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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倔強的誤會 文 / 桑小小

    那星火如同火種,「砰」的一聲掉入了冷亦修的心裡,讓他略微平復的心火瞬間又騰騰的燃燒了起來,燒的他此時內心極為難受,似乎自己此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費,隨著這一抱,付之東流了。

    冷亦修翻身跳下馬來,他幾乎是瞬間就到了容溪的近前,目光在她手裡的匕首上停了停,他突然想起,容溪曾經揮刀刺向自己,至今胸口仍然有那條傷痕。

    「你怎麼會在這裡?」半晌,他彷彿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低沉著問站在那裡與他對視的容溪。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容溪的目光看到了隨後出現的一頂軟轎,她勾起嘴唇無聲的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的光。

    「本王在問你!」冷亦修聽到她那暗含諷刺的話,心裡的火不停的燒著他的理智。

    容溪把手中的匕首拋了拋,垂下眼眸,眼睛裡的光猶如那把黑沉沉的刀身,沉冷而凝重,「如你所見,你什麼都看到了,還要問我幹什麼。」

    「你……」冷亦修心裡本來還有隱隱的期待,期待她能夠解釋一兩句,無論她說什麼,自己心裡都願意相信,可是,她居然是這種語氣!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應得一般。

    那頂軟轎在冷亦修的馬前停下,轎簾一挑,毫無意外的,容秋從轎子中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裙,即便在這隱去最後一絲昏黃日光的黑暗中,也閃爍著奢華的光,她輕輕走到冷亦修的身邊,姿態輕盈婀娜,如河邊的拂柳。

    「修……」她輕輕的開口,語氣中帶著心疼,「別氣壞了身子,」她的目光流轉,如兩潭泛著春光的湖水,看了看容溪,眼底的神色微微一詫,隨即又鄙夷的笑了笑,「姐姐,不是妹妹說你,你這副樣子……出來接觸外男,這真是你的不是了。」

    容溪挑了挑眉,眼中的凌厲光芒像刀鋒上薄而利的光線,「你說我?你憑什麼說我?以什麼身份說我?」若是連容秋都能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撒尿,那自己以後也不用混了!

    她三句反問句句逼問著容秋,天越發的黑沉了下去,她的白衣邊緣也暈染了一層朦朧的黑,髮絲獵獵,她一步一步走下亭來,帶著凜然的氣勢。

    「我……」容秋沒有見過這種樣子的容溪,心中不由得一驚,感覺她的眼神像兩把快刀狠狠的刺在自己的身上,她向冷亦修的身邊靠了靠,聲音軟糯道:「修,你看她……」

    「看我什麼?」容溪譏誚的一笑,「你還來指責我的不是,你以為你是誰?容家遭遇大難的時候你在哪裡?父親被推上斬頭台的時候你在哪裡?和男人私奔不說,現在居然還回來,還有人指責我?」容溪自然是

    十分的氣憤,說出來的話,當然也不會好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容秋,目光來來回回,眼中掩飾不住的鄙視閃動如火,「就憑你?完全就是一個綠茶表,除了作還是作,說話扭捏作態,吃飯如小雞,喝酒必醉,有男人在場醉得更快,你這種女人純粹就是作盡天下之賤的節奏,最後除了作死沒有別的下場!你還好意思說我?」

    她的說說得飛快,又氣勢如鴻,冷亦修聽得目瞪口呆,而容秋早已經粉面通紅,恨不能一下子暈死過去算完。

    在暗中的冷十五和冷十六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敬佩和讚歎,王妃果然是……無敵啊……自己能有王妃十分之一的能耐,也能橫著走了啊!

    容秋咬著嘴唇,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她對著冷亦修福了福身,「修,我……我沒有想到,姐姐會這樣氣惱我,想必……是怪我過來打擾了你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是無意的向著張洋的方向的退後,冷亦修看著她那委屈的樣子,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澀,但也僅限於此,他沒有時間去詫異自己沒有心疼,相反聽到容溪那奇異的詞語,心裡卻有些隱隱的雀躍。

    然而,這雀躍還沒有結束,只聽容秋輕輕的驚呼了一聲,「呀!」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只見張洋還暈倒在那裡,可見容溪這一腳踢得不輕,容秋卻「準確」的看到了張洋懷中有一角露出來的紙頁,她又「好奇」的抽了出來,接著,展了開來。

    她只是瞟了一眼,臉上就露出嬌羞之態,臉色紅如綢布,轉過頭去不肯再看。

    冷亦修一見她的神情,心中狐疑,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伸出手要接過那頁紙,容秋卻是一陣的猶豫,捏著紙的雪白手指微微的顫抖。

    冷亦修越發的心中不安,他沉聲說道:「拿來!」

    容秋咬了咬嘴唇,紅潤的唇上留下幾個白色的印子,她神情溫婉,表情痛楚,「修……你還是不要看的好,否則的話,我真擔心你的身體……」

    她一邊說著,手卻不往回縮,冷亦修哪裡有心思聽這些,一把把那信紙抓了過來,容秋上前,眼睛卻是瞄了那邊的容溪一眼,聲音怯怯的說道:「你不要怪姐姐……」

    冷亦修的眼睛裡差點迸出血來。

    那上面白紙黑字,是一首不堪入目的情詩。

    雖然天色已晚,有些模糊,但是那些字卻是像利箭一般,嗖嗖的射出剛來,冷亦修的手指微微的顫抖,他看了兩句便看不下去,微瞇了眼睛,對著容溪揚了揚眉說道:「你怎麼說?」

    容溪不用看也能夠猜到那是什麼東西,這些粗劣狗血的手段,居然應驗在

    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心只防範那些高級陰損的,沒有想到來了這麼個低級的倒把自己套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套與不套,還得看冷亦修的態度。

    容溪什麼也不想說,說什麼呢?對於相信自己的人來說,根本不用解釋,對於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釋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容秋卻上前一步,楚楚可憐的說道:「修,你不要生氣了,相信姐姐也是一時的糊塗,左右她出來見外男,也沒有人瞧見,你不說,我也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了,你……原諒姐姐這一次吧。」

    她越是這樣說,冷亦修心中的火越是燒得旺,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那信紙便突然碎成了粉末,他的手一張,那些白色的碎粉就消散在了風裡。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我給你這個機會。」冷亦修向著容溪的方向走了一步,目光深沉,眼底的光芒閃動,如天邊升起的星火。

    容溪卻注視著他,下巴微微的揚起,扯出一條倔強的弧,臉上的表情平靜,彷彿發生的這一切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她只是那麼平靜的回望著他,眼中任何的波瀾。

    冷亦修的心銳利的一痛,他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容溪這段時間以來和自己所共同經歷的一切,包括她隻身去往東疆冒險,在關鍵的時候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朝堂上,

    那一聲清脆的「草民來作證,」如一掬溫暖的水,輕輕的流進他的心底。

    可是……那個時候的容溪呢?為什麼又轉眼間成了之前的樣子?

    背著自己和這個男人在這裡,他沒有忘記,這個男人剛才抱著她,還居然想吻她!他居然擁她在懷!

    想到這一點,他的心裡就如同有一隻利爪,狠狠的撕扯著自己的心,鮮血淋漓猶不肯停止。

    他的目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如被冰水浸過的冷玉,帶著逼人的寒意,他再次靠近她,鼻尖已經能夠聞到她特有的清香。

    容秋一見,心中喜悅,臉上卻是分外的焦急,她急急的上前,提著裙子再次施禮,揚起的小臉滿是情深意切,說出的話卻像是帶血的刺,「修,求你!不要生姐姐的氣……雖然她做得不對,但畢竟她對張洋也……請看在她情根深種的分上,寬恕她這一次吧!」

    「嘶……」冷十五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真是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

    這一句話猶如一滴冷水滴入了滾著熱浪的油鍋裡,徹底激起了冷亦修滿腔的怒火,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憤怒?好像不全是,痛恨?也不對。

    是痛苦夾雜著嫉妒還有那痛得不得的深深不甘,絲絲縷縷紛雜的攪在一起,理也理不清楚。

    他看著容溪,

    「你到底有沒有要對我解釋的?」

    容溪看著他,冷笑了一聲,「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她說出的每一個字像是冰塊,骨碌碌的滾了滿地。

    「你!」冷亦修控制不住的揚起手來,對著她揚起的臉。

    容溪沒有笑意的笑了笑,挑起的眉如兩把彎彎的刀,一雙眼睛笑得瞇起,裡面卻是寒光凜冽,如草原上的狼,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那樣冷笑著看著冷亦修的手。

    她的笑意讓冷亦修的心涼了再涼,整個人渾身的血液都似僵住,他看著她的眼底,那裡清亮依舊,自己小小的倒影就在那一片寒光凜冽裡,是那樣的孤寂而蒼涼。

    是否……自己從來都沒有走進過她的心裡?只能這樣落在她冰涼的眼底?

    冷亦修的手最終慢慢的垂了下去,月光慢慢的亮了起來,天邊的一輪下弦月,勾出瘦弱的弧度,也照上冷亦修的臉,越發顯得神情清冷。

    他看了看容溪,最終一甩袖子,飛快的翻身上馬,那匹黑色的馬載著他融入了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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