的鳥兒。

    只是,他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臨行前,王爺獨自一人站在紅袖苑的珍珠落下,那孤寂的身影太讓人心酸了,就像往血管裡灌了醋,每個毛孔都冒出酸味兒。

    紅袖苑的一切如常,小廚房裡的菜色比王妃在的時候還精緻,因為王爺每天都到紅袖苑去用膳,然後要求下人在桌子上擺兩付碗筷,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王爺以前除了重要的宴會不喝酒,而現在卻是頓頓不離酒杯。

    碗上吃過了飯,王爺都在站在珍珠落樹下,手扶著王妃曾經坐過的鞦韆,神情悲涼,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這樣一站,往往就是近黎明時分。

    冷十五看到都有些受不了,他跟了王爺十五年,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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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見過王爺這種樣子,即便是當初誤把容秋當成容溪,因為身份關係不能娶她的時候也沒有難過到這種樣子。

    冷十五想起冷亦修落寞疼痛的表情,心彷彿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王妃……你到底在哪裡?

    身在明宵國的容溪伸了一個懶腰,她看了看窗外,對孝兒說道:「今天的病人少一些,一會兒忙完了,咱們兩個去街上逛逛。」

    「好。」孝兒自然高興。

    主僕二人從來到這裡就沒有好好的逛過,忙著找門店、進藥材,醫館開張了之後又忙著診病,閒暇的時候實在是不多。

    孝兒手裡拿著兩串糖人,驚歎著捨不得吃,容溪在一邊的書攤上停了下來,她隨手翻起一本《毒經》,對於毒這方面,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毒能傷人亦能救人。

    「咦,這本書不錯。」一隻手伸過來拿起了容溪手邊的一本詩詞,那隻手潔白細膩,手指根根飽滿,光潔如玉,朱紅色的衣袖輕輕滑過,如一片天邊的晚霞。

    一看那隻手和那段衣袖,容溪就有些頭痛,她把那本書衝著書攤老闆揚了揚,「這本我要了。」

    「慢著,」那隻手的主人虛虛一攔,「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書攤應該是趙縣丞大人常來的吧?他在這裡有登記?」

    書攤老闆點了點說道:「不錯。」

    「嗯,這就對了,」那人聲音裡帶著笑意,「爺是趙縣丞府上的貴客,所以呢……這裡的書爺有優先權,這本……我要了。」

    他說著,伸出手來,握住了容溪手裡那本書的另一端。

    「喂!喂!」孝兒一見,立刻放棄了對糖人的沉迷,鼓著腮幫子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你是趙縣丞府中的貴客關我們什麼事?又不是我們的貴客!這書是我們公子先說要的!」

    郝連趙上前說道:「放肆!不得無禮!」

    「放你個頭啊……」孝兒掐腰,手裡的糖人當槍,「呼」的一下子指著郝連趙。

    容溪心中暗笑,孝兒小廝是越來越剽悍了,不過,她說的也的確有理,不過身邊這位,是講理的人嗎?真是躲都躲不過啊……人生何處不相逢?

    「不要著急嘛。」三八美男的話是對著孝兒說的,眼睛卻衝著容溪輕輕一笑,他的兩隻彎起如月,濃密的睫毛輕輕抖動,「我是說這書我要了,但是卻不是用來自己看的。」

    他說著,微微用力,把那書從容溪的手裡抽了出來,容溪懶得跟他計較,手一鬆,隨他去。

    「唔……買來送你的。」三八美男說著,示意郝連趙付錢,又把書遞到了容溪面前。

    「多謝!」容溪擺了擺手,「無功不受祿,在下沒有這個習慣,告辭!」

    「哼。」孝兒狠狠的衝著那個糖人一咬,「卡嚓!」一聲,糖人的腦袋被她咬掉了。

    郝連趙看著那個殘破的糖人,脖子上突然有些冒涼氣,他偷眼看了一眼主子,發現主子的目光根本沒有關注那殺氣騰騰的小廝和倒霉的糖人,而是落在那年輕公子的身上。

    只是……主子的目光怎麼怪怪的?

    好像是……那些官家的姑娘小姐偷偷看著自家主子時的一樣!

    他這麼一想,身上的涼氣冒得更加歡快,不會吧……這個年輕公子可是一個男人啊!啊啊!難道主子是個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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